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父子

  十五分钟后,祁暮亭面色郑重地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裴疏槐双手叠放在桌上,挺胸抬头,严肃地看见面碗放下来。

  经典的红黄绿搭配让整碗面都呈现出青春洋溢的气质,铺满大半汤面的碎裂蛋黄,皮肉藕断丝连的番茄块,稍显纤长的葱花,以及猩红的红色汤底无一不让裴疏槐暗自惊恐。

  祁暮亭虎视眈眈,裴疏槐强忍神情,大拇指“咻”地弹起,“你竟然没有把鸡蛋炒焦,好棒!”

  祁暮亭矜持颔首,说:“快尝尝。”

  草莓抬起爪子扒拉裴疏槐的裤腿,如果它能成精,恐怕都已经跳起来把裴疏槐拿起的筷子打飞了。

  可惜它做不到这临门一打,裴疏槐也找不到不吃面的理由,如果能重来,他不会作这个死。

  筷子试探性地夹起一根面条,裴疏槐低头咬住,筷子和眼睛都不动了,过了足足十秒,他迟缓地抬起头,在祁暮亭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中换了一种更柔和的措辞,“那什么,请问你是把盐当空气了吗?想放多少放多少?”

  只是太咸,完全有可能进步,祁暮亭态度端正地递过水杯,“我下次注意。”

  裴疏槐一边接过水杯,一边批判性地尝了一块番茄,嘶声呼气,拧眉喝水,质问:“这番茄是不是加狠活了,比柠檬还酸?”

  “……我加了一点番茄酱。”祁暮亭说。

  这个“一点”的具体数值有待商榷。

  裴疏槐愿意为了爱,给祁暮亭最后一次机会,他夹起蛋块放进嘴里,神情比写论文时还要严肃认真。

  祁暮亭屏息等待几秒,裴疏槐轻轻放下筷子,伸手拢了下肩上不存在的披风,目光怜悯,“抱歉,祁先生,是我错了。”

  “啊?”祁暮亭谨慎。

  “我想吃你做的面并且在半分钟前仍旧对它心存侥幸,我罪大恶极。”裴疏槐抬手,将桌对面的祁暮亭招到身边,拍肩安抚,“我以后再也不提出这种伤天害理的要求了。”

  竟然这么严重,祁暮亭叹气,但他不放弃,“再给我一次机会。”

  “饶了我。”裴疏槐的微笑由假变真,“不过你愿意为我下厨,我还是很感动滴。”

  祁暮亭苦笑,伸手捧他脸蛋,掌心挨着脸腮轻轻揉搓,“再点个单吧,我让厨房给你做,或者点外卖。”

  “算了,这个点,别麻烦厨房了,也别点外卖,等送过来我都开始做梦了。”裴疏槐摸了下肚皮,“我也不怎么饿,你饿吗?”

  祁暮亭摇头。

  “那回去睡觉吧,别折腾了。”裴疏槐自我补偿,“不过明天早上我想吃蟹黄包。”

  祁暮亭记下,瞥了眼蹲在一旁的草莓,吩咐道:“去把面吃了。”

  草莓听不懂人话,但看得懂人心,一转头,一扭臀,撒丫子跑了,狗命也是命。

  “你这威力大的。”裴疏槐惊叹。

  “不许损我了。”祁暮亭手掌挪动,拢住裴疏槐后颈,两人一起上楼。

  裴疏槐不忘操心,“面呢?”

  “有人处理。”祁暮亭趁机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裴疏槐语气冷漠,“不好意思啊,有些事情,绝对是事不过二。”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莫欺少年穷?”祁暮亭不死心,“我拥有惊人的进步空间,未来必定给你惊人的惊喜。”

  “惊喜有一半的可能会变成惊喜。”裴疏槐死守阵地不动摇,“我不愿意尝试。”

  没法子了,祁暮亭拿出大杀招,附耳说:“我涂口红给你看。”

  裴疏槐有点心动,死撑道:“昨晚都看够了,而且今晚再看,明天你就可以给我的屁股收尸了。”

  “你买了那么多,不用不是浪费吗?”

