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边郡

  邓绥和刘隆坐在御座上,看着下面的臣子如跳梁小丑一般,为将边郡内移到什么地方而争论不休。

  说是边郡内移,其实就是一厢情愿地割地求和。

  有大臣道:“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和上郡等六郡,地广人稀,水旱蝗频发,每年都要输粮救助。现如今朝廷又调兵遣将守卫此地,谷粮耗费数十亿钱,兵连师老,将士思归……”

  又有大臣接着道:“三辅之地土地肥沃,人也少,不若迁六郡之民入二辅。二辅既充,有民耕地纺织,又有兵抵御羌人,两全其美。”

  一大臣道:“朝廷久战无功,不若休兵退守,休养生息,以待来日粮谷丰收,兵强马壮,就可与羌人毕其功于一役。”

  刘隆的记忆很好,他将建议放弃边土的人都记在心里,回去就把这些人写到屏风上。

  这些大放厥词要放弃边郡的人多有亲故在边郡担任太守令长,如今河内被劫掠,那么毗邻前线的边郡就危在旦夕。

  朝堂之上也有人反对的。羌人并不会因为大汉后退就满足,若没有边郡屏障,二辅地区将成为直面羌人的前线。

  朝中不少大臣的老家就在二辅地区,比如扶风窦氏以及扶风耿氏。

  朝堂之上乱糟糟的,众人吵作一团,若非坐着,说不定还会拿着笏板互殴。

  刘隆和邓绥均不发一语,冷冷地看着殿下的臣子。

  大臣吵得忘乎所以,等把口里心里的想法都倾倒出来后,心中大为畅快,正要得意一二,抬头却看到皇帝与皇太后面色阴沉如水,冷冰冰地看着他们这些人,顿时心中一寒,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

  德阳殿的争吵声先是降低,尔后蓦地停止。众人都瞧见了太后的神色,各个屏息凝神,心中惴惴不安。

  邓绥眉眼冷凝,厉声道:“先零羌合纵连横,扫涤并、凉,内犯司隶,东寇赵、魏,西钞蜀、汉,五州残破。①诸位公卿不思救民御敌之策,反而在朝堂上议论放弃边郡。朕不知诸卿究竟是何意?”

  刘隆接道:“前者罢西域都护,今者又议抛弃边郡,是不是以后还要放弃二辅、雒阳?祖宗开疆拓土,将士视死如归,方有今日之江山社稷。”

  “

  诸位公卿端坐内郡,陶陶闲澹。边境百姓却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日夜翘首期盼有人相救,公卿却认为费烦想要弃他们于不顾。”

  “痛不着身言忍之,钱不出家言与之。②羌人□□的是大汉子民,劫掠的是大汉财富。诸位身为大汉之臣,食大汉之禄,不言忠君体国之事,不思前人开疆拓土之难,反而割地以和,自弱强敌,是何人哉!”

  听这些大臣狺狺狂吠,刘隆早就被气炸了,真是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不心疼,升官的时候跑得飞快,敌人来了又跑得飞快。不顶事,不抗是,那养着这些人有何用处?

  公卿大臣接连被皇太后和皇帝骂,个个缩手畏脚不敢再说话。大朝会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散了。

  刘隆气呼呼地和邓绥一道回到了崇德殿。回到殿内,两人坐下。邓绥让人给刘隆倒了一杯蜜水,道:“隆儿,你今天的态度太激烈了些。”

  刘隆哼了一声道:“这些公卿大臣位列朝堂,不但没有为民请命,反而建议割让土地,抛弃百姓,是何居心?诸羌寇河内就把这些人吓坏了,他们对得起身上的印绶吗?”东汉一官一印绶。

  邓绥叹了一口气,道:“虽如此,帝王不能喜形于色,隆儿以后要戒急戒躁。”刘隆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邓绥想了想,将王符的奏表递给刘隆,让他拿着看。刘隆接过来,越看越气,对那些边郡的令长更是咬牙切齿。

