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烬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觉得浑身乏力酸涩到了极点。
窗外的雪依旧紧密地下着，视线里的所有都在不停的晃动模糊。
从深夜到白昼，再到漆黑的傍晚，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像是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也永远没有终止的那天。
房间里的烛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木头燃烧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掩盖着室内浓郁到快要蒸腾的暧昧气味。
“将军。”
随着两声扣门声的响起,门口传来了莱斯特的声音。
“您午饭就没吃，晚饭也不用吗”
“您别太伤心了将军。”
“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江泓感受到怀里的宋烬刚刚清醒过来，就因为自己细微的动作，开始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他没有理会莱斯特的声音，只是静静看着宋烬湿润迷离的脸,听着对方那压抑混乱的呼吸声,冷声问:
“宋烬。”
“莱斯特在喊你。”
“你不用回答吗”
江泓说话时紧挨着宋烬的鼻尖。
他们之间的距离要吻不吻似的，格外暧昧缠绵。
然而江泓的语气和眼神却依旧是冰冷的,没有丝毫事后的缱绻和温柔。
他明明是始作俑者，却把自己抽离到作壁上观的位置,冷眼俯视着宋烬的狼狈不堪。
仿佛眼前的缠绵悱恻与自己无关似的,恶劣得很。
然而比态度语气更恶劣的，就是江泓此刻被大氅掩盖住的手部动作。
他的手掌游离到危险的地段，仿佛搓揉面团般,好不怜惜地捏着宋烬的臀部。
丝毫没有顾及,那片脆弱白净的皮肤，早就被自己的皮带抽出了触目惊心的斑驳红痕。
依然肆意而狠心的,随便折磨□□。
让此时跨坐在江泓身上的宋烬，被弄得止不住的浑身打颤。
宋烬紧紧搂着江泓的脖颈,像是生怕自己掉下来般，死死贴在江泓的胸膛上。
他□□的身体笼罩在江泓宽大的大氅里。
扯住了江泓衣领的手指骨节逐渐紧绷到惨白。
到最后却像是忽然没了力气,彻底松开了紧握的手，搭在了江泓的肩膀上。
“也是。”
江泓注视宋烬的模样，感受着对方像是仿佛故意取悦自己般不受控制的颤栗反应。
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按到了江泓的小腹上说:“你早该吃饱了。”
门外的莱斯特终于停止了敲门声，喊了句把晚饭放在门口后就离开了。
宋烬终于敢发出声音了。
他满头都是热汗，气喘吁吁地趴在江泓肩膀上，好像困倦的小兽般蹭了蹭江泓的颈窝。
宋烬不满地抬眼看向江泓，嗓音低哑地抱怨:“这和性虐待有什么区别。”
江泓抬手撩起宋烬的金发，看着那亮到几乎透明的发丝在自己手指间穿梭。
他望着宋烬那双清亮的眼眸说:“当然有区别。”
江泓垂眼看着宋烬，声音波澜不惊地说:“你只是屁股被打肿了。”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说:“又不是被打烂了。”
江泓全程面无表情，说话的口吻也风轻云淡，丝毫没有要脸红羞耻的意思。
他话音刚落，原本摩挲着金发的手，落到宋烬的脸庞上，轻轻蹭了蹭对方满是红潮的脸。
好像在逗弄什么宠物似的。
宋烬并没有察觉到这是江泓难得流露出的些许带着安抚的动作。
他不爽地瞪了眼江泓，那幅恃宠而骄的埋怨样还没到半秒。
就立刻受到了江泓的惩戒教训，脖颈被江泓猛然掐住。
而本就凄惨可怜的臀部更是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一巴掌。
宋烬像是只受惊的蚂蚱般弓起了脊背，却被掐得呼吸不畅，有些说不出来话来“别打了咳咳……”
江泓冷哼一声，这才松开了让宋烬难受的手。
他的语气居高临下，声音冷漠倨傲。
“都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难道还差这一次”
“宋烬。”
江泓依旧我行我素地行驶着权力，自顾自地继续折磨着那两团可怜的肉。
“你在革命军这里吃的饭。”
“全长在这里了是吗”
宋烬情不自禁地缩起了脖颈。
他硬着头皮，强撑着让江泓继续，到最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泓，无声地开始示弱和求饶。
江泓挑了挑眉嗯了一声问话。
宋烬这才凑上前，他捧着江泓的脸庞，使劲亲了亲对方的嘴唇。
宋烬的手臂环住江泓的脖颈，他坐在江泓身上，半是撒娇半是请求般地说:“我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吗神使大人。”
他一幅得了便宜就卖乖的模样，浅色的眼眸看起来又乖又勾人，莫名有点像是摇着尾巴的小狐狸。
三年的流放逃亡。
