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维尔伦想都不想就拒绝。
莫尔娅和雪纳尔是好友，所以才有了维希路和伊洛汀的婚约。
但现在维希路还太小，说这些未免太早，而且外面那么乱，伊洛汀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万一维希路受伤了怎么办？
“伊洛汀前几天回来时拿走了上古水晶，那里面记录着杀掉灭世者的唯一魔法。”
维尔伦愣了下，眼中都是惊讶。
伊洛汀到底想干什么？
道那特叹息一声，目光看向洞外远处，“当初害死莫尔娅那黑魔法师确实很强，可也远不该强到当初那种程度，不然我们也不会都掉以轻心没在领地留下足够多地看守。”
“天平已经倾斜，黑暗力量越来越强了。”
“龙族是大陆最强，同时也有着守护整个大陆的责任，可我们早已经不如当年。虽然长寿的种族生育都困难，但之前也从未出现过现在这种几百年不曾有蛋的情况，灭世者又迟迟不出现……”
“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大乱了。”
“伊洛汀心思本来就重，现在杀心也重，再这么下去我怕他迟早会被黑暗力量吞噬变成雪纳尔那样……”道那特看向维尔伦，眼底深处满是哀求。
维尔伦嘴唇翕动，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
莫尔娅和雪纳尔关系一直很好，如果莫尔娅还在她肯定不会拒绝。
不，如果莫尔娅还在，她绝不会让伊洛汀变成现在这样，她肯定会把伊洛汀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
莫尔娅和雪纳尔，看似雪纳尔风风火火莫尔娅温温柔柔，事实却是真惹急了莫尔娅才是那个不管不顾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
道那特继续道：“我知道你心疼维希路，所以只过去住一段时间就好。”
顿了顿，他又补充，“成年巨龙绝不会伤害幼崽，就算当初雪纳尔已经不记得伊洛汀也不曾伤害他，维希路那么可爱，伊洛汀不可能对他做什么的。”
这些天里赛奇他们总往维尔伦家跑的事他都看在眼里，领地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连带着所有人精神都好了不少。
如果伊洛汀是万年不化的寒冰，那他希望维希路是那块融化寒冰的洛铁。
“……我还要再想想。”维尔伦没再马上拒绝。
“好。”道那特不再多说。
两人不再说话，只安静坐着。
洞外的人已经散去，洞口恢复往日的安静。
维尔伦又坐了会后，往回走去。
这世间的力量一直是相对的，有了光就必然有黑暗，且两者密不可分此消彼长。
光的力量能庇佑众生让万物生长，黑暗力量则吞噬万物包括人心，当初雪纳尔就是因为被黑暗力量吞噬，最后道那特才不得不亲手结束她的性命……
幼龙成年后都会离开领地去外面游历，莫尔娅和雪纳尔同期出生还是好友，所以选择了一起走。
离开领地后她们结识了一群朋友共同创建了一个佣兵团，并且约定从大陆最西出发一起游历至最东。
按理来说队伍中有两个大陆最强种族在游历应该顺顺利利，但这世上有太多事情是无法靠魔法解决的。
性格的不合，日常的摩擦，对战利品分配的不满，队友的背叛，队伍的分崩离析……
十多年之后，到达大陆最东的尽头时，队伍中已经只剩下莫尔娅两人。
游历结束后两人都非常疲倦，回来领地后就再没出去过，先后与道那特和他结了婚。
一开始谁都没察觉，直到后来雪纳尔突然失控无差别攻击，他们才发现雪纳尔早就已经被感染，也是同时他们发现她已经怀孕。
黑暗力量一经感染就再无法治愈，那之后百多年间雪纳尔情况越来越糟，等她生下伊洛汀时她身体已经有明显的异变出现。
黑暗力量会传染，道那特不得不带着她住到远离领地的禁林中，蛋也托付给他和莫尔娅照顾。
伊洛汀破壳时，雪纳尔已经完全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沉浸在痛苦和杀戮中，道那特不得不用魔法把她禁锢在一小片地方里。
伊洛汀破壳后，大概是母亲的本能，雪纳尔好转过一段时间，但那并不长久，很快她就彻底异变。
不想她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不想看着她继续痛苦下去，道那特不得不选择结束她的性命。
那天他和莫尔娅都在场，那场面他至今难忘，那之后莫尔娅更是痛哭悲伤许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雪纳尔的原因，伊洛汀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同，总是安静。
回忆着伊洛汀幼年时期总是安安静静呆在角落的画面，维尔伦脚下步伐加快，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维希路。
