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因果巷

  由于白冬青的热心建议实在是离谱, 沈吉懵了好一阵子,才结巴地疑惑:“大、大小姐为何要劝我这么做?”

  白冬青是个痴迷瓷器的天才,但还不至于太呆, 家内外的事她多少看得明白, 轻声道:“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洪昊, 想进洪家。可他本就不心悦男子,就算你现在勉强以色事人, 以后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沈吉记得自己跟她关系一般,没想到她竟能如此替自己着想, 颇为意外:“大小姐说的是,洪昊那边我已经想开了……”

  “觉得我多管闲事了?”白冬青回头清冷一笑, “我也是为了感谢江老板仗义相救而已,不用多虑。”

  梦傀:“她人还怪好嘞。”

  如果这不是个副本, 沈吉才不想掺和眼前的烂摊子, 此刻他要的自然不是跑路, 而是驱除掉笼罩在因果巷之上、导致大家活在嫉妒与欲念中的阴云。

  认真思考过后, 他字斟句酌:“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此刻马老板去了哪里, 全无半点线索,江老板若是突然与我离开,岂不真变成嫌疑犯了吗?再说白家把我养大,待我不薄,我也不该如此一走了之。”

  “从前一直觉得你肤浅自私。”白冬青照旧心直口快, 毫不犹豫地表态, “是我看走眼了,你说的话很对, 是我考虑不周。”

  此时,她已经带路靠近了自己后院的私窑,那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纯白色的陶器,都是平时日夜辛苦所炼,可见其勤奋刻苦,对瓷艺当真痴心一片。

  白冬青拿起个碟子,表情略显自得:“研究过这些年,我离烧出照骨已经很近了,你看这白瓷的清透程度。”

  沈吉拱手:“小人不懂瓷艺,但大小姐能做到这般专心致志,老天自然会给你应有的回报。”

  白冬青难得笑得有几分温度。

  沈吉试探:“但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那回报之上,恐怕并不能得到您想象中的幸福。”

  白冬青的笑僵在脸上,而后坚定表态:“我不要幸福,只要能烧出照骨,就算立刻叫我死掉,我也心甘情愿!”

  如非发自肺腑,这疯话不可能如此掷地有声。

  梦傀:“我怎么觉得这女人比她妹还难劝!倒不如说服白浅釉放弃男人简单呢。”

  沈吉在心里回答:“我学画画时也会遇到对艺术特别有追求的同学,靠语言是没用的,得经历事才行。”

  想到这里,他改口道:“大小姐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啊,是我目光短浅啦。对了,在衙门时,有没有听到什么马老板的消息呀?他消失得也太奇怪了。”

  白冬青摇头,而后冷笑:“桃川消失的人,有活着回来的吗?我猜他多半是没命了吧?”

  *

  「观察者数量:99634」

  「我喜欢这个女玩家,虽然她的妒心比谁都强烈」

  「前面的只是单纯颜控吧?」

  「但为了技艺殚精竭虑的人,也能被心印吸引?」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为了技艺行凶害命呢?」

  「我早就说过,以善恶区分心印是非常粗暴的方案。」

  *

  却说听从沈吉方法进入了洪府的白浅釉,正在紧张地东躲西藏。她这人的方向感一直不强,在设计颇为复杂的古代园林中穿梭更是吃力,很快便远离了正确路线,误打误撞到了颇有些人迹罕至的偏院。

  即便白浅釉完全不接触烧瓷的工作,但在白家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也认得相关器物。

  特别是偌大的瓷窑伫立在墙边,怎么瞧都不可能完全忽视:听说玑瓷并不出自洪家瓷厂,是由洪夫人自己亲手炼制的,莫非就在此处诞生?

