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想起之前见到的神宫太太,以及种种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痕迹,也明白了,这大概就是红黑势力波动时造成的松田那个平行世界里的事物的间歇性穿越。
而红黑失衡,世界坍塌。
松田又提到现在红黑比已接近于1,只要最终的任务——颠覆组织——完成即可。
否则,任何一个世界崩溃都会干扰到另一个世界,只会是两败俱伤。
琴酒扯了下嘴角:“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颠覆组织是吗。”
松田沉吟几秒,肯定道:“是这样没错。”
但是松田接着又开口,语气比较轻松:“不过没关系,我想这个目标很快就会完成的。你们这个世界里的人都真有趣,也很多疑,但是无所谓,毕竟我们的最终目标都是一样的。他们布置的已经差不多了,只等收网就行……对了,看样子你们伤的不轻啊,要进来坐坐吗?”
向来紧闭的两扇铁门闷响一声,随后密码锁上闪过一道道莹蓝色的光线,几个数字快速跳跃几下。
“滴——”
大门应声开启。
琴酒看着面前黑漆漆的一片,却没有犹豫地走进去了。萩原研二拒绝的话卡在半路,无奈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
在琴酒跟萩原研二跳下火车后,赤井秀一立刻撕掉了冲矢昴的外壳,强硬而迅速地接管了指挥权。在几天的疲劳奔波后,来不及休息就迅速投入了下一个战场。
平成年代的救世主在众人最需要他的时候款款而来,这位在公众面前失踪已久的少年没有多跟他们寒暄,雷厉风行地组织了一场战略会议。
至于他哪来的权限,谁知道呢。
在警视厅能力不足而自顾不暇的时候,有一个人愿意来承担风险,他们接受还来不及呢,马不停蹄地为他开放了最高权限。总之,只要有人能收拾烂摊子就好,哪怕他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在少年侦探条理而一针见血的见解和公安以及fbi两方的辅助下,他们很快通过琴酒留下的信息锁定了组织的核心基地。
迅速布置下任务后,各位警官的疲倦一扫而空,对少年侦探投以深深的敬佩,而后激动而迫不及待地盯着黑眼圈前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可松田阵平的心里却总是感到一阵又一阵的不安,这让他的眉头一直无法彻底舒展开。
诸伏景光:“松田,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吗?”
工藤新一也停下了动作,疑惑又期待地等他提出新的方案。
不过松田阵平摇了摇头,否认道:“我没有,这小鬼...他做的规划已经很完美了。”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吗?”诸伏景光向来敏感,“我想,你大概是在担心琴酒?”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他没说话,有些自暴自弃地往后靠在沙发上。
“是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仅仅是琴酒,他们太忙了,要关心的事也太多太重要了,让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担心跳车失踪的琴酒和萩原研二。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们两人会没事的。
可是心里却在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从心脏挣脱离去。
他之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因此说不上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工藤新一沉默了几秒,他联想到每次大事发生前自己心头也会有若有若无的预感,笑着安慰道:“如果组织覆灭算得上一件大事的话。我想松田警官你不用担心,琴酒和萩原警官一定会没事的,现在感到忐忑也许只是因为不确定而感到的患得患失罢了。”
诸伏景光也安慰:“也是,毕竟进度突然进了这么一大截,我现在都还觉得有些不太现实。除此之外,BOSS绝对不会伤害琴酒他们的,不是吗。”
松田阵平勉强地笑了笑。
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谈心上。他强自镇定下来,然后恢复到平时懒洋洋的样子,对工藤新一道:“小鬼,今天辛苦了,不过到此为止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大人,你该回家了。”
“哈?”工藤新一眉头一挑,“我可以将这理解为用完就丢吗?”
松田阵平面不改色:“可以这么理解。”
工藤新一:“......”
松田警官跟琴酒越来越像了,性格都变得越来越恶劣了。
不过在这两个恶劣大人的身边,他的性格多多少少也受了些影响。
他装作苦恼地叹气:“虽然我也想回家,可是松田警官有所不知,我可是之后行动的总指挥呢,没有我可不行啊。”
看到对面两个大人惊讶的目光,他眼中透出狡黠的光,喜滋滋道:“对了,茱蒂警官应该等了很久了,我该出去了,两位警官,保重啊!”
