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杜可一选座位从来都选靠窗的位置,前后排倒不怎么在意,她也没坐过商务舱头等舱什么的。买不买得起是一回事,主要她就一小老百姓,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类人,有多少种享受于她而言都无关紧要。

  但她还是爱看云,这让她有种真正飞离地面的实感,能看到云的话,这趟飞机就算坐得物超所值了。

  她有心要把自己一整年的生活做成一部流水账电影,萧弦也会做,平时录素材月底时汇总,总时长不计,到时候好拿给对方看。杜可一因此时常拍窗外的云,又算是多了一条靠窗坐的理由。

  长途跋涉了十多个小时,抵达家乡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爸爸开车来接杜可一,妈妈也在。杜正威和彭丽两个人毕竟都退休了,拿着退休工资再没什么生活包袱,全心全意就放在杜可一这一个独生女身上。

  老远看着女儿过来,焕然一新的打扮,仿佛恢复了往日的乐观与活力。父母都很高兴,觉得这趟出国真是值,又不禁好奇杜可一是出于什么原因,怎么状态好了那么多。

  “嘿,在这儿呢!”

  “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走吧,上车。”

  在车上杜可一表现出很大的交流意愿,和父母讲起国外的见闻。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由极少的真实故事改编,反正杜可一向来就很擅长举一反三,包装炒作。

  “我还去看了一下心理医生,她就说我是任务留下的创伤加上工作压力太大,其他没什么事,还开了药吃,国内也买得到,不用太担心。”杜可一说着看向了妈妈,妈妈很欣慰,摸摸她的脸。

  “没事就好,看得出你的状态好多,在国内就叫你去看医生,你不去。”

  “好了就行,过去的事情就忘掉吧。”爸爸打断妈妈翻的旧账。

  “嗯。”

  下午,杜可一好好睡了一觉,醒来看到朋友们关切的消息,心里暖暖的。恨相见难,又早别离易。除了与萧弦的爱情,还有那么多人在关心自己,亲情和友情同样弥足珍贵。杜可一说到底还是个乐观开朗的人,生活仍然如此幸福,处处充满阳光。

  再和父母一块吃饭散步,杜可一已经完全把自己的状态收拾好了。明天准时去局里报道,唯独差点不能把这一切及时告诉爱人,不过晚间她又执笔写好了书信,珍贵地叠起来放进抽屉里。

  杜可一从小到大都懒得要命,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就算现在给萧弦写了信她的抽屉也犯不着锁,因为爸妈永远不会碰她的私人物品。但这次她还是上了锁,萧弦还不到解密的时候。

  在工作中思念,又在思念中生活,这个世界对她们还算宽容,一个月可以收寄一次彼此的信件。内容必须经由检查才能寄出,所以两个人都不敢写什么难为情的话,但稀松琐碎的日常也实在令人动容。

  “今天努力学会了做清炒虾仁,我觉得你会喜欢…”

  “工作忙起来了,不过周末没有轮班,会去看无人机表演,拍照给你看。”

  “宝贝,老婆,萧弦,亲启。”杜可一写到。

  几个月过去,杜可一和萧弦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与交流。相比起王宝钏寒窑苦等薛平贵十八年,杳无音讯,她们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只可惜,杜可一始终找不到机会向父母提起萧弦的事情。这一年转眼就要过完,自己步入二十七岁,相亲什么的杜可一坚决不可能去,不过工作忙的借口也快不顶用了。

  这事也没办法在信里和萧弦说,说起来,谁都难过。但总得面对吧?哪一天呢…杜可一不敢想…

  “妈,我今年的年假可能还要出国一趟…”

  “怎么又出国?外婆还叫你回老家去呢。”

  “哎呀,不是年都过完了再出去的么,再说了,我还要去医生那里复查一次嘛。”

  “你就让我去嘛,妈…”杜可一挽着她妈的胳膊撒娇耍性子。

  “可是……”妈妈又想说什么。

  “去吧,去吧,就今年啊,明年不准再跑了。”这时候还是爸爸出来发话。

  “嘿嘿,谢谢爸疼我~”杜可一又跑到她爸那去蹭着。

  杜正威没再多说什么,他心里面有数,女儿可能为了什么目的出去。尽管心里堵堵的,但看着女儿开心他也就放任了这一次,等回来,他再安排其他。

  时隔一年再相见,看到萧弦在路口等自己,杜可一激动得把行李箱丢到旁边张开双臂跑过去就和萧弦拥抱在一起。杜可一恨不得挂在她身上,再以她为轴心,在空中转几个圈。

  “老了老了,已经抱不动你了…”萧弦让杜可一在地上站稳。

  “确实是你缺乏锻炼。”