  自从多年前玑瓷诞生,成为备受追捧的奢侈瓷品后,父亲和姐姐便都不好过,洪夫人以一己之力击碎了一个古老家族的全部自信,世上除了白家失传的照骨,应当没什么瓷器可以与之抗衡了吧?仔细想想,确实很了不起。

  她好奇地东瞅西看,不知不觉又走进了角落仓库。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股陌生的臭气,角落摆着几件破碎的红色瓷罐,此外还有不少堆放粘土和其他材料的巨大杂物箱。

  白浅釉掩住鼻息,因为对玑瓷的配方生出好奇,忍不住用另一只胳膊乱翻起来,谁知在箱中掏来掏去,竟扯出件有些眼熟的长袍,而上面……还染有血迹?

  未经人事之恶的娇小姐不禁瞬间瞪大了双眼。

  *

  暮色一如被泼入墨汁的赤红,灿烂过后很快便消弭在纯黑之中。白猫迈着轻盈的步伐跳过墙沿,跟着心事重重的洪昊进了偌大的宅院。

  正站在月色下浇灌牡丹的洪夫人听到儿子的动静,低声训斥道:“最近镇上乱,你还乱跑?”

  洪昊欲言又止,索性选择沉默,忍不住望向侧院方向:瓷窑那边隐隐的火光是黑夜里唯一的颜色。

  洪夫人把剪刀交给下人:“去吃饭吧,早些休息。”

  洪昊问:“谁来过了?”

  “没有啊。”洪夫人勉强笑了下,“饭菜在餐厅。”

  洪昊静静垂眸,转身听话而去。

  这母子间微妙的氛围正惹得白猫在墙沿驻足,谁晓得洪夫人极为眼尖,竟然骂道:“哪来的野猫,给我赶出去!晦气!我们洪家不能有这些活物!”

  在这洪宅里夫人说一不二,下人们立刻照做,白猫暗自啧了一声,也不等他们上工具,扭头就跑没了影子。

  *

  夜愈发深了,可本该一派祥和的白家却又陷入了新的恐慌:因为原在书房内抄书的白二小姐不知去向,至今未归,让本就疑神疑鬼的白老爷急得不行。

  沈吉随白冬青赶到前厅,难免心内打鼓。

  梦傀:“那姑娘肯定是听你的话去洪家亲自确认婚事了,是不是被洪家留住了?还是路上出了问题……”

  沈吉心虚中道不出答案。

  白冬青虽讨厌杂事,却总能在这种乱子中主持大局,立刻吩咐:“所有人都到镇上寻找!镇外野林也别放过!爹,姨娘,你们在家里等候便好,阿吉,事不宜迟,立即随我去报官。”

  【主线任务:道出白浅釉去向】

  【坦诚】

  【放弃】

  沈吉微微蹙眉:不行!现在事态不明,不能引火烧身,洪家那边若没问题还好,白浅釉多半找得回来,若有问题,就算是登门闹事,恐怕对方也有对策,等于平白让自己陷入麻烦。

  决定之后,他立刻答应:“好,我去备车!”

  白老爷的身体彻底被这一个又一个意外击垮了,他瘫坐在椅子上不停咳嗽,脸憋得发青。

  “姨娘,把药给爹煮上吧,辛苦了。”白冬青这般嘱咐着,保证道:“别着急,我肯定能把妹妹找回来的。”

  亲女儿不见了,俞卿自然着急,她眼泪汪汪地点头,扶着早已明显隆起的肚子,满脸都是忐忑不安。

  *

  万万没想到,沈吉刚随白冬青赶到衙门,就撞上了同样火急火燎的苗阳与江之野。

  此刻几人之间的关系相当尴尬,他努力显出处事自如的样子,抬手行礼道:“江老板,马夫人,大晚上的,你们怎么也来了?”

