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送到了,李嫂取回来,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楼上主卧,连惠挑挑拣拣,总算搭配好了一套服装,说:“真好看,明天我过去,就说是你帮我搭的,有面儿!”
“您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祁暮亭说。
“这要是别人这么说,我就当他是花言巧语哄我开心,可你不一样。”连惠美滋滋地说,“我们暮亭说的是大实话!”
祁暮亭莞尔。
“别太愁了,相信你大伯,也要相信小裴对你的感情。”连惠伸手拉住祁暮亭的胳膊,笑意温柔,“暮亭,我知道,你对小裴是百分百的真心,但是你也要明白,你们是在谈恋爱,两个人的关系是完全平等的。小裴虽说比你年纪小,可他也是个成年人了,他有独立思考、独立做事的能力,你要尊重他,别拿他当脆弱的、只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子。”
“我知道,我只是……”祁暮亭抿唇,“其余事情我都不瞒他,从前的那些事,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理解你的这种想法,而且我相信小裴也能够理解,但是暮亭,人心是肉长的,充斥着七情六欲,它不是钢化防弹的。小裴发现你有事瞒着他,纵然他告诉自己要尊重你的隐私,可他难免会多想,时间长了,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嫌隙。”连惠叹气,“若是别的事,兴许小裴并不会在意,毕竟谁都有从前,谁都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可这件事不一样,至少贺忱那孩子的出现影响了你,而你从来就不是会轻易被影响的人。”
裴疏槐在意的不是祁暮亭的隐瞒,而是祁暮亭受了贺忱的影响,他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前因后果,担忧没有根据,思考解决办法没有方向,所以他着急,无措,认为祁暮亭不信任他。
“暮亭,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双方都想认真地经营这段感情,那一定需要做到三点,那就是尊重、信任和坦诚。”连惠拍拍祁暮亭的手,“好孩子。伯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千万不要把自己困在从前,一定要往前看,往亮堂的地方看。”
“……我知道了,谢谢伯母。”祁暮亭温声说,“您的教诲,我都记着。”
连惠闻言伸手往他脸上掐了一把,笑着说:“真乖,那咱们下去吃蛋糕。我跟你说,这个蛋糕我可是选了好几家才挑出来的,最贵的,我看评价很不错。希望它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一定要给它差评……诶!小裴!”
连惠率先走出房门,一抬眼就看见匆匆赶来的裴疏槐。
祁暮亭顿住脚步,迎上裴疏槐的目光,没敢吱声。
“伯母。”裴疏槐呼匀了气,“蛋糕已经送到了,大伯让您下去吃。”
“好好,我这就下去。”连惠松开祁暮亭的手,给他打了个眼色,“放心,我们会给你们留一半的。”说罢就踩着拖鞋快速溜了,走到楼梯时,她转头一看,对祁暮亭做了个“奥利给”的手势。
祁暮亭接收到鼓励,开口说:“去我房间吧。”
“就在这里。”裴疏槐说,“我等不及了。”
祁暮亭心里打鼓,面上玩笑道:“等不及要揍我?”
“我舍不得。”裴疏槐怔怔地盯着他,因为浓烈的情绪涩了喉咙,“我只想疼你。”
一句话害得祁暮亭心惊肉跳,喜的,怕的,甜的苦的,情绪杂糅,他只得苦笑,“大伯告诉你了。”
裴疏槐问:“如果大伯不说,你会说吗?”
“会。”祁暮亭无奈,“我更怕你不要我。”
“我只是闹别扭,发脾气,过几天就好了。”裴疏槐责怪道,“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祁暮亭坦诚道:“我一天都受不了,我也没有这个底气。之前我答应过你,不会骗你,害你误会,可我没有做到,你怪罪我,怨我,都是应该的。”
“凡事都有例外。”裴疏槐说。
祁暮亭摇头,“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要这个‘万一’。”他上前一步,伸手扯住裴疏槐的衣摆,郑重地说,“对不起。”
他没有拿出极有天赋的柔弱白莲花人设,但裴疏槐还是忍不住怜爱万千,逗道:“昨晚吓我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乖。”
祁暮亭喉口一涩,说:“我错了,你把我送医院吧。”
“家里的床还不够你睡的吗?”裴疏槐横眉,“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开VIP病房?”
