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狗, 空就没见过这么狗的人。
“你们两个是不打算出来了是吧?”他憋了一口气,沉声道:“零食,被子, 还有一叠小说,真是什么都有。”
“过奖过奖。”阮欣一点也不害臊, 把被子使劲拉了拉, 只露出一双眼睛:“时候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 你自个儿去摘琉璃袋吧。”
派蒙:“我也要睡了,再见。”
空吸气, 吐气,反复了几次之后, 心里的火气是越烧越旺。
“你不管管?”他看向旁边的人。
散兵疑惑:“我管什么?”
他皱了皱眉,说:“哦, 还差点水, 怕她们渴了?”
空听到他这样说, 更生气了, 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
等他走远了,阮欣才把被子扒拉下来, 得意道:“切, 跟我斗!”
派蒙趴着, 眼睛也不睁开:“累死了, 我今天要睡一天。”
“睡睡睡,现在谁都奈何不了我们。”
阮欣说着就要倒下去,散兵敲了敲透明的屏障, 问:“不起来?”
“不不不,我要当一只咸鱼。”她安详地躺了下去。
“你认为空会这样放弃?”
散兵觉得刚才空离开那样子, 可不像是认命了。
“不放弃他也奈何不了我们。”阮欣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比起跑腿,我更愿意去挨揍,可现在重要的是收集材料,连挨揍都排不上队了。”
“你也知道轻重缓急?”
阮欣:“……你得罪我了,真的。”
“老实说,”他半蹲下来,“这里谁还没有得罪过你?”
“……”
人嫌狗厌的阮欣无话可说。
稍许。
吃完早饭的芙宁娜、胡桃和神里绫华结伴而来,准备研究一下用笼子算计温迪的办法。
可她们一过来,看到的就是鸠占鹊巢的两人,以及靠在旁边聊天的散兵。
胡桃:“你俩有病吧?”
芙宁娜:“那是我们的笼子,你们在干嘛?”
神里绫华:“各位好兴致。”
阮欣懒洋洋地往门口看,得,就连绫华都学会阴阳怪气了。
“什么你们的笼子?”她霸道的说:“先到先得,谁先看见就是谁的。”
派蒙:“我们昨天就来了,所以笼子是我俩的了。”
“昨天中午我和芙宁娜就开始搬的笼子,那时候你俩还不知道在哪里跑腿,”胡桃很生气,拍着笼子说:“快出来,笼子我们还要用!”
“放弃吧,以你们两个人的智力,是算计不到温迪的。”
派蒙跟着说:“所以这笼子还不如让我用了。”
“不是,你俩非要住笼子里干嘛!是床铺硌屁股,还是屋子挡眼睛?”
胡桃拿护摩把笼子拍得砰砰作响。
“粗不粗鲁?”
阮欣被她烦的睡不着,“我俩就喜欢住笼子,我的特殊爱好你不都知道嘛。”
“哦?你说的是哪个特殊爱好?”胡桃意有所指,“需要我一一道来吗?”
阮欣:“……”
派蒙激动地翻身飞起来:“什么特殊爱好?我怎么不知道!”
胡桃和芙宁娜笑而不语,神里绫华若有所思。
散兵突地开口:“我也想知道,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被将军了的阮欣:“……”
能不能说,取决于听的人是谁。
终于,她收起了嚣张的气焰,好声好气地说:“笼子先借我们用几天,等空把材料都找齐了,我们再出去。”
她一说,胡桃瞬间就明白了她俩躲里面的原因。
“你们真是没有一点队友情,空跑腿跑得那么辛苦,你们就忍心吗?”
“不忍心,那胡桃你也去帮忙。”
胡桃:“……不,我不会采材料。”
阮欣又看向芙宁娜和神里绫华,两人眼神躲闪,异口同声道:“我也不会采材料!”
采材料可是个技术活,不止需要翻山越岭,采摘的时候还有很多注意事项,稍不留意,材料就废了。
派蒙能飞,阮欣手巧,两人跟着空去正合适。
现在她俩一罢工,空的负担顿时就加重了。
想到这里,胡桃不禁问道:“那空现在是……一个人去采材料了?”
神里绫华想了想,说:“不清楚,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和达达利亚一起。”
“达达利亚?”