确实减去了宋烬不少的张扬自信，让他多了几分卑微的模样，还有在自己面前无声的谄媚和不安。
又或者，宋烬只是觉得愿意上床，就代表了原谅和退让，所以故意眼巴巴地乘胜追击的撒娇求饶。
江泓挑了挑眉，看着宋烬说:“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爱干净。”
宋烬垂落眼眸，压低了声音，小声抱怨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清楚。”
一天的时间过去，激烈缠绵过后的江泓却依旧衣冠整齐，最多只是衣领被宋烬扯得有些凌乱。
他冷声笑了笑问:“什么事情”
江泓毫无顾忌地直接说了出来，“尿在你身体里的事情”
宋烬抽了抽嘴角，龇牙咧嘴地说:“小狗才随地撒尿。”
江泓倨傲地抬眼看向宋烬说:“我以前被你当狗耍着利用耍着玩，怎么不算是狗呢。”
他的手指支棱着额头，仿佛翻脸不认人般声音冷淡地说:“下去，不是说要洗澡吗”
宋烬看了眼地面，又看了眼江泓说:“我下不去，我腿被你搞麻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江泓直接抱起放到身后的桌面上。
江泓的手臂撑在宋烬身侧，垂眼高傲地看着宋烬说:“那就爬过去。”
宋烬听着江泓冷若冰霜的声音，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睛，默默拢紧了身上蔽体的大氅。
“你还以为我会向以前那样完事之后伺候你，给你按腿按腰就为了让你舒服吗”
他们在山谷温泉里的初次，宋烬都完全睡着了，江泓还是不放心地给宋烬全身都按了个遍。
江泓脱下了被宋烬弄脏的衣物，随手搭在了宋烬脑袋上，冷冷地说:“给我洗干净。”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再给我找点新的衣物来。”
宋烬的冬衣勉强还算保暖。
江泓站在河边，一边观察着这里的环境欣赏景色，一边看着宋烬把脏衣服抱到了河边。
宋烬模样相当狼狈地坐在矮椅上，双手被冰冷的河水冻得通红。
他可怜兮兮地对着手心哈气，看着旁边恍若无事的江泓说:“有你这样的雄虫吗”
宋烬抱怨归抱怨，却在说完依旧勤勤恳恳地开始清洗那些衣服。
江泓挑了挑眉，波澜不惊地说:“洗干净点。”
他说完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然而没走两步就回头看向宋烬洗衣服的模样。
江泓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
真该把宋烬现在这样拍下来，然后把照片裱框挂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
这样宋烬才知道欺骗戏耍自己的教训。
江泓漫无目的地在这里逛了逛。
他很快意识到这里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萧瑟凄凉。
如果这里荒无人烟，只是宋烬暂时的躲藏之地的话，莱斯特怎么可能还会来敲门问宋烬要不要吃饭。
还有就是。
他当时光顾着折腾宋烬了。
还没问宋烬，那个让他伤心，甚至足以让莱斯特认为宋烬可以因此绝食的消息。
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自己预料猜想的那个。
那他可以考虑偶尔给宋烬好脸色看。
江泓捡起地上结冰的石块，对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湖面随意地砸了砸。
被扔出去的石块很快砸落在湖面，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响。
江泓正准备去找莱斯特的踪影，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不对劲。
不应该是这个声音。
江泓立刻走近了结冰的湖面，瞬间就发现了端倪。
他看着眼前清澈见底的湖面，情不自禁地轻声笑了笑。
如果湖面结冰的深度，像看起来那么清浅，那自己刚刚扔的石头就足够砸开冰面。
然而眼前的冰面却依旧固若金汤。
江泓端详着脚底的冰面，试探性地用手指敲了敲。
他结合着所有关于革命军的情报，很有规律性的开始按着节奏敲击湖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层栩栩如生的冰面忽然泛起了淡淡的蓝光。
紧接着那层蓝光亮起的节奏越来越快，光线亮起的频率和江泓刚刚敲击的声音如出一辙。
很快，江泓就听见湖面深处似乎响起了谁的说话声。
“难道是宋烬将军”
“不知道上去看看。”
原本平整结实的湖面，忽然像是机械里的拼装结构块般，开始不断变化扭动，很快就出现了一条狭窄幽静的台阶。
有两个和宋烬同样金发浅瞳的人冒出头，疑惑地看着江泓问:“你是谁啊”
江泓挑了挑眉，短暂地思索后，仗着自己没有露出脸庞说:“我是新加入的革命军。”
他面无表情地开始扯谎，“宋烬将军让我来找莱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