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初愿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西郊资料看,看得毫不掩饰。
翻两页翻到田家资料,初愿问:“田明宇是学电视编导的,你知道吗?”
许修言锁上门,走到她面前说:“西海村其他有关资料在左边第一个抽屉里,如果你想看,随时可以看。”
初愿翻两页不看了,放下资料说:“算了,不看了,避嫌比较好。”
许修言偏头看她:“别为霍霈霖说的话生气。”
初愿淡淡别开脸不看他:“我没生气,霍哥也没说什么,开玩笑而已,我哪里那么小气。”
“……”
她生的气都写在脸上了。
“对了,”初愿转过来看他,没什么表情地说,“许修言,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不喜欢章方舟,也确实从小就喜欢你,从小就想嫁给你。”
说完,初愿从他身边移开。
初愿转身走向沙发准备拿包走,边说:“你午休时间短,我先走了。”
但她才走出去一步,被许修言握住手腕给拽了回来。
许修言抱她在桌上:“我可以圆你的梦,我们明天去结婚。”
“……”
她可不敢直接结婚,别说她哥不让,她爸妈都会气急攻心。
许修言看出她的躲闪,不再提,牵她唇角:“别在意霍霈霖说的话,他只是不喜欢你哥。”
初愿抬眼笑:“你也不喜欢我哥。”
许修言纠正:“我没有不喜欢你哥,是你哥看不上我。”
“……”
初愿没想到会聊到这里。
提到她哥对许修言的敌意,她确实少了两分底气。
但她又不是她哥,凭什么他们之间的恩怨要将她拉扯进去。
初愿心里又来了气,她明明是最无辜的。
许修言静静垂眸看着初愿,看她抿起的倔强唇角,看她眼睫轻颤出的委屈。
半晌,他说:“小时候为我出头打过架的可爱的初同学,长大后致力于拯救濒危物种的善良的初博士,身世显赫聪明漂亮的千金小姐。”
“你知道我也从小就喜欢你,从小就想娶你吗?”
初愿瞬间抬头呆怔怔看他。
他在骗她说他也喜欢她和想娶她,但这不重要,他刚刚说了她为他出头打过架。
“你怎么知道我为你打过架,你看见了?原来你还记得我?”
“?”
她当他失忆了?
他在和她说要娶她的事,她的关注点在哪?
许修言向下惩罚般地拍了她一巴掌,拍得她抖着身子挺直了腰。
“你别打我嗯嗯!”
“初小姐平时生气脏话骂得都不少,现在竟然说不出这两个字?”
“……你别打我屁股!”
许修言打得不重,但她表情跟受辱了似的,他只得再给她揉揉,揉得不太正经。
初愿拽他手给甩开,生气问他:“既然你记得我,你为什么从不和我提以前?”
许修言抬手为她往后轻捋长发,发丝滑过他指尖,仿佛在抚她柔嫩的肌肤:“出国以前你是未成年,敏感话题,还是少提比较好。
怎么听他都是故意不正经。
他大概是很不喜欢小时候和她的那些偶然碰面,所以他才不提,初愿想。
初愿轻声说:“你要上班了,我真该回去了。”
许修言按着她手凝着她:“心里还是不痛快?”
“没有。”
“我再哄哄你?”
“不用。”
许修言凝了她片刻,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径直迈向里间休息室。
初愿说了数遍的“你放我下来”,许修言充耳不闻,阔步而行间只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于是她的念叨好似就成了欲拒还迎的撒娇。
拉上窗帘,许修言将她放到沙发上,摘了眼镜放在茶几上,又打开抽屉拿出一盒套,抽出两片扔茶几上,撑在她身上,低头吻她。
初愿紧张:“许修言??”
许修言从容应着:“我不可能让你带着闷气走出我办公室,午休时间还有很长,隔音也很好,我哄哄你。”
**
休息室不大,五六十平的样子,没有床,只有沙发。
昏暗的光线下,满面红彤彤的初愿正双手用力推许修言的脸,不许他吻她。
“许修言你这叫哄我吗?”
虽然许修言说隔音很好,初愿仍压着声音说话:“明明是你自己想,你自己想,你……”
许修言看她的可爱娇憨模样,替她说:“你认为是我自己想做,是在满足我自己。”
“难道不是吗?”
许修言定定看她,而后点头:“那就不做,只伺候你。”
“……??”
许修言抚她唇:“今天过来特意没涂口红,等我吻你,是吗?”
初愿:“……”
这太难为情,初愿嗫嚅了一声“才不是”,别开脸。
下一秒,许修言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初愿先是反抗,不久后到底还是在他的热情攻势下从了心,搂住他脖颈。
许修言如今太了解她哪里敏感,和如何让她沉沦。
两人渐渐吻得忘了白天黑夜,唇舌柔软,追逐不休。
吻得热烈,吻得初愿唇边溢出了不自觉的声响。
许修言分开,吻了吻她娇红的唇,俯身移了下去。
初愿迷离地看着头顶的灯,越来越呼吸困难,有一刻恍惚感觉到他好像对她爱如珍宝,这错觉让她忍不住急促呼吸,不断扭动想赶走他给她的深情,努力在颤抖的不由自已中抓住自己所剩无几的残余理智。
正在初愿快要丢了的时候,许修言的手机响了起来,惊得初愿浑身一紧。
可能是道歉的霍霈霖,初愿想。
铃声响了又响,许修言稍顿,起身去拿了手机,看了眼初愿,按了两下,放在耳边肩膀夹着:“霍总。”一边手上继续。
初愿惊讶看他,一边忙抿嘴止住声响推他,但推不开。
她力气小,根本拦不住他,她推他,他一只手就握住了她两只手,爆发力量固定着她手腕。
许修言对着电话淡淡说:“道歉没用,我女朋友现在很生气。”
初愿连忙摇头,不断无声地说“不生气了”。
许修言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敛着眸,似乎在听霍霈霖解释什么,一边手上仍在继续。
初愿紧张地咬着嘴唇,快要咬不住,声音快要泄出来。
接着她眼里雾蒙蒙一片,眼泪也快要流出来。
终于,许修言转手机给她看:“我没接,响铃后就关机了。刺激吗?”
