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金银舫

  正如梦傀所言, 副本给于玩家的任务,不会像侵入者破解到的任务那般明确。但思考其本质目的,还是想不断通过行为倾向试探玩家的本心, 进而把玩家一步步同化成傀儡。

  以金银舫为例, 自进入副本之后,几乎每一步都是在赌:游戏中或黑或白的选择, 游戏外或正或邪的取舍,差别全在一线之间。

  就比如现在, 自己要赌常风生只是个普通的军火贩子,亦或是个深藏不露的下线间谍?

  沈吉已受够了那些缺乏人性的愚蠢游戏, 实在不想再被副本牵着鼻子走了,他很意外地开口:“单审这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易朝夕顿时笑了:“沈公子有什么高见?”

  沈吉勇敢地看向他:“一开始不是有八个人招惹来了蝴蝶吗?已经有四个被你关住了, 四对四挨个审审,都别藏着掖着了, 可好?”

  易朝夕露出欣赏的眼神:“的确比我的游戏更有趣。”

  陈寒显然不想承受这份压力, 她立刻抵触:“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另有目的吧?”

  沈吉早料到如此:“谁审谁, 抽签决定不就好了?原本我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 但现在我也很好奇——究竟谁才是那个可恶的奸细, 把我们害到如此境地。”

  陈寒不满他与易老板应和:“你究竟跟谁一伙的?”

  高桥三郎多数时间都宁做旁观者,此时却意外开口做出决定:“这提议不错,马上安排。”

  不知为何,沈吉早觉得这个幕后BOSS般的人物,并不像易朝夕那般鲜活, 反而如同个提线木偶般奇怪。他悄无声息地观察过去, 恰被高桥三郎警惕地对视上。

  沈吉微笑,移开眼去。

  *

  易朝夕的手下明显很习惯供他玩那些荒唐游戏了,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签筒便稳稳奉上,随之而来的还有被强行捆着的黄嘉、南笙,以及最开始被余芍儿用暗器射伤的胖妇人。

  比起幸存的三个大男人,陈寒是最不淡定的,她故作从容地请求:“易老板,其余人我们都认得,但她能不能介绍一下,不然审什么呢……”

  易朝夕勾手。

  羽纱刚要讲话,余芍儿却主动开了口:“张梦水,江南人士,家中以贩卖丝绸为生。四年前远嫁来京城,丈夫是大司会,专门负责六司的开销核查。”

  梦傀解释:“大概就是会计之类的工作吧?这下子你已经跳过了主线任务,势必得有点收获才行。”

  沈吉在意识中回答:“放心,我已有打算。”

  梦傀:“真的吗!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来破坏副本的,不能一不小心得了个赌局冠军啊!”

  沈吉:“当然不会。如果我只是普通玩家,现在能赢过其他人,或是逃出生天就好了。但身为侵入者,我该做的是至庄家于死地,或是成为庄家的庄家。”

  梦傀惊讶:“你打算怎么做?”

  沈吉:“目前其途径有三。一,搞清易老板和高桥三郎的秘密,除掉他们。二,解救船上被困的云楚士兵。三,反身为云楚拿回更多情报!”

  梦傀表示肯定:“头头是道嘛,看来你所有成长。”

  沈吉继续思考道:“与其被易老板逼着一步步往深渊里走,倒不如趁此机会看清这几名赌客的立场。而且昨晚收到的那个提示未必是假,若赌客中真存在下线,必须得建立联系,共同进退才行。”

  梦傀:“你怎么确定下线不是江之野?”

  沈吉:“你看像吗?”