  诸羌过来或许只抢了财物就逃逸了,但抚育百姓的令长却以此为名搜索剽掠,残害百姓,掠良为奴,毁家灭门,罄竹难书。

  刘隆双手握拳,眼睛气得通红,心中暗道,早晚有一日他要让这些蠹虫付出代价。

  “母后,我将这份奏表抄录一份留存。”刘隆道。

  邓绥又叹了一声,道:“母后来抄吧,隆儿还要去上课。”

  刘隆一口气噎住,几乎喘不过气来,走之前叮嘱道:“母后,千万不要答应这些公卿大臣的鬼话。人皆安土重迁,内郡士人不愿留任,边郡的士人却有一腔保疆卫土的热情。”

  “边郡与二辅雒阳唇亡齿寒。母后,千万不要答应那些蠢材的话。”

  邓绥闻言,不禁笑起来道:“母后与隆儿的意见是一样的,隆儿不必忧心。”

  刘隆闻言,心中一松,脚步轻快了几分,将要出殿门之际,回头说道:“劳烦母后把那些不愿留任的官员名字和家族记下来给我。”

  老刘家的小心眼发作了。

  邓绥笑着点头道:“母后自己也记一份。”

  刘隆这才安心出了崇德殿,和江平一起去上学。路上,刘隆对江平说道:“你派人找一面裱着素娟大屏风,放到我卧室。”江平应了,准备将人送到宫殿后,就让人去尚方令处要。

  大朝会上的内容还没传到学堂,刘隆也不怕传到学堂。那些人没脸没皮说出无耻的话,就不要怕被百姓指着脊梁骨骂。

  阴泰等人觑了眼皇帝的神色,见不如平时温和,只和平日一样拜见后,就回到位上十分努力地温书。

  上完课,刘隆回到崇德殿,看到床榻尾竖着一架白娟屏风。叫江平磨墨,他提笔在上面写了大朝会上“建议放弃边地”的那些朝臣名字,写完还满意地点点头。

  刘隆坐下,让江平把平日进屋洒扫的人都叫进来。

  四个宫女和四个小寺人进来了,刘隆平日的衣食住行都被江平包办,对这八人只是眼熟能叫得上名字而已。

  宫女以春夏秋冬命名,小寺人以平安康泰命名。

  刘隆对这八人道:“以后你们几人进屋打扫,不可污了屏风上的字,更不可将屏风以及屏风的字泄露出去。若是发现泄露了,立刻杖毙,家人流放日南。”

  宫女寺人第一次听到皇帝如此严厉的警告,纷纷伏地称是。刘隆让他们散去,江平也跟着出去,又警告诸人一番。

  叮嘱完这些,刘隆才去后殿,邓绥将一册书递给他道:“这是王符的奏表,我已经抄录好了,你拿去看吧。”

  刘隆接过来,打开一看,谨严秀逸的字扑面而来,比王符锋锐如刀的字多了几分柔情。

  刘隆又看了一遍,他现在已经不像今早上那么生气了。

  边郡的太守令长不知道大朝会的情况,借着先零羌寇河内的机会,纷纷上书请求内迁。他们不仅上书,一些人还提前收拾好了行礼,准备诏令一下来即刻出发。

  武都郡下辨县令虞诩带着官吏和青壮正在修筑城墙,就看到从太守府来的属吏飞驰而来,通知虞诩派人到乡下告

  知百姓,准备好东西以便内迁。

  虞诩听到后,脸色顿时变了,质问道:“边郡内迁,可有朝廷诏令?”

