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难萧，这不废话？你要是有想法就大胆的说出来，别磨磨叽叽的，你说出来了，兴许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你看我都毫不顾忌的说出我的想法，你怎么还在藏着掖着。
亏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对我还是不信任！”
醉无闻双手拍在桌案上，啪的一声，伴随着他掷地有声的质问声。
风难萧淡然的扫了一眼，似乎这点举动激不起他心中的波浪。
沉思良久。
醉无闻快要放弃时，风难萧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不是信任问题，而是这件事的本身就未知，盲目揣测只是徒劳，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揣测上。”
“你也太无趣了，任何事情都调查水落石出后再下定论，你不觉得这样一点挑战力都没有吗？”
他不赞同风难萧的说法，但他尊重风难萧。
任何人都有权利保持自己的思想。
他只是觉得很无趣。
“风难萧，调查季子匪就交给暗惊了，沉白不是受伤了吗？就让他安心养伤，正好我需要暗惊帮我调查一些其它事情。”
他们之前聊过的几个官员每隔几日就会去红楼。
他想要从他们身上查出被买回去的下人，会不会闹事。
“嗯。”
醉无闻的提议正合风难萧的心意，沉白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思及此，风难萧需要从暗影卫再抽调几人，由沉白差遣。
“既然你没什么大碍了，我就先回去了。”
醉无闻起身离开梧桐苑。
不管有没有把握，还是抗拒，他答应过的事情都要做到。
镇抚司，他必须进。
风难萧凝视着醉无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才淡然地收回目光。
稍作片刻，风难萧起身将窗户关上。
静躺在卧榻上，风难萧闭上眼，脑海中回想那几日经历的事。
……
书房。
醉青云敲着桌案，脸色阴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影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夫养着你，是给自己添堵？”
区区一个女子的死活都查不出来，他养着一群废物做什麽！
“主子，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影子没有未自己辩解，主子交代的事情他的确没有办好，主子发怒是理所应当。
只是，他至今没有查出女子的消息。
那女子仿佛人间蒸发了般，连半点踪迹都没有。
至于红楼新来那位，背景极深。
以主子现在的能力，根本没资格同那人斗。
影子没有将那人的背影一并告知醉青云。
“继续查！查不出来就别回来了。”
责罚若是能让平白无故失踪的女子揪出来，他倒是乐意至极。
当务之急，是女子的线索。
纵使他再愤怒，他也知晓什么事最重要。
“属下明白。”
影子恭敬地低下头。
醉青云抬手一挥，他现在不想看见影子这个废物。
影子自知，默然无声的退出房间。
书房又恢复了死寂。
这几日除了这件事让他烦忧，醉无闻反倒是消停了许多。
除此之外，风难萧那边他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盯着。
只要那女子一天的下落不明，他一天就不安心。
虽然不会让他折损多少，但一旦撕开一道口子，想揪出他错误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醉青云抬手揉着眉心，影子都查不出的下落，带走女子的人会是谁？
那人带走女子的目的是什么？
他像是困在了原地，找不出发泄的出口。
……
无声阁。
醉无闻将事情吩咐给暗惊后，便躺在摇摇椅上，神色散漫的盯着房梁。
欲。
欲望，贪欲。
希望，需要。
这个词可好可坏。
如果当真是景和帝的题目备选之一，他现在解读“欲”，真的不算作弊吗？
算了。
醉无闻放空思想，与其苦苦追求“欲”的解释，还不如让自己放轻松。
结果，他在放空思绪中困倦了，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惊醒了醉无闻的睡意。
伸了伸懒腰，拖沓地打开房门，只见，几日不见的无息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醉无闻向后退了一步，“进来。”
无息恭敬地点了点头，朝身后瞥了一眼，确定没有可疑的人盯着他，才踏进房间。
醉无闻眉头一皱，无息这举动怎么这么奇怪？
“有人跟着你？”醉无闻低声问道。
话音刚落，无息连忙摇头，解释：“不是，小的是怕无声哥，小的最近一直在红楼那边盯梢，没有回来找我哥，小的怕被我哥训诫。”
无声特意嘱咐过，别让他在外面待太久。