  苗阳明显不喜沈吉,红着眼睛冷哼扭头。

  江之野则语气平和地回答:“是姚大人叫我们来的,说有马老板的消息了,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白冬青语气同样平淡:“我妹妹也不见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进去面见知县吧。这些怪事之间必有联系。”

  *

  几件染着血的衣裤沾满泥巴和草叶,被官兵尽量整齐地摆在桌上,拼凑出原本的形状。

  苗阳见到便哭:“这全老马的啊!他到底怎么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姚知县背着手严肃说道,“我上任之前,便听过桃川常年发生的失踪怪案,也一连调查过几年,不过找到遗物还是头一回,就好像……”

  白冬青竟然接话,态度十分冷静:“就好像有人刻意告诉我们马老板已经出事了,直接把证据丢到了我们脸上。”

  姚知县笑而不语。

  苗阳见他们毫不在意,自然火大,哭喊着说:“无论是谁动的手,无论老马发生了什么,都请还他一个公道,我们马家可不是任人欺凌的窝囊废!桃川处理不了,我便要告到上面,查个水落石出!”

  江之野劝慰:“别太激动,姚大人没说不查。”

  苗阳仍旧心里憋屈,躲到一边不停地抹泪。

  姚知县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平静:“查是必然要查的,我已派人去取证且寻白二小姐去了,你们暂时不要离开桃川,等我们的消息便好,时辰已晚,今日就到这里吧。”

  苗阳哭着追问:“老马的衣服我能拿走吗?”

  姚知县拒绝:“这可是证物,夫人还是稍安勿躁,静待破案为妙,否则,便是干扰公务之罪了。”

  白冬青没兴趣听他们啰嗦,淡声吩咐说:“阿吉,我们走,再去发现马老板遗物的地方找找我妹。”

  “老马不一定遇害了,什么叫遗物?”苗阳立刻激动质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漏了嘴?!”

  白冬青不为所动:“事实摆在眼前,夫人还是节哀顺变吧,何必浪费力气与我争执呢?”

  话毕,她便示意沈吉跟上自己。

  沈吉悄悄朝江之野露个笑脸,跟着白大小姐亦步亦趋地离开了。说不清为什么,虽然她也如其它剧中人一样执念缠身,但却并不惹人讨厌,反而别有魅力。

  *

  桃川之外的荒林在夜间极黑暗,很适合孤魂野鬼在此游荡。白冬青勇敢地走在前面,并不在意自己大小姐的身份,甚至用灯笼帮着沈吉照亮道路。

  附近除了风声与虫鸣,就再无其他声响了,沈吉见惯了副本里的危险,难免紧张:“大小姐,我们还是带多点人来吧?这里很古怪。”

  白冬青步伐依然坚定:“躲在背后的家伙非常有心机,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带多少人都没用。”

  沈吉眨眼:“你是说我们找不到二小姐?”

  白冬青叹息:“很难。”

  感觉到她似乎知道些什么,沈吉又问:“那幕后凶手为什么会忽然丢出马福的遗物呢?”

  白冬青淡声回答:“或许是想明确告诉马福的亲人,他已经没了,你们必须要重做打算了。”

  沈吉听后默默沉思。

  梦傀:“你说这个大小姐会不会有问题?”

  沈吉回答得很干脆:“她没动机。”

  走了段路的白冬青停在歇脚的凉亭处,检查了下早已熄灭的炉子与喝剩的茶叶,而后又把铜壶放回原处。

  沈吉记得这处建筑,追问:“这是给往来行人休息喝茶用的吗?我很少出桃川呢。”

  白冬青:“是,瓷商行会的福利,白日会有人在这里煮茶招待过客。”

  话毕她又环顾四周,叹了口气:“我妹妹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先回去吧。”

  *

  副本险恶,事情当然会朝着最坏的方向一路发展下去:之后无论是衙门还是白家,都没能找到白浅釉的踪影,听闻消息的洪家也鼎力协助寻觅未来儿媳,仍旧无果。

  事情一直折腾到次日中午,闹得满城皆知,而向来懦弱不扛事的白老爷则彻底病倒,在床榻上浑浑噩噩的,根本没办法继续作出任何决断。

  俞卿一扫之前的幸灾乐祸,彻底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扶着肚子在府上东转西转,见白冬青又如以往般开始烧炉练瓷,不由急了,跑到后院咒骂道:“你好狠的心,妹妹生死未卜,还有心思在这里烧罐子?你心里还有我们白家吗?”

