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死一般的沉默,萩原研二艰难开口:“小阵平你……”
诸伏景光同样又惊又懵:“松田你这……”
松田阵平看看身上的痕迹,再看看对面懵成雕像的好友们。他面不改色地把衣服拉好,试图跟他们商量:“如果我说这是被猫挠的,你们信吗?”
谁信谁是傻子!猫能咬出这种齿印吗?
余下四人炸了锅,他们瞬间试图抱头尖叫并发出尖锐爆鸣声,不过这种行为难度系数太高不好操作,最终四人不敢置信地围在一起,把松田阵平摇成了拨浪鼓。
最为直白的伊达班长开头放大招:“你身上这些痕迹是我想的那样吗?”
松田阵平冷静点头:“如果你是说吻痕什么的,你想的没错。”
伊达班长瞳孔地震:震惊我全家!他承认了,他竟然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了,甚至没有一点点掩饰!
降谷零顿时发现华点,不敢置信道:“你昨晚失踪就是去做这种事了吗?”
松田阵平:“啊……对。”
降谷零:!!恐怖如斯!这人竟然没有一点心虚!好厚的脸皮!松田阵平的贞操竟然真的做任务做没了!
萩原研二倒是想得多一些,眼里饱含对好友的担忧:“你没受伤吧,是不是被人陷害了,问题不大吧?”
松田阵平瞬间get他的言下之意,安慰:“没有,小伤,一点都不疼。被人坑了,但这是我自愿的,问题不大,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萩原研二松了口气:“那就好。”
点头到一半,突然僵住:等等,自愿?!
诸伏景光等他们问完,耐心地点头,担忧的心情消散了些。于是他出于本心地问出了自己很关心的问题:“这件事情黑泽知道吗?”
其他人震惊的心情略一滞塞:为什么景光你的关注点总是如此奇葩?
松田阵平:他不仅知道,甚至另一个当事人就是他。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他点点头:“他知道,他允许的。”
“哦。”诸伏景光点点头,“那我没问题了。”
其他人:???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奇怪吗,为什么这种事情要争得黑泽的同意,还有,你接受的也太快了点吧!
“所以说,”萩原研二一脸恍惚,“小阵平昨晚是跟认识的人......那个了吗?”
他有些难以启齿,问完后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叹息:为什么这么奇怪啊!他们这些问题好像担心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操心父母啊!
松田阵平考虑两秒,点点头。
认识的人,又是心甘情愿做那种事,小阵平一定是对人家有意思吧,说不定两人两情相悦呢!
“天呢,”萩原研二默默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所以说,小阵平竟然是除班长之外第一个脱单的人吗,我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的说。”
“哈?”松田阵平满脸迷惑,“为什么我会是最后一个,不应该是金发混蛋吗?”
懵逼中膝盖被暴击的降谷零:你礼貌吗?
“还有明明是最后一次聚会,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对我的讨伐大会?”松田阵平不爽,“别谈这些了,继续吃饭喝酒!”
“好好好!”其他人震惊归位,凌乱地蹲回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微声音。
安静吃了几秒,降谷零突然又发现了华点:“等一下,所以今早上的猫就是......”
松田阵平平静地点头:“啊,你猜的没错,就是他。”
“哦。”
降谷零心情复杂,没想到真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他竟然都没有发现。怪不得松田阵平关门关那么快呢。话说起来,松田阵平这家伙也太能演了!
他默默感慨同期好友的高超演技,暗自思忖几秒,几人表情突然一片空白——
“他???”
