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心事，祁郁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晚上都没能睡着。
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半点头绪也无。
他兜兜转转混到二十四岁，距离上一次在幼儿园里给隔壁桌穿花裙子的小姑娘送糖吃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感情经历还是一张白纸。
虽然自己喜欢上的猫咪连早恋年龄都没到，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儿去就是了。
耳边响起很轻的两声呼噜，祁郁沉默一瞬，哭笑不得地偏过头，一点都不意外地看向声音来源处——
从枕头上掉下来的中意把自己团成了球状，怀里还搂着前两天祁郁买给他的鲨鱼抱枕。
细白的小腿横跨着骑在上面，姿势非常——考验人。
祁·经受不住考验的潜在犯罪分子·郁叹了口气，拽过一旁的被子角，重新替他严严实实地遮好。
他原本应该和中意分床睡的。
新床早在两个星期前就送货上门，就安装在隔壁房间。
中意在上面拢共睡了不到三次，新换的床单上灰都落了一层——说起来，还都是《名侦探柯南》的功劳。
猫猫睡得不踏实，很小地咕哝两声，又翻了个身。
这次腿直接搁去了祁郁小腹上。
祁郁：“……”
这觉是真没法睡了。
他小心翼翼地捏着脚踝，把猫猫挪开，坐起身，靠去了床头，看着身侧被子里露出的一点浅褐色的发梢，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下床，冲冷水澡。
***
清晨，中意把煎蛋加进吐司里，咬了一大口，狐疑地盯着对面倒牛奶的祁郁看。
实在是后者顶着的两枚黑眼圈太过显眼，叫人没办法忽略。
“祁郁，”
“你昨晚没有睡觉吗？”
倒牛奶的动作微微一顿，祁郁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把牛奶杯推去中意眼前。
“睡了。”
虽然有百分之七十的时间都在做不可描述的梦……
猫猫扁了扁嘴，捧着牛奶杯子啜了一口。
“你骗不到我的。”
他讲。
“黑眼圈只有不睡觉才会有。”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吃冰箱里的小蛋糕啦？”
祁郁替他买了纸杯蛋糕，一盒四个，只许他一天吃两个。
昨天吃了蓝莓和芒果口味，还剩下草莓和奥利奥。
中意昨天一天在冰箱前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来回，意图昭然若揭，最后被看不下去的祁郁在腋下拖着，原地从冰箱前薅走，还下了一天之内不许靠近冰箱的禁令才作罢。
“我猜一定是。”
猫猫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跳下凳子，作势就要往冰箱前跑。
“不行，我要检查一下。”
“晚上偷吃点心会长蛀牙的。”
他吓唬祁郁。
“虫子会在你的门牙上咬一个洞。”
“这样吗？”
祁郁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回他。
“我好害怕。”
中意：“……”
好敷衍哦这个人。
“很可怕的！”
他锲而不舍地继续恐吓。
“你喝水的时候，虫子会从洞里爬出来。”
“听起来好严重。”
祁郁评价，表情变得严肃。
“就是！”
猫猫斩钉截铁。
“那，如果亲猫猫的话，会怎样？”
话音冷不防地一转，祁郁带着笑，好整以暇地提问。
“虫子会不会跑出来，咬我们猫猫一口？”
中意：“！！！”
救命！
那个画面也太恐怖了。
“嗯？”
祁郁见他害怕，逗人的心思又激起几分。
挑了挑眉，慢悠悠地欺身上前，又靠近了些，把人逼到了冰箱前的缝隙里。
“要不要试验一下？”
“不可以亲！”
中意大惊之下，胡乱从冰箱上扯了张便利贴，“啪”一下牢牢地拍在人类嘴唇上。
“虫子……虫子在里面呆好，”
猫猫手忙脚乱之余，还没忘了威胁人。
“我很凶的。”
祁郁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随手接过便签纸，揉在了掌心里。
“哄你的。”
他讲，唇微微收起来，给中意看两排很白的牙齿。
“喏，你看看，”
“是不是没有洞，也没有虫子？”
他伸出手，揉了下那对刚刚从发间冒出来的毛绒绒的猫耳。有意无意地，将人圈在手臂和冰箱的缝隙之间。
慢悠悠地问。
“现在可以亲了吗？”
中意：“……”
这个逻辑一定有某个地方出了问题。
他不会再上当的！
猫猫想了下，默默地从祁郁掌心里挖出揉成一团的便签纸，展开，重新按在了后者嘴唇上。
“不可以吧。”
还是遮住比较保险一点。
“好吧。”
祁郁的语气里透出满满的遗憾，再次接过便签纸，揉成一团，干脆利落地揣进了兜里。
“垃圾桶在那边。”
中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了指。
“知道。”
祁郁捏了捏他软绵绵的脸颊，手感很好，于是心情也莫名变得愉快起来。
“不想扔。”
他说。
“留个纪念。”
奇奇怪怪的人类。
中意眨了眨眼，随手又从冰箱上撕了一张给他。
“喏。”
“多给你一个。”
作为猫猫，自己真的是太娇惯眼前这只人类了。
祁郁挑了下眉，说句“谢谢”，很自然地再次揣进兜里。
“好啦。”
“你让开一点。”
中意观察他的动作，等他把便签纸放好，伸手在他胸膛上戳了戳。
“我还没检查冰箱呢。”
果然小蛋糕还是存在肚子里最安心，别的地方都不保险。
被祁郁很轻地揪了下耳朵尖儿。
“是检查，还是偷吃？”
“先说明白。”
中意有点心虚地拍开他的手，自己抬起手臂，严严实实地保护好两只耳朵。
“怎么能说是偷呢？”
他辩解。
“你答应了给我的吃的，那是我的小蛋糕嘛。”
“我吃我自己的小蛋糕，肯定不能是偷吃呀。”
他说着，渐渐地自己也开始觉得有道理，于是更加理直气壮起来，连声调都高了两度。
“祁郁，”
“你讲话好不文明噢。”
祁郁几乎被眼前倒打一耙的猫气笑了。
“所以怪我？”
“嗯……你也不要太自责啦。”
猫猫捂着耳朵，思考一下，象征性地安慰他。
“下次多注意一点就好。”
猫猫是很宽容的。
人类，你要知足。
“所以，你可以退开一点吗？”
中意眨了眨眼，很理所当然地要求。
“我要打开冰箱，”
“看看猫猫的小蛋糕还在不在。”
划重点，是猫猫的噢！
【作者有话说】
一更补昨晚的~等会还有一更~
猫好 提醒人小心蛀牙
人坏 老想着偷亲猫~
啵啵啵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