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不止平白得了两套头面,李书玉也从珍玉阁挑出几套首饰一套头面送给二姐姐,当然, 她也给今天人特好的弟弟买了一条玉制长命锁。
古代玉价要贵一些, 这条长命锁用的玉料又好,做工精细, 价格报出来时李书玉都惊呆了。
幸好今时不同往日, 她有钱!
李少宁带着未婚妻走过来, 见他们买了这么多, 还有些讶然,过后便是无奈, “你们是有几颗脑袋戴这些,早知今日就不同你们一道来了。”
他读书算不上优,每月拿的是公中给的月例银子, 额外母亲会补贴一些, 但再多的, 就没有了。
比不上弟弟读书总被老师夸, 父亲一高兴就给银子,妹妹是家中最得宠爱的, 银子更是如流水般往她院子送。
今日为了给林颜道歉,他也是下足了本的, 替她买了一套之前看中的首饰, 本也算细心体贴,只是跟两个弟妹出手的阔绰比, 就不足说什么了。
连那套珍珠头面的银子都比不上。
林颜是极好性子的大家小姐, 晃了晃李少宁衣袖,温声道, “多少都是心意,你不必去与旁人比。”
女子天生含蓄内敛,但两人对视一眼,李少宁已明白了她未说完的话,你不必去与旁人比,在我心里已经是最好的了。
李少宁勾唇浅笑,更有些温润,两人都生的书生气一些,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
李书玉轻咳一声,希望他们能收敛一点,不要再眉目传情了!
还带着小孩儿呢!
李少宁回头,笑道,“玉儿现在可要回去了?”
李书玉看看身侧勾着她指尖的姐姐,应道,“嗯,逛的有些累了,二姐姐身子不好,大夫说了晚上要早点睡。”
自己勾住的手指无端晃了晃,李秋月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心里有些莫名的甜意。
一行人先把林颜送回林府,才自行回平阳侯府,此时天色已晚,府内静悄悄的,李书玉告别前揉了揉小胖墩脑袋,才叫李少宁带张扬舞爪的弟弟回去休息。
夜色沉沉,但也有一轮洒着清晖的明月挂在天上。
李书玉抬头望明月,低头看美人人,越看心情越好,只觉得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牵着人的手也无端晃来晃去,李秋月不似她那般跳脱,更稳重些,但也没有阻止她,任由她带着自己晃。
心里竟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被她疼着宠着,也很舒服。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李秋月想到什么,脸色又变了变,不止她要嫁人,三妹妹也是要嫁人的,三妹妹走后,府中又有谁会护着她呢?
能一辈子与她在一起,保护她的人……只有她未来的夫君啊。
女子低头,掩住那一抹暗色。
两人沐浴洗漱完只着里衣躺在床上,原本是肩膀靠着肩膀的姿势,可李书玉耐不住寂寞,非要转过去看自家二姐姐。
还动不动就伸手指戳她。
二姐姐烦不胜烦,终于睁开眼,侧头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李书玉抿唇笑的心虚,往二姐姐身边凑了凑,小声问她,“二姐姐,今日的事,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李秋月:……
半夜闹她,原来只是想问这个?
若说气,自然还是有点气的,但她怕李书玉又做出那般羞人的举动,虽气,却也不敢说。
谁知李书玉已不是当初的李书玉了,她分明一句话没说,竟也能从中看出她的意思来,脸色瞬间就变了,二话不说又张开双臂抱住她,腿也缠绕在女子腿上,比穿着衣裳时更加纤细的腰肢被她搂了个满怀,小姑娘嘟嘟囔囔的不满,“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小气,说好了不生气的!”
黑夜遮住了她脸上的绯色,李秋月缩在人怀里,声音闷闷的,“没,没生气……”
她不善说谎,这话说的自己都没底气。
李书玉瞪眼了,还没生气?
“可你一听我说到这件事,嘴巴都气的撅起来了。”月光会透过糊纸的窗,落进来一点,正好够她看见美人半张脸,红唇微微撅起,哪里像没生气的样子?
为了叫她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李书玉伸出手指,蹭了蹭那片撅起的红润唇瓣。
成功把人吓到了。
李秋月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却被人抱着腰,根本退无可退。
只能把头埋的更深,又羞又气道,“你,你干嘛呀,说了不生气了!”
还摸她,就算都是女子,哪有女子会随意摸人家嘴的呢,多轻浮呀。
三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对着她也就算了,对旁人可不能这样。
如今京城磨镜之风盛行,万一被人误会了可怎么好?
