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秘和陈助以前私底下蛐蛐过老板, 本来上班已经够痛苦了，私底下聊聊八卦怎么了？
他们蛐蛐老板的事件包括且不仅限于老板的恋情。
之前出差一趟，他们都知道林川和唐月舒的恋情, 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怎么听说后续的进展, 苏秘还真情实感地为小月舒的家境感到忧虑。
要想和林家匹配的家族本来就不多，更何况他们相识于异国他乡。
这个概率小之又小。
谁知道还真让她老板谈了个门当户对的。
苏秘还是很专业的，尽管内心此时很希望她亲爱的同事小陈也在场能和她一起分享这份震撼，但是现在在谈工作。
这桩合作从苏秘看到合作方负责人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必成无疑。
在职场混迹这么多年, 她早就明白其实生意场上，人脉关系也是实力的一种。
只要流程合规, 合作没有问题，这场合作背地里是因为什么本质原因促成的不重要。
刚刚见面时, 她印象中的小月舒穿着职业装，端着极其官方又友好的笑容和她握手并说“苏秘，好久不见”时，苏秘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女大十八变。
双方相谈甚欢, 合同虽然还没签上，但是这桩合作基本已经板上钉钉了。
唐氏上下对大小姐的人脉有点认知了。
近期好几个正在接洽的合作方都和唐月舒有些私交，她在巴黎忙活的两年以及回国后的这段时间里都抓紧了该抓紧的机会。
起码董事会那边从一开始不少人反对她进公司到现在闭嘴, 只是短短一两周的时间而已。
这桩合作的主要负责人虽然各自是唐月舒和林川，但有不少细节跟进都是他们下属应该去忙活的事情。
周二中午，唐烁衍过来找唐月舒吃午饭，两兄妹坐在一起。
唐烁衍：“所以，你们现在一边合作一边在公司装不熟？你们在玩什么新颖的play吗？”
“……”
唐月舒和林川这一出也是考虑过的, 现在风口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适合拿到明面上说, 按照林川的说法就是，他女朋友正在事业上升期，不适宜公开恋情。
事实上他们这恋情公开了反而对唐月舒在集团里的地位更有利，齐家那边谈联姻，也是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势均力敌的联姻对双方都有好处。
不过这样还是有弊端，有人容易戴有色眼镜，将唐月舒的能力和别的挂钩。
唐烁衍这次难得的嘴严，唐月舒还有点惊讶。
“噢你说这个啊，”唐烁衍语气平静，“现在来找我打听你消息的人有点多，什么歪瓜裂枣也敢过来打听，我等着看你俩真公开那会儿让他们集体震惊一下。”
唐月舒沉默，最后只能说，中二病真是没救了。
“万一分手了呢？”也不是没分过。
“西园区那个项目落成之前你们别分就行。”唐烁衍也是看得开。
妹夫嘛，没领证之前都是先看看价值。
唐烁衍这个人一向是现实的，不管之前是徐伽奕、齐应淮还是现在的林川，他考虑的第一准则就是这个人对堂妹有没有用。
显而易见，唐少的双标贯彻到底。
唐氏最近事情多，连唐烁衍这个挂职的都勤快不少，不过现在也算是解决得差不多了。
唐月舒还是抽空去了趟医院看望刚做完手术不久的亲爹。
手术也成功。
不过近期还得住院，就算后续出院了也得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老唐还是做完手术之后才知道公司那边已经和港城的林氏牵上线了，他女儿牵的。
关于这点，他倒没有很惊讶。
林氏想来京市开拓新项目，大大小小的合作有好几个，杜氏就是其中一个合作方，朱钦之前找人牵线的时候，其实没想过没后续，他毕竟是以唐氏的名义去的。
那时候还没出这档子事，人家拒绝了，现在却来雪中送炭，老唐还能看不出来人家给的是谁的面子吗？
他和唐月舒问起西园区的项目，唐月舒也简单给他汇报了一下，她自己跟进的事，自然没什么差错。
老唐也挑不出毛病来。
“你和林氏的那位林总很熟吗，他们那边指定你负责这个项目？”老唐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唐月舒并不意外。
她说：“以前在巴黎就认识，怎么了？”
