“你的猜测是对的, 夜翼。”
在检查过发现的尸块后，蝙蝠侠下了定论。
“这些尸体与我们先前发现的那些一样，可以确定是同一人所为。”
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线索的尸体，被整齐切割的断面, 这些特征无疑与他们先前在企鹅人宅邸冰库里发现的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这些残肢并没有像“礼物”一样被彻底清洗, 有些地方还残留着大片干涸的血迹。
DNA检测的结果也表明，这些尸体和企鹅人宅邸冰窟里的一样, 都属于黑面具和企鹅人联合派出的“猎魔人小队”成员。
尸检报告显示这些这些死者死因各异，有淹死、窒息而死、猝死、失血过多而死等等, 主要都是一些能够让尸体保持完整的死法, 并且无一例外, 这些受害者的尸体看不出来任何挣扎的迹象。
“说真的，这让我毛骨悚然。”
拿来尸检报告的戈登局长隔着衣服搓了搓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
“我之前还觉得那些催人自首的都市传说挺不错的，但现在看来.......我觉得没有人应该被这样对待，老伙计。”
“这不是那些都市传说做的。”蝙蝠侠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为自己保护下的三个崽子正名，“我已经找过他们了，他们对此完全不知情, 造成这种惨案的家伙在顶替他们的名号。”
“好吧, 真不愧是你, 动作真快。”
戈登局长给自己点上一口烟。
“但如果不是他们做的......要联合这三个都市传说去对抗那个不速之客？”
“不。”蝙蝠侠的下巴绷紧了。“他们三个不参与。”
“为什么？”戈登不理解，“这次超自然事件这么严重，难道我们不该联合那些被冒名顶替的都市传说们一起杜绝损失吗？”
“因为那些还是孩子。”蝙蝠侠沉声说出了让戈登都心里一咯噔的话。
“孩子？”戈登局长回想了一下那三个都市传说的描述, 尤其是瘦男的，觉得一个起码三米五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孩子吧！
“孩子。”蝙蝠侠说, “三个全都是，他们年龄最大的一个在同族的生态里甚至还是儿童, 连少年都算不上。”
这里指的还是九岁的达米安小朋友在人类里的分类，两个非人类的小孩甚至最大的摩诺撑死了也只能算幼儿。
夜翼好心提醒了一下老熟人戈登局长：“外表可以被魔法幻化，加上他们种族的生态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如果你哪天有空遇上他们，用对小孩的方式对待他们能够取得更好的沟通效果。”
这可完全是蝙蝠家族和摩诺沟通得出的惨痛经验！当初要是知道这个道理，就不用加那么多班，走那么多弯路了。
夜翼也不好直接明说你们觉得年纪最大是家长的瘦男其实心理年龄最小，干脆就让戈登把这仨都当小孩。
反正程晓玉遇到这个事情顶多就是有点懵，达米安会暴躁，但除了会出现素质语录以外也不会有什么过激举动。
只有摩诺，如果不把事情简单明了地告诉他，他就会用他可爱的小脑瓜自信思考，造成很多奇妙的化学反应，误伤到像猫头鹰法庭这样的无辜群众。
同样的，摩诺的话也要广义地去理解，这孩子没那么多心眼，把他当成小孩去理解他的发言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听的人把他当成年人去理解他的话语和举动，就会出现很多奇妙的理解，比如早期被少年版摩诺主动接触的蝙蝠家族。
戈登看向蝙蝠侠，发现蝙蝠侠沉默地点了下头，于是放弃了较真。
人家都不是人类了，生态人类无法理解也没毛病，更何况蝙蝠侠给的建议总不会错。
作为一名警察局的局长，戈登从业生涯里安慰过非常多的小孩，他摸了摸大衣口袋里来之前哄一个走失小孩用的棒棒糖，想着要不以后往口袋里夺多塞点哄小孩的小玩意，再一抬头，天台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早已习惯蝙蝠家转头没的戈登局长淡定地暗灭烟头，转身回警局继续处理这段时间堆积如山的自首案件以及调查。
......
“从现在开始，在我这边抓到目标之前，暂停一切夜间活动。”
离开天台后，蝙蝠侠严肃地在通讯内宣布，这次连平时好说话的夜翼都坚定地站在了他这一边。
现在哥谭里游荡着一个正体不明、目的不明、杀人如麻的魔法生物，他们绝不会拿孩子们的生命冒险。
蝙蝠侠接着说：“尤其是红头罩，这段时间你就呆在韦恩庄园。”
不畏强权的红头罩带头抗议：“凭什么！”
夜翼：“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新冒出来的家伙的攻击模式，而小翅膀你是个反英雄是我们中最容易被盯上的。我们可不想你晚上出门，第二天我们就要去警察局或者垃圾桶里捞你。”
红头罩：“......”
