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句话伴随着他的动作,意思已然昭彰。
沈弥怔然。
而他依然沉静,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将指尖收拢、将手铐收在手中,动作不紧不慢。她微微抬睫,便能对上他沉如墨玉的一双眼。
他们的手腕相贴,她感受着他的腕骨微凉。
周述凛低低落下吻来,“现在放心了么?”
手铐在她手中,他仿佛是将生杀予夺的大权交到了她的手里。
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心里在打着浪花。
她无法想见,它锁住他的双手会是个什么情景。
也没有体验过,这种完全由她掌控的感觉。
她含混地“嗯”了声,手里摩挲着它。静谧之中,响起金属细微的磕碰声。
却因为不是要自己用,而毫无慌张感。
之前还在嫌他过分,现在却觉得他怎么这么大方。
周述凛提了提唇,忽然悠悠道:“礼尚往来——我挑一样,你挑一样?”
沈弥茫然抬眸:“什么?”
他的指尖落在了她肩上,不紧不慢地挑下细带,剥出纤薄白皙的肩膀与后背,眸光深黯。
“盒子里还有裙子。”
——手铐给他,裙子给她。
沈弥很轻易的就能读懂。
原来,这个手铐不是天降馅饼,还要什么礼尚往来……
她对于他“大方”的想法止于半路。
偏过头去,想拒绝,可他细细地吻着她,有些缠人,容不得她躲。
推着她应下。
沈弥被亲得心尖泛痒,她掐紧了指尖。
“你真的会戴上?”
他随意地颔首。
他应下的事,还是值得一信。
她垂下眼思考,漂亮的眼眸中闪动着浅浅一层水光。
将手中的手铐握紧,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那你,等会?”
周述凛的唇角抿出浅淡的弧度,“嗯。”
在去换上之前,沈弥先将手铐给他戴上。
周述凛只是低眸看着,并未反抗,“这么不放心?”
她的指尖微顿,将它关上,“嗯。”
咔哒声一响,他两只手的自由权彻底被锁。
他浅浅勾了下唇。
沈弥这才安心地进了衣帽间。
那个盒子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摊开放在那里,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她拿出一条看了眼,沉默两秒,又将其放回。
最终挑了一条款式最为内敛的,质感柔滑,如同月光一般轻柔,好似一握就能从手中溜走。
回到外面找他时,他正孤身站在落地窗前。黑色衬衣与西裤,禁欲斯文。而她却知道那衣料之下的身材健硕,肌肉紧实有力。
麓园这边的房子拥有一整面落地窗,可以将外面的夜景尽数收于眼底。
她的指尖揉捏着裙摆,生出了紧张与退意。
却又觉得,自己应该勇敢一点。
沈弥将脚步放得很轻,想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背对着她的男人一垂眸,虽然是背对着,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奇留六捂灵八爸二捂但对背后的距离跃然于心。
在她距离他唯有一步之遥时,他忽然转身,在她的惊愕之下将她一捉,抵于窗前。
他低眸一扫,她的肩上只有两条极细的肩带,露出雪白莹润的肩头,纤薄漂亮的后背之上蝴蝶骨翩然分明。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为这浓艳的美感所惊。
他的目光过于锐利直白,她不适地动了下,他方才敛眸。高挺的鼻骨在侧颈上蹭动,微阖上眼,吮住上面细嫩的皮肤。
被铐住的手一动。
——这个手铐确实有用,他已经感觉到了对他动作的限制。
沈弥心里生出些微疑惑,在想怎么不回房,但念头也只是掠过。
光洁纤细的背部抵在落地窗前,一开始有被凉到,但那点凉意很快就被身体里升起的温度融化。
绞缠接吻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轰响。
纤长的乌睫骤然一颤,她睁开眼去看他。
他吻着她唇角,带着她转身。
大朵的烟花于空中炸开。
