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落难

  这失去的一缕发丝能证明他与洛夜白拜过堂?也说不定是从小仙女身上掉下来,自己在某处挂掉的?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他灌血?

  若是真被他灌了血,未来的日子比在长生台的刑罚更加漫长、更加生不如死!

  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又或者说是鬼?如此神秘邪恶,越秋河再也不想见到他,却挠心挠肺想弄清事实,否则总感觉被人掌握于五指之间,一直由人推涛作浪,任人操纵。

  若是道哥哥还在就好了。

  可是,今不复往昔,一切都要独自去面对。

  那片山,令越秋河感觉到惊悚和阴郁,缓缓下山后,眼前很快出现一片静如明静的湖面,遥遥看到稀散的人烟,他正如徐程所说是深闺白云间,因为圣尊管制,偶有离开一次琉璃仙山,那一定是道无竟闭关或者出巡,他独自溜出琉璃仙山。

  水面上闪动着鱼鳞似的银光,令人遐想,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与洛夜白要命的撕扯。

  咬颈、掐脖、灌血,连同他湛蓝的眼神里都充满贪婪的欲望——他就是地狱!

  昏昏沉沉的望着这片幽深如镜的湖水,似乎深烙心口,隐约中越秋河感觉有事要发生。

  这是到了太湖徐氏。

  肚子已经咕咕响了好几次,越秋河怀念醒来后喝的那碗香粥,当时为什么就不多喝一碗,起码此刻能多扛会。

  他进了镇,饥肠辘辘想买吃的,刹那发现自己除了一身素衣白袍,怀里仅有一方白色棉帕,再无其他。正左右巡视能不能遇见一位面善心好的人,瞬间又伤感自己怎么沦落至此,多日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越宗主。

  哎!

  人要叱咤风云拼命未必能达成心愿,然而飞来横祸一败涂地之际,想拼命有时都成问题。

  沉思之间,脚步顿停,身边绿柳下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河,恍然看到清澈见底的水流中游动的两条鱼儿,它们结伴而行,鱼水之欢好不快活。

  看着看着其中一条鱼就变幻成了洛夜白,他微微伸出舌尖在唇上舔舐一圈,睨过来的眼神即高冷又邪魅.........

  刹那间,越秋河被怔得后退一步,如何是他?眨眼再看去,两条鱼已经远远畅游,惊魂未定的越秋河并不知此刻,河畔绿柳白衣的他,生成一副画卷,如烟火中的惊鸿,引人侧目,很快引来不正经的人。

  “吁——”

  “嘶——”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形高大魁梧,居然还能浪得鲜衣怒马奔驰而来,他身后随从是四个纵马彪悍的黑衣男子,惊了的马蹄声将路人赶至路边角落,扬起的尘土令人呛喉,纷纷连忙掩起口鼻。

  魁梧男子跨下黑马在一声尖锐的嘶鸣声中,陡然前蹄高抬,后仰鸣叫,又骤然转头掉回,朝越秋河踏蹄而来。身后的家丁也紧跟着悬崖勒马,都齐刷刷瞧向柳树下的白衣人越秋河。

  一名随从纵跃下马,上前接过主人手中马鞭,欲扶魁梧的男子下马,却被他一把甩开,他身形虽然有些发福,依旧是高大威猛之人,眼眸带着桀骜不驯,想必年轻时也是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

  离近了,越秋河看清了来人——并不认识!

  他的四名家丁已经算是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此男子下了马以后居然更胜一筹。男子推开家丁,独自迎上。

  如此情景,越秋河想拥有一把折扇!

  看到越秋河的容貌之后,尽管半敛的神色并不想搭理他,那半掩半露之色,就如同勾魂锁似的将男子魂魄勾走,神色明目张胆的垂涎。

  他若不笑还有威严能唬住人,这一笑就挽救不了他满面油腻暧昧之色,声线如同提着一口气似的,身体不自然地靠近越秋河,他的斜影拉长笼罩了越秋河的脸庞。

  “这位小公子看起来怎的如此虚弱,面色不佳啊,可是不开心?若是小公子愿意,本爷的黑骏可带你一程,透透气散散心,不知小公子可否愿意?”

