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三日,莫知的假期彻底用完,他该去上早朝了。
磨磨蹭蹭的,都快要迟到了,莫知还没出门。
温香软玉在怀,谁会想工作呢。
“兰兰,不然今日不去了吧,早朝上那么多人,他也看不到我……”莫知提出了一个胆大的想法。
“你这么偷懒,不怕皇帝罢黜了你?”泽兰慵懒的瘫在他的怀中,把玩着他的头发。
“若是这样,就只能去行商了,或许赚的更多呢,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莫知兴致勃勃,似乎真的想这么做。
“行商或许要起的更早呢,起早贪黑的,见一面都费劲。”
“那算了……”
又是温存一番,莫知终于从床上下来。
“兰兰,我去上朝了哦!”
“快去!”
“我真的去了!”
一记枕头从床上砸下来,莫知终于舒坦了,心满意足的离开。
泽兰无语,他真是有病。
下值后,莫知归家,看起来很是兴奋。
见到泽兰后,将他抱起,转了好几圈。
直到泽兰捶打他时才放下。
“兰兰,我被流放了!”
泽兰:?
这人怕是疯了。
看着泽兰不理解的模样,莫知轻咳,解释道:“陛下嫌我太过懒惰,让我下放边陲小镇做县令历练。”
泽兰依旧不理解,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凭他这么一个懒性子,边陲小镇那么艰苦的地方他能受得住?
“这样天高皇帝远,他就管不着我了,以后我们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莫知边说边摩挲着泽兰的腰际,意味极其明显。
泽兰打掉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还有父母要赡养,不可能跟你去,咱俩不过表面婚姻。”
莫知笑嘻嘻的继续搂上去:“我已和岳父岳母商量好,你随我前去,等归来之时即可恢复男子身份,他们虽然不舍,但已经同意了。”
泽兰冷笑,“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无需和我商议。”
莫知蹭蹭他,“兰兰~你若实在不愿,那就不去好了,就让我一人孤独的待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了……”
泽兰叹息,莫知真的将他吃的透透的。
“那好吧,不过边陲小镇没有认识我的人,我可以男装示人吧。”泽兰思索着。
莫知一口回绝,他早已在江婉口中将泽兰大小之事了解的一清二楚,包括为何以女子之身示人。
若是二十五岁之前出了任何差错,他都不能原谅自己。
泽兰努努嘴,有些不情愿,但依旧同意了,“不行就不行……”
他也怕在幻境中出了什么差错,导致二人无法出去,或者给莫知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不过最后“他”肯定会死的,希望师尊不要放在心上。
在“流放”前,泽兰回了趟家。
江婉早早的就等着他了,在泽兰进门之时,她笑的温柔,与以往相同,却又有所不同。
似水的眼眸中带着不舍,隐隐要落下泪来,却又强忍着。
“母亲,我还会回来的,不要那么伤心。”泽兰走近她,轻拍着她的背。
“兰兰,娘实在不舍得你,这次一别……”江婉哽咽,停下了话语。
泽兰内心触动,看着哭泣的江婉,他几乎也要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然我留下来陪您。”泽兰突然开口。
成婚还未到一年,按照江祈安的经历,他们暂时还没有新剧情,或许可以留下。
江婉摇摇头,“兰兰,你得去,不要为了我而留下,你们的路不在这儿。”
她握住泽兰的手,眼中带着期待,“走之前,可以叫我一声娘亲吗?兰兰,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泽兰垂眸,不知怎么开口。
江婉眼中的光似乎暗淡了几分,“没关系,没关系,娘不强求你,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她扯着嘴角,强颜欢笑。
泽兰有些不忍,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自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娘亲,与江婉相处那么久,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若是没有感情,在“出嫁”后他也不会那么频繁的回来。
可让他亲昵的叫娘亲,他却说不出口。
江婉拭去泪水,拉着泽兰去吃饭,席间不停的给他夹菜,仿佛这是最后一顿。
泽兰都吃掉了,最后实在吃不下才放下碗筷。
离开时,江婉第一次没有送到门外。
泽兰踱步至门外,回眸一瞥。
江婉坐在屋内,眼睛看着桌面,没有目送他离开。
她的身形似乎都透明了一些,看起来摇摇欲坠。
泽兰脚步一顿,转身回去,抱住了江婉,“娘亲,我还会回来的。”
江婉一怔,随即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抱紧了泽兰,哭的说不出话。
泽兰就这么任由她抱着,直到她情绪平息下来。
良久,江婉松开泽兰,“好孩子,娘亲如愿了,你也该走了,我看小莫等了你许久了。”
泽兰朝着门外瞧去,莫知牵着马,等候在大门外。
见泽兰看他,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我走了。”泽兰看着江婉,“娘亲。”
江婉破涕而笑“欸,快走吧兰兰。”
泽兰点头,朝着莫知走去。
江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不舍,但始终微笑着看他。
她的孩子不该困于这一方天地,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他。
“送我走吧。”泽兰与莫知离开后,江婉轻声开口。
暗处走出一人,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祈安。
“这个幻境可以让您一直留存于人世间,可以永远看着小泽兰,为什么要执着于离开呢?”
