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 小朋友已经被阿姨接回来了,秦时欢坐在沙发上眼圈通红,还在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洲洲坐在旁边抱着纸抽盒子, 捏着纸巾帮他擦掉,秦时欢哭出来一点,他就擦掉一点。
“这是怎么了?”
秦屿从楼上下来。
阿姨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做菜。
另一个阿姨在打扫。
洲洲只好道:“今天学游泳的时候欢欢呛了一下, 泳镜没有戴好,眼睛里进水了。”
“我看看。”
秦屿急忙过来,他将小屁孩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呛水和眼睛进水一般都很难受。
水里本来就窒息,再加上小朋友胆子小。
“呜呜哥哥……”
秦时欢抽抽搭搭地往秦屿身上靠,现在都感觉嗓子和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浑身都不舒服。
“那咱就不学了。”
秦屿捏着纸巾帮他擦了擦眼泪,轻声哄了哄。
他觉得倒是没什么。
特长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用的, 学着难受还学它干嘛。
秦时欢吸吸鼻子,靠在秦屿身上, 那一圈的衣裳都被他打湿了。
“我就学!”
秦屿轻笑一声, “你小子……”
和他一样犟。
周慕白从楼上下来,带着一只小药箱,从秦时欢学游泳开始,他就买了眼药水,泳池的水毕竟不干净,整天接触, 难免会生细菌。
“你给他滴上这个。”
秦屿拧开眼药水的塞子, “哥哥给你滴上眼药水……就不会不舒服啦。”
秦屿让他坐好, 靠在自己胸上,手指捏着他的眼皮,在秦时欢抖之前,快速滴了进去。
秦时欢眨啊眨的,眨了半天才敢睁开眼睛,只是眼圈依旧红红的。
秦屿朝洲洲招了招手,“你过来,给你也滴一下。”
“我没有呛水。”
“泳池里都不干净,和呛水不呛水没关系,隔几天都要洗一下眼睛,防止有寄生虫。”
洲洲这才乖乖过来,自己仰起头,把眼睛睁的大大的,乖乖让秦屿滴了两滴药水。
秦时欢这才撅着嘴不哭了。
秦屿抱着他,“吃饭去,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秦屿哄了半天才把小孩子哄好。
他觉得如果周慕白能生孩子的话,他一定是一个好爸爸!
*
一直拖了五六天,秦屿没等到盛乐那边的回应,但是等到了金语音乐奖项的提名。
秦屿看着赵胖子发来的消息,获奖提名的是《在想你》那首歌,赵胖子总结了所有提名候选人,全是出道好几年的。
【赵胖子】:虽然但是,我觉得我们希望还是很大的
【秦屿】:那就去吧
【秦屿】:巡演咋样了?
趁着暑假秦屿打算在8月份末搞一个为期半个月的巡演,会挑选几个一线城市,驻唱几天。
【赵胖子】:都准备好啦~小白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周慕白解约的事情很难搞,盛乐那边可能是想利用网络舆论的方式,逼周慕白不解约。
因此这几天网上出现了一些言论,说周慕白要解约,舆论几乎是两边倒的形式。
秦屿翻了两下评论,乱七八糟的。
【不会起名老重复】:
不可能解约吧,小白从一开始就在盛乐,没有盛乐,谁认识他啊,这个时候解约,恕我直言,有一点忘恩负义吧
【白白白白】回复:
恩是恩,过是过,有的人被PUA惯了,还真拿公司当自己家了?忘恩负义的明明是某公司好吧,全靠我们家小白养活整个公司,说的就是你,盛乐。
【小刀拉皮炎】回复:
你他妈是庄嘉木小号吧,拉踩我们家秦哥不成,现在开始拉踩小白,不红倒是爱蹭,能不能先解释一下抄我秦哥的事?
【朕才不是龙傲天】:
啧啧啧一条多少钱啊,我给你一毛,哪凉快哪待着去,支持解约,傻逼盛乐
但凡是周慕白的真爱粉,谁不知道盛乐背地里干的那些个糟心事,周慕白几乎是全年无休,赚的那些钱全用来捧庄嘉木了。
看来盛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打算拖到互联网没有记忆。
秦屿直接打电话通知赵胖子,联系律师,写好诉状,向当地的法院提交的诉讼,顺手把东西打码给乔烨发了一份过去。
乔烨那边估计忙得焦头烂额没工夫回。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不过是周慕白发来的,周慕白还在楼上琴房练习新作品,甚至门都不怎么出。
【zzz】:你是不是要参加金语奖颁奖典礼?
【秦屿】:你怎么知道?赵胖子刚跟我说
【zzz】:这是个秘密
【zzz】:典礼见
【秦屿】:??
合着是打算典礼前都不出来见他了?刚结婚就独守空房?
秦屿转身去厨房洗了些水果,端到了楼上,门是虚掩着的,他敲了敲屋门,淡淡的音乐声停了下来,传来一道男声。
“谁啊?”