“…………”
初愿气得松了唇,想骂他,同时许修言快速俯身下去。
禁不住再次掉进了他的陷阱,焦灼急切地想从他难缠的盘丝洞里爬出来,却又被他的天罗地网给缠住四肢绞住心,被他死力的控制与疯狂的给予,眼角逼出眼泪来,急急地喊他,换来的是他一股劲将她推进更深的深海,她双手双脚被他按着压着,沉在深海逃不掉,连自由的呼吸都不再是她的,随他的使力彻底迷失了自己。
良久结束,初愿四肢软得没了半分力气,始作俑者拿来毯子盖在她柔软水嫩的身上,擦拭一番,恋恋地抚她滚烫的脸。
“现在消气了吗?”
他语气平静,但气息不稳,用低低的气音问她,微喘。
初愿看到他衬衫领口凌乱地敞着,他皮肤白,喉结和锁骨都红得厉害,眼底流动着不平静。
还是想骂他:“You son of a……”
许修言唇边隐约含笑:“但你很喜欢不是吗,刚刚不知道谁叫的……”
初愿立即捂他嘴:“不许说!”
许修言顺势亲她手心,他还没漱口,初愿别扭,赶紧收回手:“那个,你难受吗?”
“嗯,很难受,介意我去洗手间解决一下吗?”
初愿想起那通电话,耳热结巴:“不,不介意。我也可以帮,那个你。”
“不用,不喜欢你用手做这种事,嘴倒是可……”
“不要。”
许修言漫不经心地换了话题:“很喜欢穿黑色抹胸?”
初愿偏头看见她抹胸正放在茶几上,她抹胸上面放着他的领带和手表,而她连衣裙在最下面,另有他摘下的眼镜从她裙子下露出来。
“……是因为你抢走了我上一件。”
“所以你还想让我再抢走一件?谢谢你的体贴。”
许修言倾身取了个袋子,将她这一件抹胸装进去,放进抽屉。
初愿目瞪口呆。
“你这是什么集邮癖好?”
许修言扫她一眼:“集邮它的另一半,才叫癖好。”
初愿反应慢了慢,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抹胸的另一半好似是指内裤,立即闭上了眼,说不过,根本说不过他。
过不久,许修言起身去解决自己。
到浴室门口时回头看她,郑重说:“初愿,答应我,以后关于你我的事,不要听别人怎样讲,不要再生闷气。”
初愿哝哝问:“那我听谁的?”
许修言说:“听很多年前就给你擦过很多次眼泪的,言哥哥的。”
许修言这一句自称的“言哥哥”,让初愿的心重重一跳。
他之前从未提过以前和这个称呼,他现在却主动提起,是因为她想听,所以他说给她听吗?
初愿不禁落在这感动中,正感动着,许修言倚门又说:“不叫我言哥,偏叫我言哥哥,初愿,你不知道我们男生的青春期很早吗?每次听你娇滴滴叫我这三个字的时候,我……”
初愿满脸臊红地抓起抱枕扔了过去。
**
这一天,许修言留初愿在里间陪他。
工作空闲时,他进去和她聊两句,没个主题,东聊一句西搭一句,总算平了霍霈霖惹出的祸,将人哄了半好。
下班后,两人如上次一样,先去花店。
店员小姐姐又见到这对高颜值情侣,眼睛亮了又亮。
许修言温文尔雅询问:“您好,今天惹女朋友生气了,请问哪些花的花语是与道歉有关的?谢谢。”
店员:“?!”
上次是女朋友吃醋,这次是女朋友生气,先生你这样久了会失去女朋友的啊!
“先生,黄玫瑰,风信子,洋甘菊,都可以的,我给您拼几朵?”
许修言问初愿:“拼几朵,再加上香槟玫瑰,可以吗?”
初愿眨眼问他:“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什么?我忘了。”
许修言明知她在故问,回她:“我也忘了。”
“……”
“忘了就不买了。”
初愿转身往外走。
许修言握她手腕将她拽回来,搂她腰低头说:“是‘我只喜欢你’,你记住了吗?”
初愿抿嘴瞪他,声娇目柔地娇嗔骂他:“许修言你有时候真的很恶劣,你是高中生吗?”
许修言轻抚她头发:“你不知道吗,男生总是喜欢捉弄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尤其我这样特别恶劣的,从小就喜欢你的。”
这时有顾客进来,有欢迎光临的电子音响起,有风吹风铃声响起,也有初愿被逗笑的声音响起。
初愿又一次听到了许修言的表白,也又一次的,没放在心上。
他小时候喜欢的明明是孟阮,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