  “该做的事都做了,我又能如何?”白冬青态度淡然地反问,“再者说,我就是挂怀着白家的未来才如此拼命的,今年若无照骨可卖,我们只能继续走下坡路——还有,姨娘啊,你根本就不姓白,不会在白家待的太久,就把这事忘了吧?”

  忽被嘲讽了句的俞卿脸色顿时难看。

  白冬青耐心已尽:“如果没别的事,就别在这里打扰我了,烧出照骨,对大家都有好处。”

  俞卿面色一僵,甩袖便走。

  守在旁边的沈吉趁机问道:“大小姐,照骨白瓷已经很多年没有烧出来了,你真知道怎么烧吗?还有,我们白府留下的那些陶瓷面具,就是照骨瓷中的精品吗?”

  “半学半猜的,多半了解了照骨的奥秘,只不过还得多试才行。”白冬青等着火势起来,才回答,“院子里的那些都是俗物,充充门面罢了,我爹房里藏了个玉净瓶,当年有人出千两黄金他都不肯卖,那才是仙品。”

  看来大小姐所说的瓶子便是心印本体。

  沈吉在这副本里几乎没怎么使用技能,始终摸着石头过河,此刻他推断让马福和白浅釉失踪的罪魁祸首,以及照骨的诞生,必是两个最关键的事件,不由摸住下巴走神:白浅釉是去洪家失踪的,除非在路上遇害,否则与洪家脱不了关系,现在杳无音信的肯定是完蛋了,是得去洪家再探探才行,但……

  梦傀问出最令人不解的问题:“马老板和白二小姐毫无共通之处,谁要害他们,目的是什么?”

  以沈吉目前掌握的线索,自是回答不出。

  谁晓得他刚打算动身,正专注的白冬青却开口:“最近外面乱,你还是别乱跑了,就在这里陪我烧瓷。我有预感,再稍加调整,照骨必要重现人间!”

  强行被留住的沈吉只能回答:“……是。”

  白冬青卷起袖子继续干活,这烧瓷之事她已重复了成千上万次,从小到大,窑内诞生的瓷器几乎成了她存在于人世的全部意义,看起来多少有些令人感慨。

  梦傀稍有不解:“其实这样也挺励志的,白大小姐这么全心全意的追求,真的有问题吗?”

  “谁规定怎样是有问题,怎样是没问题的呢?”沈吉默默地在心里道出自己的思索,“心印就像一个个精密的机器,在固有的三观之下去捕捉人类那些‘不对’的情绪,将其放大,再利用副本不断扩散……真的很像有另一种文明在拿我们人类做实验呢。”

  这些话当然是受了白尘子的启发,梦傀思考不通如此复杂的事情,索性陷入沉默。

  沈吉默默地望向白冬青,虽不知江之野为何认为她是个可以被改变的角色,但没来由的奇妙信任,还是让他毫不怀疑自己能够“唤醒”她,只是一时间捕捉不到足以动摇白冬青的契机罢了。

  *

  这天白冬青又忙碌到很晚,才在私窑旁的小屋里疲倦的睡下,被她强留了一整天的沈吉同样困得眼皮打架,全凭一口气吊着,才趁着夜色强打精神往外溜去,打算到洪家找找白浅釉到拜访过的痕迹。

  匆匆路过白老爷房时,里面传出的咳嗽声简直撕心裂肺,听起来就是不容乐观的感觉。

  梦傀:“这没用的老头,不会直接被气死了吧?”

  沈吉:“……”

  被夜色笼罩的桃川照旧静得可怕。

  沈吉在窄巷内鬼鬼祟祟地走着,忽听到声陌生的猫叫,他刚抬头试图观察,又察觉到了轻碎的脚步声,赶紧利用体型优势,飞速躲进个大陶罐里。

  方才确实有人急匆匆地经过了。

  沈吉探出头来,竟望见洪昊的背影,不由愈发感觉这些剧中角色关系扑朔迷离:前面是通往白家的小路,他半夜三更地要去做什么?再闹着退婚?可是时间也不打碎啊?

