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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给谁写信？”
炽热而又沉重的身躯贴上后背，满是酒气的少年布鲁斯靠在她的肩膀上，皱起眉去辨别她的字迹。他喝得太醉了，以至于视线模糊，珀薇斯放下笔，把他抬回床上。她的手几乎是一离开他的身体，就再度被握住。
她的声音几乎是在叹气，藏着一些与往日不同的焦躁：“你就不能先好好休息吗？”
他讽刺地问：“我打扰你回信了？”
韦恩少爷还在因为下午看见的那几封署名告白信闹别扭。美高一般不采用那么含蓄的告白方式，写信？这里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国，不是英格兰那穷乡僻壤。选择写信的原因是珀薇斯太冷了，难以靠近。她基本上不跟人说话，在直面对她的眼睛时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阴郁冷漠的孤僻感，美丽且安静，身上那种古典含蓄的东方美日益显现，令人看一眼就难以忘却。
“别那么混蛋（don’t be a jerk），布鲁斯。”
布鲁斯韦恩现在就是个混蛋。他把她按倒在床上，两个人的衣服有不同程度的凌乱，裸露出来的肌肤相贴，能感受到对方过热的体温。太热了，V用手肘去顶他的肋骨，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背，往上压。手用不了只能动腿，但是布鲁斯深知她的攻击手段，先发制人用膝盖挤进她双腿之间，另一条腿在上方夹住。
“靠……”V忍不住爆粗，“你到底想干嘛？”
布鲁斯韦恩同样暴躁：“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你不是很了解我吗？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
“还没分化，说不定我们是姐妹。”
“这他妈的有什么区别吗？”他也低声骂了两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你能不能别动了啊？就安静一会儿。”
V真的安静下来了。
她总是很听话，就算是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她也一直像这样陪在他身边。但是，但是，这样真的好吗？他知道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也在尽力不想把她牵扯到里面，可情感还是不能被理智控制。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已经上瘾了，再让他去戒她的陪伴，他想象不出来自己孤身一人的痛苦。或许别的什么能做得到，现在十七岁的布鲁斯韦恩不行。
慢慢来，不着急。他深呼吸一口气。
——但是怎么有人敢和他抢人？！
这口气呛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了。
韦恩少爷又去折磨V：“你刚刚到底在写什么？你不会真要去什么高中十二年级和那群傻子聚会吧，不会真想挽着个什么家伙的手臂去跳第一支舞吧？那群家伙真配不上你。”
“烦不烦，我就不能是给其他人写毕业舞会的邀请信吗？”
“——给谁？？？”韦恩小少爷要点爆了，“你居然嫌我烦？！”
他不自觉又压重了一点，V被热得受不了：“你就不能直接一点吗？”
“是啊，想我直接祝福你？你想得真美。”
她骂了几句F开头的词，咬上他愤怒得颤抖的嘴唇。这个生涩粗暴的吻几乎让他立马缴械投降，手上放松了力气，很快就被人反击压倒。一吻过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青春期躁动的激素甚至在空气中游荡。她往韦恩少爷皱巴巴的衬衫上擦了擦口水，对方僵硬的动作让她觉得出了口恶气。
但随即又感觉到尴尬。
她一点一点松开了手，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保持有一定的距离。布鲁斯韦恩还在阴恻恻的盯着她看。他太年轻也太位高权重了，缺乏父母正确的指引和管教，以至于养出了一身的锐气，像满是都是刺的小动物。
“……我的错。”V先开口道歉，“OK，你睡一觉，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就这样翻篇，行不行？”
布鲁斯韦恩不说话。
V想了想还是打算先把信件烧掉，用乱七八糟的被子把他裹起来。但是还没有从床上爬下来，就被拉回去。
什么都没有说，韦恩少爷不服输地吻了上来。
用牙齿和舌头打了一会架，没有分出输赢，最后真的累了，闻着对方满身的酒气再度入睡。
当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宿醉让布鲁斯韦恩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珀薇斯分道扬镳，十年后再见，他坐在佛罗伦萨一家餐馆的位置上，隔壁是垂落的三角梅和平静的阿尔诺河，地中海的阳光灿烂。他习惯性看向身侧的位置，没有人，心底空荡了一瞬间。环顾四周，才再度看见那张熟悉的漂亮冷淡面孔。
V坐在不远处的位置，桌面的花瓶插有两支热烈盛开的白百合，长大后的相貌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握住了另外一只手，交叉的对戒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几乎让他感觉到晕眩。
坐在她隔壁的是一个穿着风衣的金发男人，看不清面容，他心底私疑这是橄榄球队的那个傻冒，瞬间火冒三丈，V居然背着他和这个东西搞在一起！这是订婚戒，还是结婚戒？像是终于发现他的视线，V看了过来，神色一愣，然后朝他举杯，露出一个微弱的、释怀的笑容。
在释怀些什么啊？！布鲁斯韦恩觉得自己快被她气得发抖了。
然后那个金发男也看向他，神色有些轻佻，对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他对她的耳语：
“……告诉他你有个守护天使。”
韦恩小少爷被这个噩梦彻底吓醒了。
火冒三丈的余韵还残留在神经末梢，他还能感受到那股可怕的痛苦、懊恼和愤怒，甚至还有点觉得窒息。睁开眼睛一看，V的手臂横在他脖子上，趴在枕头上正在呼呼大睡。
还睡得着啊？！
韦恩少爷几乎是一巴掌往她手上拍，成功地把她给拍醒了。她看起来还有些迷糊，看了看时间，把头埋进他手臂边说再睡一会儿。她这副样子可不常见，但是他现在没心情去拍下来。
布鲁斯韦恩摇晃她的肩膀把她摇醒，口吻活像丈夫在质问不忠的妻子：“那个金发男是谁？他说的守护天使又是什么？！”
刚睡醒的V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什么？”
他还在咬牙切齿，又揍了她一拳：“我就知道你喜欢金发挂！我早该知道了！”
V：“……”
V：“……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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