  梦傀:“……”

  沈吉脑袋里飞速盘算的时候,四位出局的赌客已被捆缚着挂了一排,蒙眼塞嘴,只等面对接下来的悲惨命运了。

  易朝夕悠闲地坐在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宽椅上,笑意盈眼:“既然是沈少爷提议的,那就先来打个样吧。”

  沈吉飞速笑了下,立刻走到签筒前。

  侍者恭敬抬高。

  由于今日已用过全域视界,没办法再偷窥了,他只能凭借运气抽了一根。

  竟是南笙。

  啧。

  沈吉没动声色,转身坐到审讯席上,翻阅立即被呈上来的文件,这多半是第一夜搜查时提供过的资料,其上记载着南笙详细的生平简历。

  [三品武官之女,全家层随父亲驻守西南,直至前年才被调回京师。自幼娇生惯养,曾师从名门,但由于是女流之辈,并无任何事业,而今也只待嫁闺中。]

  后面几页纸,则把她从小到大长期接触过的各路人士调查个一清二楚符合身份,没有漏洞。平心而论,当真比其他人的经历简单多了。

  此时南笙已被揭开了脸部的遮挡,一见屋内的阵势,立刻哭着哀求:“我真的不是奸细,你们放过我吧……我乱说话只是想让黄嘉保护我……谁知道他胡言乱语,落井下石……”

  沈吉已确定,大家在卧室的、以及方才迷宫里的对话肯定全都被偷听了去,便直说:“是吗,可你也跟我说过,你觉得云楚人什么都没做错。”

  闻言南笙身子一抖,哭着说:“我只是感觉,就这样害死他们实在残忍,并没有别的意思……”

  沈吉:“你父亲是边境带兵的将军,死人这种事不该是司空见惯吗?再说,你将大梁的利益放在何处?”

  南笙语塞,而后顶撞:“可是沈少爷你也没有制作药人,凭什么跳出来质疑我呢?”

  沈吉早已想好说辞,嗤笑:“东瀛异术,我会沾染吗?再说,你最好看清楚,现在你才是阶下囚。”

  易朝夕阴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用不着客气,上点刑,她便全招了!”

  这屋子是用来审讯常风生的,各类刑具的确是一应俱全。沈吉扫视过后,并未选择动手,而是起身缓缓走到南笙面前,半蹲下身子安静地看着她。

  南笙被瞧得六神无主,忽变了口风,跪着蹭向沈吉:“沈少爷,你行行好。你爹和我爹也是朋友,求你放我一马,我……”

  沈吉立刻伸手擦掉她的眼角的眼泪,叹了口气:“还不明白吗?你真的下不去这艘船了。”

  南笙哭得更加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吉又说:“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看在父辈的份上,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带给你爹。”

  南笙依然发泄似的爆哭。

  沈吉见状便做出不耐烦之色,准备起身。

  南笙终于跪着上前一步,啜泣说:“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这句诗实在突兀,沈吉表情微变。

  南笙伤心地抽噎道:“我爹是个为大梁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可是我每件事都让他失望……对不起……对不起他……”

  沈吉眨眼:“只是这些吗?那好吧,现在说说,你一开始为什么去找那个云楚细作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跟他聊了不短的时间。”

  南笙从悲伤中回神,又开始嘴硬:“我早讲过,我是去问路的啊!”

  沈吉无动于衷:“以为现在死无对证,撒起谎来就无所顾忌,是吗?”

  南笙坚持:“我说的是真的!”

  没想沈吉伸手就揪住了她的领子:“奸细是最会伪装自己的,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罪都能受,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样。还是说,脱下你的伪装,你就愿意说真话呢?”

  南笙愣住,感觉到他在解自己的扣子,不用面色一僵,而后尖叫着躲闪:“你干什么!混账!”

  沈吉蹙眉用力,直接将她上衣的盘扣直接扯飞!

  梦傀惊呆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吉吉……”

  沈吉心里流泪:“我也不想!那些刑罚我下不去手!”

  刑室内除了在风月场厮混的陈寒,以及沦为权贵傀儡的余芍儿和羽纱,便几乎都是些大男人了,像南笙这种掌声明珠,是很难承受这类屈辱的。

  随着光滑的肩头裸露在外,她的尖叫立刻变得撕心裂肺,那恐惧很难装得出来:“我是被冤枉的!你不如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她便将头用力往地上一撞,立刻血花四溅。

  沈吉表面故作嫌弃,实在也吓得不轻,瞬时间头晕不已,只能松手站起身来,轻声说:“算了,看来她只是口无遮拦罢了。”

  侍者立刻把南笙拽到旁边,紧急包扎伤口。

  见沈吉走回了赌客座位,吴弥尔恶意满满地一笑:“至于吗?谁都知道沈少爷对女人没兴趣,这丫头分明就是故意回避锋芒的!”