傻子才说我有钱,我来出,祁暮亭顺坡下驴,“嗯”道:“够睡。”
裴疏槐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祁暮亭笑了笑,轻轻扯一下他的衣摆,撒娇似的,“下去吃蛋糕?”
“等会儿,我还有一句话没说。”裴疏槐伸手握住祁暮亭揪住他衣摆的手,掌心温热,力道很重,像是拉住跌倒的小孩儿。他语气平和,无比笃定,“你没有错。”
祁暮亭嘴唇翕动,微微张开,轻轻闭上,喉口冒出很多话,却说不出一个字。他在裴疏槐一眨不眨的目光中失神,坠入那明亮光润的瞳水,好半晌才说:“你的眼睛,好亮。”
裴疏槐被他的眼神看得发麻,努一下嘴,说:“……那你多看看它。”
“好。”祁暮亭倾身,吻在他的左眼皮上,闭眼说,“我多看看它。”
薄薄的一层眼皮哪里挡得住温热,裴疏槐感觉眼珠子都要被烫坏了,他心慌地屏息,直到祁暮亭后退才顺势伸手推他一下,说:“你用嘴看啊,真是天赋异禀!”
祁暮亭后背抵上门边的墙,瞧着他白里透红的脸,心里痒得慌,面上却佯装苦涩,“我只是想亲亲你,不给亲吗?”
“不给亲,你不也亲了?”
裴疏槐才不跟这狐狸精瞎聊,转身要走,被祁暮亭抬脚勾住右腿,勾了回去。他被按在墙上,祁暮亭顺势欺过去,额头抵着额头,亲昵地说:“给不给亲?”
“给又怎么样,”呼吸交融,裴疏槐憋不出声,声若蚊蝇,“不给又怎样?你又不是不会来强的。”
这话可不好回答,祁暮亭反客为主,“你昨晚都强|暴我了。”
“操!”裴疏槐一惊,脑门跟着哧哧喷火,“爽的还不是你。”
祁暮亭委屈巴巴,“但也很疼啊。”
裴疏槐不懂,“为什么会疼?”
“被你夹的。”祁暮亭控诉。
“我艹你……”裴疏槐憋住一句脏话,压着嗓子说,“难怪你昨晚那么快。”
祁暮亭闻言“嘶”了一声,低声警告:“说什么呢。”
“我说你昨晚秒那个了!”裴疏槐仰头,“你敢说你没有?”他瞥着祁暮亭一脸憋闷,坏心眼地说,“不行了就去治,我出钱。”
祁暮亭不怒反笑,“我不行了,还不是搞了你一晚上。”
“呸!”裴疏槐推开他,边走边说,“是我搞你!”
祁暮亭抬步跟上去,秉持着实事求是地原则辩驳:“可你一次之后就没力气了,后面还不是我出力。”
“让你出力是你的荣幸。”裴疏槐猛地转身,比出两根中指,“偷偷美去吧。”
这下祁暮亭没法反驳了,笑着说:“好好走路,别摔一屁股蹲儿。”
裴疏槐轻哼,转身没走两步,就被祁暮亭从后面搂住腰,他抬起手肘撞祁暮亭,很高冷地说:“离我远点。”
“零距离还不够远吗?”祁暮亭把他搂得更紧,“好远啊。”
“喂!”
“不说了。”
“长辈面前注意点,你要敢乱说话,我回去让草莓咬你舌头,咬断!”
“它不行,你亲力亲为吧。”
“你他妈……给我等着!”