醉无闻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说吧，都查出了什么？”
“跟贾三接触的女子不在红楼了，具体去向小的也没有查出来，不过，小的发现临祁出现在红楼，而且，是以风尘女子出现在红楼。”
无息将临祁出现在红楼一事告知醉无闻，临祁身上的冷意跟风尘女子一点都不搭边。
甚至有人想调戏，都被临祁反手教训了一顿。
“临祁的武功不错，只要是上前想搭讪她的，都会被她暴打一顿。红楼的老鸨对临祁也是无可奈何，老鸨不敢训临祁，好像是在顾虑临祁身后的背景。”
无息只提了一嘴，将话题重新带回，“那女子失踪后，之前在城西酒楼下方摆摊的男子也不见了。小的旁敲侧击过，老鸨好像不愿提及这件事，差点对小的起疑。
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老鸨当即就把小的轰出去了。”
说到此，无息后怕的吐了一口气。
幸好公子给他银子傍身，他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小的还问过跟那男子共事的伙计，得知了那男子就住在城西尾巷的死胡同，小的趁着夜色去看了一眼，男子不在家，而院子门上的锁像是被谁撬开了，当小的想溜进去查看时，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小的的想法，只能无奈作罢。
结果第二日，那间院子起火，火势虽然不大，但院子被烧毁了。
里面没有一具尸体。”
无息将他查到的所有消息都告知醉无闻，说完，他心中舒坦了。
一直藏在心里，他都快憋死了。
醉无闻默然不语，单手摩挲着下颚，沉思着。
院子被烧了。
这件事没有传出来？
“街衙有去看？”
“看了，说是不慎引火，因为没有人死亡，就不了了之。”
醉无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人死亡，街衙确实不会继续追查。
街衙那群人，也不会想到那间屋子的主人与谁有关系。
他们都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知道了，这几日，你在府中休息，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你去盯着。”
红楼一事暂且放一边，他需要无息去调查那几名官员。
暗惊的能力一个顶俩，但是，他不想让暗惊压力过大。
况且，暗惊身上没有市侩的气息，无息身上有小人物的气息，特别适合浑水摸鱼。
“小的明白。”
无息悄然退下，刚走出去，转身就碰见了冷眼盯着他的无声。
无息浑身一颤，知晓躲不过，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朝着无声走去。
醉无闻站在窗边看了一眼，转身回到卧榻上。
长吐一口浊气，随手拿起一本书盖在自己脸上，继续完成未完成的梦。
静谧时光总是短暂。
……
五日后。
醉无闻跟随李公公再次进入皇宫。
不同往常那般轻松，今日醉无闻的心中没有底气。
这几日的恶补，让他浑身不舒服。
浑浑噩噩地跟在李公公的身后。
“三公子，请进。”李公公侧身一让，留出一条路供醉无闻踏进里间。
醉无闻抬头望去，只见，这是一间狭小的隔间，一眼就能望到底。
“这是？”
醉无闻疑惑不解地看向李公公，希望李公公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三公子，这是皇上挑选的考试场所，今年改变了规则，凡是参与殿试的考生都进入对应的单间，既能防止作弊，又能更好的观察考生的应变能力。”
李公公笑着解释。
今年突然改变规则，还是九王爷的提议。
皇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决定采纳。
“哦，原来是这样。”
醉无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与他前世参加的殿试不同。
景和帝怎么会突然改变规则？
难道是雁南归的原因？
他之前听小豆包提及过，雁南归也拥有前世的记忆，只是，雁南归的记忆与他的记忆相悖。
宛如两个世界。
“这倒是第一次听闻，不过看起来确实有趣。”
醉无闻勾唇一笑，自然而然的落座。
李公公闻言，附和道：“是啊，还多亏了九王爷，要不是九王爷，皇上还在为这件事烦忧。”
还真是雁南归。
醉无闻笑而不语。
既然是雁南归的提议，那么，这场考试的内容多半与前世不符。
又是一场未知的挑战。
呼！
长吐一口浊气，醉无闻将携带的笔墨砚台放在案几上。
“三公子，如若无事，老奴就先离开了。”
“好，多谢李公公。”醉无闻起身相送。
直至李公公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底，唇角的笑意才一点一点地淡下去。
垂眸沉思，雁南归的出现，将他的一切都打乱了。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