  两个人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中,静默无声地拥抱了许久。晒得身子都发烫,才分开,好好看了看对方的变化。萧弦在杜可一的眼里永远都是那么美,美得叫自己羡慕,而杜可一在萧弦心中相貌的美丽早已不值一提,只有永恒的爱恋和珍惜,印刻进灵魂深处。

  “走啊,回家。”

  “好嘞,等我把行李箱捡过来。”

  她们的相见又是一个冬天,不过严冬已经过去,春意即将盎然。院子里新种了好几棵小树,虽然还很小,但在萧弦的悉心照料下明年杜可一来就能看到它们长到和自己齐平。

  房间里重新装饰了,萧弦把书桌搬到外面去就有空间换了张大床,萧弦还把她们的合照全部冲洗出来,挂了一串又贴了一墙。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杜可一的影子,就好像在预防这所房子乃至萧弦,忘记谁是她们真正的女主人。

  此时的萧弦也已经参加过法考,一个月后出成绩,这段时间杜可一来也算给她放个假。

  “哟,搞得不错嘛,挺把我放心上。”杜可一背着手把家里转了一圈,样子有些得意,像是领导视察。

  “谢谢杜警官夸奖,欢迎多多光临。”

  “不用谢谢惠顾,我来了打个半折就好哈哈哈哈。”杜可一顺口开玩笑到。

  两个人相处,如旧地斗嘴打闹,萧弦笑着把杜可一的衣服全部挂起来,收拾她的行李无比自觉。将两个人的衣物混乱地放在一块,萧弦默默地盯着它们看,好满足,给自己一种两人已经长久同居的错觉。

  她们两个是抓紧时间每半天就换一套衣服给对方看,拍照记录从未停歇。今晚吃完饭,她们就用投影仪,把彼此拍了一年的流水账投影出来消遣。杜可一不准萧弦笑她做的傻事,但自己倒是对萧弦干的事情笑个不停,双标还成了家规了!萧弦却毫不在意,和过去一样永远乐在其中。

  “好啦,我去洗澡咯。”

  “快去吧,你洗完我再去,视频等它慢慢传过去就是了。”

  萧弦知道杜可一的药也差不多停了,自己的人生跟着翻了个新天,她从未那么感谢过自己能够出生,还能够继续活着。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次两周如约的假期还是靠杜可一常常替人加班和熬夜换来的。萧弦在床上摸到杜可一回去一年也完全没有长胖一些,心里面又难过,责怪自己无能。自己好像没有再为这段爱情努力了,全都靠杜可一独自支撑着,萧弦把杜可一抱住就呜呜地哭起来,这让杜可一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亲爱的,怎么突然哭了?”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做…”

  “好啦,笨蛋,你不是在努力考试,不是在努力为这个家工作了吗?”

  “不用要求自己些有的没的,和这样的你在一起,我很满足啊…”杜可一轻笑着,不断抚摸萧弦后面的头发,萧弦正在她上面与她面对面相拥。

  “我……”

  萧弦撑起身子来和杜可一对视,杜可一又吻了吻她的泪水,柔情地说:

  “姐姐,可一好想你呀,你能不能亲亲我,能不能再摸摸我?”

  “无论多辛苦我也要让你幸福,姐姐。”

  被杜可一那么直白又深情地一表白,萧弦呼吸骤然混乱起来,本来还压抑着的巨大冲动,也终于得到允许释放了。

  萧弦再度深吻了杜可一一下,说到:“放轻松,交给我…”

  小狗

  杜可一又回去了,她走的那一天,萧弦就整天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提不起劲。萧弦感觉自己变得一天比一天脆弱,每时每刻都想抱着杜可一撒娇。

  “萧弦…你这个坏女人…”

  “再和你每天这样…我的人生都会被毁掉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再毁得更彻底些。”

  萧弦莫名养成了打开小夜灯静静看杜可一熟睡的坏习惯,她甚至能看一个小时,也不怕杜可一被吵醒。她总想吻她,感觉无论如何都吻不够。有时候杜可一会醒来,睡眼惺忪地看着萧弦,似乎希望萧弦能真正将吻吻下。

  “坏女人…讨厌你…”

  “坏女人最喜欢被你讨厌…”

  请你看着我,我要让你,用你的心跳编写一支牧歌,我要让你,从你的呢喃中裁出一段忧愁。杜可一也喜欢就这样睡眼蒙眬地欣赏萧弦如何吻她,或者自己捧住萧弦的脸,深浅随意、质量不齐地给她送去回礼。(只是吻而已,脖子以上,没有暗示)

