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牧念河陪季严凛工作了一周, 发现自己的学习效率和他的工作效率双双下降。

  “你让我陪你上班就是做这个的?”她质问。

  三十层的寰玺,牧念河裹着他的衬衫,身上的潮红还没退。

  季严凛额头抵着她白皙的后肩缓神儿, 轻轻嗤笑, 热气喷洒在她后背, “我忍不住, 怎么办?”

  “没得脸皮。”牧念河手搭在他手臂上,轻斥他,语气却不由得低落下来。

  昨天她收到了维托歌的回信, 说十分愿意收她做学生,今年年底,她就要入学了,除此之外, 她还需要掌握一些基础的意大利语,这意味着她接下来的时间会十分的紧张。

  “怎么了?”季严凛察觉她情绪的低落,从后伸出胳膊扣住她下巴,扭向自己这一边。

  “没什么...”牧念河低头玩儿他的手指。

  “在想维托歌教授的回信?”季严凛猜到了, 也默了瞬,偏过头轻吻她的侧脸,隐忍着, “要不别去了, 在国内也一样学。”

  “那怎么行?环境不一样,文化也不一样, 而且维托歌教授也不会在国内授课。”她下意识反驳,心里那点不舍被强行压下来。不舍归不舍, 但这样难得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不可能放弃。

  季严凛被狠狠噎了一下, 有点生气,“那就别每天一副苦相,吊着我难受。”

  牧念河叫屈:“我也难受嘛!”

  季严凛:“难受就别走。”

  牧念河立刻摇头:“不可以,要去的。”

  季严凛:“....”

  最近两人总呆在一起,几乎一有空闲就会粘在一起,当季严凛说要在办公室多备几盒计生用品时,牧念河立刻从他腿上跑下来,逃命似的摇头拒绝:“我这几天不来了,你好好工作,我也要专心准备雅思考试了。”

  她怕什么季严凛心里清楚,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对她复习和自己工作都无益,只能将人放走,叹了一声:“明天开始在家学吧,我以后晚上早点回去。”

  —

  四月中旬,牧念河去考了雅思。小时候她就经常出国游学,底子不错,加之这段时间的恶补,勉勉强强上了6.5,但她还是不太满意,决心在正式申请前将成绩刷到7以上。

  季槐清见她这么折腾,有些都想不通,“至于这么用功吗?我觉得你这次出去游学的性质比较大吧,也不用按时按点的上课,用的着这么认真?”

  “怎么就是游学了?我要在那里认真学习三年的,除了正常的假期,我应该不会回国。”

  “啊,三年?”季槐清坐直了身子,有些为自己二哥叫屈,“那我二哥怎么办?”

  牧念河钢笔撑在下巴上,思索了会儿,“他那天说之后会拓展国外版图,也会找时间去看我的,更何况做了学生还有长假,我觉得没问题的。”

  “我的天呐。”季槐清听了之后直摇头,“你们真是够折腾的,刚结婚就要异国恋。”

  齐司辛倒不觉得有什么,鼓励态度居多:“见不见面到好说,现在飞机也方便,倒是你的工作室怎么安排?”

  “工作室的业务有朱玉姐,小许因为家里关系的缘故,手里有还几个石料商资源,我就负责画稿,远程也行,如果有需要回国实地观察的,我临时回来两天也没问题。”

  “看来你都安排好了。”齐司辛放下心来。

  牧念河点点头,既然决定要走,就不能糊弄。

  —

  临近四月末,他们俩终于举行了婚礼。

  季严凛买下了京北市最大的空中花园用作婚礼场地,同时告知方桓,除了邀请名单上的人员,不许媒体拍摄,不许未经审核的人进入场地。

  季槐清端着一杯巴拿马咖啡,一身某香家限定高定,坐在花园一角古希腊风格石柱下的小桌旁,快速滑动着手机:“说是不铺张,也不占用公共资源,可是你看看,网上全是讨论念河姐的。”

