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出发那天。
施老板拖着太太的粉色行李箱出现在机场,席觅微背着一个小的只能装下证件和手机的包包,挽着他的胳膊开心地走在一旁。施老板的行李则和席觅微的绘画工具一起,由来送行的李铎两个手推着。
出发之前,施律为了空一周时间出来已经连着熬了三个通宵,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最后一晚也工作到凌晨两点才上床。这么高的工作强度,铁人也受不住。于是上了飞机和席觅微才聊了几句,施老板就睡着了,飞了十几个小时,他就醒过两次。
席觅微坐飞机也喜欢睡觉,也睡了大半程,醒着的时候就看看电影或杂志,倒也不算无聊。
由于两人都在飞机上睡了挺久,到了大溪地便直接让向导带着出去活动了半天,回来吃过晚饭又在海边散了散步,席觅微开始犯困倒时差了,两人便回去睡觉。
洗过澡,好几天都没有和老婆亲热的施老板便兴致勃勃地想来贴贴,席觅微困得不行,二话不说把人给锁门外了。反正他们住的海边别墅虽然很迷你,但也有两个带浴室和阳台的海景卧室,楼下还有一个会客厅、一个书房、一个健身房,不用担心施老板没地方呆。
其实她并不是因为自己旅游很累且需要倒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而是担心施律的身体受不住。新闻里时不时就有过劳猝死的案例,死的人年纪还越来越轻,好几个都是在连续多日的高强度工作后又自视年轻去剧烈运动才出事的……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暂时不要让施老板再操劳了。
施律一时不察被席觅微推出了门,反应过来后当然不答应,简直委屈疯了,抱着枕头在席觅微门口哀怨地敲:“老婆,你这是家暴,开门。”
“我要睡在你身边!”
“你不在我睡不着,让我进去。”
“席果果,你就这么对你的大哥哥?”
席觅微听着觉得好笑,心说施老板的人设完全崩了啊,特别粘人就算了,怎么还如此幼稚?
“微微,开门好不好,”门外,施律的声音软了下来,“我困了,什么都不做,就睡觉,你让我陪你。”
“说话算数?”席觅微这才开口,狐疑地问。
“唔。”
席觅微这才把门打开,施律一进来就抱住她,脑袋在她肩上蹭,长指勾住她的长发纠缠,像再也不要分开似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居然要跟我分房睡。”
“谁叫你逞强,都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席觅微笑道,想了想又跟给多多顺毛似的从上到下抚摸他的背脊,柔声道,“好了,上床吧。”
施老板缓缓睁开眼尾上挑的凤眸,勾了勾唇,矮身把席觅微抱起走到床边,垂眸邪邪一笑:“遵命,老婆。”
三分钟后,席觅微总算能断断续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是说上床睡觉…你……唔…说话不算数…”
“我明明是奉命上床,”施律屈指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咬着后槽牙道,“老婆,明天的行程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全部取消了,我们留在酒店好好休息。”
“什唔……嗯……”
夏夜漫长,但春宵苦短,不大的海边别墅就建在沙滩旁,出了门往外走几米便能到达干净的海滩,感受到徐徐海风和澄澈的海水、碧蓝的天空,但直到烈阳高照、逐渐西斜,昨天入住的那对年轻夫妻都没有别墅里出来。
下午四点,席觅微几乎是连滚带爬往卧室外逃。
当初说好的不需要过夫妻生活呢???
不是,过也不是这么个过法,昨晚闹到快四点就算了,今天一醒过来怎么还要来个没完,这样下去别说找回灵感,说不定猝死的不是别人就是她。
施律这个大骗子、大尾巴狼、大混蛋!
这波简直是引狼入室,亏大发了!
“啊,我的腰……混蛋!”她扶着纤腰正骂骂咧咧往楼下去,想趁施律去冲凉的时候先溜为敬,谁知一个没注意脚下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好在这个别墅的楼梯是分段式,每一段只有几个台阶,她一屁股坐在中间的小平台上,摔得倒是不严重,但是脚好像崴了。
刺骨的疼痛叫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微微!”围着浴巾的施律拉开房门奔下来将她抱起,得知她崴了脚,立刻把人抱去客厅,给酒店打了电话。
很快,别墅管家带着医师来了,给席觅微看了说没有大碍,修养几天就会好,开了药油,建议这几天静养。
“啊?可是……”席觅微看了眼施律,有点抱歉地说,“你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旅游,我这样是不是不能出门了?”
“无妨,你的伤要紧,”施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安慰她道,“我本来就是陪你来找灵感的。”
席觅微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真的没关系吗?”
“你不是也希望我好好休息么,”施律轻笑,“这几天我就天天躺沙滩旁边晒太阳喝饮料,什么都不干,纯休息。”
“也不用什么都不干,”席觅微也笑了,“你可以给我当模特。”
施律轻轻拍了拍她柔软的小脸,扭头医生聊了一下,婉拒了管家代表酒店提出的赔偿方案,把人送走了。
正替席觅微抹药油时,酒店让人送了一束花和一个很大的慰问果盘过来,写了卡片祝施太太早日康复。
“你之前叽里咕噜和医生聊那么多,”席觅微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插了一块凤梨放进嘴里,问,“都说了什么?”