  越秋河对不熟之人地靠近委实难以接受,他想离开,对方却张臂阻拦,左右被挡了道,男子身后的家丁面露凶相,手提大刀,在“砰砰”声响时团团围上。

  男子扬手阻止,侧首骂道:“干什么啦!把美人吓坏了怎么办?”

  “美人”在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没有洛夜白说出来那么有杀伤力?越秋河明显厌恶了,他的指尖在红骨指环上摩挲,他抿了抿唇,笑得极轻:“这位爷你把方向搞错了,想让我上马,一般的人都做不到,特别像爷这样的人。”

  最后一句语音着重,越秋河意味深长地看着男子的黑骏马,趾高气扬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在越秋河的温和深眸注视下,渐渐臣服地垂了头。

  这短暂一幕地驯服,令旁观的几人露出诧异之色,男子手掌上微微使力,故意抚摸了一把黑骏健壮的后颈,霸道的占有欲尽数侧漏:“爷还没有驯服不了的马!”

  马路对面众多好奇的眼神投射过来,越秋河嘴角勾了一下,奚落道:“哦?谁被驯服还不好说,你能当着大家的面跳舞跳到我满意?”

  就男子这身形往那一站,让他跳舞着实太损人了,越秋河此刻法力虽不济,身体还跟风似的偏生见不得恶霸当街行凶,他话音一落,围观的人想笑又都不敢笑出声,憋着模样又古怪。

  四名随从随即想拔刀相向,男子知道对方借着围观的悠悠众口,想让自己知难而退,看着肥肉就在嘴边上,不说吃,连手指尖都还没触碰到是什么味儿,且不说他横行霸道惯了,就是让这块难寻的肥肉溜了,足以让他抱憾终身。

  男子正要动手,又听越秋河散漫道:“都是只会欣赏跳舞的人,又何必横行霸道?”

  能大大方方认个错,辛夷君也不跟你计较。

  然而,男子暗道:想就此结束,岂能容你如此嚣张。他油腻腻的笑脸暗藏不服输的一口气,横行道:“爷若是偏要掰弯这根枝,你能怎样?在若大的太湖,就连徐程见了爷都会礼让三分,小公子还是识趣的好。”

  说着转眼就朝随从使眼色,抬手想摸一把越秋河的脸颊,忽听“哎呦——”他弯起的手肘被越秋河五指牢牢掐住,手腕翻转一带,“咔嚓”一声给他活生生折断靠在他圆润的腰背上,同时越秋河脚上用力一踹,男子单膝吃痛弯曲,一瞬间男子被越秋河钳制!

  看准时机,这一连贯动作一气呵成,行云如流水,越秋河体弱是事实,且带感觉扯动心口一阵疼痛,他使的都是巧劲!

  随从听到他的惊呼,刷刷拔出了大刀,越秋河手上又带力一扭,男子疼得直呼救命,越秋河对四名凶神恶煞的随从,云淡风轻道:“我可以陪你们玩玩,不过那时,你们主人的手多半也就废了。”

  男子痛到躬身,垂头哀嚎,在骨节断裂的钻心巨痛时,双鬓很快被湿汗浸湿,额间青筋暴起满脸通红,那份威武霸道尽失,转眼被越秋河驯成了绵羊。

  “少侠说得对,你们还不快退后!少侠我们都是赏舞之人,是爷,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见主人都低声下气连连求饶,四名随从相视一眼,听命地往后退,越秋河将男子用力往前连推带踹,轻语道:“在我手里受伤的人,不耽搁医治的话,还有点救,记住一句话,少作恶否则恶积报身。”

  四名随从看到男子快要痛到晕阙,连忙双双扶着人赶往药堂,又在赶往之际回首往了越秋河一眼,仿佛暗示警告,等着瞧!

  拿出身上仅有的财物——白棉帕,越秋河用力地仔细擦拭着那只握了陌生人的手掌指尖,待男子一干人等走远,旁边围观人群慢慢四散后,越秋河忍不住侧身在柳树下喷出一口血!