这倒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老唐一开始以为她是通过杜氏那边和林川结交的，但现在看来不是。
但女儿在外面闯荡了两年，老唐不清楚她那两年的生活，因为之前断过经济来源那一出，他也不是很想提及这方面的话题。
她的人脉怎么样，其实是个未知数。
“简助理说你接手很快。”老唐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在夸她。
说起来这个，唐月舒道：“爸，是不是应该给我配个新助理了？”
“简助理平时毕竟有自己的工作，他职位按道理来说也不是跟x我的，您给人家一份工资，总不能要求他干两份工作吧？”唐月舒开玩笑道。
企业内部里面，董事长助理的位置虽然不算是很高的职位，但算是董事长身边的人，也是高层，简助理说话是有分量的。
他给唐月舒当助理，她使得也舒心，但最大的问题是，这是老唐的人。
唐月舒需要培养自己的人。
横竖她是这么和老唐说的，老唐要想什么，就看他自己怎么琢磨了。
“你要挑助理的话，要重新招聘还是从公司里面挑都随你，你自己决定就好。”老唐说。
他都这么说了，唐月舒自然也就不客气。
她这个女儿每次来看望病人都非常不客气地吃亲爹的水果，陪病人聊天，她倒是不委屈自己。
之前唐氏闹出事，来的人不多，现在眼看着都要解决了，上门看望的人也多了起来，水果和鲜花看着都新鲜，水果也不是便宜水果。
老唐一个刚做完手术的能吃什么，也就放在那儿，放不下就送医院的医生护士分着吃。
“您好好养病吧，我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您。”唐月舒炫完手上的车厘子，差不多就打算走了。
她今天来一是看望病人，二是问亲爹要权限的。
“对了，”她回头补充了一句，“您手术做完了，门口的保镖我就给您撤走了，之后您岳母那边要是找上门来，您能应对吧？”
老唐：“……”
句句话都是敬称，倒是没觉得她多有敬意。
公司那边并不闲着，但不知和林氏那边的合作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在签合同之前，林川就说了，有人撬墙角来了。
唐氏和林氏的合作聊到只剩签合同这一步时，林川在京市参加一个应酬就被人牵线介绍给唐氏的其中一个竞争对手，人家也是带着诚意来的，一开始提出让利2%，后来又提到了5%。
这在生意场上倒是很正常的事，唐月舒以后也说不定会有用到这一招的时候。
市场就这么大，一家倒霉了，资源就会向别家倾斜，趁机拉踩吞并，都是常事。
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各看本事。
林川和唐月舒提起这件事时，她顿了一下，“让利这么多你都不动摇一下吗？”
“林总，”她实话实说，“我觉得你有点不尊重钱了。”
林川坐在沙发上，仰头看单膝跪在自己身旁俯身看他的人，似乎想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探究他对金钱究竟还有没有欲望。
他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臀，将人搂下来坐他怀里。
“别贫了，不仅仅是钱的事。”
林川给女朋友解释道，那家公司他之前也是做过调查的，也没想象中那么清白。
这么短时间内促成的合作不少，要都这么让利，利又是从哪里省出来的。
朱钦那件事被曝光出来，并不代表行业里就只有这么一个胆大的。
唐氏现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在流程上马虎。
“那也是很多钱了，林总，明天签合同了就不能反悔了。”她轻声说。
她趴在林川脖子处说这句话，跟吹枕边风没什么区别。
林川大概是有点痒，他笑了声，捏着她的后颈，轻轻摩擦了一下，片刻后毫无预兆勾着她的腿弯站了起来。
唐月舒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回房。”
林川这一趟签完合同之后差不多就要回港城了，这个项目是长期的，他自然不可能时时都留在京市。
他们基本上都没出去约会过，约会地点就是这幢别墅，除了工作时间，就是在床上……也不止是床。
有点不节制了，但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也未知，倒是无所谓。