  【主线任务:跟踪洪昊】

  【返回白家】

  【放弃,前往洪家】

  由于至今看不出洪大少爷究竟有何所求,沈吉自然果断地跟在他的后面,试图一探究竟。

  *

  出乎意料,洪昊不仅目的地是白家,而且连大门都不走,竟是熟门熟路翻墙进去的。跟在后面的沈吉越来越惊讶,直至瞧见他避开巡夜的仆人,直接钻入俞卿的房间,这才目瞪口呆地发懵:啥?!

  梦傀也惊了:“人类的多样性!我不理解!”

  沈吉着实咽不下这离谱大瓜,手脚并用地爬到俞夫人窗下偷听,不由变得满脸严肃。

  俞卿的声音很是责怪:“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来做什么,生怕别人不注意你吗?”

  洪昊的态度相对弱势些,平日的趾高气昂全不见了,甚至泛出强烈的委屈:“可我真的很想你和孩子,想得连饭都吃不下。”

  沈吉捂住嘴巴:什么?算算他们差了也有将近二十岁吧?不仅偷情,就连肚子里的娃都是……天呐!

  梦傀:“难怪对婚约别别扭扭的,即看不上白二,也不喜欢白大,原来是迷恋她们的母亲!”

  沈吉难以回过神来:“可这若是被发现,两家之间真就要血雨腥风了!洪昊的所求是不可能实现的啊。”

  梦傀:“你不会是真入戏了吧?杀人不是难事啊,挡路的长辈都挂掉的话,他们不就自由了?”

  无法反驳的沈吉:“……”

  只听着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少儿不宜,并没有再商谈什么阴谋诡计,沈吉也无意多留,赶紧站起身来,打算把这爆炸消息去告知馆长,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

  虽然连续两起失踪案闹得人心惶惶,但因果巷的鬼市在即,云集客栈的房间还是被各路瓷商占满了。沈吉顾不得避嫌,直接冲上楼去寻找,谁晓得在一扇虚掩的门外,竟听到江之野和苗阳在对话。

  江之野:“妹夫多半是遇害了,现在你想继承家产,马家的阻力可想而知,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应对。”

  苗阳显得非常沮丧悲伤,慢慢地收拾着行李,半晌才反问:“你可是找到可乘之机了,你很高兴老马的死,对吗?”

  江之野跟在旁边轻笑:“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我自然会帮你在马家站稳脚跟,其它绝不多想。”

  这话惹得苗阳更加悲伤,捂住脸呜呜地哭泣起来:“没了老马,日后该当如何,谁也说不准了,我只心疼我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到这世界上,就没了爹爹。”

  “你得继承马福的一切,包括他做生意的手段。”江之野轻声道,“之前妹夫巴结了谁,赚了什么银子,作为枕边人,你不该不知道啊。”

  苗阳仍在哭泣,不多搭话,江之野端过杯热茶,等着她慢慢喝了两口,才安抚道:“早些睡吧,说不定明天官府就有新线索了呢。”

  *

  馆长虽然性格大气温和,却甚少对谁如此细心,沈吉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全因为了剧情发展才没硬闯,一直在走廊的角落默默等着他出来,才轻咳了声。

  江之野一愣,上前扶住他说:“你怎么来了?”

  沈吉不高兴地眨眨眼睛,示意了旁边房间,随他躲进去后,才说:“讨厌!你对这假表妹还真好呢。”

  “不会吃醋了吧?”江之野并没拐弯抹角地逗他,直接说,“我是发现马福和洪家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而且苗阳多半知道些细节,才故意忽悠两句,她现在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很快就会忍不住去找洪夫人的。”

  沈吉惊讶地眨眨眼睛:“我也有关于洪家的人消息,必须得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知道洪昊想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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