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第258章

  洛城有密道能通到城外的府邸并不好找,一般这样的府邸大多靠近城墙,且不能临近河水,不然密道容易坍塌。

  可洛城多雨,城内又积出了很多水洼,大大小小的池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下符合路君年条件的府邸便更少了。

  直到前往峳城的两个铃夜回来,留在路君年身边的铃夜都还没找到适合的府邸。

  路君年见两个铃夜安然无恙地回来,有些许诧异,赶忙将人带到自己屋中,询问峳城的事。

  铃夜把峳城的事如实说出,又道:“我们只隔着一扇窗见了主上一面,他就让我们离开了。”

  “他为什么不见你们?”路君年觉得奇怪,“他身边有其他人吗?”

  “有。”铃夜说,“主上门口有很多铁骑兵看着,我们要上前,就会被他们拦下,估计主上又被关了禁闭。”

  被关禁闭的原因,路君年思考了好一会儿,觉得很可能跟他有关,有没有可能,谢砚猜到了他这边的处境?

  -

  路君年垂眸静静思考良久,问:“路上有没有人跟着你们?”

  两个铃夜摇头。

  皇帝不可能放过他,现在这种情况,估计是皇帝判断不了他的位置,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找他。

  如果谢砚知道他的处境,很可能也猜到了这一点,才没有多话就让铃夜回来了,也是不想暴露了他的位置。

  而谢砚若是记得这两个铃夜,就会知道路君年现在身处洛城。

  无论怎样,路君年可以暂时按兵不动了。

  -

  一月后,九月初,路君年从印刷书商铺离开。

  光靠给印刷铺刻字赚不了多少钱,路君年深知这点,他在这一个月里,一直在暗中学习与印刷相关的知识,知道了活字印刷所有步骤的运作原理,便离开了。

  路君年买下了一批上好的木材,就开始对着自己手中有的书籍刻字,熟能生巧以后,他一天能刻十到十五个字。

  路君年想得很清楚,那家店铺里的书籍种类非常有限,都是地方科考会涉及的内容,但对春试没有太大帮助,又或者说,人们的思维被禁锢在那几本书中,反而难以应对春试中来自各行各业的考题。

  当然,那几种书籍也不差,显然他们也是花了大价钱从别人手里收来的,若是路君年能够印刷出城中没有的书籍,必然能够赚不少钱。

  只是前期需要投入非常多的精力,因为他手上的字雕得从头开始刻。

  路君年也不是没想过跟那家商铺合作,只是那些人傲慢的态度实在让他难以开口,而且那家商铺的老板也安居一隅,守着那几本书吃着商利,也没有增新的打算。

  路君年在那儿的时候,他们抓着之前卢府的事不放,每天都要戏谑路君年至少三次,就算路君年心胸宽阔,为人平和,再怎么不放在心上,时间久了也难免觉得心烦。

  他默不作声地做着自己的事,一边打磨雕工,一边还要应对烦人的刁难,久而久之,也会下意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不堪。

  环境对人的影响确实不小,路君年在定方城便深有体会,很快又想通了,不再跟商铺的人计较。

  -

  就这么又过了一个多月,路君年渐渐习惯了每天清晨起床就开始雕刻,一直刻到太阳西斜的生活。

  洛城的生活很慢,慢到感觉时间都没有流过,一转眼便是秋高气爽。

  铃夜至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府邸,王妈子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路君年彻底融入了洛城的生活。

  手边的木雕字已经有五百多个,足够印出几本书籍了,路君年一合计,又从市集内买了大量的纸张,裁成合适的大小,将木雕字按照书中的文字顺序排列绑好,沾了墨水就往纸上印去,没一会儿,清秀儒雅的字迹跃然纸上。

  间距得当,字迹清晰,笔墨流畅。

  总之,路君年的印刷非常成功。

  于是,路君年又耗费了两天的时间排版印刷,将纸页按顺序缝合成册,终于亲手制成了一本印刷书。

  入夜以后,路君年还拿给铃夜看,铃夜不明白制成一本普普通通的书,路君年为何那么开心,但还是由衷地夸赞。

  -

  这样的效率实在太低,也难怪那家商铺的书种类又少,数量也少,还卖得这么贵了。

  路君年思考许久,决定去拜访城中有名的木匠,并询问他能否制造出一个能带动物体规律旋转的大型工具。

  他需要将一张书页上的字全部排好,几张书页的木雕字块都放在那个工具上,工具一转动,纸页一放一拿,几页的内容便都印好了。

  路君年就这么跟木匠商讨、验证工具可行,用了半个月,终于,十月中旬,那台工具车制出来了。

  原本一个人两天才能制一本书,现在有了工具,一个人七天能制五十本上下,速度快了很多,人也轻松不少。

  也是从此,路君年开始在洛城中卖起了印刷书,因为他手中的书很多来自太学堂的书库,里面有许多民间根本看不到的古籍,所以,路君年的书籍一摆上摊位,很快就被人买走,来得晚的,甚至连书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可谓不畅销。