  “不浪费。”裴疏槐早有准备,“我可以送给伯母,扬阿姨还有其他姐姐们。”

  祁暮亭面色一变,“你有多少好姐姐?”

  “就那么几个。”裴疏槐得意,“我可是很招姐姐们喜欢的。”

  “哦,好了不起。”

  “可是我只喜欢你。”裴疏槐伸手抵住主卧门,突然转身挡住祁暮亭的路,笑着打商量,“二哥,我们今晚可以分床睡吗?”

  祁暮亭目光一凛,“什么意思?就因为一碗面,你就要跟我分床睡?”

  “不是。”裴疏槐伸手扯祁暮亭的衣摆,指头往人家腰腹一戳一戳的,“一起睡怕走火,我真的应该劳逸结合一下。”

  “胡说什么。”祁暮亭保证,“我不动你。”

  裴疏槐笑容可爱,“我信你的邪。”

  “这次是认真的。”祁暮亭把他往后一转,推着进了卧室,关上门,他说,“今晚我拆一个套,就罚我睡半年书房。”

  “虽然听着很有诚意,但我发现了一个文字漏洞。”裴疏槐从来没有这么敏锐过,“你也可以不戴——嗷!”

  脑门被敲,裴疏槐溜之大吉。

  分床睡不可能,祁暮亭抱着个碎碎念机器睡了一整晚,暖玉馨香,别提多美。

  第二天一早,裴疏槐按照正常作息起来,前两天睡得太多,以至于今天起床后很痛苦,上洗手间差点没一头栽进马桶。祁暮亭看着心惊胆战,进去搀扶、帮着洗漱,就差没给他把尿了。

  洗漱完,裴疏槐游魂似的飘下楼,祁暮亭抱着裴二少爷的笔记本跟在后面。

  老章煮了咖啡,裴疏槐抱着咖啡杯去廊上的茶几写论文,中途祁暮亭端了蟹黄包和小米粥过来,说:“今天我要去公司,你是跟我走还是在家里待着?”

  “在家吧。”裴疏槐吃了勺粥,说,“我的自制力上限很高,下限很低,在你面前是后者,我怕你妨碍我专心肝论文。”

  大清早的就说这些,祁暮亭受不住,俯身亲他一口,“那我先走了。”

  “哦。”裴疏槐挥爪子,“拜拜。”

  “拜拜。”祁暮亭转身招来草莓,嘱咐它在家照顾好干爹,出门上班去了。没走多远,他转身一看,那父子俩坐在一张沙发上,草莓那小东西还把脑袋枕裴疏槐胳膊上,一副“我陪你”的甜蜜。

  察觉那目光,裴疏槐“咻”地抬眼看过去,嘴里含着个包子,说不出话,但眼睛笑笑,挥挥爪子,把祁暮亭恭送走了。

  祁暮亭走后,裴疏槐快速吃完早餐,全力专注肝论文,草莓逐渐站不住了,趴在他腿上犯懒。

  大半中午,老章过去问:“中午想吃什么啊?”

  裴疏槐说中餐,让老章打包两人份,继续写论文。老章再溜达出来的时候,他把文件保存好,上楼去换衣服。

  “三菜一汤,标准搭配。”老章对再次下来的裴疏槐说,“我让司机送你?”

  “我自己开车吧,刚好下午要去赴约。”裴疏槐接过饭盒,走了两步,转身朝在廊下反复蹦跶的狗子说,“给爹送饭,去不去?”

  草莓特别孝顺,比裴疏槐冲得还快,一人一狗驱车离开。

  到了大厅外,裴疏槐喊住雀跃的草莓,警告道:“不许撒欢啊,否则保安给你叉起来挂大楼门口,你等着你爹来领你吧。”

  那回去不得被上家法,草莓一下就不敢乱蹦了,老老实实地跟在裴疏槐身边。

  乘电梯上楼,裴疏槐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的人在说话,两三句,祁总好像在训人。

  祁暮亭训人时不会高声,神情与平常没有区别,但不怒自威,很有杀伤力。

  祁暮亭总爱训裴疏槐,在床下时像老父亲大哥哥,更多的是操心,在床上就凶得很,还时常要伴随一顿肉鞭炒肉。

  裴疏槐喜欢祁暮亭凶,但不好偷听,怕听到机密,被祁暮亭趁机敲诈。他领着草莓去秘书室玩了一圈,草莓收尽了漂亮姐姐们的喜爱和抚摸,幸福得浑身冒泡。

  众人得知这是祁暮亭的狗,登时震惊,这么可爱的小狗真的是祁暮亭养的?

