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刺在她的脸上,临祁惊恐的看着他。
“我的耐心有限,答应还是不答应?”他收回手中的匕首,悠悠道:“忘了说了,这张脸毁了也就毁了,只是,我这人有点记仇,凡是拒绝我的,我都会让对方生不如死,特别是女人。
你说那群乞丐要是瞧见你这身体,会按耐住他们心中的饥渴吗?”
临祁浑身一颤,脸毁了她可以治,一旦身体……
临祁绝望的闭上眼,无力地开口:“我答应。”
话音刚落,临祁只觉身上一松,绑在她身上的绳索被割断。
“早答应不就好了,浪费我时间。”
他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脚尖微点,身子向后飞去,“明日若在红楼看不见你的身影,不只是乞丐会伺候你,还有贫民窟的那群饿狼。你会日日夜夜都承受他们的怜爱,直到死。”
身体轻盈地落在屋顶上,转身,消失在小院内。
临祁只觉浑身冰冷。
此人武功比她强,心思歹毒,她虽然不确定对方是否是说道就做到的性子,但从方才的交涉中,她敢肯定,只要自己反悔,他就会想方设法查出她的下落,将她打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临祁的遭遇,醉无闻并不知情。
哪怕知晓,他也不后悔将临祁独自留下。
他并非良善之人,临祁突然闯入让他心生警惕,他给了对方离开的机会,既然对方不愿珍惜,日后的遭遇是好是坏,都与他无关。
太傅府,无声阁。
醉无闻刚迈进小院,一道疾风刮过他的耳夹,随之而来,他的脖子被掐住。
“就算你要掐死我,也得让我先喘口气。”
醉无闻已经知晓对方是谁,面色如常的开口。
对方的出手太快,小豆包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何况,小豆包并未在对方身上察觉到杀意,他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推算出对方的目的。
许是他的坦然让对方松开手。
醉无闻揉了揉发疼的脖子,怎么他们威胁人都喜欢掐脖子。
“黑面大哥,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大概查出了眉目。”醉无闻抬头瞧了一眼整个身体裹挟进黑暗中的人,即便看不清来人,他也猜到了对方是黑面。
除了黑面,还没有杀手会松开手。
听见自己的名字,黑面瞳孔一缩,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
风难萧将他的名字告知了一个外人。
“黑面大哥,那间屋子死没死人没查到,反倒是多了一些人,他们半夜运土,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黑面大哥武功高强,进去走一遭不就知晓了吗?你将这件事丢给我查,我既不是朝廷官员,也不是镇抚司的人,我查案很受限制,很多机密都不是我这等平民能接触到的。”
醉无闻一脸无奈的开口。
黑面武功高强,来去无踪。
想要查清那间屋子背后隐藏的秘密,岂不是轻而易举。
纵使黑面想借此事将他拉下水,那也得拉得下去才行。
“黑面大哥,你觉得呢?”
醉无闻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悄悄地抬头瞧了一眼,他看的并不真切,大步上前一迈,此地已经没了黑面的身影。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他这算是完成了黑面交代的任务,还是需要继续调查?
醉无闻一头雾水,再捉摸不透,也抵不住困意。
既然黑面不在,他也懒得继续强颜欢笑,打着哈欠躺在床榻上。
许是解决了贾三的事,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少了,这一觉睡的特别安稳。
……
翌日。
醉无闻一觉睡到自然醒。
伸了伸懒腰,瞧见无声和无息一人端着脸盆,一人拿着帕子在他床前等候。
“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这两人有问题。
无声将脸盆放在独凳上,拿过帕子沾了沾水,“公子,管家知晓我们是你带回来的,天还未亮,就教导我二人规矩。”
“公子,擦脸。”
无声将帕子递给醉无闻,管家说了许多醉无闻的喜好。
但这几日接触,他并未发现醉无闻的脾气暴躁易怒,相反,醉无闻给他的感觉很知守进退。
“他的话听一半就行,我也不需要你们伺候,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醉无闻直接支走无声和无息,他不习惯被人伺候,索性无声和无息是他买来的,管家想借他们两人给他警告,这条路注定行不通。
“是。”
两人相继退出房间,醉无闻收拾好自己,简单地填饱肚子,便朝着梧桐苑走去。
刚落座,梧桐苑院外就想起管家的声音。
“三日已到,请风质子随老奴离府。”
话音刚落,醉无闻慢悠悠地走出房间,出现在管家眼底。
瞧见醉无闻的身影,管家神色一慌,下意识地想退。
“管家,三日之期还未过,就这么着急?”醉无闻挑眉一笑,撩起衣摆,淡然地走下台阶,“管家,既然你这么着急,那麻烦你跑腿去将我父亲叫来,若是二哥在府上,请将他一并喊过来。”
“老奴这就去。”
管家连忙转身,迈着疾步朝着醉青云的书房走去。
醉无闻淡然的扫了一眼,“无声,时刻关注管家的动静。”
“小的明白。”
醉无闻转身回了房间,端起那杯放凉的茶,泛苦的味道在他唇齿间弥散。
眉头一皱,连忙将杯中的茶水倒掉,“风难萧,今日的茶怎么这么苦?”