  -

  洛城的百姓知道路君年就是不久前人们传得火热的“淫手书生”,原本避之不及,但架不住他手里有不少书籍,人们买书的时候根本不敢犹豫,生怕一犹豫书就卖光了。

  就这样,路君年的名声,算是彻底好转了过来,甚至还有女子上前提前问他,第二天都有什么书卖。

  路君年还是那副平平淡淡、不苟言笑的表情,说出第二天会卖的书,待人走后,才重新回到府内印书。

  -

  路君年府门口生意火热,自然有其他人眼红,尤其是之前印刷商铺的人,他们商铺内十几个人,都没有路君年府内两三个人赚的钱多。

  路君年在卖书的时候,余光瞥到了那些人好几次,他们或是鬼鬼祟祟地蹲守在附近,往这边偷偷窥探,或是装模作样地路过,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瞟一眼,又恍若无事地离开。

  欲盖弥彰。

  路君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人心虽然复杂,但脸上表现得越明显的人心思往往也越好猜,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甚至还对着那些人淡淡一笑,脑中思考着对策。

  铃夜目力敏锐,自然也看到了那不怀好意的几人,许久未动手的拳头稍稍有了痒意,问路君年:“要不要我去把他们赶走?”

  “不必。”路君年沉稳道,“你只有一个人,他们一群人,赶得了一个人,赶不走一群人,赶得了一时,赶不了一世,就算今天被你赶走了,明天他们也还会再来,想做坏事的心,怎么都是拦不住的。”

  得让他们有利益驱动,或是对他有利可图,他们心里才会有所衡量。

  路君年这么想着,很快心里有了想法。

  -

  就这么安分了两日,那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于是,一天夜里,路君年的府邸遭了贼人。

  黑灯瞎火的,府邸没有点一盏灯,天上连月亮都没有,那些人也没有带火折子,翻进了院子后,只能瞎摸着前进。

  他们不知道路君年府内的陈设,时不时碰到撞到什么,或是后面的人踩到了前面人的脚跟,两人齐齐踉跄几步。

  屋内,黑暗中,路君年静静地坐在床边,听着屋外院中极力掩饰却仍旧听得见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铃夜就站在路君年身边,随时准备着。

  如果不是路君年的额外授意,那些人根本进不了这间院子。

  眼见时机已到,路君年突然点亮了屋中的烛灯,铃夜很快按照之前排练的那样,说:“罗先生,屋外好像有什么动静,要不要我去看看?”

  屋外的呼吸声几乎是一瞬间慌乱了起来。

  路君年不由得失笑,随后缓缓道:“应该是猫吧,最近经常有小猫跑到院中来乞食。”

  铃夜无情捧读:“最近白天卖书的时候,总能看到有几个贼眉鼠眼的人往我们摊位前面看,我怀疑他们会偷偷偷走我们的东西。”

  路君年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东西比书中的文字更值钱呢?他们偷走我们的东西,又不会用,而且我们第二天就能造出来,实在不值得来行窃。”

  “那就放任他们不管?”铃夜急道,“我看他们眼珠子都恨不得扒在我们这里了。”

  “人人都活得辛苦,毕竟印刷书籍这事,本身也不能急于求成,何况他们还要受到雇主的剥削,不像我们自雕自印,拿到的钱都是我们的。”

  铃夜大声道:“先生真是心善,都被人惦记上吃饭的家伙了,还为他们着想。”

  “好歹共事了一段时间,我也不想闹到衙门去,当然,若是他们愿意到我这儿来做事,那便再好不过了。”

  “先生这是想从其他商铺那里挖人?”铃夜装作诧异地问道。

  渐入佳境,到这里,路君年的计划才算是图穷匕见。

  -

  听到这里,屋外的几人相互看了看。

  他们都是印刷商铺的木匠,是受雇来偷师的,想看看路君年到底为什么能一天做这么多本书,还能卖得那样好。

  他们虽然嫉妒路君年赚的多,但更多的是来自上面雇主的压迫,生意没那么好了,他们的工钱自然也少了不少。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也不愿意当窃贼,如今听屋内的两人这么一说,几个人心里都想到了同一件事,但谁都没有说出口。

