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周围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老大爷懊悔地叹着气，好声好气地对楚笑延说得：“小兄弟，那我给你赔偿，你别在我这儿闹事儿了！”
楚笑延听到“赔偿”两个字，一改刚才趾高气扬的态度，笑嘻嘻地说道：
“大爷，我不要你的赔偿，我就问几个问题，您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就好了！”
老大爷没办法，开口说道：“行吧，你问吧。”
楚笑延朝付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都搞定了。
于是，付回走上前去，重新开口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大爷，请问这些手串您是从哪里进货的？”
大爷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回答：“这进货的源头杂的很，有的是从批发市场进来的，有的是寺庙组织提供的......”
老大爷一连说了好几个源头，把付回说得一愣一愣的。
这么庞大博杂的进货体系，怨鬼应该没那个闲情逸致，一个一个去蹲守吧。
老大爷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我进完这些手串，还要摆到径佘寺的佛祖佛像前，给它们找寺庙里的人焚香开光。”
“摆到径佘寺的佛祖佛像前？”
楚笑延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信息，“是寺庙里那座金光闪闪的佛像吗？”
老大爷点头说是。
付回和楚笑延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楚笑延直起身：“大爷，谢了啊，祝您生意兴隆！”
大爷苦着一张脸，看着买手串的人几乎都没有了。
“我这哪还有什么生意啊......”
*
离开了卖手串的地方，付回和楚笑延两人直奔寺庙。
金灿灿的佛祖佛像一如上次那般摆在正中间，寺庙内香雾缭绕。
借着拥挤的人流，两人慢慢靠近佛像。
大佛像慈眉善目，双目垂视，广视芸芸众生，右手指天，左手指地，浑身上下散发着金色的慈悲感。
楚笑延低声询问：“你说怨鬼会不会附身在这座佛像上，每当要给手串开光时，就散发一些怨气附着在手串上？”
付回低头思考：“有可能，然后借着这些手串上的怨气，入侵人们的梦，从梦中吸食人的精气。”
楚笑延嗤笑了一声：“这怨鬼还挺有脑子的，这方法代价低，还不容易被人发现，光靠梦境，就有源源不断的精气！”
付回盯着佛像打量了一会儿，沉声说道：“等一会儿你掩护我，我拿测气枪去测一测，看看怨气值是多少！”
说着，就顺着拥挤的人流，在楚笑延的掩护下，一路来到佛像下。
他悄悄地拿出测气枪。
嘀——【怨气：0】
嗯？
付回错愕的看着测气枪上面的数值。
怎么会是零？
不信邪似的，付回有对着佛像测了一遍，得到的还是相同的数值。
难道自己和楚笑延都猜错了？付回收起测气枪，偷偷退了出去。
楚笑延站在原地等候，看到付回过来后，问道：“怎么样？怨气有多高？”
付回沉着脸，把测气枪上的数值给楚笑延看。
楚笑延惊讶地挑眉：“难道怨鬼没有附身在佛像上？”
付回也百思不得其解：“我觉得我们猜错了，这只怨鬼比我们想象得更加狡猾，佛像目标太大，太明显了。”
楚笑延也摩挲着下巴：“那你说怨鬼会藏在哪里？”
付回想到了那几个奇怪的梦，沉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从梦境入手！”
他细细回忆着梦境中的内容：“我在做梦的时候......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眼睛？”楚笑延疑惑地问，“梦境中出现过吗？”
付回摇了摇头：“它没有直接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感觉它就像有上帝视角一样，在看着我的梦......”
楚笑延知道付回的第六感一直很强。
“你的梦境中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不合理的地方？你指什么？”付回歪着头问他。
“我在想，既然你的梦境中有东西在盯着你，会不会就是隐藏在里面的怨鬼？”
楚笑延沉思着说，“它看着你，却不直接出现......你的梦境中，有没有那种不该出现的东西，就是记忆里没有的，又很违和的感觉？”
付回皱着眉头仔细回想那两个梦。
在第一个梦境中，他在村子空地上，被一群小孩子扔石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嘲笑......
等等！有一个人的表情不对，他看自己的眼神是贪婪的，像是盯着碗里肉的老鼠，混在人群中阴恻恻的看着......
原来这就是怨鬼吗？
那第二个梦中，自己在老旧的房间里，他爸和他妈的表情和对话都很正常，排除了是怨鬼化身的可能性。
往房间看去，木质的桌子，缺腿的床，墙角的青花瓷花瓶摆件......
嗯？
为什么他破旧的房间里会有一件昂贵的青花瓷摆件？
付回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怨鬼化身的物件！
他找到了！
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楚笑延，楚笑延拍了下手说道：“原来如此，这个怨鬼反其道而行，他不藏在外面寺庙人们看得见的地方，而是深隐在人们的梦里！”
他亮着眼睛继续补充：“所以我们只要在梦境中抓住怨鬼就可以了！”
付回听了，又有了新的疑问：“那我们怎么在梦境中抓住他？”
楚笑延直视付回的眼睛，勾起嘴角，缓缓说了两个字：“入梦！”
*
夜晚，楚笑延直挺挺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床边坐着付回。
付回看着楚笑延一副准备好入梦的样子，担忧地说道：“要不还是我来吧，我都做了两次梦了，很熟了。”
楚笑延调整了一下手中带着的红玛瑙手串，不在意地说道：“正是因为你已经做了两次梦了，且一次比一次醒来的时间长，我哪能让你再做第三次！”
付回还是不放心地看着他。
楚笑延：“没事儿，我们共感，要是你感受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把我唤醒！”
说着，他准备就绪，晃了晃手腕，红玛瑙在灯光下透着摄人心魄的诱红色。
他眼眸一转，像是不放心似的，翻身坐起来，往桌上摸去。
付回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
楚笑延摸出了桌上剩下的三串手串，那是付回、付妈和王潘的手串。
他一股脑儿地把它们都戴在了手腕上。
现在，他的手腕上一共带着四串手串，有紫色的小叶紫檀手串，有红色的玛瑙手串，还有黄色的金刚菩提手串。
紫的......红的......黄的......三种颜色夹杂在一起，显得精彩万分。
楚笑延看着自己花花绿绿的手腕，感叹道：“真好看......”
付回盯着他看了半晌，楚笑延的审美他很难能琢磨得透。
于是艰难出声道：“你现在这样特别像个暴发户......”
还是个品位很土的暴发户。
楚笑延立马哈哈大笑，躺在床上比了个爱心，抛着媚眼问道：“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付回的沉默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