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塞琉只是低头看了那颗神色狰狞的头颅一眼,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处的褶皱,审视地打量着对面笑盈盈的0号。
他可以从2号身上的精神波动感觉出来,0号绝对是强行切割了自己的三分之一精神力到了对方身上。
否则单凭对方现在的完整度,根本不可能突破全是精英雌虫的护卫团,一路杀到会场,杀到自己面前。
“你是什么时候制造的幻象?”
弥塞琉不顾周围工作虫的劝阻,突兀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说完这句话他便紧紧盯着0号那张虚弱苍白的脸,不愿放过他的一丝表情。
0号闻言,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他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副得体的微笑,他礼貌地反问着。
“这与您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并无关系,讲求效率,这是您一直所追求的不是吗?”
0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头不自觉地微蹙,仿佛真对弥塞琉这个没有价值的问题产生了疑惑。
弥塞琉看了一眼0号和他身后站着的白发雌虫,不由冷笑出声。
“你想要杀了我?”
刚说完,弥塞琉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不由低笑出声。
他的目光阴冷地缠上了0号那张儒雅的君子面,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觉得,脱离了那些精贵的供给液,凭着你这副底子能活几天?0号,杀了我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准确来说,你在找死。”
0号听着弥塞琉这番恶意满满的话,脸上没有流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对自己的身体最为清楚,也明白弥塞琉所言非虚。
他看着弥塞琉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略过了想要拦住他的福尔蒂特,径直走向了弥塞琉的方向。
被随手拿来的靴子“啪嗒啪嗒”地敲击着地面,他一步步走到了弥塞琉的身前站定,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
“您如此关心我的身体,我真是感到受宠若惊。那么为了回报,我也送您一份礼物如何?”
就在弥塞琉全身肌肉绷紧的时候,却见0号从他那宽松的上衣口袋内掏出了一封微微泛黄的..信件?
那封信件随着0号的松手,宛若一片枯黄的枫叶在弥塞琉面前簌簌落下。
“这种场合你确定要将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给我?还是说不愧是一个优柔寡...”
“落款者名叫雅顿·休斯克,我觉得您会想看。”
0号说完的瞬间,他便用自己仅剩的精神力在面前竖起了一扇精神屏障,准确无误地弹开了弥塞琉骤然暴起的鳞翅。
他看着面前双眼充血,双手不断颤抖的弥塞琉,善解人意地说道。
“先生,您的时间有限。”
在雅顿·休斯顿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弥塞琉所有的冷静与运筹帷幄都在瞬间消失,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实验体到底是从那里找出了这个已经在他生命中消失了二十年的幽魂。
他以为自己放下了,但是在这刻弥塞琉才知道,这个名字对于自己的影响力之大。
这位高高在上的院长先生弯下腰捡起了那封时隔久远的信件,他的手指似乎在触碰到纸张的瞬间彻底失去了控制,只是不断地微微发抖。
在0号温柔的微笑中,弥塞琉轻轻拆开了那张尘封以久的信件。
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这一片混乱中尤为的诡异与格格不入,但是此刻却是没有任何一只虫敢上前打断这一幕。
不仅是因为攀附在会场四周虎视眈眈的黑色触手,更是因为弥塞琉在见到信件时那张堪称恐怖的脸色。
“亲爱的弥塞琉,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我可能已经被雄保会的那群家伙抓起来了哈哈哈,说不准明天你就会在审判台上看到我了,说实话,我还挺期待没有鳞翅的蛾族会是什么样子。
咳咳,不开玩笑...
你不要怪雄保会的工作虫们,也不要怪给你送信的吉米。
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继续受精神暴/乱期的折磨。
我知道你每天半夜都会偷偷地去训练室,清晨又会故作轻松地和我一起吃早餐。
你向来是一个不会伪装的虫,正如你讨厌吃辣却要为了我故意迁就一般。
你我都是雌虫,虽然我还未经历那个阶段,但偶尔的几次躁乱已经让我想要生生挖出我的脑子,我也知道你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或许..这都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蛊惑你和我在一起,你是高科院的新秀,你的导师对你有极高的期待,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你的优秀足以让你在青年阶段便与一位高等级的阁下长相厮守,而不是和我这样一只普通的军雌磋磨时光。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你,也从未后悔过和你相处的这段时光,那是我至今活得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安吉尔阁下是一位和善的雄虫,他经常探望那些孤儿院的虫崽。
虽然我知道,擅自让一位阁下将自己的抚慰素制作成药剂是一种十分无礼的举动。
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毕竟我曾经在异兽口中救下过他。
当然,他若因此去向雄保会举报,我也甘愿承受这一切后果。
但,弥塞琉,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要反抗雄保会,也不要自己一味的承受暴/乱期的痛苦,如果我没有回来...