这只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一朵接一朵绚烂的烟花于空中炸响,接连绽放。
光彩摇曳,斑斓直抵眼底,令眸光震颤。
如梦似幻的一场烟花秀。
他俯首吻在她耳畔,低声道:“庆祝。”
沈弥原本还沉浸在这场突然出现的烟花之中,幡然醒悟,明白过来这竟然是他的安排。
不止是她震惊,此时此刻,北城的人都免不了受惊。
他们纷纷涌去户外或者阳台,去看这一场来得突然却又无疑令人惊喜的烟花。
待这场烟花落下帷幕后,同城的人在网上飞快地刷着消息。
【我草草草!怎么突然放烟花?!怎么做到的?!是哪位大佬在哄小娇妻!我等NPC是有幸围观了一回吗?】
【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庆祝什么吗?】
【我想起来刚刚结束的那场颁奖礼,嘿嘿,今晚我看到我老婆了!她真的好美TvT】
【整个颁奖礼,云栀山三个字就是分量。】
【想问下楼上,你问她姐夫的事儿了吗?!】
【我看了直播!主持人问了!但是她没有具体回答!】
【好,回避就等于承认。传下去,云栀山承认恋情了!】
【弱弱说一句,散场后我好像看见她了,和一个男人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姐夫?】
【!!!!】
【我看到了!外相真的好优越!一秒坠入爱河!但是帅哥有点冷漠……悄咪咪多看了一眼,我发誓只是一眼!差点被吓哭==】
网上的沸腾惊扰不到麓园的人。
北城不能随意燃放烟花,沈弥不知道他为了这场烟花背后做了多少准备。
悄无声息的就为她呈上了这样一场盛宴,盛大又高调。
获奖之后的庆祝,提得仿佛水到渠成般的自然。可这背后,是珍重与珍爱。
璀璨绽放在她眼底,直到整场烟花结束,她的眸光如粼粼流水般泛着微光。
很难以想象,今晚他不仅亲临她的颁奖礼现场,还筹办了这样一场庆祝仪式。
获奖的喜悦被放大到了最大的限度。
好像到这里,今晚才算落下闭环。
烟花的最后一点火星自天际消散。
他陪着她安静看完整场,低醇的嗓音飘落于耳畔:
“弥弥。”
“无需轻舟,自越万山。”
她轻眨了一下眼,一颗泪珠猝然从眼眶中滑落。
泪意涌现得如此突兀,说来就来。
心跳紊乱,在胸腔里撞得激烈。
她始终被束缚,捆绑。那叶小舟的获取难度太高。
她于感情方面,之所以会表达障碍,是因为从小接收得就太过稀少。在感情线上那么痛苦,贫瘠荒芜,当然事出有因。
而他愿她,今后无需轻舟,徒越万重山。
再也不要作茧自缚,也不要为他人所缚。
沈弥忽然一震。
她不知道他究竟看懂了多少,才能用利刃生刮到她跗骨的毒。
他将她掰回来,和着泪将她吻住。
他的手被铐住,她的没有。
她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颈。
——她会的。
她的手臂收紧,将他拥紧。
沈弥乖乖跟他坦白一个事情:“今晚拿的,是新书的奖项。它跟我以往的作品不同的是,它里面加入了很多感情线。周先生,我的感情,与你有关。”
他扣住她手腕的手倏然用力。
终于,抑制不住的,捏起她下颚,不留余地地吻住她,动作强势凶狠。
方才微静的海面再度掀起巨浪。
这一句,俨然比他哄也似的交到她手中的那句安全词杀伤力要大上数倍。
他想,她提前给他扣上手铐,确实是有自知之明。
细细的肩带滑落下去时,理智基本已经崩盘。腕骨与那器械较着劲,被勒出痕迹也浑然不觉,手背上青筋突起。
根本还来不及回屋。
喉结明显滚动,他吻她吻得很重,逐渐失控。
她背抵着整座城市的繁华,一场盛大的烟花刚于外面的天际落下帷幕。
她软下来,快要站不住。
终于回了房间。
即便只是吻,也不可能有多纯情。
他黯着眸看她,靠坐在床头,征询她意见:“要解开了吗?”
沈弥咬了下唇,摇摇头。
他双腿随意地张着,她的齿间轻磨着下唇内侧,自己上。
她自己微仰着头去吻住他,笨拙地自己进行。
不紧不慢地在促成。
周述凛深呼吸着,由着那点不痛不痒的力度拨弄着自己。这条睡裙自然不可能多保守,领口很低,低到他低头可衔。
手铐的边缘很圆润,却被他将腕骨抵出了一圈青紫,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
忍得发疼。
他复又问一遍,声音比之刚才更哑:“解开?”