“……”
两人吵吵闹闹地下楼,在靠近客厅的时候同时闭嘴,端庄的端庄,乖巧的乖巧。
客厅电视传来自己的声音,裴疏槐丢下祁暮亭快步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一起看。连惠瞧他脸色,松了口气,赶紧给他勺子,“快吃,都分好了。”
“谢谢伯母。”裴疏槐索性坐到地毯上,扒拉一口蛋糕,“嗯嗯”道,“好浓郁啊!二哥,你来尝。”
祁暮亭在他身边坐下,张嘴吃掉他喂过来的蛋糕,点了点头。
“这家还有些小蛋糕小甜品,卖相都很精致呢。”连惠说,“我刚才联系店家办了一张年卡,可以打折,凑够积分还能换小礼物,你们要是还想吃,就用我的卡。”
说起积分,裴疏槐忍不住分享喜悦,“我在常买火鸡面的那一家店凑够了一百积分,可以免费兑换一只钥匙扣,特别可爱!”
祁承把脸从蛋糕盘子里抬起来,“我给你买一箱!”
祁暮亭附议,“随两箱。”
“那兑换的和花钱买的能一样吗?”连惠翻白眼。
裴疏槐说:“就是就是。”
连惠不耻,“真是两个俗人。”
“祁暮亭是。”裴疏槐说罢,被祁暮亭掐了脸蛋。他嘿嘿一笑,把祁暮亭盘里的蛋糕抢走一勺。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裴疏槐摸出来一看,是新好友的添加申请,“林总公司的人加我了。”
“是哪个林总?”连惠好奇。
“豪安传媒。”祁暮亭说,“有本子邀约。”
裴疏槐加上对方,边吃蛋糕边看电视边聊天,蛋糕吃完,他们也聊得差不多了,“是个古装本子诶,朝堂权谋。”
“哇!”连惠问,“他们请你演什么角色?”
“男主,但我更想演男配。”裴疏槐舔舔唇,“反派!”
连惠惊呼:“我就喜欢看又坏又帅的男人!”
祁承:“咳咳!”
“这个配角是容貌秀丽但狠辣无情的设定。”裴疏槐拿起手,往祁暮亭脸前那么一伸,嘶嘶道,“迷人的毒蛇。”
祁暮亭说:“那挑战不小,毕竟你更像呆头蛇。”
“喂!”裴疏槐蛇掌一伸,往他肩膀戳两下。
祁暮亭求饶,“我是呆头蛇。”
“算你有自知之明。”裴疏槐放过他,继续分享,“这个角色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箭艺高超,还养猫猫,哇,那到时候我是不是可以抱猫猫了。”
祁暮亭替草莓挽留有变心征兆的野爹,“外面的再好,也别忘了家里的孩子。”
裴疏槐借狗喻人:“草莓永远是我的心肝宝贝。”
祁暮亭听懂了,嘴角一弯,随即想起来,“那你论文怎么办?”
“现在还在筹备演员的阶段,开机前还有两个月的特训。”裴疏槐抱着手机,“等事情敲定,我再好好排一下计划表,争取在过年前把论文搞定。”
“肉还没养回来呢,又要特训,论文也费脑子。”连惠操心道,“我也得拉个计划表和营养餐食谱,定时定量地给你补身体补脑子。”
裴疏槐请求:“别补坏了!”
追完两集电视,裴疏槐和祁暮亭拍拍屁股走人。上了车,裴疏槐系上安全带,敏锐地转头,“你看我干嘛!”
“看也不许啊。”祁暮亭叹气,“好吧。”
裴疏槐不吃这一套,“有事说事。”
“我是想问你,”祁暮亭语气放轻,“今晚回哪里?”
“兰因公馆啊。”裴疏槐高傲,“回去看儿子。”
祁暮亭轻笑,驱车离开。
裴疏槐看不惯,找茬,“笑啥?”