不过唐月舒没想到的是，林川这一趟回港城，他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乘坐直升机回去。
跟着过来港城出差的大概有七八个人，到签完合同为止，一部分人回去，另一部分人留在京市，大概还有别的工作。
回去的那几个是跟着林川的直升机走的。
一起出差，机票本来也是公司报销，不过刚好老板的直升机能用，也坐得下这些人，顺便带一程，这是很正常的事。
当天唐月舒并不在别墅里，不过一行人跟着老板到别墅院子里时也小小地被这套房子震惊了一下。
院子里很大，别墅的装修也豪华。
不过老板喜欢买点房子也合理。
苏秘的身份其实相当于是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她跟着林川这么些年，其实也算是有点交情了，别人不敢说的话，大内总管总是能说上一两句的。
等同事都上机了，苏秘小声问了句：“林总，这是您的别墅啊？”
林川也轻声回了句：“唐总的。”
苏秘一秒就get到了。
女人果然还是得有钱，有钱了什么样的男人养不起啊？
这一趟出差，苏秘带着工作来的，带着瓜走的。
但是她对自己作为这个世界NPC的身份深有体会，她三年前出差认识的留学生其实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千金大小姐并且和她老板在搞地下恋。
精彩。
这个世界实在是精彩。
不过无所谓，三年了，她的工资也涨了两轮。
NPC的小日子也挺有滋有味的。
林川这一趟给唐月舒解决了燃眉之急，既然竞争对手能知道唐氏拉了什么合作方，那么别人也能得到这个消息，得知港城那边的公司进场投资西园区的项目，有些人坐不住了。
市场和资源永远不缺，但每错失一个机会，都会有人痛心疾首。
唐月舒在唐氏算是暂时站稳了。
之前和老唐说的挑选新助理的事也落实了，唐月舒从公司挑了个入职三年的女性职员。
重新招聘的时间成本有点高，所以唐月舒最后还是决定在公司内部挑。
她的助理姓曲，进公司三年有过一次晋升，能力是有的，但是她现在的职位想要再往上不是简单的事。
这一次的职位调动自然是问过她本人意见的，显然唐月舒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助理，而她也需要一个往上的踏板。
放眼整个唐氏，目前大概只有唐月舒的关系是最硬的。
跟在她身边接触到的项目也多是大项目。
曲助理就这么来到了唐月舒身边，她需要尽快向上司展示自己的能力，因此工作也上心。
她的上司比她还年轻，但是看这次的危机公关处理就知道，年轻不代表什么。
反而年轻是她的优势。
董事会之前嚷嚷着唐月舒在乱来的人也都闭嘴了，利益面前，大家的说辞也改变得很快。
唐月舒在公众场合成了老唐的好女儿。
好像大家都不记得她大学刚毕业就和家里大吵一架之后远飞巴黎的事。
说起老唐，他动完手术之后在医院观察了一周后没什么事，就出院回家休养了。
他暂时还没法回公司，医生让他好好休养。
对于有钱人来说，确实没什么比命更重要的。
老唐也到了惜命的年纪。
不过回家休养不代表清净。
据唐月舒所知，老唐回去休养了几天，丈母娘和弟媳就找上门来了，带着两个几岁的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他磕头。
两个小孩儿哭得更是凄惨。
丈母娘给女婿磕头，跟折老唐的寿没什么区别。
他这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看到这一幕头都疼了，像是又要整出新的毛病似的。
他身体不好还要拦着这大大小小的几个人给自己磕头。
朱家的情况很简单，朱钦被抓得突然，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证据确凿，贪污的金额要没收。
而且很有趣的是，就在这半个多月时间里，还查出朱钦出轨的事。
男人一有钱，外面的诱惑也多，他在外面包了一个大学生。
朱钰的弟媳得知后，去到小三的学校闹了一通，有的男人给老婆花钱抠抠搜搜，给外面的女人倒是各种名牌包包首饰，转账也大方。
那个女学生下场怎么样不知道，但是朱钰的弟媳看着像是要找律师追回夫妻共同财产的。
要不是有孩子，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离婚，不过看着离婚好像也不远了。
