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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宴会，定在平时都常去那家，也不用担心保密性问题。
沈时宴和顾景城一到，就被顾景城那帮好友起哄喝了三杯才找了个地方坐下。
今晚的主角不是他们，也便没以往那般被注视。
即便这样，沈时宴还是能感受到时有时无的视线扫过来。这些视线没有太多恶意，更多的是打量、好奇以及看热闹的灼热。
他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无非就是顾景城会选择他还是白月光。
他不太喜欢被当成猴看，眼神冷冷与那几个扫过来的人对视，警告他们。
顾景城侧头，发现怀中人的动作，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时宴摇摇头，漂亮的眼眸泛着星光，倏地想到什么，一只手抓住对方的手臂开口，“今晚还和我回家吗？”
要是不回去，他独占大床，想想就很美。
“为什么不回去？”顾景城不明白，搂住少年摇的手臂更紧了，几乎要把人按在自己的血肉里。
沈时宴还未回答，包厢的门被推开露出身形修长的人影，包厢内的其他人纷纷高呼打招呼。
“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六年，你可真能忍啊，国外是有什么狐狸精勾得你一次也不回来看看我们这群老朋友吗？”
“迟到罚酒三杯啊。”
那人笑了笑，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推脱道：“可别，我才下飞机没多久就过来了。”
沈时宴悄悄打量，那人有着清秀的面容，一双眼睛似闪闪发光，浑身散发着好学生的气息。
他转过头看顾景城，发现对方并没有去看门口的白月光，而是默默注视他。
“你怎么不去？”沈时宴问。
顾景城低声：“不熟，没你好看。”
沈时宴眨眨眼，没再多开口，伸手端起一杯果酒抿了口。
浓郁的果香，入口丝甜，和他的心情一样。
白月光被一群人闹过后，这才有精力注意到一直没动静的两人身上。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样死板。”白月光开口，视线落到顾景城怀中的人身上，“哪来的漂亮弟弟？”
顾景城蹙眉，并不太乐意沈时宴被注意到，语气不悦：“这是我先生，你离他远点。”
白月光冷哼一声，丝毫不搭理顾景城的话。
他向沈时宴伸手：“来来来，漂亮弟弟你叫什么，我们认识一下。”
这么好看的弟弟，怎么就便宜顾景城这个老古板了，该不会是骗来的吧。
沈时宴伸出手，轻轻握上：“你好，我是沈时宴。”
白月光本人十分热情：“走走走，我带你玩，别和他待一起。”
沈时宴刚想起身，腰上被一股力拉了回去。
只听身后男人不悦警告：“你玩你的，不许带他。”
白月光轻“啧”一声，遗憾和沈时宴道别。
沈时宴怔了会，缓缓转过头去看顾景城，他不太理解顾景城的行为。
“你怕我欺负他？”
好像只有这个理由，比较靠谱点。沈时宴想。
顾景城下颚抵在沈时宴的肩上，炙热的呼吸撒向白皙的脸颊上，惹得沈时宴想躲开。
男人低声开口：“别被他外表骗了，他对象有男有女加起来能绕地球一圈。”
谁？
沈时宴瞪大双眼，面上大写“我不信”三个字。
不管怎么看，对方就是很正常的行为，哪儿有一丁点像顾景城描述的影子。
一整晚下来，沈时宴不仅没看到什么热闹，还被顾景城牢牢困在身边，想去接触白月光本人的机会都没有。
“哎哟我说，你俩能别腻腻歪歪了吗？”杨曦面上熏红，一转头就见整晚都抱在一块的，看得他格外不顺眼，“过来喝点，我们就准备散场了。”他拍拍身边空下的位置。
说是喝点就散场，实际上一群人又多待了两个多小时。
每次有人想灌沈时宴酒，都被顾景城挡去喝了。
沈时宴扶着身旁的人，担忧开口：“还好吗，我去给你要点蜂蜜水？”
顾景城本想摇头让沈时宴别担心，忽然被轻轻抓了手，背后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背，便故意迷糊出声：“靠一会。”
沈时宴找了个熟人杨曦，表示歉意要先退场，杨曦表示理解。
他扶着男人坐远了，轻轻呼出一口气：“你怎么这么重。”
他都快扶不起来了，刚才就该让杨曦帮忙。
“你在这坐会，我去找蜂蜜水。”
沈时宴十分放心，叮嘱完转身离开。
他对这里的环境不太熟悉，绕了几次才找到前台要了一碗蜂蜜水，又等了几分钟。
沈时宴回去时有点迷路，弯弯绕绕看到熟悉的身影，认出是包厢里的人，果断跟了上去。
“你说顾景城是喜欢今天回国的，还是他身边的那个？”
“谁知道，大不了两个一起要呗。”
沈时宴愣了下，本想打招呼的话语吞了回去，悄悄在后边听。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照我说顾景城还喜欢那位，那小孩算个啥，你看他今晚都不让那小孩和我们一起玩，一看就是带出来敷衍的。”