“只是欣慰,养儿千日用儿此时。”祁暮亭说,“回去要给草莓涨狗粮。”
“他那饮食,再涨就成气球了……给它买点新玩具吧。”裴疏槐拿出手机,开始给儿子挑选玩具,“对了,姓陆的生日要到了,你帮我支个招,送什么礼物。”
祁暮亭说:“等我问问阿致。”
“为啥?”裴疏槐杠道,“你不能独立思考吗?”
祁暮亭不接杠,说:“我又不了解陆安生,哪知道怎么才能投其所好?”
“也是,问你也是白问。”裴疏槐说,“我自己想。”
祁暮亭问:“具体时间是?”
“这个月23号。”裴疏槐说。
祁暮亭“哦”了一声,尾音怪长的。
有深意,裴疏槐佯装不解,“咋了?”
祁暮亭面色平静,“没事。”
“真没事啊?”裴疏槐“唉”了一声,“那我白头疼了,毕竟……”他偷瞄祁暮亭的侧脸,“毕竟一个月内要准备两个人的生日礼物,怪费脑子的,还花钱。”
祁暮亭竖起的耳朵放下去,矜持地暗示:“心意最重要。”
裴疏槐憋笑,“所以呢?”
祁暮亭忍耐不住,明示了,“你知道我的生日,便是最好的礼物了。”
他一说完,就被裴疏槐掐住脸,“德行!你的生日我能不知道吗?”
祁暮亭蹭他的手,说:“辛苦了,明天给你炖汤,补补脑子。”
“我想喝鲫鱼汤。”裴疏槐说,“之前在锦城拍戏的时候,我在卖包子大爷那里蹭了一碗,好好喝啊。”
祁暮亭说:“好,给你安排。”
“诶诶诶,前面路口左转!”裴疏槐指挥,“那边有家烙饼卷牛肉。”
“好。”祁暮亭问,“又饿了?”
“我又不是猪。”裴疏槐拍肚皮,“今天我胃口好。”
按照裴疏槐的指示,祁暮亭逼近目的地,说:“这边没法下车,我停前面去,到时候你在车里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裴疏槐从包里摸出一副墨镜,两只口罩。
祁暮亭自然答应。
烙饼是老店家的,装修包装都没那么多花样,但味道好,还是阮鹭推荐的,这小子不愧是探店达人。
挺大一只,用塑料袋裹着,裴疏槐拿到手,咬一口,卤牛肉裹着汁水,满口热腾腾的香气。
祁暮亭扯下口罩,凑过去,“给我吃一口。”
“喏。”裴疏槐喂他,“啊。”
祁暮亭咬一口,嘴唇沾上一抹油亮,裴疏槐抿一下嘴,突然说:“我们去前面的商场逛逛嘛。”
“好。”祁暮亭看了眼腕表,“但逛不了多久,要关门了。”
“没事,随便逛逛。”
两人站在店门口把烙饼吃完,你一口我一口,臊死老板了。吃完后,一擦嘴,一迈腿,两人直奔商场。
祁暮亭说:“逛哪层?”
裴疏槐往指路屏上一指,祁暮亭一瞅,美妆饰品。
两人乘坐扶梯上了第三层,裴疏槐挑挑选选,进入一家卖化妆品的店。偌大的店,一进门就有导购走上来,裴疏槐说:“口红在哪里?”
导购领着二人去口红去,中途祁暮亭凑近,小声问:“你早说喜欢,我给你买全系列。”
“不需要那么多。”裴疏槐瞥他一眼,“我自己买。”
“就是这里了。”导购微笑着问,“您有预选的颜色吗?”
“红色。”裴疏槐说,“哑光。”
导购推荐道:“您可以试试这三只,这一只是正红,这一只偏棕调,酒红,这一只是蓝调正红,略微带一点细闪,颜色浓郁,上唇显色,质感细腻,很容易推开。”
裴疏槐分别用手试了一下,“都挺好看的。”
导购问:“您是自己用吗?”
