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看手机才发现钟愉的留言:【给你买的东西收到了吗?记得查收呀,宝贝[阴险]】
看见那个表情,她心里暗叫不好。
上次钟愉让她记得查收快递,当时本来要问下,但好像被什么事情转走了注意力,后来一忙起来,更是抛之脑后。
直到这条消息进来,脑海中遗忘的记忆突然被翻出——
她不知道钟愉送了什么,但是在对上他眼神时,心中寂凉一片。
完了。
她还没拆,也没能藏起来,反而叫他拆出来了。
沈弥喉间发哑,这回是真的不太能解释。
继她在浴室落下了贴身衣物后,这是第二次遇到这种社死情景。
——装睡偷摸那次不算,因为没被发现。
她干巴巴地解释:“不是我买的。”
他颔首,自然地接下话:“朋友送的。”
“……”
朋友送这种东西,好像也不是太好。
见他低头继续去看,沈弥脑子里轰隆一声,慌忙快步跑过去。
是一个很精致的盒子,还用蕾丝打了个复杂的结,容量不小。
在看清里面的情形后,她心脏直坠谷底。
如她所料,甚至超出她所料。
最上面,一个手铐明晃晃地映入眼帘。再定睛看一眼,还有不少看着就不正经的小用具,手铐不过是其中一样。而它们都用透明密封袋单独装好,躺在了几件柔软的睡衣上面。
这也不是普通的睡衣,一条比一条纯欲。
她腾地将盖子抓过来盖上。
指尖在紧紧捏住盒子边角的时候,也在费解——他怎么还能继续看第二眼?
甚至,就连目光都那样坦荡,坦荡到她都要觉得自己这么着急地盖盖子、不叫他看,很是小气。
怀里的东西尤为烫手。偷偷查收倒没什么事,但已经当着他的面……
在她祈祷着他或许看得也没那么清楚时,他冷不丁冒出一句问她:“会用吗?”
既然是她朋友送给她的,那她应该是要用?
沈弥彻底心死。
她抿紧唇,眼神躲闪,“不用的。她就是乱送……”
即使不是她买的,朋友又为什么要送她这个。
很难脱得开关系,也很难解释什么。
沈弥硬着头皮,抱着这个大盒子去收起来。
藏进衣帽间的某一角,这辈子她都没打算让它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等她藏好出来,见他已经拆开了新的快递,从里面拿出一条毛毯。
听见脚步声,他正好看过来,手上还拎着它。
就像是替他的那条毛毯质问她为什么出轨新人一样,当面一对质,她无话可说。
沈弥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快递里会有这么多无法见人的东西。
偏偏今天一次性全凑齐了。
……能不能一起推到钟愉身上?
回头将钟愉拎过来让她把所有的锅都背走算了。
他神色自若地问她:“要换新的吗?”
她磕巴道:“换洗、一起用……”
他了解地点点头。
可是其中的心思,她还是感觉被剖白。
有过两次经验,剩下的快递她连忙接过手,以防万一,不再让他拆。周述凛交工作交得爽快,倒是没有霸占的意思。只站去旁边,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去沈家?”
“今天吧。好多天没回去了,正好回去拿点东西,再看看爸爸找我什么事。”
她心里清楚,应该离不开昨天的事情。
周述凛颔首,又问了声:“中午想吃什么?”
沈弥怔了怔,“不是桐姨来做吗?”
“她放几天假。”
“?”
她瞪圆眼,不知道怎么这么突然。
他接着道:“所以这几天,我们两个要自力更生。”
……唔,可以是可以,但是能不能告诉她,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桐姨突然放假?
见她不答,他便打算自由发挥。
莫名的,她想起了他的那句:“勇敢的女孩,会被奖励一个新的开始。”
像给心脏下了蛊,以至于它一想起便是悸动不止。
所以,现在就是所谓“新的开始”吗?
她总感觉他心情有些好,只是不知道原因。
沈弥继续动手拆起了快递。他一罢手,接下来的快递反而正常起来,没有一样是不可见人的。
很想叫他回来看看,证明一下自己平时其实是多么严肃正派的人。
刚才那些,都是意外。
目光倏忽落到无名指上,戒指上的钻石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脑海中很突兀地跳过一个念头——
他的心情好,是因为他昨天看到了她将旧的婚戒还给了周亦衡吗?
她不知他是何时到的,也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听见什么。
但只要早一点,是会看见那一幕。
沈弥指尖摸上了婚戒,眉眼间萦绕着一分思考。所以,是因为这样吗?
她原以为他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因为他看上去就是一身正派,不大会动感情的模样。
那天将戒指拿来给她时就是这种感觉,不像会被这些感情小事牵动心弦。
但又为什么会被她还给周亦衡戒指的事情所取悦呢?
那他,是不是也是有一点期待看到这一幕的?
拆完快递后,沈弥去回钟愉的信息。
【他拆了快递。谢邀,已经想死了。】
真是一份过分热心肠的礼物。
一想到他甚至还一本正经地问她会不会用,指尖就已经掐得粉嫩。
……她甚至都没有时间看清里面都有些什么,就赶忙合上了。
钟愉很会送,但有点过于会送了!
钟愉安慰她:【没问题,反正这些东西你们也是要一起用的。他早看到晚看到都是看到啦~】
沈弥:【谢谢,没被安慰到。】
钟愉快要笑疯。她强烈安利:【宝贝,听我的,随便拿出来两件,都够你们折腾一整夜,折腾到天亮~】
谢谢。
但是她这辈子都没打算再让它们出来。
沈弥红着脸解释道:【应该用不上的……】
钟愉:【?】
钟愉:【啊?啊?本纯黄战士听不得这个事实。】
她自动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强迫症使然,勉强纠正了下事实:【起码,暂时用不上。】
钟愉戏谑道:【哦?告诉我,刚刚想到什么了宝贝?】
沈弥耳垂红透,都想穿透屏幕去手动捂她嘴。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她长得那么白,钟愉直线长黄?