  这场婚礼看似低调,实则在京圈引起了不小的地震,人人都翘首以盼,想看看那位季太太究竟是何方神圣,却被挡的严严实实。

  齐司辛正在悠闲的太阳,最近在季严凛的帮助和齐戌的默许下,她逐渐在齐家站稳了脚,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休息一下。

  她知道,季严凛会帮忙,完全是顾念着她是牧念河朋友的缘故。

  “人不都这样么?越不想他们知道什么,就越要窥伺。”齐司辛帮着季严凛和牧念河说话。

  季槐清笑:“你这话说的对,就是窥伺,只可惜了,窥伺也没用。”

  她俩作为新娘的好友,必然在邀请名单内,但季家的其他人和齐家的其他人就未必了。现在谁不知道季家的小季总风头无两,不仅成了季氏的实际控股人,就连云缆也是他一手创办,能进入这场私人婚宴的,必然是季二及夫人有极深交情的。

  “对了,我刚才去看了眼名单,那个叫如希的小明星也在名单里,听说是念河姐的朋友?”

  季槐清表情多有些不屑。她想不通,一个靠金主上位的女明星,怎么就能成了二嫂的好友。

  “那是念河的自由,别管了,也别表现出来什么,放平心,当自己人看。”

  齐司辛知道的比季槐清多一些。

  这个叫如希的前几天刚和她小叔闹过一场,说哪怕身败名裂也不愿再做他养的金丝雀,她小叔气急了,将人关在家里几天没让出门,昨儿才刚放出来。齐司辛现在跟公司老人学着,心思也慢慢变的深了些,她知道有些事儿不是光看表面就能看出来的。

  不论世道怎么变,女人都蛮难的,齐司辛嗤笑一声。

  “你现在是真不一样了,说出来的话很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女霸总。”季槐清新鲜的看向好友,她眸中还是纤尘不染的天真。

  春日的太阳很温柔,没有那么烈日炎炎,齐司辛看了她一眼,淡淡笑了下,将精致的白是西装外套挡在脸上,再次仰靠在座椅,迎着太阳:“人总要长大,也总要改变,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季大小姐命这么好的。”

  ...

  中午十二点,婚礼正式开始了。

  牧念河这边还好,方景尘一家、二姨一家、弟弟牧守星、如希、齐司辛,就连季槐清也作为她的朋友出席,季严凛这边则冷清许多,他没有至亲,最亲的大约是方桓和谭教授,再然后便是云屹,还有云缆科技的几位研究员,季老太太因为他前些日子的“趁火打劫”,直接赌气放出话来,说没这个孙子。

  季严凛知道后也就笑笑,没再说什么。

  入场前,牧念河搭着牧守星的手站在入场口。

  她并没有穿设计繁杂的高定婚纱,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婚纱连衣裙,露出纤细的小腿和脚踝,手中捧着一束明黄色的玫瑰花。

  简单,干净。

  牧守星站在她身旁,他看着眼前那条用玫瑰花花瓣铺就长路,还有尽头处站着的姐夫,不由的紧张到轻颤,他把小臂抬起来,深吸一口气:“姐,我送你过去。”

  父母没来,他这个做弟弟的必须负起责任。

  但牧念河笑笑,拍拍他的小臂,“谢谢你守星,但我要自己走过去。”

  她不是物品,无需交接,这条铺满玫瑰花的长路,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想自己心甘情愿的、自由自在的走向她爱的人。

  婚礼进行曲在播放,迈上台阶的那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牧念河想起小时候玩过家家,院里的小孩总会“噔噔噔噔”的哼唱婚礼进行曲,但她从没有参与过,也从不认为这种音乐会与她有关。

  与原生家庭的切割是她人生的必修课,分离、破碎、重塑、寻找自我,再搭建起健康的家庭观与人生观是她一生的课题,也是一个孤独的课题。

  即便曾经和其他人谈婚论嫁,她也从未想过那个人能承载她过去过于厚重的人生。

  但此刻,她走向季严凛,忽然有一种幸福终于降临的宿命感,她的人生路,竟然会有另一个陪她一同走了。

  真好。

  季严凛站在花路的尽头看着她慢慢走过来,血液里的跃动却越来越迅速,于是他向前迈步,走向他的新娘。

  他想去接她,而不只是等待。

  “天呐...”