裴疏槐说:“给我对象买的。”
正在脑补幻想裴疏槐大红唇模样的祁暮亭浑身一凛!
导购说:“那您方便说一下您恋人的皮肤色号吗,这样我可以更好地为您推荐合适的口红。”
“他是冷白皮,而且五官立体,长得特好看。”裴疏槐说,“涂什么都能hold住。”
导购被秀了一脸,微笑着又给裴疏槐推荐了另一系列的唇釉,最后裴疏槐选来选去挑不出最好看的,祁暮亭又全程哑巴、拒绝发表建议,他索性就把两个系列的色号都买了,被导购欢欢喜喜地送出门。
一出门,祁暮亭忍不住了,说:“裴疏槐。”
“诶。”裴疏槐挑眉,“干嘛呀。”
这语气,这神态,祁暮亭敢说什么呢,“不干嘛,袋子重,给我吧。”
裴疏槐把袋子给他,说:“你是把我当弱鸡了吗?”
“哪敢啊。”祁暮亭说,“把您当小公主了。”
裴疏槐嘿嘿笑,伸手一指,“满载而归,回家!”
祁暮亭呵笑:“敢情您就是来买这个的?”
“不行吗?”裴疏槐扒拉他,“不行吗不行吗不行吗……”
“行。”祁暮亭耳朵疼,薅开他,“别念咒了。”
两人下楼,中途路过一家饰品店,祁暮亭眼神一瞥,进去买了一只绿框玩偶童趣墨镜给裴疏槐戴上。
裴疏槐不嫌弃,还傻乐,给祁暮亭配了一只复古红框爱心墨镜,非说人俩是情侣款。这小子坏心眼,如果不是祁暮亭强行把人摁住,他就要把挂墙上那板红的黄的粉的蓝的……花里胡哨可可爱爱的儿童款绒毛头绳买回家了。
回到停车的地方,祁暮亭打开副驾驶车门,羁押着裴疏槐坐进去,“给我坐好。”
“哦。”裴疏槐翻白眼,“很可爱啊,为什么不能买?”
“你要是想戴,我给你称十斤回来,天天换样式戴。”祁暮亭关上车门,从另一侧上车,瞥眼一瞧,伸手捏住裴疏槐那小鸡嘴,“嘀咕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裴疏槐挡开他的爪子,哼哼道:“不公平。”
祁暮亭帮他绑上安全带,问:“怎么说?”
“昨晚你让我戴身体链,我都乖乖戴了。”裴疏槐说。
祁暮亭握住方向盘,说:“那你也给我打一条。”
裴疏槐惊呼:“这是你打的?我还以为是买的呢。”
“嗯,专门找人打的。”祁暮亭说,“图是我自己画的。”
裴疏槐憋了两秒,说:“变|态。”
“我怎么你了?”祁暮亭被逗笑,要与他争辩,“饰品而已,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东西是正经东西,”裴疏槐撇嘴,“可人不正经。”
祁暮亭叹气,“那没办法了,改正不了,你勉强接受吧。”
裴疏槐:“我呸。不跟你扯了,我给姓陆的选礼物去。”
祁暮亭哼哼,不打扰裴疏槐的思路,没想到没过两分钟,这人又开始蹭着椅背发癫,“送什么啊啊啊啊啊!”
车顶都快嚎飞了,祁暮亭没办法,给支了个招,“把阿致打包好送过去,让他打一顿吧。”
“……”裴疏槐把手机凑过去,呆呆地说,“你再说一遍,我录个音,发给傅致哥。”
祁暮亭不上当,还要反咬一口,“吃里扒外的。”
说起傅致,裴疏槐“诶”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他俩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大致的我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细节?”
