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位于北边，紧挨着京城，虽然远没有京城的繁华，但这里的夜市，别有一番小市井的热闹。
两人一路走走逛逛，买下了不少小吃。
“这阳城的冰糖葫芦就是好吃，比京城的还要甜！”楚笑延一边吃着，一边大步往前走。
付回手里同样拿着一串一模一样的冰糖葫芦，咬了一颗，甜腻的山楂味道蔓延在口腔间，甜得他差点呛着。
“咳......”付回咳嗽了一声，对着手中的冰糖葫芦谢绝不爱，想起楚笑延喜欢吃甜的东西，就一把塞给楚笑延，说道，“太甜了，你替我吃了吧。”
楚笑延好笑地看着只被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芦，也没嫌弃，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付回盯着楚笑延毫不犹豫地吃掉了自己随手递过去的食物，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突然出声：“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石洞中的怨气透着一股奇怪？”
提到石洞中的经历，楚笑延显然不是那么愉快，他皱着眉，愤愤地咬了一口冰糖葫芦：“我也觉得有点奇怪，那个溶洞里为什么会有怨气的存在，还附身在蝙蝠身上！”
付回思考着：“一般怨气都是由含恨而死的人所产生的，你说动物会产生怨气吗？”
“会，但是概率很小！”楚笑延摩挲着下巴说道，“比如说，一只猫被人虐待而死，那么猫会产生怨气，但是石洞中的蝙蝠能产生什么怨气？而且浓度还这么高......”
“我也觉得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怨气，倒像是......人为的。”说到这里，付回反而觉得自己异想天开，否定道，“哪有人会操控怨气。”
话头一转，付回突然想起了另一件奇怪的事，“你觉不觉得，我的伤也很奇怪？”
说到付回受伤，楚笑延简直比自己受伤还要气愤：“当然了，那群蝙蝠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攻击人，要不是你......”
“我不是指这个，”付回停下脚步，盯着楚笑延说道，“我是说，我的伤恢复得也太快了，明明我感觉体内怨气和灵能珠的力量在相互搏斗，但后面......”
付回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模糊地说道：“后面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感觉身体好想流入了另一股很舒服的力量，然后就奇迹般的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啊？”楚笑延突然心虚，一双眼睛乱飘。
“这有啥可奇怪的，就是你身上灵能珠的力量把怨气清除了呗。”
付回皱着眉头想：“可我总觉得......”
“哎呀，别想这么多了！”
楚笑延不等付回细想，一把拉住付回转移了话题，“我们再去前面看看，还有很多好吃的呢！”
付回被拉得猝不及防，一个不注意，不小心和身边的醉汉撞到了一起。
“嘶——”
醉汉身强体壮，手中的酒瓶不小心蹭到了付回的下颌线，在脖子处留下一片红痕。
楚笑延立马紧张地扶住付回，查看他脖子上的痕迹：“没事吧？让我看看！”
白皙的皮肤上被酒瓶蹭得有些泛红，楚笑延安慰道：“还好，没出血，就是蹭到了。”
说完，皱着眉头看向醉汉：“你怎么看路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醉汉还保留了几分神志，没有醉得神志不清，连声道歉。
付回拉了拉楚笑延：“算了，也没什么大事。”
“真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
楚笑延面色不愉，但看人家态度还算好，就叮嘱了两句：“下次走路要看路啊！”
说着，拉着付回走到了路的一旁，找了个人少的角落。
“你就是脾气太好，就应该给他醒醒酒，再骂一顿长个记性......”
付回好笑地看着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楚笑延，刚想说什么，却敏锐的发现，楚笑延的下颌线到脖子这一块，突然泛红......
付回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盯着这一片红色愣住了，久久没有回神。
耳边已经听不清楚笑延抱怨的嘀咕声，他伸手摸向刚刚被醉汉拿酒瓶撞到的地方。
跟楚笑延脖子上的红痕，正是一模一样的位置......
恍然之间，溶洞里发生的事，以及河岸边被划伤的手背，像是被串起了线的珍珠，一切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猛然拉住楚笑延的手。
楚笑延被拉得一顿，停下脚步，不解地转头，茫然地看向付回，问道：“怎么了？”
付回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盯了半晌，突然动作，把楚笑延的手背拉至眼前。
楚笑延立马反应过来，好像明白了什么，被付回拉住的地方像是被烫到一般，变得灼热了起来。
他突然缩回手，一言不发，抵着头不敢看付回。
“你在躲什么？”付回锐利地看向沉默的楚笑延，继续出声质问道。
“你的手有什么地方不能给我看吗？”
见楚笑延不出声，付回干脆露出自己手背上的划痕，指着出声问道：“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我在河里没有被划伤，手背上却留下了这样一道痕迹。”
“现在看着你脖子上有着跟我一样被撞到的红痕，一切都明白了......”
楚笑延愣愣地看着付回，嘴唇翕动，想要说点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付回的眼睛清丽无比，里面却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他轻声开口：“是不是在那个石洞里，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楚笑延犹豫了很久，理智告诉他，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付回，但是感情上，他很难吐露出事情的真相。
包含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无法通过言语去诉说。
他握紧了拳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在犹豫，他在害怕......害怕知道了一切的付回会冷漠转身，害怕看到付回的眼睛里带上疏离......
突然，楚笑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所有负面的猜想立马随着这个温暖的怀抱烟消云散。
付回张开双臂，轻柔地把楚笑延揽入怀中。
他温热的脸颊就贴着楚笑延的脖子，甚至能感受到脖子间跳动的脉搏，强劲有力。
付回的声音很轻，仿佛是贴着耳朵在说。
“没关系，无论如何，你都不需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