  “老婆今天的亲亲,好温柔…”萧弦很乖地被杜可一捧着脸,笑。

  杜可一忍住不落泪,也笑:“萧弦…我爱你啊…真的很爱你…”

  让我们继续去游猎吧,在空明流光之下,寻溯湿地的源头;我们更遥远地去飞舞吧,满载一翅星辉,在万里晴空中放歌。最后我们谈起离别,如同离弦之箭,自由地从悬崖边坠落…与杜可一待在一起萧弦就有无限的精力,杜可一刚走,她现在完全是一滩死水,清风吹不起她半点漪沦。

  但无论等待多久,小狗都会等主人回来。

  “明年见,媳妇,在外面你要乖乖的哦。”

  “嗯,我会乖乖的,明年见。”萧弦点点头。

  环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下一年,杜可一跟了任务,假期自然而然被压缩到快只有三天,她也去不了萧弦那里了。把信寄出去她就不敢收萧弦的回信,但萧弦信到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时间拆开,内容和态度与杜可一猜得七七八八相同。

  “没关系,你好好工作,我等你。”

  杜可一到今年已经二十九岁,杜正威和彭丽早把催婚的话时刻挂在嘴边,双方常常爆发冲突。

  “如果不是怕你日后生活辛苦,老子才不懒得管你的闲事!”杜正威吼道。

  “哎哟,谢天谢地,您老人家可别管了吧!管好你自己的退休生活就行。”杜可一更不甘示弱,还故意拱拱手,气得她爸直吸烟。

  “再说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把幸福、爱情、陪伴这些独立的东西捆绑进婚姻里了啊?”

  “本来就是可以独自成立的事。”杜可一乘胜追击。

  “你娃现在厉害了,好一个‘纵横家’,翻来覆去都是你的道理!”

  “说不过就说明你没道理呗。”

  好吧,杜正威唱白脸没用,彭丽就开始登台唱红脸。杜可一回家住都和妈妈睡,妈妈吹枕边风说理解杜可一的担忧,但婚姻也有好的一面啊,比如她和杜正威,不就很幸福吗?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多得是,擦亮眼睛就好了。

  “婚姻好不好,你才当局者迷吧!”

  “我就不想结婚,到底有什么错?!凭什么没这个自由?!况且婚姻本来就…”杜可一还有更激进的言论忍住了没说,她知道妈妈不会理解的,索性不说了。

  “乖儿,你听妈妈一句劝……”

  “妈!我累了,睡了。”裹住被子,杜可一本来因为不能去见爱人已经够心烦了,更不想听其他有的没的。

  “好嘛…”

  一般杜可一跟她爸吵完架很快又会像没事人般地和好。年假结束,杜可一明天要走,杜正威还直言她走了就冷清了,他很舍不得。

  杜可一笑着说:“那感情好,没人和您吵架了呗。”

  “唉,你不当爹妈不懂父母心,我催你,还不是怕你日后孤独。”

  “那如果我说我不孤独呢?”杜可一觉得应该让爸爸知道些什么了。

  “怎么?你有对象了?”

  “有啊,不过异地恋呢。”杜可一说得很漫不经心

  “那你一天到晚和我吵些啥子嘛?那小子怎么样?照片给我和你妈看看?”杜正威有点开心和欣喜。

  杜可一很快回绝道:“那不可能。”

  “为啥?”

  “对啊,为什么?”妈妈也围着围裙拿着锅铲,闻声而来。

  “还没到时候。”杜可一仍然满不在乎。

  听说杜可一有了对象,他俩的心算落了一点点,但又怕女儿被人骗,受了情伤以后更加排斥婚姻了怎么办?而且他们也有猜测过女儿上次就是受了谁感情上的伤害,出国后回来之所以情绪变好,就是因为她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唉,异国恋就异国恋吧,总比单身一辈子好…”彭丽和杜正威打商量。

  “嗯…我也只是希望她快乐…”

  杜正威一般有什么话,都会和女儿直接沟通,他问杜可一是不是恋人在国外,她决定好要坚守这种长期分居的爱情吗?杜可一很郑重地回答道,是。

  “好,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我和你妈不多过问了。”

  “是啊,宝贝,你的生活我们不干涉。”彭丽也点点头。

  “爸…妈…时机成熟了我会带她来见你们的。”杜可一稍觉感动。

  她也很庆幸,两个偏旁的ta字是同一个读音,暂时没有暴露萧弦的性别。他们老两口对同性恋的态度,不用想也知道。所以还得想办法慢慢来,让他们明白萧弦为了自己做了多少事。