  而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路君年:“也不算挖人,毕竟挖人墙角这种事,说出去太不好听了,但若是有人能诚心加入我们,你我也不必这般辛苦。”

  路君年说到这里,外面的人再怎么样也该明白了他的意思。

  -

  没过多久,屋内的烛灯熄灭,院子中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许久,都拿不定主意,毕竟谁都想来路君年这里分一杯羹,可他们雇主那儿就说不过去了。

  几人静默良久,最终什么也没有做,选择了无功而返。

  等到他们离开后,铃夜才慢慢打开了房门,见人确实走了以后,才对路君年说:“应当是成功了。”

  院子中东西没少,那些窃贼什么也没做。

  路君年淡淡道:“明天准备招工罢。”

  铃夜:“是!”

  -

  第二天,路君年一推开门,果然就见府门口多了三个木匠,他们齐声生地问:“听说罗先生招工,不知薪酬如何?”

  钱不能一个人赚,路君年深知这个道理,对他们淡然一笑,道:“进来详谈罢。”

  -

  【258】

  谢砚被关禁闭一直持续到了回宫的时候,甚至回到东宫后,他还没有获得皇帝的原谅。

  期间谢砚闲来无事,也没有朝中要务压身,索性让人搬出了昂贵的锦布,裁剪出一个长条,宽度约莫为一本正常书籍的高度,长却足足有九尺。

  剪好了锦布长条后,他又让人将其送到尚衣局以金丝缝边,金银丝作绘线,在锦布的一面绣上祥云图。

  锦布送回来后,谢砚屏退了宫人,将所画的路君年的画像从木匣中拿出,在锦布上刷好胶贴上薄纸后,又一页页地将画像黏贴在了薄纸上,每张画像错开少许粘合,直至纸页在锦布上如鱼鳞般依次排开。

  就这样,一本与路君年有关的龙鳞书就此做成。

  书中的纸页并没有填满,谢砚决定每画一幅便跟在后面贴上,早晚有一天,这一本龙鳞书都装不下他跟路君年的回忆。

  谢砚小心地卷起锦布,卷成一个很大的圆筒,又把这本龙鳞书当作宝贝一样,仔仔细细地用真丝软布绑好放在了床头,然后退开身,望着龙鳞书傻笑。

  -

  谢砚又画了很多路君年的画像,装在卷轴中,放在了书架上,东宫门口的宫人前来通报,谢砚听到皇帝要来,思索良久,将卷轴尽数展开,挂在了书房内最显眼的位置。

  宫人一推开主殿的大门,皇帝踏步进来,就看到了满眼的路君年画像,而谢砚站在书桌前,还在画着人像,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皇帝一眼,道了声“父皇”。

  皇帝压着心头的怒火快步走上前去,看到谢砚手下画的还是路君年,更是心头火冒三丈,还没停留多久,就负气地背过手转身离开了。

  于是,谢砚又被关了一月禁闭。

  谢砚领罚挨鞭子,书房内的画像也被皇帝的人全部挪走了。

  好在,他们没有动他的龙鳞书,谢砚满背的伤趴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像个树墩子一样的龙鳞书,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他在让皇帝慢慢接受他是断袖这个事实,如今只罚了一个月,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

  直到十月末,谢砚才终于重新被皇帝召见。

  -

  殿堂内,皇帝如往常一般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是一如既往的成山奏章。

  听到谢砚来的通报,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埋首进奏章堆中,说:“渊儿与白氏迟迟没有再怀上孩子,决定再娶个侧王妃,他跟朕要李家的孙女,砚儿觉得如何?”

  听皇帝这个语气,谢棱渊要回齐王封号算是板上定钉的事了。

  谢砚跟路君年谋划了那么久,甚至还搭上了世宁公主的性命。却不过是收回了封号一年半载的,到头来,齐地那块肥沃的土地还是会被赐给谢棱渊。

  一想到这里,谢砚心底就是一寒。

  谢砚讥言道:“李尚书的孙女?”