  “不说狼狗藏獒,怎么也得来一条西装暴徒吧?”

  “不论品种,冷面酷狗最佳。”

  “……”

  听着众人讨论,裴疏槐忍不住为祁暮亭辩驳:“我们祁总其实很可爱啊。”

  草莓:“汪!”

  “二少,您父子俩这滤镜开的,咱们的眼睛受不住啊。”

  “就是就是。”

  裴疏槐觉得这些人没眼光,祁暮亭既会撒娇又会耍赖,憋闷时冷着脸盯着他看,舍不得时抱着他不撒手,哪哪儿都很可爱啊。

  门外路过几个人,裴疏槐说:“人走了,我去了。”

  众人挥手,并保证至少三小时之内尽量不去办公室打扰,请他们随意。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板流氓,员工也不正经。

  裴疏槐不耻,提着饭盒走到办公室门口,抬手叩门,说:“您的专人外卖到啦!”

  草莓早就等不及了,迈起小短腿进入办公室,姿态特像来视察的。

  祁暮亭从休息室快步走出,过去说:“我没点外卖。”

  “啊?”裴疏槐纳闷,抬手拿起不存在的手机一看,“哎呀,那就是我送错了,不好意思啊,先生。”

  祁暮亭质问:“你不是我的专人外卖吗?还接私单?”

  “那您也不常点啊。”裴疏槐抱怨,“我也是要恰饭的嘛。”

  祁暮亭说:“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可顾客收不到外卖,会给我差评诶。”裴疏槐叹气,“影响我接单。”

  “我全部给你补上。”祁暮亭接过他手中饭盒,引诱道,“进来。”

  “这不在服务范围内,我们只负责把外卖送到门口,现在已经完成了,您要别的,”裴疏槐挑眼,“得给更多的报酬。”

  祁暮亭问:“你要什么?”

  “我想想啊……”裴疏槐勾手,“亲我一下。”

  “那不行。”祁暮亭蹙眉,“我已经有家室了。”

  裴疏槐不惧怕,说:“可他不在。”

  “我不能背叛他。”祁暮亭控诉,“他特凶,被他发现,我们俩都要完。”

  “哪只猫不偷腥?”裴疏槐凑近,仰头在他耳边呼气,“你不能这么怂。”

  祁暮亭耳廓酥麻,偏头与他抵额,哑声道:“到时候他去扒你衣服暴打你,我可不保你。”

  “扒了正好呀,方便你看。”裴疏槐启唇,舌沾上祁暮亭的唇,就一下,带着一股玫瑰薄荷香,“他打我,更让你心疼。”他说。

  祁暮亭惊奇,“你这么爱我啊?”

  “可不嘛。”又一下,裴疏槐呼吸很轻,“好二哥,别让我错付。”

  “牡丹花下,死也值了。”祁暮亭轻笑,用鼻尖蹭他的鼻尖,“抬头。”吻下去,勾住那迎上来的软舌,痴痴地吻。

  草莓看了两眼,狗都要被臊死了。

  呼吸交错,起伏不断,裴疏槐抬手撑在他心口,稍稍使力,“够了。”

  “这就够了?”祁暮亭不知餍足,“就在这里扒光了你,好不好?”

  裴疏槐脸皮厚,但还是要,笑着卖惨,“我不舒服。”

  “还没好?”祁暮亭蹙眉,正经不少,“我看看。”

  大白天的,疯了才扒裤子晾屁股蛋,裴疏槐白他一眼,“让开,我饿了。”

  “那先吃饭。”祁暮亭用词严谨。

  裴疏槐不上当,纠正道:“只是吃饭,我下午还有别的安排。”

  祁暮亭猜测,“见你姐姐?”