  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我们只是想无罪地继续相爱,并未多取旁人分毫。

  梓悦瑶那边的情况着实令杜可一羡慕。在经历长达两年的艰苦战斗,小白韵已经完全夺了梓悦瑶的宠,梓昭睦天天把白韵挂嘴边,只要被梓昭睦看到梓悦瑶在打趣撩拨小白韵,她必然护着她的小女儿。

  “瑶瑶,你可不准欺负小韵啊。”梓昭睦警告女儿。

  “哪有…你问小韵,我欺负过她吗?”梓悦瑶撇着嘴对白韵撒娇。

  “没有,妈…悦瑶不会欺负我的…”白韵已经完全改口了,叫得还很自然。

  每当类似的对话结束,梓悦瑶就又会黏住白韵,撒各种娇,搞得人家很害羞。现在她们暂时还住在租的房子里,但白韵时常会从学校回去看妈妈,她已经努力当上助教。而且两个女儿都很支持梓昭睦再去找个老伴,让她勇敢地迈出那一步。

  重拾信心,不要再畏惧爱情,爱情并不可怕,人人都有资格拥有它。

  之后的两年,杜可一年假都名正言顺地出国找萧弦,萧弦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律师,这一年她三十二岁。又是一个充满魅力并且续航无限可能的年龄,组织允许扩大了她活动的范围,今年她可以去机场接杜可一。

  她握着一束鲜花偷偷藏在身后,但机场内人来人往,她太紧张了以致于站在那里显得异常笨拙和局促,于是被杜可一一眼看穿了把戏。杜可一开朗地笑着朝她跑过来,她们欢快地相拥时仍然有青春的活力,正向四周流溢。

  是泪水。

  “好久没见过我的笨蛋老婆了,都知道拿花来接我了。”杜可一仍然小孩子脾性,大庭广众的就挠萧弦痒痒。

  “好啦…我们快回去吧。”萧弦笑个不停也如旧内敛。

  即便到了现在,她们还是能在对方的身上找到强烈的快乐和温存。吻全是纯粹的唯一的吻,接着,她们又开始拼了命地用浪费时间诠释珍爱生命。因为太难相见所以避免了一切的琐碎与冲突,留下的都是最纯粹的爱恋和幸福。

  “杜可一…明天你还会爱我吗?”黄昏透进玻璃窗,萧弦枕着杜可一的手臂躺在地毯上虚弱地问,像是在弱化她们相见的凄凉之感。

  “明天,你还可以…再问一次这个问题。”

  仅仅十多天,她们也与世隔绝地生活,如同锦衣夜行的勇者,怀着满襟宝藏默默地开垦着塞外的蛮荒之地,疏通常年淤塞的河流,并于人迹以外建起绿洲。生活的各处因她们良善的造访而生机勃勃,水草丰润,境界清幽。她们拥有彼此最高的管辖权,写满符文的契约,埋在已然属于她们二人的土壤里。

  期待来年,每一个符文的意义都能再次兑现,意义将作为营养,让绿洲上开出一片片连天的花。

  第六年,杜可一就把萧弦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然后双方开始了大半年的冷战。起初的吵架无论父母怎么拿性命相要挟,杜可一铁了心地不屈服。所有难听的话她权当耳旁风,笑笑,至于冷战,反正她早就预料好了,内心波动不大。

  “杜可一!你要再敢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就别他妈再进老子的家门!!”

  “不进就不进!这种不能理解我的家庭,我才不稀罕!!”

  “我就是同性恋,无论说我变态还是不要脸,随便你们怎么想,我的爱情不需要你们同意!!!”

  砸上门离开,杜可一搬进了暂时租的房子,任何说情的亲戚一律不见,包括外婆。

  她的心情有赌气也有快活,甚至有点自私地说,这一切就是杜可一故意的,她在用冷战“惩罚”父母。这于她而言表面似乎无损,但说过那么多狠话,后期内心仍然满是心酸。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不自由,毋宁死!

  因为杜可一已经把萧弦对自己所付出的一切被允许说的都说了。杜可一认为萧弦没必要也不可能承担任何人的指责,同性恋的性取向不会改变她为人的基本事实,况且,她高洁的灵魂绝不容许玷污,就连杜可一的父母也不能!

  如果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都还不足以诠释爱、幸福与相守,那杜可一就觉得父母未免太叫人失望了!

  爱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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