  属吏顿了一下,支吾道:“公卿大臣都是这个意思,虞县令还是赶紧去了,省得恶了太守。”

  虞诩勃然大怒,抽出腰间的剑“铮”一声搁在属吏的脖子上,吓得属吏面无人色,一动不敢动。

  “某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只遵朝廷陛下圣上诏令,从不知公卿大臣也能决定放弃边郡了。”虞诩又“铮”一声收剑入鞘,对属吏厉声道:“若再让我发现你假传诏令,格杀勿论。”

  属吏的腿一软,连滚带爬上马,一边走一边叫道:“你难道就不怕太守?我回去一定要请太守治你的大不敬之罪。”

  虞诩转身,嗤笑一声:“我连大将军都不惧,更何况是一太守?”

  周围的人被眼前发生的一幕震住了,直到虞诩出身让他们继续建城墙,才回过神来。

  县尉被众人推上来,问道:“明府,他说的是真的吗?朝廷要内迁边郡?”

  县尉是当地人,自然是不愿意内迁。且不说路上遇到的困难,就是内迁之后该如何生活就是个大问题。

  房子需要重新盖,家具农具都需要重新置办,田地不知道能分多少、肥不肥沃……林林总总,无异于抛弃几辈子积攒下来的家私要重新开始。

  虞诩的脚步停下来,放下挑土的担子,抬头看见了众人忧虑的神色,道:“我不知道朝廷是怎么安排?但我来之前见过皇太后陛下,皇太后陛下关心边郡百姓疾苦。我出发时,与我前后脚的还有陛下派出的谒者,他就是北地郡的人。”

  “圣上年纪虽小,也与陛下一样心怀百姓。去年朝中议论放弃并凉二州,皇太后陛下和圣上都没同意,尤其是圣上。”

  众人听了,心中的忧虑稍解,又听到县令见过皇太后和皇帝,纷纷围上前,七嘴八舌地问:“明府,皇宫是不是用金子盖成的?”

  “皇太后是不是穿的都是绫罗绸缎?”

  “皇帝吃的是不是海参燕窝鲍鱼?”

  ……

  虞诩听众人越说越不着边际,伸手让众人安静下来,朗声道:“我大汉水旱灾异几载,皇太后和皇帝躬行节俭,常穿旧

  衣,朝夕一肉饭。自古以来皇室节俭未有像皇太后和皇帝这样的。”

  众人听了咂舌,县尉道:“我去年去张大户家征粮,他家管家留我吃饭,一顿饭有鱼有鸡有肉。莫非皇帝饭菜的肉是什么仙肉不成?”

  虞诩摇摇头,对属吏说道:“去年,朝廷出的那些换蝗虫的粟钱大部分是从皇太后和皇帝的用度中省的。”

  “真的?假的?”

  “今天抓了蝗虫还能继续换粟米呢?”

  虞诩见众人没了疑惑,脸上露出充满希望的表情,又重新担起土。众人好奇地议论一番,一瞧县令都干起活,也纷纷忙活起来。

  突然一骑飞驰而来,急急进了县城,下马找到虞诩,气喘吁吁道:“明府,王家集有一百来人的羌人骑马过来劫掠。”

  虞诩闻言,立马放下担子,召集五十多名青壮,道:“这些羌人抢我财物,掠我乡民,如今敢到咱们下辨县,咱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众人吼起来。

  虞诩安排好县城的守卫,让厨子做饭,给众人吃了。他才带着青壮往薛家集的方向去。

  有人问他原因,虞诩回道:“羌人为了财物而来,薛家集是王家集附近最富的一个村子,这羌人必定要去薛家集的。”

  说完,虞诩看了眼天色,真是上天助他。此时天色将暮,橘红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等他们到薛家集中,想必天已经完全黑了,且又无月亮。

  果然,虞诩一行到薛家集时,只剩下微弱的星光。但一行的人中,只有虞诩和县尉看得见路,其他人眼前一抹黑。

  虞诩和县尉胆子大,让众人和马都留在原地,两人悄悄进了村子探查情况。那群羌人果然歇在薛家集,马匹都拴在外面,村民捆在村头的树林里。

  两人打探完情形,回去与众人说了。一行人趴在地上挨到四更天的时候才出去,轻手轻脚到了薛家集。

  借着火堆的光,虞诩和县尉等人把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守夜人悄悄杀了,然后众人提着锋利的刀剑进了屋。