你要好好活着,不要辜负先生们对你的栽培,你值得一个更好的未来。
请你忘了我吧,全心全意地去对待那位为你而来的阁下。
而我也会在蒙戈尔的星空中为你和阁下祈祷,希望纳维尔神能够保佑你们,让你们...和和美美地度过余生。
雅顿·休斯克敬上。”
弥塞琉的面色隐在阴影处,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他的手轻轻拂过那个笔记有些漫散的名字,周围不断上升的温度依旧驱散不了他此时心中的寒意。
这种遍体发抖的感觉他已经有需多年没有体会过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被这封信残忍地揭开,逼迫他直视着多年前那个荒诞的午后。
那时的弥塞琉正饱受精神暴/乱期的折磨,醒来后却发现雅顿不见了踪影,焦急的他一路循着气味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花园。
但眼前的一幕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的伴侣雅顿正在和一只不知名的雄虫交流着什么,雅顿那张微红的脸让弥塞琉脑内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裂。
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雅顿已经鲜血淋淋地倒在地面上。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直直望向自己的方向,眼内有不解,有遗憾,却唯独没有恐惧。
而那位安吉尔阁下由于受到惊吓,入院治疗了半年,弥塞琉也因为这件事被停职了半年。
在那以后,雅顿·休斯克这个名字几乎成为了弥塞琉的禁忌。
他恨背叛了自己的雅顿,也恨自己,更恨那群雄虫。
弥塞琉变成了一个激进主义者,由于这种主张他被从高科院除名,却又因为他那过于出色的科研天赋在十年后被重新纳入高科院,一举坐上了院长的位置。
而这封信,这封来自雅顿的信,这封自己迟迟不敢打开的信在面世的这一天将弥塞琉从内部彻底撕碎,他满含恨意的二十年成为了一个笑话。
他,天才的弥塞琉,高科院的希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毁了弥塞琉的不是雄虫,也不是雅顿,是他自己啊...
弥塞琉的高大的身子佝偻了下去,整个虫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干瘪空壳。
0号眼神冷漠地注视着抱头不断发出撕心裂肺尖叫声的弥塞琉,他看着这一幕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弥塞琉如他希望的那般崩溃了,放任着他不管他也并不会活多久。
但他死了又代表什么呢?那颗名为动荡的种子已经被播下,弥塞琉的存在并不是催生它的必要养分。
自从实验过后,0号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观察者,以往所有的主观情绪都在逐渐离他而去,体内似乎有一种本能的冲动在督促着他做出一些改变。
不,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应该是怎样的?
神希望他是..怎样的?
神的期望是对的吗...?
这个念头像是一滴突兀滴入清水的墨点,在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脑内铺天盖地袭来的“否定”答案,像是一道出于自我保护的修正程序,强行纠正着0号刚才的想法。
他看着面前在地上不断痉挛的弥塞琉,眼神出现了片刻的恍惚,随即那抹动摇之色在瞬间退去。
他转身,并没有再去看身后的弥塞琉,径直走向了实验室的方向。
就在此时,三条黑色的触手拦在了0号的面前,福尔蒂特的声音在后面轻飘飘地响起。
“凌..你要去哪?”
“与你无关。”
0号踩过了挡在自己面前的触手,继续向前慢悠悠地走着。
“但我不想让你走...和我一起留下来不好吗..我的记忆很好,我知道弥塞琉目前掌握的所有技术,我们完全可以和其他虫合作,我可以保护...”
福尔蒂特一边诱哄着面前的雄虫,一边暗自朝着他的方向移动着。
他的语气将示弱的姿态扮演到了极致,但是背在身后的手却已经将自己的手心抓烂。
福尔蒂特像是一只耐心的捕猎者,一步步靠近着他的猎物。
0号并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着福尔蒂特微微一笑,他的这一反常举动让福尔蒂特的动作生生停在了原地。
随后,福尔蒂特的瞳孔倏然放大,眼睁睁地瞧着0号从他面前被传送走...
在0号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福尔蒂特身后的几只工作虫在瞬息的功夫被触手搅成血浆。
“勃..谢尔...”
他的这句话伴随着杂乱的沙沙声,仔细去听便可以知道那是福尔蒂特犬齿啮动的声音。
福尔蒂特看着面前那条充满焦灼味道的走廊,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原本应该在昏迷状态的勃谢尔从传送点上接过了0号。
他和福尔蒂特是同一时间被0号唤醒的,不过按照计划,勃谢尔会先行到传送室,如果看到反应器出现绿点便开启传送点。
而结果也正如0号所预测的那般,福尔蒂特那个小/贱人果然临阵反水了,他就知道!