  季槐清抓住了齐司辛的手,忽然有点感性的想哭。

  齐司辛也觉得感慨,她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谈婚论嫁的男人,忽然就有些佩服他。

  她的出生比他强些,却没他这份勇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方景尘是主婚人,在发表讲话时几次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方桓着急上来补位,帮季严凛控场大局。

  方桓今天不是以下属的身份来的,是作为季严凛的家人来的。

  牧念河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也红了眼眶,差点花了妆。

  也许她和季严凛的亲缘关系真的很浅,不被疼爱,不被理解,但是还好,他们拥有了新的家人,他们已经很幸运了。

  晚上的晚宴在帝辉大楼顶楼举行,据说以后也将是云缆从港区总部迁回京北的商业大楼。

  晚宴要热闹的多,也更加的功利现实,牧念河看着季严凛气场与姿态转换,他不再是她熟悉的样子,他再次变成了商人,与人推杯换盏,相互客套。

  “去休息吧,不用理他们。”

  季严凛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私心不叫她管什么礼数,怎么开心怎么来。

  “我那次是开玩笑的,哪能真就这么离场。”她再社恐不懂事,也没有撇下一宴会厅客人的道理。

  但季严凛不以为然,“我的地方,我老婆最大。”

  开完场便将她推了出去,同时将她与充斥着赞赏、羡慕、嫉妒和种种不屑的窥伺隔绝。

  牧念河心里暖暖的,也不强求,端了杯香槟去了露台。

  快五月了,夜风很舒服,牧念河散了扯着头皮的盘发,任由青丝滑落,铺散在后背上。

  “好兴致。”云屹一身酒红色礼服,也端着一杯酒出现在她身后。

  牧念河回头看了他一眼,静了下,开口道,“你是来给我讲故事的。”

  她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云屹诧异扬眉,“你怎么知道?”

  牧念河笑笑,“你请说吧。”

  看她如此平静,云屹反倒有一种保守着秘密被泄露了一半的失落感。

  于是他向后捋了把头发,故作潇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当初卖了第一家创业的公司的事儿。”

  牧念河偏过头,心跳开始加快,但依旧一脸平静的示意他继续。

  “那笔钱给你父亲了。”

  “当年你爸公司破产还欠了一大笔债,甚至有牢狱之灾,他卖了你祖父祖母的古董和家产依然不够,就求到了季家。”

  “然后呢?”

  云屹有意卖关子,见牧念河着急催促才继续说。

  “季老爷子多心狠的人,知道季严凛有本事,不好掌控,心里还惦记你,便和他做了个交易。”

  牧念河感觉整个嗓子都在发烫,干涩的接话:“老爷子要他卖掉自己的公司,就答应给牧回白还钱,对么?”

  云屹点点头:“没错,他护照被扣了好几年,回不来,就算回国也一无所有,只能趁着过年时候回来给他父母上坟偷偷看看你。

  你们刚搬去沪市那一年,他知道你爸有意带你上酒局,人都要气疯了,他舍不得你受苦,但也没办法,受制于人的私生子,手里没多少钱能给他造。于是回来以后便和我商量,说想把那小公司卖了,回去给季老爷子卖命。”

  少年心血付之一炬,只是为了她。

  牧念河声音涩然:“那时候我刚满十八岁,牧回白不愿意供我读大学,带着我去了酒局,但那个酒局最后也没成,第二天牧回白账上就收到了钱,条件就是要把我接回家,供我继续读书。”

  牧念河低头吁出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可眼泪还是吧哒吧哒的掉了下来。

  原来是他,竟然一直是他。

  牧念河心里的酸涩全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人生有几个七年呢。

  无望的等待,不求回报的付出,独自在异国熬过一个又一个冷寂的夜晚,那七年季严凛是怎么过的?

  晚宴结束已经近十一点,季严凛喝了不少酒,司机送他们回明庭湾。

  他酒喝的有些多,歪歪扭扭的靠在她肩头。

  “喝这么多,难受吗?”

