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前些天强行召唤了好些个‘失魂’的原材料,最近又心事多,还被一直折腾的缘故,时觅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差了下去。
上山之后药就不怎么喝了,因为不在身边,时觅也经常忘掉。
时家父母信是药三分毒,瞧她活蹦乱跳的,也没有特地监督。
时觅被管家揪着送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紧抿着唇,费力掀开眼皮看了眼。
门牌上写着静心武馆。
她被惊得清醒了一下。
前世因为要在京城扎根,秉承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概念,她特地了解过时御名下所有的产业。
该他的不该他的,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全都了解了个遍。
这地方是时御旗下的产业。
不过是最普通的那种训练馆。
时御旗下的武馆是等级晋升制,根据不同的等级,训练难度和设施差别很大。
时觅耷拉着脑袋,打了个哈欠,“管家叔叔,我大哥哥不在么?”
管家笑了笑,怕她伤心,“小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先进去吧。”
时觅确认时御不在了。
她放下了心。
演戏也是需要力气的,现在这状态撞上时御,天知道该怎么办。
时御是那种,前世的时觅恨不得咬死的人。
她不喜欢他的性格。
时觅是那种有傲气的佛系崽。
只要别人不踩到她头上,她一般很少主动出手做什么。
但时御他,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损害别人的利益。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说起来损害也就损害了。
可谁叫,他偏生损到了她头上。
在她的底线上疯狂蹦迪。
这仇是结下了,直到她前世死,都没有化干戈为玉帛。
管家给时觅倒了杯温牛奶,时觅喝着,瞧了下武馆内的环境。
和她料想中的一样。
只是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她这位大哥果不其然不喜欢她。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刻在骨子里的基因转世也改不了。
就是,她……
再不能和他拍板子叫嚣了。
时御不喜欢小孩子,嫌哭闹得烦。
也不喜欢女人,嫌烦。
总之,时觅算是根据自己前世对时御的了解,在脑海中构思出了一整套应对他的方法。
不哭不闹,做个乖巧又听话的小乖崽。
武馆门被推开了。
时觅以为是学生或者老师,还没放下手中的牛奶。
直到,管家又惊又喜的叫了句时总。
时觅默默的放了温牛奶。
有些时候,大佬在别人口中的称呼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压迫感一如既往的强大。
时觅没抬头,站在原地。
“大哥哥。”
时御的目光变了变。
“会抬头吗?”
时觅愣了下,小鸡啄米般点头,扬起了脑袋。
笑得天真又活泼。
即使淡然如时御,眼中也有一秒闪过了亮色。
还挺漂亮。
人类幼崽总是可爱的,稍微好看一点的人类幼崽就能用萌来形容。
但时觅把可爱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小兽一般,看得人心软。
但仅限于人。
时御没有心软的打算。
他觉着时觅和预期中有些不一样。
这样的小丫头,他一手能捏死十个。
“看来爸难得糊涂一次。”
他不动神色的目光压迫力十足,“你这样,能学武?”
时觅笑得灿烂。
“大哥哥觉得觅儿能学,觅儿就能学。”
“一切全听大哥哥的。”
时御最喜欢不喜欢有人忤逆他。
她全顺着他,他应当就会对她稍微多点恻隐之心。
毕竟按时衡的意思,她得在他手底下生存好一段时间。
时御听着她的话。
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神经,重复了一遍,“都听我的?”
“嗯…”
时觅应声,小手扶上桌子。
有些站不稳了。
她来的时候没带小水壶装着的药。
药在管家手里,是还没熬的状态。
刚喝了杯温牛奶,甚至有点想吐。
也不知道御物阁那边要‘失魂’做什么,白瞎了她刚调养好的身体。
时御看着她摇摇晃晃,也没有要扶的意思。
那眼神很冷漠,甚至有几分厌恶。
不喜欢这样柔弱的人。
小崽子也不行。
她果然让他很失望。
除了脸,一无是处。
以后长大了,借着时家的光辉,才会有一席之地吧。
呵。
时御临时决定要来,身边没带助理。
索性亲自出手,将时觅身旁能扶着的支撑物都推开。
时觅,“?”
他有什么大毛病??
时觅本以为时倾就够让人迷惑的了。
没想到,时御他更是大哥级的人物。
她本就又晕又想吐,身旁没了支撑物,小身子一倒,下意识的揪住离她最近的时御。
时御根本没一点帮她的意思,推搡间,时觅咬着唇。
“呕”
她跌在地上。
时御的西服也脏了。
时觅不用想都知道那衣服多贵。
不用看都能想象出时御此时的表情。
“管…管家叔叔…”
小手儿乱抓着,时觅想让管家拉她一把。
时御一怒生死难料,她还是跑吧她。
天知道刚见面,乖巧听话的人设都给她吃透了,居然出了这种事。
再次谴责身娇体弱的自己。
时觅没等到管家的手。
她被人一把提了起来,揪着后衣领的那种。
和时倾提她时一模一样。
亲兄弟行为。
武馆备有洗浴室,游泳池一样的地方。
时觅被时御逮着扔了进去。
而后,再没看见他的人影。
时觅咕嘟了几下,爬了上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又向管家发去了求救信号。
管家十分好心的给她送来了换洗的衣服。
出门之前,神态担忧且抱歉,“不好意思小小姐,时总吩咐说,时家别墅那边还有事等着我处理。”
管家本不是特地接送时觅的人。
只因为她是时家的小公主,才送她来。
如今本职有事,他自然要回去。
时觅人傻了。
不是,管家叔叔,你…
她没力气奔到门口,有气无力的喊,“你真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回应她的是风吹过的声音。
时觅认了命,吃力的给自己换好衣服。
还是有些难受,不过没那么想吐了。
也不敢吐。
武馆内十分的萧瑟。
时御和时洺一样有洁癖,时觅深知他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她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人类幼崽无法承受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