今日在珍玉阁,就有人误会她了。
“真不生气了?那你也抱我一下,抱我一下我就信你不气了。”
哪,哪有这样的,还要抱一下……
李秋月脸红,手心紧紧攥着,几乎被圆润的指尖掐出红痕,腰间炙热的温度传到她身上,叫她也不可避免暖和起来。
“我真的不气了……”
二姐姐红着脸,小声嗫嚅。
李书玉却像个坏蛋,不依不饶的,非要二姐姐抱她。
最后,那只细瘦的,颤抖的手,终于抱上了她的腰,紧紧抓着她腰上的衣服,脸却在她怀里越埋越深。
李书玉在心里偷笑,脸上反而一本正经,“二姐姐抱我了,看来是真的不生我的气了,那日后我们不再说起这件事了好不好?”
她哄人似的。
李秋月只有满心羞意,无论她说什么,都只会说好,于是连忙点头,只盼着她再也别提了。
“二姐姐真的很善良,我从前做错这么多,都愿意原谅我。”
说到此处,李书玉心里才有些复杂,原主真的对她很差很差,可她穿过来,只是对二姐姐稍好了一点,二姐姐就原谅她了。
二姐姐是最最与人为善的性子,原主怎能这样对她?
男主又怎能那样对她?!
还好她穿过来了,在现代她没有亲人,也无人挂念她,穿书就穿书吧,至少她来了,可以护住二姐姐。
不再叫人欺负她。
旁人不行,男主也不行。
李秋月躲在黑暗里,只露出尖细雪白的下巴,与红润轻薄的唇瓣,被月光照亮,她轻声细语,“从前你年纪轻,不懂事,没关系的,现在改了就好了。”
她大抵真不是在玩弄她,因为以她的性子,怎么也装不了这么久。
李书玉蹭蹭二姐姐,又有些心疼她的软弱,轻信,“二姐姐,我真的改了。”
“嗯,我知道。”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
屋内安静片刻,又响起女子微哑的声音,她答应,“好,你保护我,可不许食言了。”
原本揽着她的怀抱越收越紧,李书玉又蹭了蹭她的侧脸,她总喜欢这样动手动脚的。
“嗯,绝不不食言。”
……
一夜好梦,第二日醒来,二姐姐仍旧乖乖待在她怀里,根根白皙玉润的手指攥着她的衣襟不放。
二姐姐其实很怕冷,晚间夜凉,她总会不知不觉钻进她怀里。
今日是她起早了,天才蒙蒙亮。
李书玉一边轻拍二姐姐后背,哄睡一般,一边闭目养神,指望能睡个回笼觉。
不过到底是没睡成的,很快就到点儿了,二姐姐不用人叫也能自个儿醒来,从她怀里爬起身,然后伸手顺手抓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她顺势睁眼,从床上坐起,极自然的揉了揉二姐姐的脑袋,初醒的人脑子都不大清醒,二姐姐也不例外,竟没发现有哪不对,乖乖任她揉了,待她起身穿衣时,自己才跟上去。
穿衣后由侍女伺候着梳妆。
旁的事情她可以自己做,但梳妆这件事是真的无能为力。
做不了一点儿。
“二姐姐戴我昨日给你买的首饰吧,先戴那套白玉的,小七的留着,他挑的未免颜色太重了些,寻常时候也不好戴,等二姐姐生辰再戴。”
“嗯,但是很好看。”
她挑出昨日妹妹买的白玉首饰,又为李少谨说了句话。
李书玉心里有些高兴,眼睛都悄悄弯成一道月牙儿,现在女配的生活跟她看过的小说真的很不一样。
小说里,原主的弟弟一直厌恶女配,两人关系也算得上水火不容,现在却几乎要成好姐弟了。
都是她的功劳!
两人挽好简单的发髻,用了早膳,才一同往正院去。
此时,正院早已坐满了人,与往日相比,竟还多了一个。
李书玉看着多出来的平阳侯,心里莫名有不好的预感,难道真给二姐姐说中了?
面上却还是亲亲热热的喊人,“爹,您今天怎么没上朝啊?”
平阳侯笑呵呵道,“今日爹爹休沐,专程来陪你们用早膳。”
已经吃完早膳的李书玉:……
好吧,那就再吃一顿吧。
“爹爹听范氏说你最近都和月儿一起住?”
李书玉请完安后与二姐姐一同落座,闻言随口应道,“是啊,二姐姐院里的人伺候不尽心,我就把二姐姐接过来了。”
平阳侯听罢,一脸不赞同,只说,“哪有嫡女和庶女同住一个院子的,叫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平阳侯府没规矩呢,下人伺候不尽心换一批就是,何必你们同住,两人住哪有一人住舒服,玉儿说是不是?”
平阳侯苦口婆心,也是昨日听说两人从病中就一起住到现在,慌了神,生怕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要以为他们苛待公主了。
李秋月长睫微垂,不看平阳侯,也不看任何人。
从记事起,她就知道,嫡女是天边的月,庶女是地上的泥,她身为庶女,是没有选择权的。
只不知道……
小姑娘没忍住,偷偷用余光看了李书玉一眼,下一秒,手又被攥紧了。
李书玉紧紧拉着她,毫不犹豫拒绝了父亲。
她说,“可是我喜欢和二姐姐住,什么规矩比自己高兴还重要吗?”