  即使有羌人醒来呼喊示警,与于事无补。他们的马匹早被解开缰绳惊走了,逃也逃不掉。

  虞诩等人大获全胜。

  东方既白,虞诩带人把

  村民救下来,将劫掠的财物归还,又找回来羌人的马匹。

  虞诩论功行赏,县尉几人功劳最大各得了一匹马,其他人也是钱帛不等。

  县尉牵着马笑得合不拢嘴,等他看清楚马屁股上的烙印时,笑容顿时凝固了,变得极为苦涩。

  虞诩跟着看去,马屁股上赫然烙着长水卫的烙印。这是几年前大将军邓骘讨伐羌人带来的五营兵的坐骑。

  虞诩深吸一口气,大巴掌拍到县尉的身上:“男子汉大丈夫,在什么地方跌倒就在什么地方爬起来,早晚有一天我会率军把羌人赶出去。”

  县尉抹了把脸,重重地点点头,道:“把羌人赶出去!”

  虞诩离开村庄时,身后多了几个青壮。这些青壮都是与羌人有着血海深仇,见虞诩有本事能杀羌人,就跟他一起回到县城。

  跟随虞诩的青壮都是这么来的。

  内郡来的太守令长满怀期待等待朝廷的迁移诏令,然而朝廷下发的却是坚守的命令。

  一众太守令长哗然,但本地的百姓却欢喜鼓舞。只要不内迁,朝廷就会调兵遣将运送物资过来,。

  雒阳城北宫。

  邓绥接到不少边郡太守令长及其在京师的族人老师请求调离边境的请求。

  邓绥冷笑一声,她前些日子听刘隆说了屏风的妙用,于是也在自己的卧室放了一架白娟做的屏风,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字,而人名用朱笔圈出来。

  如今这屏风上面估计又要添上不少人的名字。

  邓绥翻开一本奏表,竟然是武都郡传来的捷报:下辨县令虞诩率郡国兵杀敌二百余人。

  邓绥的笔一顿,思索起来,武都太守请求调任,倒不如成全他。于是,邓绥让班昭拟了一道罢免原武都太守,任命虞诩为武都太守的诏令。

  班昭闻言挥笔立就,呈给邓绥,斟酌道:“陛下,比平日更……强硬了些。”

  邓绥接过诏令,“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确认无误就派人送到尚书台,让尚书令下发下去。

  做了这些,邓绥见夜色已深,对班昭说道:“大家,这几日劳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班昭看到邓绥桌案上一摞还未处理完的奏表,欲言又止道:“陛下也要

  早些休息。”

  邓绥抬头冲班昭笑了笑,然后让陆离送班昭出去。

  任命王符巡视并果然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这人上月上了一本揭露并州官吏恶行的奏表,昨日又根据并凉的情况呈上了自己的建议。