“他为了我魂飞魄散,我又怎能丢下他苟活于世呢……”江婉低声轻喃,“兰兰已然长大,身边也有了可以护他之人,我也放心了。”
江祈安叹息一声,“好。”
江婉释怀的笑了,“若是有一天兰兰知道了真相,请你帮我转告他,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让他不要伤心,我只不过是去寻我的爱人。”
江祈安低声应允。
江婉的身体开始消散,灵气自她体内四散开来。
在彻底消散完全前,她看向江祈安,“小江,秀娘从未怨你,你也不要太过苛责自己……”
江祈安看着江婉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他知道秀娘不会怨他,是他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若是没有他,秀娘不会死,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
莫知骑马带着泽兰回家,路上滔滔不绝的计划着到了小镇后如何实施他的新政策。
首先第一条就是取消早晨的点卯。
泽兰打断他,“你今日是不是早退了,这个点就下值了吗?”
“那些老头子巴不得我早点离开,那我不如顺了他们的意。”莫知无所谓的说道。
无才之人最怕有才之人,那些老头子腹中无一点墨水,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买这么一个官。
整天除了嘲笑他,排挤他,没有其他正事。
但这些就不和兰兰说了,省的污了他的耳。
“我们几日去那个小镇?”泽兰缩进莫知怀中,最近几日有些降温,莫知的身体又那么火热,是个很合适的人体暖炉。
“圣旨上说要我这月入职,从这儿到那儿大约半月路程,我们休息几日便去。”莫知计划着。
泽兰抬头看了他一眼,休息?
谁休息?
莫知休息,不就是自己劳累的时候,整天跟个发情的大狗一样,不知疲倦。
要不是这具身体素质不行,他估计会更过分吧。
幸好这不是修真界。
出发当日,泽兰等了又等,还是没有等到江婉。
只等来了莫父,泽兰那个名义上的父亲。
“你母亲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见风,便不来了。”莫父一板一眼的道,像是傀儡一般,毫无感情。
泽兰点头,但心里有些失落。
莫知摸摸他的头,“会回来的,等我们安顿好,就请岳母去玩几天。”
泽兰朝他露出一抹笑容,没有说话。
既然没有等到想见之人,二人便准备离开了。
莫知扶着泽兰上了马车。
他专程买了一个宽敞的马车,马车内放置了点心、茶水和薄被。
像是去游山玩水,泽兰心想。
事实上就是游山玩水。
从皇城的繁华之地到人迹罕至的边陲小城,他们走走停停,偶尔留在某个地方玩几天。
“夫人,请。”白衣俊雅的男子朝着马车内伸出手。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搭在他的手背上,借力下车。
只见那名“女子”身形较一般女子高大,但仍旧纤瘦。
脸色苍白如雪,看起来很是体弱。
与一旁高大强壮的男子形成鲜明对比,但意外的相配。
这正是游山玩水的莫知泽兰二人。
在临近莫知上任的桐邱县附近有个小城镇,名暮云镇,据说那儿的点心做的远近闻名。
莫知怎么能错过呢。
他上任前最后一站便是这暮云镇。
他们来到一处茶楼,“小二,将你们这儿有名的点心都拿出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
莫知二人静坐品茶,听着楼下说书先生讲书。
“这探花郎,身高八尺,面若潘安,本是薄情之相,却对病弱的夫人情根深种,非她不娶。”
说书先生一拍桌子,“要说这段姻缘,还要从他们上辈子谈起……”
“咳咳咳……”泽兰刚刚饮的茶水都呛了出来,“阿知!”
莫知津津有味的听着,见泽兰面露不悦,这才叫来小二,让他换个故事。
得了银子的说书先生喜笑颜开,无视了沉浸在故事中的听众,立刻换了一个故事。
“皇城里的故事结束了,咱来说说武林上的故事,大家都知道武林盟主的儿子蓝凛缙吧,武林大会后,他就消失了,大家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说书先生卖了个关子。
听众们齐齐摇头。
“我知道。”说书先生得意一笑,“据说这蓝凛缙有一心爱女子,只不过是个孤儿,盟主一家看不上她……”
莫知去催后厨了,泽兰一人坐在桌边,听着说书先生狗血的剧本昏昏欲睡,思想放空。
说书先生一定是个感性的人吧,所有的故事在他这儿都成了爱情故事。
一名男子忽而坐到了他的对面,“姑娘一个人?”
泽兰抬眼,见是陌生人,便不太想理。
那人也不气馁,笑容依旧灿烂,继续说道:“我叫蓝凛缙,请问姑娘芳名?”
泽兰瞧了瞧楼下慷慨激昂的说书先生,这不是巧了吗。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新年好呀,我今天四点就起来拜年了,宝贝们都是几点起床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