旁人高兴不重要,可她高兴极重要,平阳侯哑口无言,眉头紧皱,还想说点什么,偏李书玉摆明了是不会听的。
从小这个女儿就有主见,他奈何不了她,也不敢真怎么她。
“你既真喜欢这样,就听你的吧,说的也是,高兴最重要。”
平阳侯面上还是带着笑。
温氏撇了撇嘴,心想老东西真是色上心头,还敢为了妾室来找公主,脑子不灵光了不成?
早膳是所有人一起在正院吃的。
妾室站在一边伺候布菜,只平阳侯,温氏和府里的公子小姐可以坐下,李书玉不喜欢这样的制度,平时跟二姐姐吃饭,她也是不要人伺候的。
平阳侯坐在主座,慈爱的问了几个孩子读书情况,李书玉也被问到了,幸好这几日她比较认真,也能答个一二三四出来。
平阳侯没想到她真的在读书,正好拿来向皇上讨个赏,一高兴,就奖了一百两银票下去。
一百两不算多但也绝不少,如昨日她给姐姐买的最贵的一套头面,都要两千两了,但若只是买一根成色上等的簪子,一百两也是够了的。
她收好银票,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平阳侯向温氏问起宫宴的事。
温氏脸色不大好看,淡淡扫了范小娘一眼,范小娘虽得意,却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头埋的很低。
“宫宴的事,妾身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平阳侯点点头,又问,“此次除了玉儿,还带谁去?”
来了。
李书玉也不免听出平阳侯想插手什么,还真被二姐姐猜中了,无语,二姐姐长这么大才第一次参加宴会,凭什么要把二姐姐换掉!
一只如玉微凉的手从桌底摸过来,似紧张的想牵住她,又忍不住刚碰到她就往后退,她手快,一把将那只退到一半的手握住,牢牢握在掌心,李秋月看似低头吃东西,神色无恙,实则那双眼睛水汪汪雾蒙蒙的,就要承受不住了。
李书玉不看都能猜出来。
她家二姐姐生性脆弱,是最受不了别人欺负的。
二姐姐会哭!
温氏如常道,“妾身准备带二姑娘去,她年纪不小了,至今也没出过门,旁人都不知道府上有个二姑娘,正好带去认认人,日后说亲也容易些。”
平阳侯皱着眉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带兰儿去吧,月儿没学过规矩,万一去宫里惹出什么麻烦,我们担待不起。”
掌心握住的手似往回抽了抽,但李书玉不肯松,仍紧紧握着,她差点就要摔筷子了,忍了又忍,才平静些许,抬头看向平阳侯,面不改色掷地有声,“我自幼也没学什么规矩,如果二姐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省的给家里惹麻烦。”
她知道,平阳侯府参加宫宴,最缺不了的人就是她了,二姐姐想去,只有她能帮她,她也一定会帮她。
平阳侯大惊,他本就脑子不够,只一个衷心与憨厚特别得皇上欣赏,眼下一听到嫡女这句话,立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皇上要见公主,若公主不去,还指不定怎么大发雷霆呢。
“这,这,你是嫡女,自然与月儿不一样,皇上又喜欢你,即使闯了祸,也不会被怪罪的。”
李书玉面无表情,“哦,那二姐姐闯祸我也会帮她说情,绝不会让她被怪罪的。”
平阳侯沉默,范小娘心里有些慌了。
李少谨白嫩的眉心也轻轻皱起,忽然开口,抱怨,“怎么每次都带范小娘的女儿去,我不喜欢她,才不要跟她一起过去!”
范小娘忍不住,终于开口,“七公子说笑了,上回就是带六姑娘去的,没有每次都带兰儿。”
“十次有八次都得带你女儿,不带你就跟爹告小状,哼。”
李少谨小声嘟囔着。
范小娘脸色尴尬,平阳侯见他们都不同意,也不好再说此事,本就是被范小娘求来的,如今惹了一对儿女不高兴,真觉得不偿失,立马改口,“好好好,你既与月儿合得来,就带月儿去吧,记得让嬷嬷多教一教月儿规矩,月儿宫宴上也不要离玉儿谨儿太远,知道吗?”