现在就看老唐这个姐夫能不能伸一把援手了。
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跪在老唐面前玩苦肉计，说没有教好儿子，对不起她这个好女婿什么的。
这些唐月舒还是听家里的阿姨复述的x。
听说老唐被气得不轻，她回来看一眼，回来时朱家人已经离开了，
老唐在楼上休息，唐允祥在家做作业，安静乖巧得不像是他，至于朱钰，她将娘家人送回去了。
唐月舒放下包之后就开始听阿姨复述今天白天的一场大戏。
老唐后来愣是让人将老太太扶起来了，这几个人，又是老的又是小的，不管算不算苦肉计，看着是可怜的。
老唐倒是学聪明了，没说这件事管不管，他将人劝起来，说和朱钰商量再说，之后便称身体不适送客了。
朱家这状况，怪谁都怪不上唐家，相反，老唐才是那个被小舅子坑惨了的人。
要说这件事里谁是收益了的，唐月舒倒是挺感谢这次机会的。
她上楼去老唐房门前敲了敲门：“爸？”
半晌，老唐过来给她开门：“你怎么回来了？吃饭没？”
唐月舒打量了一下亲爹，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回来想看戏的，谁知道错过了。”
老唐：“……”
“你就别气我了。”老唐说。
他这个病养得艰难，明明不想再去管小舅子的事，但人又被架上了。
唐月舒回来不是单纯看亲爹的，她在公司里有些派系看不明白，简助理已经调回原岗，问他也费劲儿，干脆就回来骚扰一下老唐。
老唐做事有时候是荒唐了些，但公司里的派系这么多年维持得那么平衡，他是有点东西的。
唐月舒回来找亲爹补课的。
她当然可以自己摸索一番，但是明明有捷径在这儿，她去费什么工夫？
老唐也说她了：“你不用自己眼睛去看，去判断，你跑回家找你老子作弊？”
唐月舒理直气壮：“您是用眼睛看了也判断了，不也栽了个大跟头吗？”
还好意思说她？
老唐：“……”
要不是老唐最近身体确实不好，这一架怕也是要吵起来。
唐月舒从老唐这里得到了一个私人辅导，之后心满意足地带着笔记离开家。
最近家里怎么都不算得上安宁，唐月舒看戏归看戏，但实在是不想影响自己的心情。
唐氏这件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落下帷幕，网上的热度在下降，但是唐月舒让人运营的西园区重建的账号数据倒是不错。
只要不再生事端，唐氏这个坎儿就算过去了。
不过唐月舒后面听说老唐还是拿钱去给填了朱钦的窟窿，贪污款能填上和不填上的刑罚大概会有些区别。
老唐没疯到给朱钦找关系，在给钱之后，也到此为止了，唐月舒听说的版本是，老唐跟朱钰说，如果她还要管娘家就离婚。
唐宅那边之后就没朱家的人再来拜访。
亲家的情分差不多也耗尽了。
唐月舒对老唐要不要离婚这件事没什么感觉，这和她没关系，横竖在争唐允祥抚养权这方面，朱钰是没什么胜算的。
离不离也不影响唐月舒。
不过因为闹了这么一出，老唐被他姐数落了一通，是在医院就数落的。
有些有钱人就是有门第偏见，老唐再婚时，唐月舒这个姑姑就不是很待见朱钰，只不过她也做不了老唐的主。
她甚至是当着朱钰的面说老唐不应该让一个外人进公司还爬上那么高的位置的。
唐家人生气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老唐的各位兄弟姐妹都是股东，虽然股份有多有少，但唐氏的发展和他们的收入以及地位也息息相关，这不可能不在意。
后面朱钦的判决也下来了，判了三年。
朱家这门亲戚在唐家这边算是断了的，也亏得是现在就爆了出来，要是以后出了事才爆出来，对唐氏算是灭顶之灾了。
唐月舒处理完西园区的事后慢慢上手公司的其他业务，每个公司都有点要头疼的人际关系，唐月舒之前在杜氏才处理完没多久就离职了，白瞎了她处的同事关系。
时间就这么过去，转眼就又一个月过去了。
四月底，是唐月舒的25岁生日。
她算是已经很久没办生日宴这种东西了，太久没搞这种仪式，以至于老唐月初说起的时候，唐月舒还有点没能反应过来。
她22岁以前的生日过得都盛大隆重。
今年这个时候，她刚进唐氏没多久，老唐大病初愈，唐氏也过了难关，是个需要大办一场的时候。
请柬一封封发了出去，而唐月舒的晚礼服也都订好了。
虽然是为她办的生日宴，但是直到日期临近，唐月舒还是没有点实感，恍惚间总觉得现在办生日宴和以前的感觉全然不同，心境变得太多。