  牧念河扶着他的头,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另一只手探过去帮他揉着胃。

  她快心疼死了,但云屹警告她,不许她和季严凛说,她一腔心疼表达不出来,只能憋着,更轻柔的抱着他。

  “还好。”他一身酒气,喝的多了,人也疲乏,凑到她跟前亲她的时候竟有些难以名状的委屈。

  “一晚上跑没影儿,让你去休息,你还真就不来看我一眼。”

  牧念河顾及着司机在,伸手摁了下按钮,隔板慢慢上升,等完全闭合好,她才不再推着身前要扑过来的人。

  “我看你在忙,就没去打扰。”

  季严凛的吻已经顺着下去,她扬起脖颈,抱住他的头,感受着脖子上的湿热吮吸。

  “以后你出国了,可不能这样,我再忙也会接你的电话,你不能太为我着想。”他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呼吸有些不畅快。

  牧念河眼中泛起生理泪水,“知道了,你先别,等回家再说....”

  季严凛埋着笑了下,“放心吧,过过嘴瘾,我酒劲儿还没过去,不能把你怎么着。”

  重新给她把衣服整理好,抱人在腿上,紧紧抱着。

  “像梦一样,我真的娶到你了。”他感慨。

  一晚上觥筹交错,闹哄哄的不知几分真心的祝贺,只让他觉得心烦,再没有什么比抱着她更让人觉得踏实。

  “都领证好几个月了,你现在说这个话会不会有些晚。”牧念河好笑的捏他鼻子。

  季严凛抓下她的手,摇头,“那不一样。”

  牧念河问:“哪里不一样。”

  “我十九岁第一次见你,脑子里只出现了一个场景,那就是我们的婚礼。”

  见牧念河惊愕,季严凛笑了下,又说,“我第一次在你祖父家梦遗,想的是...”

  牧念河捂住他的嘴,红了脸,“别说了,我那时候才十七岁。”

  季严凛笑着亲她的手心,“所以啊,我第一次见你,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领证算不得什么,那只是人类用来保护财产的证明。但婚礼不一样,我想要有人来见证我的爱。”

  季严凛和她是不一样的,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别人的肯定,但季严凛需要。

  他孑然一生的度过了许多年,无人疼爱,无人在乎,尽管装的再不在意,也有想要炫耀的时候。

  他想告诉所有人,他也有爱人和家人了,他娶到了他年少时一见钟情的人,更幸运的是她也爱他,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了。

  牧念河轻轻嗳叹了声,心疼的抱住他,“对不起,我只在乎了我自己的感受,或许这场婚礼应该更盛大一些。”

  “没关系。”季严凛将她楼的更紧,“已经足够了,你开心比一切都值得。”

  季严凛喝了不少的酒,牧念河和司机一起将人扶了进去。

  牧念河帮他脱鞋脱衣服,拿换下的脏衣服去洗,被人拉住手腕,“去哪?”

  “去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

  他醉的迷迷糊糊,却不愿放手:“快点回来。”

  牧念河弯腰轻吻他的眉心:“好。”

  —

  五月,牧念河又刷了一次雅思,7.5,她比较满意的分数,整个人也松快了不少。

  自婚礼之后牧念河出席过几个推脱不掉的晚宴,季严凛去港区出差,季槐清陪着她一起去,但即便如此,有些难听的话还是进了她的耳朵。

  “原来是牧家那个,我当是是谁呢,这么如珍如宝的,原来是破落户家的女儿。”

  “哎呦,你说人家没落,可人家有手段啊。季严凛现在的身价,连季如絮都比不上,私生子的出身,却能把一手烂牌打成这样,不得不说这位牧家大小姐真是会投资。”

  “暴发户出身当然会算计了,不过也没什么礼数,他们结婚晚宴那天,人家露了一面就没影儿了,好大的架子。”

  “但你还别说,这小姑娘真聪明,会钻营啊。”

  季槐清在一旁听的生气,好几次要上去理论,被牧念河拉住。

  牧念河笑,不理解季槐清为什么这么生气,“不疼不痒的,就让她们说呗,和她们生什么气。”

