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动了动唇，“凭这个小东西，想要我命？”
那冷漠的语气让南忆月觉得仿佛受到了嘲讽。但能屈能伸、识时务的她立刻耸了耸肩，笑眯眯道：“怎么会？只是有一只虫子落在了王爷您衣领这儿，民女是想帮您处理了这不长眼的小东西。”
说着，她松开了勾着燕肖的手，将暗箭摊在手上，双手摆在燕肖面前，一副乖巧的样子。
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再次刷新了众人的认知，包括燕肖都有些无语。
而沉默地立在一旁的南城却瞬间皱起了眉，看到南忆月手中的暗箭之时，他的眸光有些惊讶而怀疑。
“还真是……”燕肖垂眸看着她，“可爱得紧啊……小月儿。”
噫——
南忆月寒毛顿时竖起，看着燕肖的眼神古怪而警惕，这男人在搞什么鬼，这什么恶寒的称呼？
但是，很显然，其他人比南忆月还要震惊，就连从头到尾一派严肃的南城的脸色都有些崩塌。
她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想要摆脱燕肖的控制。
但是，那一双冰冷的大手紧紧地锁着她的腰，一点不放松。
“……”
南忆月的身子一瞬间绷紧了！
这熟悉的感觉……
禹王，便是她在灵泉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一想到这个，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禹王……怕不会就是冲她来的吧！
看着南忆月变换不停的脸色，以及那闪躲的小眼神，燕肖竟然有些想笑，他故意更加逼近南忆月，狭长的凤眸扫视着她，忽然开口道：“怎么这般狼狈？”
什么意思，南忆月皱起了眉，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她这么狼狈，他会不知道？！他这态度，究竟想干嘛？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在靠近燕肖的时候，她竟察觉不到任何一丝杀意。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燕肖的神情，试探着叹了口气，开口道：“是杨姨娘……她说我有欺君之罪，还要把我抓起来教训，我因而挣扎得狼狈了些。”
“呵……”燕肖忽然冷笑一声，却不是对着南忆月，而是抬眸，冷冷的目光陡然盯住了杨姨娘，那看着死尸的眼神，让杨姨娘瞬间脸色惨白。
“你……你污蔑！”她根本来不及教训南忆月，她才是被打得那个好吗！杨姨娘又气又惧。
“你动手了？”燕肖淡淡地问着南忆月。
“她擅自绑了我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动手？”南忆月毫不客气地挑眉反问道。
燕肖目光冰冷地与她对视，突然笑了，“当然可以。她死不足惜。”
这话！
果然是冷血残忍的禹王！
杨姨娘顿时身子一抽，被吓晕了过去。
目睹了一切的南惜莲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她看着南忆月那般淡定嚣张，而太子却一直害怕着禹王，她心底忍不住升起了一丝不甘和鄙视。
而禹王……
南惜莲的面颊忽然一红，眼神变得晦暗而炽热。
虽说禹王在人口中残忍而嗜血，可在她看来，这般风华无双、气势盛大的男人，才是配得上她的男人！
“皇叔！”太子终于忍不住喊道：“你不要被这个恶毒的女人蒙蔽了！”
“恶毒？”燕肖语音微升，面具下的脸上满是讥讽，“那岂不是，正合了本王？”
一个恶毒，一个嗜血，这、这也算合？
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话让太子等人无法回答，南惜莲更是气得身子发颤。
南忆月她凭什么得到禹王的维护？！
太子咬着牙，没想到，南忆月居然攀上了燕肖这颗大树！
就在这时，南忆月忽然哼了一声，桃花眼眼角上扬着魅惑人心的弧度，慵懒不羁地扫了眼燕肖，道：“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若说恶毒，我怎么比得上杨姨娘和莲堂姐呢？！”
“自打我母亲去世后，杨姨娘便自称是将军夫人，仗着势力，克扣我的月俸，让我吃下人都不要吃的剩饭，等我饿到什么都吃的时候，又在我的饭里下毒……”
随着南忆月的话，南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至于莲表姐，抢我母亲赠我的遗物，夺我衣服珠宝，还在宗族姐妹面前抹黑我，让我处处受排挤、难堪！”
“若说恶毒，她们两位，远比我道行深啊！”
“还有太子殿下，明明是他约我去秋狩，却把我一个人留在那猛兽出没之地！我好不容易抢回了自己的命，他却冤枉我假死，要治我罪！”
“这般恶毒，比之我，三位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么说，他们也与王爷您合得来？”
一时之间，气氛顿时冰冷僵硬而尴尬。谁都没有想到，南忆月竟然敢大胆到向禹王告状！
燕肖微微挑眉，看着面前故作委屈，实则眼底闪着狭促之色，不知道在打什么坏点子的小女人，忍不住怀疑那些评价她花痴草包的人……都是眼瞎了吗？
不过，燕肖眸光微深，想到那个消息，看着南忆月的眼眸逐渐深邃。
若是面前这个女人，真是那人的女儿……那他身上的残毒，岂不是有解法了？
她的价值，确实值得他出手。
南惜莲按捺不住了，她咬着唇，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的样子，“月儿，你怎么可以这般污蔑人？！”
“你泼我脏水便罢了，为何要这般对大伯……对杨姨娘！甚至……甚至还污蔑太子殿下！”南惜莲一边气愤地指责南忆月，眼角一边瞟向燕肖。
然而，燕肖那冰冷死板的面具挡住了他所有的神情，她只能不甘地咬唇。
南忆月挑起了眉，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嘲笑，“呀，堂姐和太子殿下，竟这般相互维护呢！如此情深义重，还真是……”
她摇了摇头，笑眯眯道：“堂妹只能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了！”
闻言，南城剑眉一皱，看着南忆月的眼神有些不赞同。
但是，随即，燕肖有些低沉而磁性的笑声忽然响起。
他垂眸看着南忆月，勾起了唇角。
“小月儿说的……着实在理。”
都这个地步了，谁还看不出来燕肖对南忆月的维护？！这个认知，让在场的人心中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