唐月舒坐在梳妆台前，如流水一样的首饰被端了上来，造型师团队在给他们尊贵的客户打造最适合今晚的妆容。
满屋子端放着晚礼服和首饰鞋子，都是老唐吩咐人准备的。
唐月舒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唐要和她缓和关系的意思，还是只是单纯想要今晚让她这个当女儿的出尽风头。
但唐月舒本来就是今晚的主角。
那几套首饰每一套拎出来都得过九位数的。
要不然怎么说老唐大方呢。
唐月舒这三年来没怎么花他的钱，老唐有点报复性消费的意思，这些都算是送给唐月舒的生日礼物。
造型师精心挑选了其中一套祖母绿宝石首饰给她佩戴，项链的链条是像白色蕾丝似的钻石，往下是一个相当显眼的祖母绿宝石吊坠，耳饰也是配套的祖母绿宝石吊坠。
有个配套的戒指，做的蛇形镶嵌宝石，刚好能戴上她食指上。
唐月舒身上是红色的抹胸晚礼服，设计上很简约大方，胸前和腰间加了些褶皱的设计，裙摆开了个高叉，一双笔直匀称的腿若隐若现。
造型师在她的发型上稍微犯了点难，最后还是让她保持了长直发。
镜子里的年轻女人美得相当夺目。
美貌是最直白的攻击武器。
很多人都说，一个人只要拥有美貌加另一个buff，他一定能过得不差。
唐月舒不止如此。
25岁的生日对于唐月舒来说绝对算得上一个新开始。
她从前在家族事业上长期处于边缘的境况全然改变，不仅是在她的生日晚宴上，往后的时间，她会成为更中心的存在。
唐月舒挑了双黑色的高跟鞋，鞋头上镶了钻，看起来闪闪的，鞋底是红色，高度上很衬唐月舒的身材比例。
唐家这个晚宴不完全算是给她一个人办的，但是唐月舒确实是主角。
从她去年回国开始，明眼人都能看见这位唐家大小姐的身价正在不断地往上涨。
现在她同时持有唐、杜两家10的股份，还是唐氏集团的高层，前不久还打响了自己的名气。
她绝对算得上瞩目。
手机屏幕上亮起来，闪烁着消息。
有不少已经到场的朋友催她下楼的，生日祝福这种话，大多数人在昨晚刚过零点的时候就发来了。
在这些消息里面还有林川的。
他刚刚发消息报备说到晚宴现场了。
唐家给自己的合作伙伴发一个晚宴请柬是很正常的事，林川的请柬甚至不是唐月舒发出去的，给他发请柬的人大概一开始也没想过林川会亲自过来，港城离这边远，一般他应该吩咐秘书或者助理准备好礼物送过来并发消息表达祝福就够了。
亲自前来，相当给面子了。
老唐派人过来问了一下唐月舒准备好了没有。
他打算和女儿一起出场。
大病一场的老唐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
这个晚宴大概得给外人一个已经风平浪静的景象。
唐月舒自然也重视。
“可以了。”
唐月舒从房间走出去，老唐已经等在外面，他的西装前面别了个红色的胸针。
“……爸，您能不能换个胸针？整得像我结婚了似的。”寿星实名制吐槽。
老唐：“不喜庆吗？”
“不是您这么个喜庆法的。”
在唐月舒的强烈要求下，那个扎眼的红色胸针还是换了，不过老唐又换了个金色的。
“……”
算了，随他吧。
唐月舒挽着老唐的臂弯走下楼梯时收获了相当多的注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对父女身上。
大厅的灯光明亮，头顶的吊灯和装修映衬得刚刚好。
唐月舒今天精心打扮，漂亮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她身上佩戴的首饰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从父女俩露面，恭贺的人也就围了上来，称不上阿谀奉承，但出现在这个晚宴上的人，不管心里怎么看，起码明面上不x会让彼此难堪。
老唐拿了个麦克风说了几句话，大概就是感谢大家今晚来赴宴，顺便三言两语提了一下最近的事，不用细说，在场的人大多也听得懂。
老唐很擅长当众演讲，这次倒是记得控制时间，没一会儿就将麦克风递给了唐月舒。
唐月舒相比她爹就更加言简意赅了，清冷的女声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
只是说了两句话，说希望大家今晚能够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玩得开心。
她的声音足够好听，不然在异国他乡那两年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声音粉和唱歌粉。