少年欢快的背影冲淡了萦绕在此长达半月的低气压。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了,诸伏景光收起脸上的惊讶神色,对上同期若有所思的眼睛,解释:“他还是个孩子,自然不可能让他上前线。茱蒂应该是带他去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跃跃欲试的少年侦探可能也没想到,信誓旦旦要将他带到前线指挥的公安和FBI这对向来看不对眼的冤家在此刻却达成了空前的一致。明面上先答应下来,随后暗度陈仓将侦探先生保护起来。
总之,他们虽然心黑,但怎么也不可能让孩子去以身涉险。
等工藤新一反应过来的时候,最危险的时候应该就过去了。
松田阵平:......你们公安套路真深。
诸伏景光淡定地无视同期鄙视的目光,转而问道:“话说回来,你最近还是没跟琴酒联系吗?”
松田阵平一顿,有些失落地摇摇头。
“没有。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但总归比我们危险多了,我怕会对他造成干扰。”
“他也没联系你吗?”
“没......可能还不到时候吧。”
松田阵平可能不知道,他说这话时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担忧和紧张,以及也许他这辈子都搞不明白的想念。
诸伏景光就一直观察着他,看着他在谈起琴酒时不知不觉的话就多了起来,眉眼里带着不自知的温柔,但自己又不知道为什么的样子,心里直叹气。
说实话,发现自家同期跟琴酒之间的奇怪关系时他久久无法接受,毕竟这两人就像两条平行线,如何也不可能有交集的。但是看到他们之间的相处后却又发现并不是那么接受,因为,这两人在一定程度上是有点像的。
孤傲,要强,以及大同小异的别扭。
还有一个无法忽视的——迟钝。
明明对对方都有着别样的情感,但都表现出对方是仇敌的模样,真的不知道让人怎么说才好。
可能是感情还不够深刻吧,所以这两人才无法意识到心里那点异样。
不过这些就不必多说了,感情的事,旁人不合适掺和,总要要让这两人自己明白过来才行。
诸伏景光高深莫测的眼神让松田阵平心里直发怵,直觉他脑子里没什么好事,他打了个寒颤,匆忙地奔向了书房。
动作太快,他没有发现有张不大不小的卡片轻飘飘地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诸伏景光看到,刚要开口提醒,眼神却捕捉到了卡片上的图像。
不,这是一张照片。
他从地上捡起来,看到了照片上明媚的樱花和两个熟悉的青年。
黑发青年强硬地揽住银发青年的肩,一个笑得肆意看向相机,一个嫌弃地只给出一张侧脸......
还没等多想,房间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诸伏景光回过神,装作不经意地样子递给走来的人,“是你的吗?”
松田阵平接过照片,立马塞进了口袋,他探究地看向诸伏景光,没能在他脸上捕捉到任何一抹奇怪的神色。
应该是没看到。他松了口气,点点头,然后又紧绷着脸回到了书房。
而留在原地的诸伏景光心中颇有感慨——瞧这紧张的样子,看来他是不用担心了。
照片是在黑目川的那家甜品店拍的,当时琴酒花重金买下来后立马就要烧毁,松田阵平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美其名曰不能浪费钱,但真正的心思谁又知道呢。
其实松田阵平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没什么要保留着这张照片。
他叹了口气,指腹轻轻地触碰着照片中那人的长发。
好吧,他也许是该承认的,他似乎,确实是有点喜欢琴酒的。
但是这种喜欢又好像并不纯粹,因为很多时候他甚至不能分清心中那些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实感受。看到他受伤会着急会生气,有时候很幼稚的在别人面前宣誓主权,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他是迟钝,但不傻。动动脑子都能知道自己对琴酒的感情不单纯,至少不再是最初那纯粹的痛恨和厌恶。
可是他却不能放任自己心中的情感发展,因为他们的立场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他是成年人了,明白这种立场不同的感情最终也只能是两败俱伤,因此还不如在感情萌芽之初就将它扼杀。但是很可惜,他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何时萌芽,也不舍得将这幼芽扼杀,最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它在心里蓬勃生长,直至自己再也无法忽视。
“嘀嘀嘀”
急促的警报声将他惊醒,松田阵平迅速把所有杂乱的思绪扔出脑海,他一脸严肃地打开通讯器。
“松田警官,我们已经确定组织的核心基地,但距基地十公里内分布着数十枚炸弹,劳烦您带着爆破组前来支援!位置立马发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