勃谢尔看着从传送点上下来的0号,有些担忧地问道。
“凌,你真的要将灵魂传送出去吗?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威胁,我们大可直接逃走,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在勃谢尔看来,0号传送灵魂的想法,除了徒增危险,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先前他劝过0号不止一次,但是无一都被0号拒绝了。
问他原因,0号却只说是需要找一个重要的东西。
勃谢尔没有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了0号帮他保存身体的请求。
毕竟于公,没有0号自己也不可能醒的来,于私,他根本拒绝不了0号的任何请求。
尤其是在知道0号是位雄虫阁下之后...
在被0号唤醒的那天,勃谢尔还没有完全清醒,被基因改造过的身体瞬间便闻到了那股再为明显不过的雄虫气息。
他当场就傻在了原地,身体上来日经受的痛苦在那一刻的冲击之下荡然无存。
勃谢尔浑浑噩噩地答应了0号的请求,等他刚反应过来之际,又被0号一记精神力强行搞昏了过去。
现在的勃谢尔刚醒来一段时间,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和身为雄虫的0号相处,所幸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给勃谢尔和0号“交流感情”。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0号的性子冷了需多,虽说对着他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神情,但他却再也没有在0号的眼中见到过初见时那般的纯真。
勃谢尔叹了一口气,上前帮着0号一起操纵着仪器。
他看着那道白光在0号的身上越来越盛,而0号的眼神也逐渐开始变得涣散。
正当屏幕上的数据马上要指向90%的时候,勃谢尔眉心一跳,一个闪身挡在了数据屏的面前。
于此同时,一只巨大的触手穿透了勃谢尔的肩胛骨,让他不由闷哼一声。
“勃谢尔...你要带凌去哪...”
福尔蒂特用蛮力突破了0号在实验室门口所设下的精神禁制,他的眼角流着血,正微笑看着站在前方的勃谢尔。
勃谢尔看着福尔蒂特那明显不正常的样子,暗骂一声,将身后还在传输过程中的0号护在保护罩内。
随即双脚向后借力,向前弹射而出,立刻便和福尔蒂特厮打在了一起。
福尔蒂特和勃谢尔虽然同时接受了基因改造,但是正如弥塞琉所说,两者的耐受程度有所差异,因而在一开始勃谢尔就是处于下风。
他一边护着自己的心脏不被福尔蒂特那神出鬼没的触手戳烂,一边还要护着0号那边不受干扰,一时有些焦头烂额。
他和0号都没有预测到,福尔蒂特会拼着变成“智障”的风险也要强行突破能量罩。
而目前看来,还真被这个疯子赌对了...
勃谢尔躲开福尔蒂特向他射来的那只布满利齿的触手,他的手化作利刃,在一声难听的嘶吼下像切菜般砍断了那只触手。
在福尔蒂特后退之际,勃谢尔分散注意力朝着实验台那里看了一眼。
见到即将达到99%的数据屏,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想朝着实验台那边奔去,后脚却死死被福尔蒂特缠住。
脚腕处的骨骼几乎是在瞬间被福尔蒂特恐怖的力道捏碎,一时让勃谢尔的额头冒出了几丝冷汗。
他正想着该如何摆脱福尔蒂特之际,却听对方闷哼一声,一个不稳竟是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勃谢尔对这突然反转的局势愣在了当场,但他这发愣的功夫,门口处却传来一声微弱的喊声。
“发什么愣,还不...带他..走!”
勃谢尔抬头望向门口处,那事一只只陌生的金发雌虫,他并不认识。
对方的精神力十分的混乱,气息在强大与虚弱之间来回切换。
但尽管如此,勃谢尔依旧可以用肉眼看见对方身上缠绕的一条又一条的精神力细丝,几乎形成了一个茧将对方包裹在内。
这只雌虫的年纪并不大,用精神力制成的茧所需的精细程度极高,若要成型至少需要花费月余的时间,才能一圈一圈地屏蔽掉雌虫的气息。
这种屏蔽气息的方法效率极其低下,但凡是精神力足够的雌虫跟本就不会用这种蹩脚的方法来隐蔽自身。
唯有那些能力低下,精神力虚弱的雌虫才会用这种鸡肋的方式来排除对方的探测,而面前的这只雌虫无疑就是这一类中的一员。
温迪斯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他不知道凌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汹涌的精神力,就像是什么东西冲破了封印,从他的体内被释放一般。
他撑着自己那副能量乱窜的身体,完成了精神茧的最后一部分,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向了0号消失的地方。
0号从来不让温迪斯跟着他,温迪斯没有办法,只能在0号不在的时候通过周围雪地被踩踏的程度来判断0号的最终去向。
他始终不放心0号的安全,自从在见过0号身上的那些可怕伤口的那天起,温迪斯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搞清楚0号到底遭遇了什么。
在他摸清了0号最终去向的那天,0号也就此消失了月余。
温迪斯微薄的精神力能够感知到那个中心里护卫的强大,他也清楚凭借自己的势力刚踏入房内,当场就会被发现。
于是,温迪斯就这样用他那微薄的精神力捻成丝,一寸一寸织着那个效果不明的精神茧.