  “可不嘛。”裴疏槐在饭桌边落座,“你昨天是不是跟她卖弄茶艺了?”

  祁暮亭蹙眉,“她告状?”不等裴疏槐说话,他叹一口气,无奈,“算了,这怎么能算告状呢?肯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姐姐误会了,等有机会,我一定向她解释,祈求原谅,祈求原谅。”

  裴疏槐目光惊奇。

  “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没有做错什么。”祁暮亭把饭盒一一摆好,神色不甘却不怨,“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行了。”喝茶喝饱了还怎么吃饭,裴疏槐微笑,“坐下。”

  祁暮亭顺从地坐下,把筷子递给裴疏槐,说:“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可能要一起吃晚饭。”裴疏槐摸摸腿上的草莓,“我把儿子放你这里,让它陪你赚狗粮钱。”

  祁暮亭把丑话说在前头,“它要是不乖,等你回来,咱们就青年丧子了。”

  裴疏槐闻言挠挠草莓的下巴,“听见了吗?”

  草莓敢怒不敢言,蔫蔫儿地趴着。

  一起吃完午餐,祁暮亭收拾好饭桌,裴疏槐去休息室洗脸,出来后背上小挎包,告别父子俩,出门去会裴津烟。

  姐弟俩约在甜品店,裴疏槐先到,给裴津烟点了一份提拉米苏,他要一份芋泥豆花。

  十几分钟后,裴津烟踩着细高跟姗姗来迟,在裴疏槐对面落座。

  这是裴疏槐和“姐姐”的第一次面对面相见,但此前他们隔着网线聊过很多次,裴津烟风格利落,每次开门见山说重点,绝不拖泥带水,连关怀操心都精简化,这是因为她性格如此,此外也是知道弟弟的德行,不想白白浪费口舌。

  “这次回来待多久?”裴疏槐问。

  裴津烟尝了块蛋糕,过了会儿才说:“明天就走。”

  裴疏槐看她神采奕奕,明艳张扬,不禁说:“你真厉害。”

  “工作哪有不累的,但自愿工作和被迫工作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裴津烟笑道,“你也不错。之前拍的那部剧我看了,你演的比我想象中的好。”

  裴疏槐为什么去艺术学院,裴津烟是知道的,以前她觉得弟弟太冲动,拿自己的前途学业开玩笑,现在却也被惊喜到了。

  “那等我那部电影上映的时候,你记得去电影院给我捧场。”裴疏槐说,“我给你出电影票。”

  裴津烟笑着点头,把话说到重点上,“你和祁暮亭的事情,我不插手,也不询问,但是就一句话,他要是哪天不再待你好了,你拍拍屁股就给我走人,不许寻死觅活,藕断丝连的,咱们家不允许有恋爱脑。”

  “那当然了。”裴疏槐剜了一小块豆花放入嘴中,一抿即化,清甜冰凉。他吁了口气,闲聊道:“你有没有找男人?”

  “我眼里没有男人。”裴津烟耸肩,“工作更迷人。有那个谈恋爱的事情,我可以完成更多的工作安排。”

  裴疏槐赞同她的看法,但忍不住辩驳:“二哥和我谈恋爱也没有耽误工作。”

  “机器人也要按照性能排名的,祁暮亭那是极品,咱比不上。”裴津烟说。

  这一点裴疏槐赞同。

  “对了,昨晚我回家没看见小白。”裴津烟挑眼,“听阿姨说,你现在和他们母子俩处得挺好。”

  “是啊,阿姨对我挺好的,至于裴逾白……”裴疏槐回想,“好像是因为他们班有什么活动,他昨晚出去玩了。”

  裴津烟“嗯”道:“我听说他之前谈了个男朋友?我这是闯入湾仔码头了吗?”