  邓绥看过之后,觉得务实中肯,不过在实施之前,她需要对并凉的地官吏任命做一些调整。

  通过这些日子在朝堂上的观察,邓绥从中央派遣官吏接任边郡太守,派出的官吏要么本身出自并凉,要么是坚决的主战派。

  王符这位拥有敏锐见识的谒者,也被邓绥提拔为北地太守,组织边民抵御羌人。

  久战无功的任尚被调回朝廷,被任命为侍御史,带兵屯守上党郡。邓绥在给他的诏令提到要他效仿补缺河西的孟明视。

  孟明视是秦穆公时的大将,屡战屡败,大臣们进谏要治他的罪,但秦穆公认为孟明视有经验,依然任命他率领秦军与晋军作战,最终大败晋国。

  这是对任尚的鼓励,也是最后通牒。

  若任尚再胜不了羌人,那就等着免官治罪。

  邓绥对任尚从刚开始的满怀信心托付重任,到不断失望,现在对他仅余最后一丝期望,若任尚再拿不出一场胜利来,他将会被邓绥抛弃。

  边地六郡的太守除了一人,其他全部换了人选。换下来的人回到雒阳,走动起来积极求职,然而却发现除了进二公九卿的幕府,无论是调到大郡,还是留在京师任职,都杳无音信。

  同时,替他们求情的亲人也因各种错处被免职。直到罢免的人多了,众人才回过味来。

  有些家族不满,正要联合其他在朝的家族反抗之际,邓绥又下了一道诏书,让二公九卿、特进、诸侯等人举贤良,并举子孙可堪为将者。

  刚联络好的联盟瞬间解散。同家族的人尚且做不到同心协力,更何况那些联盟。

  这些人空出的位置,在朝的家族子弟门生纷纷占了大半。

  一场朝堂风波就这样悄然无息地解决了。邓绥叹了一口气,感到的并不是轻松,而是悲哀。

  这些公卿脑子装的不是为民请命,而是家族利益和个人私利。这样的公卿大臣焉能治理好天下?有这样臣子的大汉焉能走得长久?

  解决完这件事,邓绥又下诏令边郡每岁举孝廉一人,廉吏一人,明经一人。因前者边郡战乱,太守频换,举荐搁置,故令其补上,从今年往后每年各科多举一名,直到补完。

  国库空虚,粮食缺乏,而且转运到边郡耗费巨大。邓绥又下令,有百姓输粮到边郡,一千石封五大夫,万石封关内侯。

  诏令频下,六郡太守皆是有才之人,带领百姓修筑城池坞堡,打造兵器,训练兵士。

  之前边郡内迁的消息弄得边民人心惶惶,如今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边民开始积极备战。

  侍御史任尚看完诏令,更是打起精神,频繁派人侦查羌人的踪迹,昼夜巡视军营,与士兵同吃同吃,同仇敌忾,将士上下一心。

  任尚找到时机,与先零羌在上党郡羊头山发生激战,终于大破羌人,使其短时间内无法对京师造成威胁。

  这场胜利让任尚总算扭转了他在皇太后和皇帝心目中的形象,保住了自己自己的官位。

  并凉之地也陆续传来小规模胜利的捷报,当然也有不少将士倒在与羌人斗争的战斗中。

  “欲令将士死战,还要赏罚分明。”邓绥一面教导刘隆,一面草拟诏令。

  “郡国二千石战死,除二子为郎,赐两万钱;六百石以上殉国,除一子为郎;六百石以下,赐钱五千。”

  刘隆问道:“那些士兵吗?”

  邓绥道:“赐钱二千,免五年租赋。”

  刘隆想了想,道:“母后,若阵亡的将士家里只剩下孩子怎么办?无大人庇佑,恐怕为族人所欺。”

  邓绥想了想,又提笔写道:“阵亡将士的孤儿由官府抚养,家中财产由族人暂且保管,不得侵占……”

  邓绥写完,想了想又改了几处,让陆离送到郑众等人处查漏补缺。

  班昭年纪大了,又是邓绥的师长,不便托付这些小事。邓绥每每处理政务都要通宵达旦,宦官不便长留崇德殿。

  刘隆知道后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想要多留一会儿,就被邓绥赶回去睡觉。

  “你还是小孩子,大汉的未来要靠你,不能伤了根基。”邓绥如是说道。

  刘隆看到桌案上高高摞起的奏表,突然灵光一闪,道:“母后,你何不招些伶俐的女娘过来辅助你?”

  邓绥诧异地抬起头,刘隆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极妙。武则天有上官婉儿,母后也必须安排上。

  “如今樊郭阴马家的女儿都在宫中学习,母后找个有文采的不难。若母后找不到合意的,也可诏令女娘女君入宫做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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