  她情绪一向稳定,甚至稳定的有些冷淡,这种不痛不痒的外人攻击,基本不可能激起她一点波澜。

  但季槐清和她不一样,霸气直言:“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我没听见就当没说。但在咱们面前,这些话就一个字儿都不准说。”

  季槐清的大小姐脾气是谁都拦不住的,牧念河一个没留神,就见她直接上手扬了几个贵妇人的酒,场面一度混乱。

  这件事儿后来被季严凛知道了,他没说什么,可第二天,季槐清就收到了她惦记许久的最新发售的保时捷。

  牧念河和季严凛打电话,不赞同他的行为:“你这样会把你妹妹惯坏的,情绪太不稳定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季严凛不以为然:“我觉得你应该和她学学,作一作,多可爱。”

  作什么作!

  牧念河发现季氏兄妹都很难说通,咬牙切齿:“季严凛,以后孩子的教育你别管!”

  圈里明里暗里说牧念河攀扯的话不少,季槐清出手或不出手都不重要,因为流言总是止不住。

  但是季严凛却偏要在这上面费功夫。

  云缆迁回京北,搭着时代促动科技发展的新风在帝都乘势而起,季严凛身价连续翻滚,虽不及首富,但在三十岁之前能有此成就,在亚洲区已算了不起。

  于是国际杂志MESTER拍摄全球顶尖青年企业家成神画册,首邀季严凛,他将作为唯一的亚洲人登上封面。

  安贝缇再次前往中国,这次她将作为MESTER的艺术总监采访季严凛。

  “季,很高兴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将你和一位女孩的合照一同放在版面上,这看起来是你们的十七岁?”

  帝辉大厦顶楼,季严凛穿着休闲,架着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

  他接过安贝缇手中的那张青涩双人合照,这是他前几天在以前的相册里找到的。其实原本的照片里还有牧老爷子和牧老夫人,但被他私心P掉了,只留下了他们。

  “她是我的太太,那时她十七岁,我十九岁。”

  十九岁的他从未真正拥有了牧念河,哪怕是一张照片,他拥有的也只是一张人工合成的照片。

  “天呐,原来你和牧小姐从小就认识了?”安贝缇惊讶,“你们恋爱十年了吗?”

  这个问题很刁钻,方桓想提醒安贝缇换一个问题,却被季严凛打断。

  他看了眼落地窗外,阳光和煦,晴空万里,不由得笑了,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已经有七年没见了,我暗恋了她很多年,半年前,我们才真正在一起。”

  安贝缇笑了,将录音笔收了起来:“这听起来更浪漫了,可以多讲一些吗?”

  ...

  访谈结束,方桓亲自送安贝缇下楼。

  今天季严凛的工作日程只安排了接受访谈这一项,送走安贝缇,他刷卡出楼下班,偶尔有员工路过和他打招呼,季严凛点点头回应:“下班愉快。”

  牧念河的电话打过来,问他晚上要吃什么,她打算下厨。

  她最近好乖,一遍学意语,一遍研究各种菜式,只是她的脑子确实很适合读书,做饭还是算了,总是会伤到自己。

  季严凛笑了下,提着公文包开车门,十分给面子:“做你拿手的,煮方便面吧。”

  挂了电话,库里南驶出大楼,向着明庭湾的方向驶去。

  他的心从未如此幸福而平静。

  万家灯火,终于有了他们的一盏。

  第二天,牧念河在如希和季槐清转来的热搜上看到了全球顶尖青年企业家访谈录。

  季槐清:“呜呜呜,二嫂,你快看,我要哭了。”

  齐司辛:“糖分过高,公开表白啊。”

  如希:“姐妹,你真的好幸福。”

  牧念河一脸懵的点开链接,发现是安贝缇给季严凛写的专访。

  她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看完整篇采访,眼眶湿了又湿,将最后一段话截图永久保存——

  在季严凛的那一篇,安贝缇在结尾处配文:

  「他与19岁时爱上的女孩重逢,他们一起重新开始,换毛,蜕变,他的爱依旧炽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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