阮欣皱着眉坐了起来,他要是找人一起去,找谁也不会找达达利亚,更何况万叶今天也没事做。
“温迪呢?”她思索片刻问。
住在这儿的队友,愿意花费时间找她麻烦的就只有达达利亚和温迪,其他人通常懒得理她。
“温迪……”
芙宁娜仔细回忆了一下,“吃饭之前,好像在和达达利亚说什么。”
阮欣坐直了。
她感觉大事不好。
“散兵,你帮我去看看空在干什么?我这心里慌得很。”
她苦着脸,连忙求助道:“他估计不怀好意。”
散兵扬了扬眉:“我都得罪你了,肯定不能在这里碍眼,别担心,我马上就走。”
“……”
“不,你没有得罪我!”阮欣悬崖勒马:“刚刚是我不知好歹,没有听清楚散总话中的深意,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散总?霸道散总?”
他哼了一声:“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背地里给我取了不少的外号的事情。”
这人呐,做的亏心事多了,临到头找人帮忙,那就是扯旧账的时候了。
更何况,她想找的这人还忒记仇。
阮欣默了默,打算发动甜言蜜语攻势,这时,轩辕傲天突然从墙上翻过来,连地都不钻了。
“姐!大事不好了!”
阮欣听到这话就头疼:“出什么事了?”
“龙哥那哥们!就那绿色的哥们!”
“温迪,我知道了是温迪,他怎么了?”
轩辕傲天扭着腰滑过来,慌张地说:“姐,你藏的钥匙被他找到了!”
阮欣大惊道:“怎么回事?钥匙在香菱那里,他怎么可能拿的到?”
“是有钱那哥们去万民堂偷出来的?”
“谁?达达利亚!”
“不是,是更有钱的那个。”
阮欣沉思一秒,说:“行秋?有他什么事?”
“有钱的哥们去找更有钱的哥们,更有钱的哥们去找会做饭的姐们,姐们不肯告诉他钥匙在哪里,他就把钥匙偷出来给了绿色那哥们!”
阮欣:“……请说人话。”
轩辕傲天:“姐,我是龙,不会说人话。”
阮欣:“闭嘴吧你!”
钥匙被温迪拿了,阮欣和派蒙就被捏住了命脉。
“不是让你机灵点,把钥匙看好吗?”派蒙生气地说:“这下完了,空肯定能把咱俩抓出去了。”
阮欣面如死灰:“不怕他进来,就怕他不进来。”
派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们。”空和达达利亚一起走了过来,温迪走在两人后边,手上甩着的正是被行秋拿走的钥匙。
“哼,你有什么办法?只要我和阮欣不出去,你们什么都做不了!”
派蒙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叫嚣着:“要不是你们偷了钥匙,我们才不会输呢!”
空冷笑一声:“派蒙,你只要和阮欣一块儿,脑子就得不好。我拿钥匙不是可为了进去抓你们。”
派蒙:“那你拿钥匙干嘛?”
空:“防止你们跑出来。”
说完,他朝达达利亚使了一个眼色。
达达利亚理了理衣摆,衣冠楚楚地说:“伙伴,想一想,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
他学着阮欣的语气说:“我们的友谊历经了风吹雨打,抗住了生与死的考验,其情比磐石还坚硬,简直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
“我们的友谊就像是潮水一样,日夜不休,我们的友谊也像是星辰一般,照耀在提瓦特的大地之上,我们的友谊更像是……”
说话间,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地过来看热闹了,就连才进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如纳西妲、艾尔海森和宵宫他们,也脱下了实验服赶了过来。
“说实话,听得我有些反胃。”人群背后的万叶揉着肚子,后悔早上吃的太饱。
从达达利亚才开口,提纳里就把耳朵耷拉下来,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扭头问:“你说什么?”
万叶:“……没什么。”
艾尔海森把耳朵里塞着的耳机摘了下来,淡淡道:“他的演讲要进入尾声了。”
万叶和提纳里朝前看去,阮欣和派蒙已经是脸色发绿,要晕不晕的模样。
而达达利亚说了半天,终于拐到了正题:“所以,为了歌颂我们之间真挚的友情,我和空特意请来了一个乐队!”
“请主角登场!”
他抬起手来,彬彬有礼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门口,温迪领着五位老人家走了进来,他们虽然不年轻了,但是走路生风,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这是璃月有名的唢呐班子,红白喜事,经常一唱就是一整天。”
温迪笑眯眯地说:“老爷子介绍的,说是给你俩唱个三天三夜完全没问题。”
“可别小瞧老叟,”领头的老人家说:“就是七天七夜,也不成问题!”
阮欣:“……”
派蒙:“……”
达达利亚:“现在,准备好了吗?”
阮欣刚抬起被子,如泣如诉的声音就响彻云霄,激荡着众人的灵魂——
所谓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入土。
听着怼在耳边的毫无规律和节奏的锣鼓唢呐声,蒙着被子的阮欣觉得自己离入土,只有一脚的距离。
派蒙已经躺下了。
阮欣手指颤抖:“空,你好狠!”
空含蓄道:“谢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