拐过拐角，远远的维尔伦就看见小小只的维希路正被一群大人包围，好几个靠得近的更是正摸他的脑袋。
“维希路。”维尔伦快步上前。
听见声音，维希路看来，他怀里堆满金币宝石，东西太多他都快抱不住。
看着那堆金币宝石，不用想维尔伦也知道他不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
维希路还小什么都不懂，赛琪他们就是看中这一点才试图用这方式拐骗他，看就看居然还动手——
一抬头，维尔伦就对上维希路那双亮闪闪的眼。
一下得到太多宝贝，维希路都快幸福得晕过去。
维尔伦幽幽瞪了眼周围还没摸够还跃跃欲试那群人，抱起维希路往山洞里走去，“玩累了吗，我们回家了。”
回到屋内，被放到水晶台上，维希路把自己得到的金币宝石堆放在一起，堆成一座小山。
维尔伦看着，正不高兴，就看见维希路晃晃尾巴尖后一大堆金币宝石从戒指中被倒出，堆出一座更大的小山。
维希路之前抱在怀里的那点金币只是个零头。
现在他的金币宝石已经多到他的蛋壳都快装不下那么多。
看见这一幕，维尔伦拿着武器就杀向洞口。
维希路到底被摸了多少下脑袋？
洞外，自打维希路破壳，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和维希路接触的一群龙正开心讨论，就看见维尔伦气势汹汹地杀出门来。
反应快的赛奇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其他人反应稍慢，但看清维尔伦手里的叉子后也赶紧逃之夭夭。
不过片刻，原本人满为患的洞口就空空荡荡。
维尔伦重新回到洞内时，维希路正整理自己从维尔伦那里得到的空间戒指。
维尔伦给的那个戒指空间非常大，都快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不过里面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能用的地方已经不多。
维希路之前是腾出了一小片地方用来放金币，现在金币变多，那点地方就不够用。
维希路把空地周围的东西扔向远处，正忙着，就在一副铠甲下面看见一颗两个拳头大小的宝石。
那宝石一看就不是普通宝石。
它给人的感觉和维尔伦送给他的那个很像，充满力量，且里面有无数道细细小小的蓝白光线正流动，流光璀璨。
发现宝贝，维希路第一时间把它拿出来举高给维尔伦看，“爸爸你看，我在戒指里发现的。”
正进门的维尔伦看去。
看见那宝石，他先是有些疑惑，旋即才像回忆起什么似的说道：“那是鲛人族的至宝海神之石，好像挺珍贵的，他们后来一直追着我要。”
维希路当然是喜欢的，不过鲛人族的至宝怎么会在维尔伦手里？
看出维希路的疑惑，维尔伦解释，“他们惹到我，我就杀过去跟他们打了一架，这个是顺手抢的。”
正疑惑的维希路噎了下，维尔伦以前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既然戒指已经给你，那就是你的了。”维尔伦收起武器摸摸维希路的脑袋，“漂亮吧？我跟你说，爸爸才是这世界上最喜欢你对你最好的人，别人说得再好听给得再多那都是骗你的，你看爸爸给你的宝石就是最漂亮的，他们给的就没有这么漂亮……”
说话间，维尔伦还嫌弃地瞥了一眼水晶台上那些金币。
便宜货。
就这点东西居然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居然还好意思趁机偷摸维希路的脑袋，他们就不脸红吗？
维希路一开始还不明白维尔伦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直到看见维尔伦偷瞥他从赛奇他们那里得来的金币，维尔伦这就是吃醋了。
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听着维尔伦那酸溜溜的话语，维希路看向自己那座金币小山。
他认认真真从里面选出一个金币，强忍心痛把它递到维尔伦面前，“爸爸，我只给你。”
他和维尔伦最最好。
龙族对金币和宝石都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哪怕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大陆通用金币，对他们来说也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想要从龙族手里得到金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一点对刚破壳还没有多少宝贝每一个都极为珍贵的幼崽来说更是如此。
维尔伦愣了下后眼眶瞬间滚烫，他一把把维希路抱进怀里，“维希路……”
那瞬间，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拿给维希路。
维希路一动不动，乖乖给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