“苦茶醒神。”
风难萧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抬眸望向被绑在房梁上的杀手,此人倒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醒了也不愿离开。
“在你主子抵达梧桐苑之前,你还有机会离开这。”
他不想手上多沾一分鲜血,何况,放此人离开,他自有自己的目的。
听闻此话,醉无闻眉头一皱,转身欲开口询问,循着风难萧的视线望去,只见,上面躺着一人。
赫然吓了一跳,麻溜地缩到风难萧的身后,探头低声问道:“风难萧,你昨晚和他共度了一夜?”
“嗯。”
话音刚落,醉无闻惊呆了下巴。
生人勿进的风难萧居然和房梁上的人共度一夜,天啊!太震惊他的三观了!
风难萧微瞥一眼想入非非的醉无闻,从袖间扔出镰刀,飞起的镰刀割断了杀手身上的绳索。
杀手只觉身上一松,转身往下一倒,越过房梁的刹那,伸手握住他的镰刀,旋身一转,稳稳地落在地上。
须臾间,杀手握紧镰刀,朝着风难萧刺去。
“阿三,住手!”
醉无闻看清对方的脸,冷冷地呵斥一声。
熟悉的声音传入阿三的耳底,神色微征,循声望去,只见,醉无闻将风难萧拽到身后,脸上阴沉的看向他。
眼见手中的镰刀即将割破他的脸,他依旧没有半分后退的心思。
阿三将手中的镰刀向后一收,脚步一掷,停下了身子。
“公子,太好了,你没死。”
阿三丢到手中的镰刀,大步上前,给了醉无闻一个熊抱,兴奋地嚷嚷道。
醉无闻满头黑线,“松开。”
听见醉无闻不热情的语气,阿三连忙松开,向后退了几步,脚尖勾起地上的镰刀,重新将兵器握在手中,解释道:“公子,阿三以为你死了,他们说是他害死了你,阿三才想杀了他,替你报仇。”
“这件事晚点再说,你先退下,别让我父亲发现你。”
醉无闻脸色一黑,谁没事闲的传他死了?
阿三点了点头,瞪了一眼不为所动地风难萧,握紧镰刀从窗户离开。
瞧见阿三离开,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风难萧,张口欲言:“风难萧,”
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目光里闯入了几人的身影。
“他们来了。”
风难萧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似乎对方才的变故并不在意。
只是,唯有他自己知晓。
看见阿三抱住醉无闻的刹那,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掐死阿三的冲动。
幸好理智制止了他的邪念。
他更没料到,醉无闻将人安插到太傅的身边。
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风难萧捻去眼中的神情,抬步越过醉无闻的肩,将那具泛起尸斑的尸体从卧榻下抽了出来,“醉无闻,搭把手。”
缓过神的醉无闻听见声音,回头就瞧见那具尸体被风难萧塞在卧榻下,身上的寒毛不由地战栗。
他多次躺在卧榻上,他竟然没有察觉。
太可怕了!
两人将尸体抬出屋子。
此时,醉青云,以及他的二哥,还有管家都出现在院子内。
醉无闻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将尸体特地放在离醉青云颇近的位置,“父亲,二哥,麻烦你们再稍等片刻,真相很快就揭晓了。”
未等他们回应,醉无闻拽着风难萧走进了屋子,侧头瞧了一眼,低语道:“风难萧,不管他们待会追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所有事都让我来担着,不管好的坏的,都让我来解决,你就当个局外者,在一旁看着就行。”
风难萧的光芒不能外露。
一旦传入景和帝的耳底,风难萧往后的日子更为艰难。
“嗯,”
风难萧欣然接受醉无闻的提议。
得到风难萧的答应,醉无闻松了一口气,压低声线朝空中喊了一声:“暗惊。”
“属下在。”
暗惊扛着夫子出现在暗处,“主子,有何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