“你刚结婚7天零18个小时53分钟就独守空房的老公。”
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门被渐渐打开,里面的旋律从门缝里漏出来。
一个人影直接跳着朝秦屿扑了过来,秦屿一手稳住玻璃碗,一手将周慕白牢牢抱在怀里,惊人的臂力在此刻完美展现。
周慕白腿缠在他腰上,双手环着秦屿的脖子,像是一只考拉。
“你怎么上来了?”
周慕白从玻璃碗里捏了一颗车厘子,轻轻一咬,红色的汁水浸染着红唇,汁水成露,一小颗沾在唇边。
看得秦屿忍不住滚了滚喉结,想要吞掉那颗故意流出来的红色露水。
温热的唇瓣直接贴了上来,带着车厘子的汁水,像是口红一样印在秦屿唇上。
周慕白舔了舔唇角,“真甜。”
秦屿笑道:“我在下面听到你的琴好像调音有些不准。”
琴房的隔音效果还算是不错,但坐在楼下也能听到一些淡淡的调子。
“是吗?”周慕白继续搂着他,用牙齿咬着一颗车厘子故意剐蹭着秦屿的唇瓣。
秦屿突然咬住,然后一点一点从周慕白口中争夺,最后连周慕白的唇瓣一起含住。
这次的车厘子确实很甜。
周慕白从他身上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倚在白色的椅子上,抱着那柄纯黑色的吉他。
“哪里不准?”
他拧了两下,重新弹了一下弦。
随后歪头朝秦屿笑道:“现在准了。”
秦屿有些纳闷。
周慕白这是分明知道自己的音没调准,故意的?
周慕白笑了笑,“原来这就叫……曲有误,周郎顾。”
他说到最后时声调缓缓,重新弹奏起了吉他,只是不同于他以往所有的歌,今日的曲调格外轻快,如沐春风。
秦屿:“……”
叫他上来就上来,玩这么多花样。
“这首曲子好听吗?”
周慕白抬眸,突然问道。
“好听。”
秦屿回答的也很认真。
他喜欢周慕白写的这首曲子,轻快,肆意,就连他弹唱时也是笑着的。
生在烈日里,死在骄阳下。
当作夏花,不见冬雪。
他希望周慕白就这样轰轰烈烈,只活做自己,不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包括秦屿自己。
周慕白这才满意地笑了,他勾了勾手指,“过来,给你看个宝贝。”
秦屿笑容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大白天的不好吧。”
刚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来一个盒子的周慕白满脸问号,“你他妈想什么呢?”
秦屿接过盒子。
“颁奖典礼那天穿的要正式一些,西装我挂在卧室衣柜里了,到时候配这个胸针,你试试。”
秦屿哦了一声。
拆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金色的蝴蝶胸针,金线纹路上极为精致,翅膀重叠在一起,触角尾端还镶嵌着两颗钻石。
他转身出了琴房,然而没一会儿的功夫又回来了,手里还拎着那套西服。
周慕白纳闷:“你怎么回来了?”
秦屿勾唇道:“让你看着我换。”
他直接关紧琴房的门,随后微微仰头,手指开始解身上的扣子,一个接一个的,慵懒散漫。
等他脱掉衬衣,露出完美的身材线条,随后开始解腰带。
眼看着他就要脱下来了,周慕白忍不住提醒道:“要不你还是回屋换?”
秦屿唇角一勾,故意道:“这不是屋子吗?我又没在人民广场换。”
周慕白:“……”
秦屿手指一勾,哗啦一下,裤子就脱了下来,露出贴身的四角内裤,还能看到某一团委委屈屈地塞在内裤里。
周慕白简直没眼看,结婚后更骚了。
秦屿勾起衬衣挂在身上,慢悠悠地系着扣子,每一个动作优雅、缓慢,看在周慕白眼里像是放慢了无数倍。
直到他穿上外套,将那枚蝴蝶胸针别在胸口的位置,整个人的气质骤然发生了一种强烈的变化。
像是从街头的小痞子,突然就变成了贵公子。
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矜贵淡雅的气质,眸光流转的阴影下,却又散发着诡谲而危险的味道,这种感觉比罂粟花还要迷人,让人忍不住靠近,带着紧张刺激的心跳声。
“我怎么样?”
秦屿对着他转了一圈。
周慕白脸色一红,“一般……”
“真的一般?”
周慕白被他逼近到墙角,退无可退,眼神都变得不自然起来,只能硬着头皮改口道:“很不一般。”
“哪不一般?”
他怎么回事!
周慕白又气又恼:“哪都不一般!”
秦屿噗嗤一下笑了。
他指尖勾了勾周慕白下巴,“怎么还生气了呢?开个演唱会跟你道歉行不行?”
周慕白这才满意,“什么时候开?”
“这个月。”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他应该可以带着周慕白和秦时欢,还有他的乐队,开启全国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