他让步了。
李秋月低头,闷声闷气应了一句是。
听这声音,李书玉就知道,二姐姐方才差点就哭了。
这群人,只会欺负她家二姐姐
太过分了。
温氏见范小娘吃瘪,心情不错,叫贴身的嬷嬷挑了宫里出来,规矩最好的嬷嬷去教李秋月,务必不能让人在宫宴上出太大差错。
李秋月也愿意学,她没接触过这些,但内心渴望又向往,学的极其认真。
李书玉有时候都觉得她太辛苦了,叫她过来坐一会儿,可她又不肯歇歇。
此次宫宴,许是她最大的机会了,她必定要握住。
宫宴很快就到了。
皇后的生辰宴,对外办的隆重又盛大,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携子女入宫为皇后娘娘贺寿。
李少谨与温氏,李书玉,李秋月同坐一辆马车,他时常随母亲出去,抬着下巴问对面端坐的二姐姐,“你从来没出来过,一会儿可别自己走,跟着我和姐姐认人,有几个是姐姐说特别好色不能招惹的,你要是招惹了,我可救不了你。”
他双手叉腰,人小鬼大,说话特别得意洋洋,很欠揍。
李书玉又弹了他一脑崩儿,“不许这么跟二姐姐说话。”
李少谨时常被弹,可再来一次,他还是抱住了脑袋,不满喊道,“姐姐偏心,每次都偏心,讨厌姐姐!”
他的讨厌维持不了多久,李书玉才不管他呢,只顾着温柔安抚掌心出汗的二姐姐,“别怕,一会儿我陪着你。”
温氏见此情景,眉目间却有些愁绪。
担忧玉儿跟李秋月更好,反而忽略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弟弟。
直到李书玉一句,“你等会儿跟着我们,不许乱跑。”
她才莫名又安下心来。
玉儿不是忘恩负义的性子,宁儿素来疼爱她,谨儿也听她的话,她不会忘记他们的,成为公主后也不会忘记。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几人下了马车,来往都是官员家属,他们的父亲夫君早已在里面等候。
温氏走在前面,平阳侯得皇上恩宠,一双儿女也被皇上称赞过多次,自然有很多人主动上前来套近乎,不知道聊什么的,就都指着李秋月问这是谁。
得知是平阳侯府二小姐后,个个神色各异,家中有合适孩子的,也难免起了心思。
李秋月花很多功夫学的规矩,此时终于起了用途,接连被几位夫人夸赞了举止得体,乖巧可人。
她乖乖依在李书玉身边,间或有不懂的还要问她两句。
李书玉哪答得出来,她只是嘴上说会教她,实际上自己也一塌糊涂,只能扯了小胖墩儿来回。
小胖墩儿又气又没有办法,他姐姐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他们到的时间早,宫宴尚未开始,有相识的朋友都结伴在一处闲聊了,李书玉一手拉着二姐姐,一手带着小胖墩儿,在湖边吹风。
如今还算是初秋,天气热,但吹着湖边的凉风,就感觉正正好。
“娘是带二姐姐出来见见人的,你只管看,若有哪个喜欢些的,尽管告诉我,我替你把把关。”
李秋月雪白的耳尖又染上红晕,连忙偏开头去不看她,李少谨气的直跺脚,“这话不能说,姐姐一点规矩都没有,还老教训我,哼!”
古人含蓄,她也是说完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的,“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二姐姐懂我意思就行。”
二姐姐拉着她袖子,这话也不许她说了。
哪就这般恨嫁呢。
她也希望找个极好的,能护住她的人,自然要仔细挑选,而三妹妹,她会帮她的吧?
少女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依赖,甚至愿意将下半生交与她来选择。
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李少谨也没去找他的朋友们,而是硬插进姐姐和二姐姐的聊天中,不许她们忽视自己。
三人聊了没一会儿,一个臂弯里放着拂尘的太监从不远处走来,见着他们立刻俯身,“奴婢给小姐公子请安。”
声音不大不小,惊动了离得近些的人。
李书玉眼露茫然,忙叫他起来,又问他有何事。
太监笑盈盈道,“三小姐,七公子,平阳侯让奴婢来请你们过去呢。”
李书玉一愣,“只请我们?”
“是啊,小姐快跟奴婢走吧。”
唯二熟悉的人要被请走,李秋月霎时便有些慌了,手指不知何时握上三妹妹指尖,水盈盈的看向她。
李少谨却像是熟门熟路,小大人似的点点头,转身要拉着姐姐走。
李书玉皱眉,“二姐姐,那我先过去一下,你在娘身边坐一会儿,等我回来?”
这是在宫里,由不得她任性,她从小也没学过如何任性。
指尖慢慢就松了,姑娘垂下眼睫乖巧点头。
李书玉没忍住,再次没大没小的揉了揉姐姐脑袋,走前又加了一句,“我马上回来,你不要乱跑,等会儿找不到你了。”
“嗯,我知道了,三妹妹不必担忧我。”
湖的对岸,正巧路过的青衣男子神色震惊,浓眉紧锁,声音清脆似少年郎,他说,“你去查一查对岸的女子是谁,今日我就要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