这也是0号见到温迪斯,对方面色如此苍白的原因。
即使是普通雌虫日复一日的高强度使用精神力都会感到枯竭,更何况是之前就被断定残缺的温迪斯。
在今天,温迪斯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0号在自己的面前离去.
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忍着剧痛将那只差几步的茧完成,等待0号的脚步消失,才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了那个他走过千百次的路。
温迪斯不知道0号要去哪,他不想让0号走,但是他更想看到0号开心,即使自己会因此失去他。
温迪斯明白,他的弱小并没有给他多少选择,但至少..至少他可以亲自送他走。
他想看着0号至少是平平安安地离开...
在用精神力干扰了福尔蒂特的瞬间,温迪斯彻底支撑不住地瘫靠在了墙面。
他大口喘着粗气,眼前已经出现了一道道虚影。
他看着勃谢尔起身将0号带走,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在闭眼的前一刻看到0号的眼睛微微颤了颤。
应该是...错觉吧...
“艹,谁烧的场子,这他妈放走了多少臭虫,老子钓了几个月的鱼,结果就网到这么几只臭鱼烂虾?”
恺撒狠狠地吸了口雪茄,随手将烟灰弹到了下首瑟瑟发抖的贵族身上。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完全没了在宴会上高贵优雅的样子。
“陛下,请注意您的风度,虽说现在只有近卫军在,但口出污言并不是一位成熟君主的做派。”
恺撒身后的一个带着单片镜的棕发雌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眉头微皱,不由出声劝慰道。
恺撒将雪茄径直在贵族的衣领上碾灭,看也不看对方惊恐的脸色,转头不耐烦地对身后的雌虫说道。
“得了吧,米歇尔,私下里别和我拽这套,能让我委曲求全的只有我家亲爱的,别在我面前提什么风度,我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罢,恺撒揉了揉他的头发,踢了踢前方已经毫无呼吸的弥塞琉。
“养了这么久的鱼,一把火全给我吓跑了,这和到嘴的老婆飞了有什么区别?”
米歇尔抚额看向面前一脸骄矜的皇帝陛下,眼下已经不想再纠正他过于粗俗的话题,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地上已经自戕的弥塞琉,叹了一口气。
“陛下,我先前就和您说过了,不应该让弥塞琉为您分割圣核,您这样做只会一步步喂大他的野心,贵族派的事我们完全可以用另一种解决方法...”
“OKOK,米歇尔,你别念叨了,念叨的得我头大。”
“陛下...”
米歇尔已经习惯了自家陛下嘴里时常会蹦出来的奇怪词汇,他对此已经逐渐产生了免疫力。
“陛下!陛下!这里有一只雌虫幼崽,他和...”
米歇尔的话音未落,远处便有一个军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跑了过来。
“叫什么叫,又不是我的崽,喊我有什么用,去找医疗舱啊。”
恺撒无语地拍了拍沾上灰尘的外袍,看都没看急匆匆跑来的军雌。
“可陛..陛下,他好像真是您的崽..不不不,他好像是小殿下!”
恺撒:......?
恺撒的动作一顿,这才将视线移向了军雌怀里的那个玩意。
嘶......妈的,真是他下的崽。
恺撒嫌弃地揪着温迪斯的后衣领将对方拎起来,在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强大的精神力之后,眉头微皱。
他试探地向温迪斯的体内传输着自己的精神力,却没想到对方却狮子大张口地直接吸了他一半的精神力。
看着悠悠转醒的温迪斯,恺撒一句臭崽子还没说出口,就见温迪斯一脸懵懂地看向了自己,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恺撒看着那个素来和只刺猬一般的不顺眼虫崽子,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爹!”
温迪斯直愣愣地看着恺撒那张脸,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似的,吐字清晰地说了一句“狗东西”。
在这句字正腔圆的吐槽声之后,小殿下便又正大光明地晕了过去。
恺撒默念着“他雄父疼他,暂时不能动他”的念头,粗鲁地将温迪斯扔到了米歇尔的怀里,吩咐着让他把这个崽子带去医疗舱,就转身去折磨那些瑟瑟发抖的贵族了。
乱成一片的会场伴随着近卫军的离去暂时恢复了平静,莫蒂从自己的身上取下那块弥塞琉特制的精神屏蔽器,这才舒了一口气,从台后走了出来。
他还未走出会场,便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
“元帅先生,我想和您谈一笔生意。”
莫蒂看着面前浑身狼狈的福尔蒂特,眉梢微挑。
“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