  沈吉嘴硬:“不要脸的人,可能无法理解别人不想尊严扫地的痛苦吧?”

  话虽如此,但南笙之故意却是不能否认的事实,因为她刚才所念的诗句,竟是这个月云楚军低级间谍的接头暗号!

  但……如此明目张胆,而易与高桥二人又全无反应,反倒像个陷阱了。即便内心稍有震动,沈吉在那刹那电光火石之间,还是选择了故作无知。

  他就是本能地无法相信,南笙便是自己的同伴!

  *

  第二位开始审讯的,是早就迫不及待的吴弥尔,可惜他抽到了被自己揍得半死不活的黄嘉,早认为已将对方查个底掉,以至于兴致不高。

  黄嘉实在是又疼又怕,就连刺杀易朝夕那个遥不可及的愿望也被这群恶棍粉碎了,自然全一副摆烂样子,仿佛任君刀剐。

  吴弥尔眯起桃花眼,意外地盘问:“南笙是怎么勾搭你的,说说清楚,我就不伤你。”

  黄嘉怔愣,而后艰难动嘴:“她想活命、想下船,要我想办法。我之前在外玩乐,跟她也算是有几面之缘的……所以……”

  吴弥尔:“到了这种时候,就别装英雄好汉了。”

  说着他走去刑具区,拿起个钳子又大步走回。

  黄嘉已吃过这人的大苦头,立刻说:“她、她愿意委身于我,还愿意帮我去色|诱易老板……我想着不要白不要,就稍微跟她交了底!”

  吴弥尔停步,笑了:“这种女人,至于被扒件外衣就要闹自杀啊?沈公子还是太纯洁了。”

  沈吉没吭声。

  确实,南笙态度的反复,怎么瞧都不算正常。

  吴弥尔终走回黄嘉面前,狠狠一脚踢到他肩部伤处,然后追问:“还有呢?你想找易老板复仇,就没云楚军暗中帮你吗?”

  黄嘉疼得满地打滚,喘息艰难地否认:“没……没!”

  吴弥尔完全不信,抓起他的手便要拔出指甲!

  黄嘉惨叫:“我试着找过!但被拒绝了!这次全是我一人前来的!具体过程我可以交代清楚!”

  吴弥尔切了声,将他丢回地上:“好吧,既然是冲易老板来的,那就留着让他慢慢收拾你。”

  而后他便抱手表态:“很明显,有问题的是南笙!故意在这赌局里搅混水,不是黑鸽,也是在为黑鸽遮掩!”

  易朝夕微笑点头。

  *

  眼见南笙和黄嘉被折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陈寒怕得满脸是汗。她似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便第三个坐到审讯位上。而其将要面对的,则是全身没一处好肉,仍旧满脸怒意的常风生。

  陈寒努力想拿出气势来,瞪着杏眼说道:“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就全招了吧!”

  常风生咬牙切齿:“老子招什么!老子卖他们战马,本就是为了钱!”

  陈寒说:“赚钱的法子可多了,你明知道那是掉脑袋的事,还真敢连续做许多年吗?”

  常风生呸她:“是吗,既然你嘴里有那么多法子,怎么还一屁股债?”

  陈寒:“……”

  常风生露出混不吝的态度:“我知道,卖云楚人东西,本就是个死罪!无所谓,你们动手吧!”

  陈寒威胁:“死对你来说太容易了,看来你老家的妻儿,你也都不在乎了!”

  常风生不为所动:“那种见风使舵的老娘们,死了更好!少拿这个威胁老子!”