沈弥对自己的功夫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继续摇头。
周述凛呼吸更深更沉。
他怀疑今天他是要将自己忍疯。
上次做过一回,经验不足,但是该做什么都知道。
她咬住唇,自己迎上。
她是会对自己好的,动作一点不急躁。觉得有点难,就慢慢答题。
他额间现着青筋。
终于,忍无可忍的,忽然翻身取过放在床头的钥匙,迅疾开了锁。
噔的一声,手铐落地。
沈弥瞠目,“你——”
那个瞬间,她短促地“唔”出一声。
而他被她刁难许久,难得一回畅然。
太阳穴跳着,他呼吸有些重。
沈弥的指尖绷紧得泛白,缓和着颤抖。她真的,不该信他半句哄她的话。
男人再无克制,动作强势分明。
他的手摁在她腰窝处,明日一看,上面恐怕又是一片好几天消不下去的痕迹。
脚趾蜷紧。
她的瞳孔涣散开,倏然闭眼。
上次他给了她适应的余地,只用一枚,这回他却第二次撕开,还有第三次。
昏朦中,她的脑海中还记着刚才那场烟花。
忽然有道念头跳过,他那么喜欢她,但是,怎么就会那么喜欢她。爱意厚重得不似短时日里能堆起的。
但这不过是随意飘过的一个念头,就像一粒雪,转瞬便化了。
他的行动再不受制。
轻轻亲吻她的眼睛,抱起她去清理。
浴室里,白炽光下,视野清晰。
他却再次于她的蝴蝶骨上沦陷,凝视了几秒,眸光晦暗。
她手都累得没有底气抬,刚想洗一下,他却突然低下头去。
“周——”
她被刺激得攥紧手心,声音消弭。
眼神迟迟无法聚焦。
……
她的力气彻底被折腾了个干净,这一觉睡了很久。
昨晚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动荡,手机里躺满信息。沈弥拿过来看了眼时间,没有顾得上一一翻阅,手臂就酸软地收了回来。
忽然察觉不对,她往旁看去一眼,才发现他不在。
沈弥慢吞吞地掀开被子,趿上鞋,想去喝口水。
失水过多,哪怕睡前被喂了水,醒来还是觉得一阵干渴。
目光忽然掠过地上躺着的手铐,它还泛着银光,沈弥脚步一顿。
她信了他的邪。
面无表情地跨过去。
想到昨晚的某个场景,她整张脸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个彻底。
她根本、就无法想到——
原以为能借助道具控制他一点,哪曾想到,这次的罪行俨然更加过分。咬痕已经落到了新的地方。
腿内隐隐泛着痛感——那是昨晚烙下的记忆。
沈弥愤愤地去倒水,忽然听见书房传来声音,才知道他原来在那儿。
——门没有关,外面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玉送过去你那了……嗯,就刻那个字。”
“刻好送去我公司。”
声音听得还算清楚。
只是,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事情。
沈弥捧着水杯,指尖在杯壁上没有规律地轻点。
周述凛是被这通电话突然扰醒。因着是正事,他才披了件衣服出来外面接。
打完电话,他从书房走出,目光触及外面站着的人时,几不可查地一顿,问道:“怎么不多睡会?”
他的嗓音里,透着餍足过后的懒意。
好似只要被人一听,都能知道这人刚刚做过什么坏事。
沈弥这杯水感觉一下子就喝不下去了,她放下水杯。不接他的话,只是问:“什么电话?”
她对电话内容产生好奇。
周述凛面色不变,“陆起。陆氏陆总,他说有点事,想找你。”
他一说名字,沈弥就明白了,还和往常一样道:“先不见了……我还没准备谈版权的事。”
她的新书版权,炙手可热。但她握得也是真紧。
周述凛颔首,也并未多提,只是走过来想碰她。
手臂一抬,他的衣袖往上收了寸许,沈弥一眼便看见他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勒痕。
这伤痕重到已经割伤皮肉,她瞳孔微缩,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臂。
最初的诧异过去后,不难想见它的由来。
她心中一紧。
这人……对自己下起手来竟都毫不手软。
右臂的伤口都还没好全,手腕上又飞来重伤。
她不由气恼,语气很凶:“周述凛——”
他不以为意地瞥过一眼。将她抱过来,下颚抵在她发间,散漫地笑了声:“baby,你不知道,当时有多爽。”
那点痛感的刺激,是在烈火上浇了一整桶的油。
火势滔天。
沈弥倏然失语,面红耳赤。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握着他手臂,动作收紧,“你再伤一次,试试?”
周述凛:“……”
蛮好,软软糯糯一小姑娘,不知何时也会威风凛凛地喝人了。
……
沈弥回房间拿手机,点开时,面容没解锁好,便随手输入着密码,目光微飘。
那通电话的内容,好像并不如他所说。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现在倒是当真生出了探究心来。
他说的那个玉——是什么玉?