客人们倒是也希望她多说两句，不过唐月舒对说废话这种事不是特别热衷。
再继续往下走，走入人群之后才是真正踏入了社交场。
祝贺她生日快乐的人不少。
唐月舒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热闹的生日了。
在巴黎的两年，有一年是林川赶过来陪她，有一年是她自己过的。
等听到各种祝贺和夸赞的用语之后，唐月舒才真正意识到今年的生日有什么不同。
以前很多时候宾客们都是称赞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现在不仅夸她漂亮，更是夸她的本事，尤其是上个月处理西园区危机公关这件事上。
除了漂亮和家世，唐月舒有了别的可以拿出手的东西。
“我的唐大小姐，现在见你一面真的好难啊！”在经过一场和各种长辈以及生意上合作伙伴的寒暄之后，唐月舒终于见上了她的小伙伴们。
他们这几个人也不像别人一样往她跟前凑，就自己约着似的找了沙发待着，然后一边聊天，一边眼巴巴地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直到唐月舒和他们几个对视上。
“……”
她觉得自己身上像被装了摄像头一样被他们盯上了。
“你现在忙得像什么大明星一样，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我的宝儿，今天好漂亮啊，今晚要跟我回家吗？”
“宝贝儿，你今天穿得好像我的新娘。”
“滚，吃几个菜啊跟我抢上人了？舒舒宝贝，我最近刚换了张新床，可舒服了！”
“……”
在这场骚话局里，性别为男的根本就没有张嘴的机会，一样的话他们说出口就要被群殴了。
唐月舒端着酒和他们碰杯，嘴里笑道：“你们差不多得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江清也啧了声：“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而我呢，只需要抱你的大腿就够了。”
人和人之间的命运真的很难说，他们生在同一个阶层，圈子差不多，初初相识时其实很小，虽然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那会儿哪知道一辈子到底是什么概念。
结果大腿就这么抱上了。
江清也哪想到她的发小说要留学要反抗家里安排的联姻，这一反抗就给她反抗到现在这地位了？
有的人没什么大的志向，朋友就是给力。
唐月舒和他们说了会儿话，她是这个生日晚宴的主角，没办法一直待在一处。
不一会儿，老唐在那边喊了她，唐月舒抬眼望去，恰好在老唐身边看到了林川。
其实刚刚她就在人群中看到他了，但是围在她身边的人太多了，唐月舒不好直接往林川的方向走过去。
林川也知道她忙着应酬，没有第一时间向她走去。
何况这个晚宴的主角虽然是唐月舒，但林川出现在这里时，拥簇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少。
林氏这个企业最近在京市上流圈层人士口中出现的次数不少，都知道这位年轻的掌权人想要在京市开拓市场，不少企业想要和他搭上线的。
没想到林川会来出席唐月舒的生日宴会。
他的受欢迎程度其实也不亚于寿星。
“月舒，来和林总打声招呼。”老唐和林川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但是第一次打交道。
老唐在社交方面比唐月舒老油条多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和林川相谈甚欢，有点像想跟人家结为忘年交的模样。
“唐总，生日快乐。”林川看着唐月舒的眼睛道。
唐月舒：“……”
昨天晚上还没过零点之前他们就在视频，零点后林川第一个和她说了生日快乐的。
现在在装不熟。
唐月舒也笑着回了句：“谢谢林总。”
老唐因为医嘱，没喝酒，但话明显多了：“刚刚和林总在说你呢，说起你在巴黎的时候给他当过法语翻译。”
林川还笑着附和了一句：“是啊，以前没想到唐总原来家境这么好，我看她在巴黎留学时过得还挺辛苦，一个小姑娘勤工俭学打几份工的。”
“唐董，这是你们的家风吗？”
老唐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尴尬起来，然而跟前是合作方，他不能给人家摆脸色，他也不知道人家是故意的。