“你的意思是，为了让心上人吃醋？”
“那不然呢。”
那人回的理所当然。
沈时宴气笑，这人是住他家床底吗？张口就来，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他看了看手里的蜂蜜水，觉得格外的不顺眼。
“哐当——”
不锈钢碗摔在地上，走廊传来一次次回音。
蜂蜜水精准从那人的头淋下，糊了对方一脸。
只见那人转过身摸了一把脸，睁开双眼恶狠狠瞪了过来，看到是沈时宴时眼神闪过一丝慌，又被怒气取代。
“你做什么！”
沈时宴轻呵一声：“洗洗你的嘴呀。”
“你算什么东西，景城都不敢这么对我。”他气势汹汹上前，一把拎起沈时宴的衣领。
刚才的响动有点大，不少包厢打开门往外瞧热闹。
沈时宴又不傻，瞪了回去道：“不是你先狗叫张口就来？他敢不敢这么对你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经做了。”
大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挑衅。
那人即使在气头，也知道不能轻易对沈时宴动手。
且不说顾景城会不会真为了沈时宴对他家下手，突然起死回生的沈家就够他吃一壶的。
他气不过又不能动手，便只能故意嘲讽，拿今天回国的这位刺激沈时宴：“景城的心上人回来了，你最好识相点让位。”
“你可能不知道，他是景城从高中就暗恋的人，要不是出国留学，景城哪里会和你结婚，顾家哪有你的位置。”
沈时宴无语。
这人不会真当他好骗，觉得他一定会信这么漏洞百出的话吧。
他本想一顿输出，眼神忽然扫到疾步过来的身影。
沈时宴漂亮的眼眸露出一抹受伤，低下头眼眸闪过狡黠，嘴上却喃喃道：“是这样的吗？原来我只是个替身。”
很好，就是这样。借题发挥，刚好有个理由，他要利用好这理由，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
分房睡，必须分房！
“哼，现在知道后悔了——”
他话还未说完，被人用力扯开推到一旁撞到墙上。刚想开口破骂是谁这么不长眼，找到人影后闭上了嘴。
顾景城慌乱把人拉进自己怀中：“宴宴，他说谎，我都不认识他。”
沈时宴反驳：“骗人，你说你不熟。”
“是，不认识他，当然不熟。”顾景城难得慌张，急切撇清关系，“不信我的话可以找人查。”
沈时宴垂着脑袋，眼神盯着地板，抿唇不开口。
他没那么变态，需要找人调查顾景城的过去。
只是眼下为了圆回来，他只得僵硬“嗯”一声，
见暂时哄好爱人，顾景城这才分出神去看惹祸的人，眼神冷漠得能凌迟对方。
“很喜欢造谣？”
那人被盯着，心里发毛否认：“没有，不是。”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顾景城发这么大的火，以往再怎么闹也只是不轻不重掀过。
顾景城刀了一眼，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带着沈时宴走了。
从温热的室内出来，冰冷的风扫过脸颊与拿冰放在脸上没什么区别。
沈时宴哆嗦了一下身子，靠在人形暖风器里。
顾景城低着脑袋，像一只垂头丧气的狗狗，委屈解释：“宴宴，你信我真的不认识他，我知道的都是杨曦发我看的。”
沈时宴拍拍对方的手：“我知道。”
顾景城一喜，像得到夸奖的大型犬，恨不得摇尾巴。
“但今晚我不开心，所以这几天你一个人睡吧。”
顾景城：！
“不行！”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他们面前。
沈时宴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我已经决定了。”
这就像一只狗好不容易有肉吃，却突然只能看着的难受感。
不知是不是喝多的缘故，顾景城一路上话都很密，吵得想要眯一会的沈时宴睡不着。
回到卧室，沈时宴刚抱起自己的枕头便听到门被锁的声音。
他也不着急，干脆坐在床边看着顾景城。
“我不许。”
男人霸道说完，脚步有些踉跄朝他走过来。
“去洗澡。”
沈时宴嫌弃。
说是要分房睡，可看着顾景城心便莫名其妙软了下来。
他趁顾景城去洗澡的功夫，开了锁下楼泡了碗蜂蜜水上来。
沈时宴站在窗边，透过屋内的光，能看见黑夜里光秃秃的枝桠上冒出点点绿芽，
他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顾景城不知什么时候洗完出来，站在他身后像个挂件贴在他身上。
“蜂蜜水喝了吗？”
“喝过了。”
屋外的树枝不再被窥探新芽，一点透过缝隙的光落在浅灰的枝干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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