密码输错。
她的注意力方才回到手机上,重新输入了一遍。
短短一晚,网上风浪不少。从北城往外延伸,整个互联网没有秘密。
她手机里的热闹和网上的热闹成正比。
昨天她跟沈柏闻承认之后,手机就被周述凛打落。就连最后下车时他都没有要拾起之意,是她不肯,咬住了他的肉,他才勉强慢上几秒的时间把手机捡回来。
而在她回复完后没多久,其实沈柏闻就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还给她发了不少条消息。
惊讶、震惊,问她怎么从来不曾提起,又说,现在亲友圈全都在问,可他也不知,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可能用了很久去消化这条自己从来不知的消息。
随后可能是去搜索云栀山的相关资料,时间上隔了很久才发来新的信息。第一张截图上面罗列着她所有的作品,第二张截图上面罗列着她所有的奖项,第三张截图是她昨晚的照片,第四条消息是:【弥弥啊,爸爸恭喜你。】
恭喜你,这些年在他们所不知的角落里,开出了最绚丽的花朵。
沈弥轻抿着唇,接着看符岚的消息。
她跟符岚已经很少对话。不,符岚消息没有少发,只是她不怎么回复。
但她偶尔会点开看。
符岚:【妈妈都不知道,我们弥弥这么棒。】
她陪沈含景争取过好几次都没能争取下来的角色,原来背后还有渊源,那是出自沈弥的笔下。她听沈含景说过那个角色的魅力与出彩,说过原著作者与这一行中的天赋有多出众,据说年纪不大,但是笔力有多雄厚,行内不管是导演演员还是剧组工作人员,都是一致的佩服。
当时她一边剥着葡萄一边笑着听入耳中,只当做在听别人家的传奇故事,哪里曾想到,沈含景口中那么厉害的小姑娘,是自己家的啊。
弥弥哪里是按部就班地只走着家里安排的路,哪里是只忙那一点公司的事情?她看着不动声色,实则早已闯下一片自己的江山。
可沈弥从来没有与他们提过,从来没有。便是在她和秦雪聊起她们的工作时,沈弥也只是安静听着,由着他们认为。
字里行间,似乎能看出对方的情绪有些心酸与低落。
沈弥垂下眼,随意地扯了下唇。
是啊,在你们所不知的时候,她已野蛮生长。
不过,也不重要了。
她能越万山。
心口释然。
何止是沈柏闻他们的亲友圈沸腾,她的好友圈也不输。
沉寂许久的周亦衡的头像也浮在前面,在一句确认之后,跟着问了句,她上次去陆氏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些事情?
几小时后,似叹般,又说了一声:弥弥,我好像不太知道你。
沉默的那几个小时,他可能后知后觉拎出了问题。
沈弥也微有沉默。
他们十几年的友情……因为婚约的缘故,甚至友达以上。
相比起来她跟周述凛认识得远不算久。
可她甚至都不知道周述凛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没有回。
点出去,再下面就是陶禧的消息。
沈弥心间一紧。
任劳任怨为她找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专业书籍的陶老板,之前顺着网上的风向有过怀疑,于昨晚终于得到确定——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堂堂沈家大小姐一会研究农业一会研究挖掘机了!
满屏直击心灵的质问。
沈弥低眉顺眼地认下指责叩问。
她确实通过陶老板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但她也确实有罪。
沈弥乖乖献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全套签名书籍。不,不止签名,还有单独祝语。
To陶老板:
……
陶禧的气散去五分。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指责,却是收到新的消息说:
【这次感情线的进步离不开陶老板指点江山!!】
陶禧盯着那行字两秒,轻眯起眼。
散去剩下四分。
被哄得心花怒放。
【我功劳大还是你老公功劳大?】
沈弥乖巧道:【陶老板是引路灯。】
好,非常好。
原作者亲口承认,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原来是出自自己的提点。
陶禧心口一片畅意。
她翻看了下刚才沈弥发的图片,指点道:【第三本扉页还有点空,再加一行,第五本,写满。】
沈弥:【马上。】
陶禧:【你亲自送过来!】
沈弥:【毫无问题。】
——高危的警报解除。
陶禧之前的所有疑问迎刃而解,她喃了声:【所以,周述凛,姐夫?】
沈弥指尖一顿,想起了昨晚的苦恼。
她还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
周述凛一早便去了公司。
沈弥去给陶禧送完书后,正好在周氏附近,想了想,她顺道绕过去看他。
他的办公室外面是他的秘书团,他们已然对她熟悉,她一路走至门口,并未遇到遮掩。
只有冯余跟上来,要帮忙开门。他一边走一边和太太说着话:“里面还有位客人,不过是周总的朋友。”
冯余心知肚明,周总不会介意太太见他好友,所以才敢按照周总之前的吩咐直接带着太太进去就好。
他拉开了门,自己规矩地没有进去,只是为她让出路。
周述凛的办公室空间很大,里面确实有人在说话。
从还未全然展开的视野里,她看见有人将一个盒子抛进周述凛怀中:
“喏,你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