“我以为你猜到了。”祁暮亭给他戴高帽,“毕竟我们裴小槐是全宇宙最聪明的。”
裴疏槐毫不心虚脸红地戴稳这顶高帽,顿时福尔摩斯上身,摩挲下巴,神情严肃地思索三秒,很为难,“可我哥……好像是个直的啊。”
祁暮亭不置可否,“那谁能肯定,恐怕他自个儿都不能。”
“愁人,真是愁人。”裴疏槐叹气,“之前我哥还说要谈对象呢,让慕老三帮他介绍,结果过了半月我一问,他根本没行动,人慕浙根本不知道这事儿。我问他,他说忘了。”
祁暮亭没他那么愁,但也有话说,“我们他们经常约着一起吃饭,可也没什么进展。”
“姓陆的看着笑嘻嘻,真不好搞定。”裴疏槐说,“温水煮青蛙,根本没用,激将法吧,他说不得要跳脚,难呐。”
祁暮亭瞥见他那苦瓜脸,说:“别愁了,反正也愁不出什么花来,留着脑袋写论文吧,不然核桃都不够补的。”
聪明的人被人诋毁脑子,是绝对不会生气的,因为有绝对的自信。裴疏槐哼哼道:“我已经拟好仨论题了,根本用不着你那俩破核桃。”
“真棒。”祁暮亭说,“回去先在我这里拟答辩一次。”
“你如果是导师,我肯定选你。”裴疏槐说。
祁暮亭说:“这么喜欢我?”
“因为你当我导师,答辩的时候你就不会为难我了,还会帮我舌战群儒。”裴疏槐说,“反之,我要是答辩的时候遇见你,恐怕要怄死在讲台上。”
这话真是听不出褒贬,祁暮亭不服,“我有这么吓人吗?”
“你自己不清楚啊,傅致哥跟我哥说了,说你们公司有一回招聘,第三轮面试的时候搞模拟场景,你突然出现,亲自出题亲自考核,把人家刚毕业的孩子都吓得神魂出窍了。”裴疏槐啧声。
“公司招人是工作,自然要择优,面试不就是第一轮择选吗?”祁暮亭笑笑,“还有呢,阿致还说我什么了?”
“挺多的。”裴疏槐想了想,“说有一回有个帅哥找你加微信,你特别冷漠地拒绝了,那帅哥心碎,灌了酒鼓起勇气二度出征,被你掼墙上了。”
祁暮亭回忆了一下,说:“那是因为他伸手想碰我,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裴疏槐立马碰他两下。
“你不一样。”祁暮亭深情款款,“你不是人。”
“操!”裴疏槐怒道,“我弄死你啊!”
祁暮亭轻笑,说:“以后想知道什么,我将给你听,别去听二手消息。”
裴疏槐警惕,“我怕你加工。”
“我有什么好加工的,倒是你啊。”祁暮亭反守为攻,“裴二少以前那么会玩,敢不敢把从前原滋原味地将给我听?”
裴疏槐大呼冤枉,可又不好明说此裴非彼裴,闷着个嘴巴不出声,试图躲赖。
祁暮亭哪是好糊弄的,一眯眼,一啧声,“看来是不敢了。”
“那年少轻狂嘛……”裴疏槐嘀咕,“那我们纨绔就是生活多姿多彩了点,可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特别出格的事……吧。”
祁暮亭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裴疏槐莫名觉得这一眼很有深意,大概是说“你在我面前玩什么聊斋”,他心虚,恍惚觉得自己被看穿了,可又觉着穿书这么离奇的事儿,祁暮亭应该想不到那里去,又自我安慰着放下了。
不过,这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吧?
“内个……”他试探地递去一记小眼神,“如果你身边有很神奇的事情,比如家里闯鬼了,你会怎么做?”
“分三种情况,恶鬼驱逐,善鬼放生,如果是你……”祁暮亭思索一秒,正经道,“那就绑床头吧。”
作者有话说:
裴某:有些人太变态,鬼也怕。感谢在2023-06-08 17:55:24~2023-06-09 19:0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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