  鲜血溅在柳树上,格外刺眼,越秋河没想到自己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身侧走来一位老婆婆,她杵着木棍,煞是心疼的提醒越秋河:“小公子受伤不轻啊,你是外地人不知道他是我们太湖的恶霸,最是垂涎美色,你又断了他的手,当心他回头带人报复你啊。”

  越秋河闲自己手脏,用袖内擦了一遍唇边鲜红的血迹,微笑谢道:“多谢老人家提醒,既然你说他是你们太湖恶霸,为何徐氏家主不出面解决?”

  只听老人家叹息地摇了摇头,手中杵着的木棍用力跺一下,叹息道:“恶势力有些时候就如同一座城池,或者一座堡垒,一个人或者少数人根本没法攻破。”

  越秋河听此心中一怔,意识混乱中似乎要想起什么,正要再继续问下去,突然感受到上空的法力波动,他抬首看向天空。

  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他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幽荧剑就在上空,越秋河连忙嘱咐老人:“老人家你赶快离开这,上面的打斗估计很快就要移至此处。”

  老人家颔首,步履蹒跚,看到老人身形佝偻离开的背影,甚是苍凉,又想到自己的幽荧剑百感交集,越秋河欣喜之余想也没想就施诀召唤。

  虚空上的幽荧剑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发出阵阵颤动,最后一道白光划破虚空,幽荧剑赫然悬浮在越秋河跟前,散着白光的幽荧瞬间不再浮躁,温顺地想靠近越秋河。

  彼此的感应如同亲人一般,强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手中握着的棉帕再次擦了一遍手,准确无误地扔进对面墙角落的破竹篮里,不知为何这个动作仿佛多年前就做过。

  也许是梦境,越秋河没有多想,抬手握住了他久违的幽荧剑。

  如此同时,越秋河低声道:“遭了。”他握着幽荧连忙转身大步离去。

  身后有两道一强一弱的法力波动越来越近,以目前情况衡量,越秋河知道自己避不过了,脚下骤然猝停,等对方自动跟上来。

  “越宗主!”

  “辛夷君!”

  往前又挪了两步,其中一个声音太熟悉,越秋河整理了衣袖,煞是病弱的转身,还咳嗽上了,他确定眼前两丈开外走来的其中一位是司徒潇,他银色轻甲,白玉花冠高束,横插一只玉龙簪,气宇轩昂,令人侧目。

  那令修真晚辈人人艳慕的腰封,被司徒潇视如命根的八环宝石镶嵌的精致腰封,闪耀的光芒刺得越秋河眼眸微眯。

  上面每一颗宝石都代表司徒潇的功勋卓著,别人拼命想赚一颗回去镶嵌,都难以如愿,但是对于司徒潇而言,若不是顶多八颗,他会把腰封添得满满当当全是宝石,所以,就算他一身素衣,只要八环宝石腰封一扣,那就是他司徒潇形象和实力的象征。

  想与他匹及,难如登天。

  待近些,方看清另外一位是太湖年轻的家主徐程,他同样束着花冠,衣着富贵华丽,滚边烫金刺云绣,层层叠叠的丝绸贵袍在司徒潇的映辉下都黯淡无光,战乱中徐程露出狼狈之色,唯唯诺诺中一看就知道先前在司徒潇手里吃了败仗。

  在转身的那一刻,越秋河紧有的法力将自己变幻成一副平庸无奇的容貌,佯装四处瞅了瞅,勉力挤出微笑,“两位爷可是在叫我?”

  徐程一看容貌,和那纤弱的体态,风都能带走的男子定不是辛夷君,认错人了,连忙礼貌致歉:“公子抱歉,我们认错人了。”

  刚刚为了讨要徐程手里的幽荧剑,司徒潇从老远追着徐程,直到进了太湖亲眼目睹幽荧剑,不惜对晚辈出手相争,此刻注意力倒是全搁在相貌平平的陌生人身上,他睨着越秋河手中的幽荧剑,干巴巴质问:“拿着剑准备干什么?”

  徐程到底年轻,修为不够火候,他抬手指着越秋河手里的幽荧剑,刚想说话便被司徒潇握剑的手横挡在他胸前。

  徐程不明所以地看着司徒潇。

  越秋河心里嘀咕:司徒潇当真是能人,还长了一双火眼金睛,每次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这下不是填肚子的问题,而是如何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的大计!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花宝贵的时间观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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