  皇帝没有察觉到谢砚的语气变化,道:“正是。”

  “他荒淫无度,每日浸淫在酒肉声色中,搞坏了身子,娶再多良妻美妾都没有用。”谢砚直言道。

  “那你呢。”皇帝抬眼不悦地瞪了谢砚一眼,“视太子妃如无物,还堂而皇之地骗朕。”

  谢砚:“定方城的事情已经解决,我将功补过了。”

  -

  定方城的病疾已经在这几个月中解决了,有人找到了鹦舌根应急,云梦城的谭家更是主动向谢砚提出,愿意帮助定方城种植鹦舌根,两城离得很近,解决了之后的药材供给。

  而废铁收集,并往定方城运送的计划也在顺利进行,一切顺畅得再好不过。

  除了,那个耗心力最多、最该领赏的人没有回到京城。

  谢砚现在也看明白了,皇帝让他带路君年回京城领赏就是个幌子,他是想利用他把路君年抓住处理掉!

  -

  皇帝听到谢砚这话,没有反驳,慢条斯理地在奏章上写批注,随意地说:“路恒就在鹿州,朕随时都可以把路君年钓回来。”

  这也是为何,皇帝没再派人追捕路君年,而是放任他不管了。

  他有的是办法让路君年自己现身,何必大张旗鼓地满城抓人,一个小小的路君年,还不值得他这般费心费力。

  谢砚很快站起身,走到皇帝桌前,双手按在了奏章堆上,沉声道:“父皇,路恒为国尽心那么多年,你若做出伤害他的事,恐怕会寒了朝臣的心。”

  他知道路恒对路君年有多重要,他之前以路恒要挟路君年的时候,总会换得对方讥言反击,若是皇帝以路恒要挟路君年,恐怕路君年也会记恨上他!

  谢砚不想他好不容易跟路君年拉近的关系,又因为皇帝的举动而愈渐疏远。

  “朕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皇帝仍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丝毫不把谢砚的心急放在眼里,缓缓道:“朕还没说要做什么,你倒比朕还要心急。”

  皇帝说完,终于将手中的奏章写好,放下笔吹了吹,待墨迹干了以后,才推给了谢砚。

  “你是太子,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做,而不是待在东宫画一个男人的画像!”语气加重了几分。

  谢砚接过一看,原来是边境的请降书,边关的将士写了批注送到了京城,皇帝写了批注后又要快马加鞭送回边境。

  唐朴显的批注是:敌营退至河道之外,或可应降。

  而皇帝的批注是:乘胜而攻。

  -

  明明皇帝的批注只有四个字,却提笔想了很久,才最终落笔。

  谢砚放下奏章,抬眸看向皇帝,问:“父皇不在边境,不了解当场的局势,为何觉得攻比守要好?”

  《孙子兵法》中格外强调的一点便是:将在外,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

  在边境驻守的将士,是可以根据当场局势分析利弊,决定要不要继续攻敌入深的,他们甚至可以不用听从国君的命令。

  而如今,唐朴显的批注显然是想应降,不再发兵的。

  -

  皇帝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水润嗓,发出一声喟叹的满足声,说:“敌弱我强,敌疲我涨,为何不攻?”

  谢砚想到路君年在定方城的饭桌旁说过的话,问:“父皇不怕唐将军年纪大了,会打败仗?”

  “国君始终相信自己手下的将军能打胜仗。唐将军能将请降书送到我手上,说明边境的战事并不算危急,何不趁势收了他们的领土?”说着,皇帝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谢砚的肩,“砚儿,战场上瞬息万变,你要学的还很多。”

  说完,又将一部分奏章放在了谢砚手中。

  谢砚默默看着手中十几本奏章,合理怀疑,皇帝放他出门,只是因为没人帮他批阅奏章了。

  -

  谢砚没对那份奏章过多置喙,虽然他潜意识里觉得守比攻更好,但他到底没有上过战场,也无法确信自己的想法绝对正确。

  皇帝好歹征战过沙场,这方面应当比他的感觉更可靠。

  请降书没有获得皇帝的同意,被快马加鞭送回了边境。

  唐朴显接到手中,看着那四个字,只感觉这份请降书拿在手里都格外沉重。

  “唐将军,河道那边传来消息,敌军似乎又想过河了,我们是攻还是守?”唐朴显身边的副将问道,这人也是谢砚举荐的人。

  唐朴显叹了口气,望了望塞边的落日余晖,道:“攻!”

  一声令下,将士们整装待发,朝着河道前进。

  -

  一个多月后,腊月上旬,边境传来捷报,唐将军大胜,大元国获得了一块新的领土。

  皇帝将这块领土命名为“伊”,同夷,打心底里还是看不起蛮夷,就连命名的仪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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