“啊。”松田阵平被他们一惊一乍的动静吓得一哆嗦,夹起的蔬菜“啪嗒”一声掉进酒杯里。
他心无波澜地擦掉脸上的酒水,“是他没错。”
松田阵平压根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他自幼在组织里生活长大,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什么样的性向都见识过——他连人兽恋都接触过,根本不认为同性之间的行为有什么令人震惊的地方。但是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年代,在霓虹,虽然各种动漫和电视剧中已经出现了同性题材,但受众也只是一小部分,真要放到现实里,反对声音还是占主流。
生长在平常人家的几人虽不歧视,但也会感到震惊。但是一看到同期这样平静迷惑,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他们讪讪坐好,脑中一片混乱。
过了良久,诸伏景光先回过神来。
他喝了口酒,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笑着:“既然是松田认准的人,以后也带来跟大家认识一下吧。”
松田阵平笑笑:“好。”
他愿不愿意来就不一定了。
而且说以后,他们也不能确定这个以后是多久以后。
酒饱饭足后,去外面逛了逛,等弯月高悬天空时,几人在街角路口挥手告别,这次聚会算是结束了。
剩下一个月,除了毕业典礼那天,五人几乎就再也没有聚到一起。
警校毕业,每个人都奔向了自己想要的未来。
*
组织第一基地。
行动小队办公室。
“组织里又来了一批新人?”基安蒂手里抛着苹果,她坐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很不屑地说,“来就来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伏特加:“跟我也没关系。”
“听说这批新人有点特殊,”科恩检查着狙击枪的零件,“琴酒要去带新人。”
一声轻笑从不远处响起,贝尔摩德拿掉脸上的报纸,饶有趣味道:“不用听说,这就是事实。”
她指指楼上,野生搭档随她指尖望去,只见银发青年穿着黑色风衣的经典搭配,正一身低气压地从楼上路过,一路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出办公室。
关门时银发和黑色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不知为何能从中体会到其主人的心情暴躁。
村上要良去进行白鸽货物最后的清点确认了,阿朗有要事回到美国处理权力对接问题。至于赤井秀一......这货太烦了,琴酒把他打发去跑腿了。
琴酒只身一人走在过道上,两侧是铜墙铁壁铸成的训练场,路过时总能听到拳拳到肉的撞击声。
贝尔摩德他们感受的没错,他现在心情确实很暴躁。
组织里的新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基础教官负责,从中脱颖而出的才会送到代号成员手下,也就是说,代号成员只收“成品”。毕竟能成为代号成员的人平时任务也很繁重,没人能空出手来带孩子。
但是BOSS这次却让琴酒从零带起,他很不解,完全搞不懂BOSS在想什么。
他哪来这么多时间去跟那群菜鸟玩过家家?
BOSS还在那里神神秘秘地说什么“惊喜”,“你肯定会喜欢的”。
琴酒超级烦躁,想把BOSS骨灰扬了。
不过在组织倒台前他还要忍耐,因此即便他再抗拒,也得遵从BOSS的命令到训练场来挑人。
但他确实也有点好奇,这新人究竟有什么特殊的,竟然让BOSS点名要他来带人。
怀着不爽又好奇的心来到训练场,琴酒在基础教官的引领下走到新人面前,然后满心好奇在看清新人长什么样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甚至有点想笑。
这黑发卷毛,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跟他某个倒霉幼驯染长得可真像啊。几年不见,混得这么拉了?
琴酒:“......”
松田阵平:“......”
基础教官满脸笑容地带着琴酒过来,随后怒目圆睁:“这是琴酒大人,也有可能是你们将来的负责人。只有最优秀的人,才有机会跟随琴酒大人,你们今天给我好好表现!”
面前的一群基础成员默不作声,只敢隐晦地打量着这位银发青年。
能让这教官这么尊敬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表面上唯唯诺诺,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活络起来,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坏心思。
琴酒视线在那张过于熟悉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错开视线,看向这里的其他人。
以男性居多,大概三十来号人,高矮胖瘦各不一,但是面上却是如出一辙的惊惶不安。他们身上脸上布满着血淋淋的伤口,神情疲惫不堪,却又劫后余生的庆幸,一看便知他们才经历了一场攸关性命的恶战。
而在接下来几年,这副模样将是他们的常态,眼中的惊惶也会逐渐被麻木不仁所取代。
这种故作镇定的伪装太多,因此其中真正镇定的人就很突出。
琴酒注意到其中两个人,气质上是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冷静。
一个是长相温润,有着一双蓝色猫眼的黑发青年,他像是眼神放空,垂眸盯着一点在发呆。
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发呆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另一个是外貌特征很突出的金发黑皮的青年,满脸阴霾,倒是有着跟这组织如出一辙的狠厉罪恶。
能给人这种感觉的更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琴酒面不改色地在心里点评一番,随后他突然灵光一闪,他微微眯起眼睛——
等一下,这金头发的,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