  陈寒:“……”

  高桥三郎在旁瞧着,对陈寒表现非常不满,那双眼充满怀疑,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

  而沈吉的注意力全被常风生吸引了去。

  其实最初他并不关注这个人,只觉得他像个点火就着的笨蛋,可现在一瞧,也算是个老油条的陈寒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他句句都在发泄,却句句密不透风,露出种没有短板也不怕死的孤绝之意。

  难怪易朝夕会把大家引到这里来,分明就连他自己都没更好的办法了。

  沈吉在脑海中呼唤:“有没有这个人更多的线索?”

  梦傀:“没有,你的角色根本不认识他。”

  沈吉心里越发起疑,瞧见常风生那张因愤怒而肌肉颤抖的脸,他忽然冒出个想法:会不会这人根本就不是玩家?而和南笙一样,只是混淆视听用的剧中角色?不然这玩家也太深藏不露了些。

  那……

  难道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原来还存在非赌客玩家吗?他顿时狐疑地瞧向表情悠闲的易朝夕,不动声色的余芍儿,温婉腹黑的羽纱,以及别扭极了的高桥三郎。

  易朝夕察觉,故作关心:“怎么,沈公子瞧累了?”

  沈吉的确是从南笙自残开始便极不舒服,想着接下来便轮到江之野去审讯那胖妇人,若有什么情报他必会故意分享,便轻叹:“这房间实在太闷了。”

  他面色惨淡,不像装的。

  高桥三郎抬眸吩咐羽纱:“给他瞧瞧去。”

  羽纱立刻微笑:“沈公子,这边请。”

  沈吉朝江之野笑了下,想着多半很难再见到这几名落败的赌客了,便又扭头看向黄嘉:“先标记他!”

  梦傀开始工作。

  “梦傀触发玩家标记请求……”

  “标记成功!”

  “黄嘉,27岁,六司侍郎。”

  “家道因故中落,全凭左右逢源方才谋得官职。”

  “当前同化指数:46%”

  此时羽纱已经温和走近,作势要搀扶沈吉。

  沈吉摆手,抿住嘴角随她暂离了这房间。

  *

  牢房区因常常动用刑罚,医室内自是工具齐全。

  羽纱在屏风后帮沈吉诊脉,又认真听诊,而后道:“没有大碍,怕是过度疲劳了。沈公子应该是打小便心脏不好,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情绪激动吧?”

  沈吉回想自己的人设,轻轻点头。

  羽纱安慰:“那卷进这事里,真是为难您了。我给您开点安神的药。”

  沈吉来此并不是为了休息,而是想和羽纱搭话。

  他趁机询问:“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羽纱弯起眼睛:“老师很多,也有些是自己琢磨。东瀛如今流行西医,军营里的大夫,也多喜欢用西药了。”

  沈吉颔首,故意指出:“你的汉语很好,比那个高桥三郎强上不少。”

  羽纱笑:“我离开家很久了,少佐是战时才来大梁的,自然比他熟练些。”

  原来羽纱并不是高桥三郎的亲随?再联想那舱底的废弃药人牢房……沈吉惊讶地投去目光。

  羽纱忽伸手点住了沈吉的嘴唇:“沈少爷,你还是别在我这里打听了,和你聊多了,对我们都不好。”

  话毕她便带着笑意起身离开。

  梦傀:“这个美女姐姐不像玩家呢。”

  沈吉:“为什么?”

  梦傀:“人类一般都有缺点,而且很难完全掩藏,就连我都能分辨。但她好像没有呀。”

  的确,即便像吴弥尔那种专职折腾心印的疯子,言谈举止也不愿代入角色。就算玩家再怎么城府深,完全看不出异常的可能性也不高。

  再说里世界中已找到陈寒的线索,若常风生不是玩家,那隐藏玩家也该是个男人才对。

  *

  服过羽纱的药之后,沈吉靠在医室的床榻上休息过几分钟,还真有些昏昏沉沉地想睡了。

  梦傀着急:“清醒一点呀!小心遇到坏人!”

  沈吉:“唔……”

  梦傀:“嗨呀,拿到这种病歪歪的角色最麻烦了!”

  沈吉努力睁眼,瞬间就被床前的高挑身影惊道,立即瞪向不怀好意的吴弥尔,扶着枕头坐起:“你怎么不去听审?又想干吗?”