唐月舒忍笑都快忍出内伤来了。
他好坏。
就知道说让老唐尴尬的话。
林川后来大概是知道了当初唐月舒为什么要打几份工，因为她父亲断了她的经济来源，也因为她不希望自己未来再受这样的掣肘。
但不管怎么说，让在异国他乡的女儿陷入那样孤立无援的境况，不是林川认同的教育方式。
林川现在想起初见她那会儿，她在餐厅被无礼的客人骚扰，他就会很心疼。
她就应该这样众星捧月才对的。
老唐因为不能得罪合作方，只能将这个话题绕过去。
林川也没有再提，唐月舒身上的红色抹胸晚礼服很漂亮，右手手腕上的红绳也显眼，大概算是她身上配饰里最便宜的东西。
然而就站在她对面的林川穿着西装，红绳被遮掩在西装外套之下，没有人能够看见。
很快又来了别人加入谈话中，他们就站在人群里聊着天，偶尔心照不宣地对视一下。
确实有点像偷情。
唐月舒想。
之后她的生日蛋糕缓缓推了进场，是一个很精致梦幻的玫瑰城堡造型，推过来时不少人都拿出了手机拍了照片。
唐月舒和自己的蛋糕合影之后，本来是想切一刀之后就将切蛋糕的工作交由旁边的工作人员的。
然后她错就错在不经意间和自己不争气的几个朋友对视上了。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她。
“……”
于是这几个人排着队等她切蛋糕，一个个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
唐月舒微笑着将切好的蛋糕递给他们时，脑子里就只想起这么一句话：
“吃吧大馋丫头小子。”
真是闲的。
刚想结束这项切蛋糕的工作时，唐月舒就这么又不小心和人群中的男朋友对视上了。
“……”
林川还是主动上前的，他问唐月舒：“我有这个荣幸吗？”
有这个荣幸得到她亲手切的生日蛋糕吗？
那种暗戳戳隐藏恋情又想得到她偏爱的感觉。
唐月舒给他切了一块很漂亮的。
唐大小姐的服务到此为止。
就连她自己吃的都是别人切的蛋糕。
唐月舒一晚上忙着各种社交应酬，也不知道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她醉酒的堂哥已经和她男朋友称兄道弟了。
唐烁衍没醉之前寻思着这两个人在这种场合里玩地下情，偏偏好像在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真相。
唐少惊觉：他才是play的一环？
后面喝醉了，林川就很善良地顺手扶了他一下，起码扶到了一处沙发上，结果那沙发上都是唐烁衍的熟人，喊着“唐哥”呢。
唐烁衍睁眼一看，接着就伸手勾住了林川的脖子。
“川儿，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们，哥给你介绍介绍。”
林川：“……”
他的狐朋狗友们：“……”
谁也不知道，唐烁衍一个平时也是混日子的富二代，他是怎么跟林川熟络起来的。
林川竟然也忍着他。
唐大小姐25岁的生日宴会办得很热闹，现场的年轻人不少，气氛很热闹，也没出什么差错。
京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包括她的舅舅那边也派了表哥表姐过来做代表。
来的宾客有的是给唐家面子，有的是给唐大小姐面子，不可否认，唐月舒现在的社会地位俨然在发生变化。
等寿宴结束，宾客离开后，佣人在打扫现场。
举办寿宴的地点并不是老宅，是老唐名下的另一栋别墅，他的老婆和儿子都没出席，说是去听音乐剧x了，但也都知道是借口。
朱钰自己不愿意来的，她这时候出现大概是要忍受些异样的目光和闲言碎语。
唐月舒不打算在这里过夜。
她穿上了自己的外套打算离开，下楼看见老唐在大厅坐着，便劝了一句：“爸，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唐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为何来了句：“我有时候在想，等你弟长你这么大了，也会像你这样优秀吗？”
他似乎动摇了什么念头。
唐月舒不清楚。
她只是站在这样一个宴会结束后杂乱的大厅内，面向着自己的父亲，平静地说：“爸，我永远会比他大十几岁。”
也永远会比他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