钟愉:【一点助力。相信我,迟早用得上。】
她吐槽:【真是暴殄天物。没错,说的就是你们俩。】
【这么好的资源放在你被窝,你倒是吃干净呀!!换做我,连汤都要喝光![恨铁不成]】
这话不止针对沈弥,也针对周述凛。
沈弥竟然真的顺着她的话想了一秒。吃干净……怎么吃?早上那些……算吗?那些、还是他自己喂过来的。
再要喝光的话,就是昨晚那些事情的延续了。
沈弥转走话题:【我有个朋友……】
钟愉:【知道了,那个朋友姓沈名弥】
她快要跳起来,贝齿轻磨着下唇内侧,强调:【我有个朋友!!】
钟愉:【……】
【就是,一个平时看上去心里只有工作,也很公私分明的男人,在看见女朋友还给前任戒指后,也会很高兴吗?】
钟愉:【宝贝,很简单】
沈弥伸长了耳朵。
钟愉:【装的,都是装的,全TM是装的:)】
钟愉:【别信什么他心里只有工作没有你。指不定梦里全都是你。】
沈弥脸上刚降的温度又被她这过于直白的话给拉高。
但她思考了几秒,悄悄推翻这个可能。
他是周述凛诶。不可能装的。
这个言论不适用他。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只是协议,他们也是夫妻。看见她和前任断干净,他乐见这一幕好像也是正常的。
周述凛在叫她,沈弥暂停聊天,去厨房帮忙。
旁边放着两瓶昨晚带回来的酒,他示意她先将酒打开,待会可以配餐,也可以单独喝。
沈弥犹豫了下,动作不太干脆。
他抬了抬眉骨,看她,好奇原因。
沈弥吞吞吐吐道:“你是不是想灌醉我,然后做坏事……”
鉴于前科,她合理担心。因为她实在是太容易被灌醉了。
他的鼻尖逸出声笑,散漫地轻哼:“你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对谁做坏事。”
理直气壮一声反问,会叫人一秒陷入反思。
他像是想提醒她,让她回忆一下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宛若一道质问扣在心门——
之前她喝醉时,好像是她在调戏人家的胸肌。不知怎么,聊到接吻,好像也是她主动朝向他……他完全是被她压着欺负,无奈又被动地接受。
更别提每个晚上,他都是乖乖待在他的领域被她侵.犯。
可怜的男人,还要被她装睡偷摸。
不说别的,就说早上……他都要被她摸一把腹肌。她快将人家的便宜给占遍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魔爪伸向他。他时而几次,都是师出有名,也会在她清醒、经过征询。
趁着喝醉欺负人这种事,好像只有她做得出来。人家正人君子,光风霁月,不屑如此。
沈弥垂下眼,一字不吭,乖乖开酒。
若是有理,哪怕不多,也能说上几句。
可惜实在没理。
只有劣迹斑斑。
他说得对,他都还没担心被她欺负,她在这多余担心什么呢……
看着她几乎不愿意再抬起的头顶,男人唇角掠过不易察觉的一点笑痕。
处理完酒以后,沈弥也没有立即离开。
他们午餐的工程量看上去有点大,她也不好意思都丢给他一个人。
她站在他旁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洗净手中菜叶,主动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眼都未抬,还落在手中的事情上,“可以让你点一道菜。”
她觉得他人真的好好。情绪起伏不大,可能会有点平淡,但是对人真的很好。
他的温柔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悄然化在行为之中的。不难察觉,还会让人感到很舒服,不会难以接受。
她想了想,点了道家里厨师师傅的拿手菜。
周述凛分看来一眼,“嗯”了声。
在她积极主动地等待帮忙时,他说:“暂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要帮的话。”
他略一停顿,不紧不慢地洗净手,擦拭干,回过身来,与她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可以帮忙亲我一下。”
他长身玉立地抵在料理台前,光风霁月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沈弥觉得有些幻灭。
大概、八成、或许是她的听力出了问题。
他召道:“过来。”
沈弥的脚步如被灌了铅。
可他好像拿着鱼饵在前方引诱。
将她的艰难望入眼中,他只道:“不会很难。你会的。你已经开始在习惯了。”
“——等习惯了就好了。”
如一位良师,循循善诱。
而且对手下的学生了解且负责,能够精准、实时地给学习进度作出点评。
沈弥咬住唇。
是啊,她已经开始在习惯了。
也如他所说,她会的。
她一边去握他手指,一边仰首去碰他。
在他唇上轻啄。
他的眼底浮着层浅淡的笑痕,看上去没有半点架子,很好亲近,也如同对她的鼓励。
她轻轻亲着他,谈不上疾风骤雨,只是温润的和风。
半晌过后,她往后退了些,像是中场休息。璀璨的眸光轻闪,重新闭眼,轻车熟路地复又往前碰。
男人阖了下眼,喉结滚动,肌肉微有些紧绷,也是同一瞬间,他轻抬了下头。
近乎于忍耐的,喉间也随着滚动而绷紧。
有时候不需要太高明的撩拨。
宛如青涩的小果,也可以让铁甲全然崩释。
她的吻正好落在他饱满的喉结上。
柔软轻触,来得猝不及防。
有细微闷哼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