  真不知吴弥尔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在迷宫里明明受了很重的伤,此刻却看不出颓势,很难说不是体内其它的心印力量带来的益处。

  江之野不在身边,沈吉生怕他又使出那种几乎让自己瞬间崩溃的力量,又提防道:“出去!”

  吴弥尔坏笑:“是你挑头要在那里审讯的,自己偏先跑了,怎么,已经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沈吉不想理睬:“与你无关。”

  吴弥尔靠近:“我真的很好奇,沈家人到底是怎么捉到心印的呢?”

  沈吉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立刻起身想走。

  但吴弥尔这家伙可完全不客气,伸手就将沈吉推倒在床上,而后单膝跪上去,狠抓住他的短发质问:“真不和我分享一下吗?还是说,吃了亏你才肯讲呢?”

  沈家与吴家的矛盾,对沈吉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但他多少清楚,自己被梦傀激活的能力非常特别,所以哪怕对李蜀他也没详细说过,更别提告诉这个明摆着的敌人了!

  在吃痛之际,他使出最大的力量想把吴弥尔推开,混乱之中,甚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可吴弥尔的体质完全超乎了政策人类的范畴,那些挣扎对他似有些不痛不痒,被打到脸的瞬间,更被惹起怒气,竟然拽着沈吉便把他压到枕头上,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天旋地转间沈吉只觉得一阵钻心疼痛,他急着想要踢开这疯子,却被吴弥尔用身体压住。

  与此同时,吴弥尔终于松了口,用力捏过沈吉的下巴,眼神凶恶而冰冷:“真可怜啊,不甘心吗?看来姓沈的不过如此。”

  沈吉的手脚全被他控制住,又因这角色的破体质而一阵阵心悸,只能面色苍白地愤怒回视

  。

  吴弥尔失笑:“生起气来倒是挺可爱的。”

  说着,他便要强吻上来!

  *

  「观察者数量:35821」

  「啊啊啊我的沈吉吉!」

  「为什么这人被这么多心印辐射还能活着啊?」

  「唔,有点疯批,再多看看。」

  「令使大大你再不来就不要来了!」

  「嗯嗯?只有我卡了吗?」

  「信号断了!快恢复啊!」

  *

  沈吉差点精神崩溃的瞬间,忽觉身上一轻,而后耳畔便是屏风和药柜被撞到的混乱动静。

  他思绪混乱地支起身子,发现是江之野将吴弥尔揍了开去,这才捂住生疼的胸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撞倒了屏风的吴弥尔重新站稳,他瞧向江之野的眼神里唯剩下怒火。

  而江之野的表情同样冰冷,只是没像他那样不加掩饰罢了。

  矛盾一触即发之际,易老板那行人已经到了门口,他半笑不笑地瞧过满地狼藉:“呀,这是干什么?各位若是不管管自己的脾气,便是不给易某面子了。”

  沈吉用冰冷的手拉住江之野的胳膊,示意他无需冲动,同时轻声道:“抱歉。”

  吴弥尔擦了下嘴角,快步冲出门去。

  易朝夕这才笑意寒凉地吩咐:“审讯结束了,天色已晚,各位自行休息吧。我们明早再见。”

  话毕,他便先陪着高桥三郎离开此地。

  几名持刀侍者在门口虎视眈眈。

  沈吉不想横生是非,以免干扰接下去的行动机会,也拉着江之野走出了医室。

  他望见陈寒婀娜的背影,暗声吩咐:“梦傀,标记。”

  “梦傀触发玩家标记请求……”

  “标记成功!”

  “陈寒,29岁,京城花魁。”

  “已在风月场纵横十余载,热衷赌博,人脉恒通,是位牌九高手,但风评很……

  “当前同化指数:39%”

  “新增标记玩家数量达到2名。”

  “触发里世界探索,限时30分钟。”

  沈吉眼前冷冰冰的牢狱船舱,瞬时间被梦傀的能量打散,重新组合成了岸边的荒芜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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