刚才他们在一边说话时声音太小,她没听清。
“问你这的伤这几天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施律顿了顿,坏笑道,“顺便问了下行房影不影响康复。”
席觅微差点没被凤梨噎住,面红耳赤道:“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免得碰到你的伤处,”施律扬眉,“自然是要问的。”
“你!”席觅微恼羞成怒,拿起抱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我不想理你了!”
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挺好。
施律轻笑:“逗你的,没问。”
“哼!”
不过脾气再大,崴了脚的席觅微还是很惜命的,之后几天都乖乖待在那个小别墅里,走路靠蹦,旅游变成住酒店,顶多去附近的沙滩上写写生,就这几步路,夸张的施老板都要代劳,不是抱就是背,不许她用脚。
席觅微自己也感觉她的右腿跟了她确实很倒霉,之前受伤的也是这一只。
好在这儿风景优美,海鲜也很好吃,她本来就是来写生兼寻找灵感的,倒也不觉得耽误了什么,就是有点对不住施律,好不容易挤出时间陪她来旅游,才玩了一天她这个队友就歇菜了。
施律没有带什么工作过来,有陆齐在亚坤坐镇,要他拿主意的事情暂时也不多,每天只花一两个小时远程处理一下必须的事情便无事了,每天不是陪老婆就是陪老婆。
原本他工作繁忙,两人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很少这么连着好几天二十四小时都单独呆在一块,加上席觅微行动不太方便,这几天算是真正的形影不离了。
席觅微倒没觉得不习惯,施律在她画画的时候从不来打扰她,偶尔吃着饭她要是突然来了什么灵感,他也会二话不说放下刀叉立刻陪她回来。他还找酒店要了一辆轮椅,方便推席觅微散步用,还带她去逛酒店附近的小集市……
总之,这个假期过得很悠闲。
就是感觉有点费肾……
因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后面安排的行程都去不了,面对某人的求欢,席觅微也没好意思再拒绝,然而施律对这件事的热衷程度让她时常偷偷地怀疑这人不是来旅游而来睡觉的,嗯,跟她睡觉……
等到她灵感回归得差不多了,他们带来的那两盒避孕套也用完了。
还好回程的日子也到了,否则就施老板那个厚脸皮的精力怪,绝对要拉着刚刚好起来的她出门一起买……
等等。
她现在都敢偷偷骂施老板混蛋和厚脸皮了?
罪过罪过,席觅微甩了甩头,小跑着跟上施律,挽住他的胳膊走出了酒店大堂,准备回国。
“脚刚好点,”施律反手稳稳牵住她,“时间还早,走慢点。”
“老公,”席觅微趁司机还在车子外面帮忙搬行李,凑到施律耳边低声问,“你是不是前面二十多年憋得太狠了?”
施律没理解她没由来的话,用眼神询问。
“我是说,”她抿了抿唇,伸出一只小手拦在他耳朵前,红着小脸吐气如兰,“你怎么每天都要那个……”
施律:“哪个?”
“……没什么。”席觅微脸一热,就要撤回身子,被他伸手拉住手腕,琥珀般的凤眸牢牢盯着她。
每次他这么看着她,就意味着又要开战了。
危险。
席觅微缩回脖子:“你别在这里发情啊,司机马上就上车了。”
施律勾唇,伸手把老婆揽到腿上,随手按了下前后座位之间的某个按钮。
挡板缓缓升了起来。
“你、你干嘛?”席觅微心里一慌,脑袋往后仰,躲避着施律缓缓靠近的唇。
“看来我家夫人不仅没良心不记事,”施律的吻被她躲过,人也被她气笑了,“口口声声说爱我,原来竟还没开窍。”
“?”席觅微疑惑地看着他,粉嫩的红唇微启,一脸茫然。
施律摇摇头,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捉近一点,垂眸在她唇上印下轻吻,想了想,又惩罚似的吮了吮她饱满柔弹的香甜下唇,在上面留下一个咬痕。
“啊!”席觅微吃痛出声,粉拳砸在施律肩上,小声喝问:“疼死了,你干嘛咬我?”
施律并不回答,把人放回座位,敲了敲挡板道:“开车。”
席觅微没有谈过恋爱,对于性曾经还有着不小的心理恐惧,如今虽然不再有什么心理阴影,在他的引导下也能投入和享受,到底还没有完全形成自发的热忱。
迄今为止,她还没有主动求过欢,也并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喜欢和她亲热,就是热恋期的情侣之间正常的相互吸引和情不自禁。
当然,他对她的热情持续的时间会很久很久。
施律扭头看着赌气不理自己、抱着手臂看着窗外的妻子,心说看来陈瑾宣说得没错,不是成功走过那一步就能高枕无忧。
不过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他习惯等她,也会一直等她。
他伸手碰了碰席觅微的胳膊,她傲娇地甩开,他又碰了碰,她便转头,一副不和他计较的模样,乖乖地坐了过来,把脑袋枕在他肩窝里,纤细的小手环住他的腰,警告他不许乱来,然后就闭着眼安心补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