杰森想了想，如果是他真的运气背到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不会选能够让全家人身份曝光的自首救赎之路，布鲁斯和迪克大概率要去垃圾桶里捡他的拼图。
那布鲁斯也太惨了，要经历两次丧子之痛不说，甚至两次丧的都是一个儿子。
“好吧，我承认你这次说的有道理。”杰森妥协了，“我也确实不想再去见撒旦或者泡池子，不然我的头罩要是给那个三五池子搞变色了，我就要改名绿头罩了。”
摩诺：“不会染色的，不然告死鸟的头发早就变成绿色了。”
蝙蝠侠发射的钩锁枪一个倾斜没能钩住屋檐，夜翼在屋檐一脚踩空，用钩锁枪重新爬上屋顶。
“但他的眼睛确实是绿的，他妈他外公都是绿的。”
“布鲁斯”的声线出现在通讯里，一看就是程晓玉趁着坐在车内前往会场的机会在摸鱼。
“有没有可能，泡过复活泉的人眼睛就会被染色？毕竟那池子一看就不靠谱。”
达米安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通讯里响起：“放弃你愚蠢的想法，不可能。”
拉撒路池虽然主要是给奥古家的祖孙三人用，但也不是只给祖孙三人用过。比如某个非常重要的心腹，又或者是做实验、拷问、买通某个目标人物之类的，也没见其他人的眼睛变绿。
最明显的，杰森的眼睛也没有变绿啊！
程晓玉：“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泡的不够你们多？那拉撒路都快变成你们祖孙三人家传澡堂了，所以只有你们仨是绿眼睛。”
提姆接道：“我认为这个猜测非常的合理。”
“......”
蝙蝠侠和夜翼决定回头要找红头罩好好谈谈关于地狱笑话的问题。
都已经一传四了！
.....
回到办公室时的哥谭局长，一开灯就看见了那个站在他办公桌后面那个头顶着天花板的瘦高人形。
即使恐惧瞬间攀上心头，戈登依旧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但对方那顶宽大礼帽下诡异的阴影遮住了“来人”的大半张脸，戈登再怎么努力抬头也只能看见他苍白的下巴和他胸口那条暗红色的领带。
“瘦男？”戈登局长试探性地问道。
听见戈登的问题，瘦男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站在墙角，看向戈登的方向。
他显然对戈登局长没什么兴趣，就好像真的只是来看一眼戈登的，站了一会儿就微微转身，似乎就要离去。
情急之下，戈登连忙喊道：“请等一下！”
虽然知道无论是真的瘦男还是假的瘦男都只会对有罪之人下手，但看见这副场景戈登还是有些发怵，他已经摁下了怀里的紧急联络其通知蝙蝠侠，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拖住眼前这个“瘦男”等蝙蝠侠来确认真伪。
见对方停下脚步向自己这边看来，戈登想起了夜翼几分钟前的建议，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那根棒棒糖递出去，努力用对小孩子的语气说：“来，给你糖。”
被递糖的瘦长鬼影：？？？
因为搞不懂为什么小孩子们要把一部分猎物交出去，所以瘦长鬼影特意过来哥谭警察局，想看看是不是这个警察局有什么问题。
在戈登回来之前，瘦长鬼影已经在警局站半天了，经过他仔细的观察，他确认——
这就是个全是人类的警察局，没有任何异常。
瘦长鬼影：......
不应该啊？这一群普通人类为什么能让两个恶魔幼崽心甘情愿让出猎物？
于是瘦长鬼影又专门蹲到了警察局局长戈登回来，就是想要搞明白这其中有没有针对两个恶魔幼崽的阴谋。
在戈登回来前，瘦长鬼影就已经将戈登办公室看过一边了，自然也包括他的电脑，然后他发现——
这位戈登局长干活真是兢兢业业认真负责，像什么玩忽职守贪污腐败的事情都是一点不沾，别说坑恶魔幼崽了，这人光明磊落到瘦长鬼影都觉得他更可能被同类坑死。
终于，瘦长鬼影等到了戈登局长回办公室，并亲自在他面前露面，想看看这个人类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
事情果真朝着瘦长鬼影所设想的发展，戈登在看到他的时候确实有短暂的惊慌，并如瘦长鬼影所料，立刻朝他背后的人申请了支援。
瘦长鬼影拦截了信号并过去一看——
真巧，居然是两个打了自己标记的人类，那个没披风的瘦长鬼影还见过，不就是上次跑径他领地里还朝他砸十字架的那个叫迪克的家伙吗？
在这个世界被瘦长鬼影被标记的人类只有程晓玉和摩诺养的那一家子人类，那个特别大个胸口还有黑色蝙蝠的人类应该就是塔拉之前提到的“蝙蝠侠”了。
瘦长鬼影用特殊方法“看”着蝙蝠侠身上硕大的肌肉，以及他能够一拳一个不法分子的力量，确实看起来就比杰森和迪克更生猛，也难怪塔拉说就好这口的程晓玉会保下他。
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欺负小孩的幕后黑手，只是单纯小孩想这么玩而已。
瘦长鬼影暗暗松了口气，默默收了探测就准备瞬移走人，但已经被他遗忘的戈登局长却突然叫住了他，然后在瘦长鬼影疑惑的“目光”中，从兜里掏出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递过来，用标准哄小孩的语气和表情说：
“来，给你糖。”
[......]
从来都是哄小孩，第一次被当成小孩哄的瘦长鬼影沉默了片刻，顾忌到自己现在顶着的是摩诺的身份，最终还是默默伸出手臂，从戈登局长微微颤抖的手中捏起那根在他手掌里和牙签一眼迷你的草莓味棒棒糖。
这绝对是见过摩诺本体的人类。
把草莓味棒棒糖攥在手里瞬移离开的瘦长鬼影笃定地想。
不然绝对不会有脑子正常的人类会把“瘦男”状态的摩诺当成小孩。
看着那诡异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戈登局长终于突出了胸口那股郁气，继续狂戳蝙蝠侠的通讯，并决定下班以后要立刻去超市买一大包的棒棒糖塞口袋里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