  裴疏槐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

  “从别人口里听来的。”裴津烟说,“之前和爸谈话,提起小白,我看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猜测他不知道,也没提。”

  “裴逾白和那个傻逼没有公开,是搞秘密恋爱。”裴疏槐啧声,“你能听到,估计是那傻逼拿裴逾白的名头出去找存在感了。不过他们已经分手了,我看小白这段时间也挺正常。”

  “小白看着柔,心还是要强的,挺好。”裴津烟指白说槐,“男人多的是,千万不要因为一个男人委屈自己。”

  裴疏槐无奈,“您这是多不放心祁暮亭啊。”

  “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放心。”裴津烟轻哼,“祁暮亭尤其。”她心有余悸,“以前怎么想不到他竟然是朵绿茶。”

  裴疏槐轻笑,说:“挺可爱的嘛。”

  “去掉你的恋爱滤镜,谢谢。”裴津烟翻了个白眼,又说,“对了,我带回来两件礼物,你下次去祁家的时候给两位长辈带过去,再代我问好,别失了礼数,让长辈见怪。”

  裴疏槐心说那夫妻俩和外界传得根本不一样,繁文缛节尤其不讲究,每天嬉皮笑脸特别快乐,但还是点头应了。说起礼物,他想起来,从小挎包里拿出一只丝绒盒递过去,“二哥给你的。”

  “哟。”裴津烟说,“昨天怎么不给我?”

  “东西在办公室放着,昨天来不及嘛。”裴疏槐眨眼,“我挑的。”

  裴津烟打开,是一条祖母绿项链,她笑了笑,说:“眼光不错。”

  “喜欢就好。”裴疏槐说。

  姐弟俩闲聊着把甜品吃完,裴疏槐戴上墨镜口罩鸭舌帽三件套,出门后说:“一起吃晚饭吗?”

  “虽然我很想,但是晚餐已经有安排了。”裴津烟说着拍拍裴疏槐的帽檐,“好好照顾自己。”

  裴疏槐说:“我明天送你去机场。”

  “我早上的飞机,别折腾了。”裴津烟说,“有事就给我说,没钱了也说。”

  裴疏槐很拽,“不好意思啊,我现在的荷包微微鼓了。”

  “那等荷包空了,我再给你补。”裴津烟说。

  “好嘞。”裴疏槐把裴津烟送到车上,裴津烟落窗,看了他半晌,“走了。”

  裴疏槐挥手,在原地看着银紫色的私家车驶远,转身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甜品店。中途祁暮亭打来电话,他立马接起,先闻两声狗叫。

  “怎么了?草莓在你那撒欢了?”

  “可不是。”祁暮亭没有良心,没有道德,“孩子不乖,需要你回来好好教育一下。”

  草莓感觉自己被污蔑,被利用,铁着个胆子去扒拉祁暮亭的裤腿,被祁暮亭用脚踝轻轻摁在地上,瞬间成为俘虏。那敌方boss居高临下,凶神恶煞,它不敢再次挑衅,试图将弱小的嘤嘤声传到我方boss耳里,祈求解救。

  我方boss确实听到了,忍不住说:“别欺负儿子。”

  祁暮亭不悦,“慈母多败儿,它现在没以前那么听话了。”

  “有吗?我倒觉得它一直都很听话。”裴疏槐挑衅,“可能是它更喜欢我,所以在我面前更乖。”

  “不对。”祁暮亭说,“我觉得它是狗仗人势。”

  裴疏槐在红绿灯口停车,笑着问:“我有什么势啊?我在家里只能算低等成员。”

  “你都骑我头上了,是超等成员。”祁暮亭说。

  这个骑,他妈的正经吗,裴疏槐呼了口气,“喂!”

  “好了,不说了。”祁暮亭熟练地退步,“什么时候回来?儿子想你想得都吃不进狗粮。”

  以子说爹这一套,祁暮亭常用,裴疏槐不上当,说:“吃不进也得给我吃,否则晚上奖励发配火星。”

  指子骂爹这一套,裴疏槐常用,祁暮亭略恐慌,说:“一定好好吃饭。”

  裴疏槐这才满意,“嗯”了一声,“好啦,吃饭去吧,我要去玩了。”

  “不是和你姐吃晚餐?”祁暮亭抓住把柄,警惕道,“去哪儿撒欢呢?”

  裴疏槐嘿嘿笑:“去喝个小酒。”

  作者有话说:

  草莓:我也想去微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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