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第254章

  路君年还是晚了一步。

  洛城民风过于保守,府内的丫鬟拦在门口,说着外男不能入后院的家规,挡着路君年不让进,怎么都要等卢老爷来。

  卢老爷有官职,正在官府处理事务,根本没法很快回来。

  即便路君年翻过围墙进入了后院,还是没能拦下卢小姐从高楼上跳下,他眼睁睁看着人摔在地上,鲜血从身体下流出,流到了他的脚边。

  卢小姐躺在地上,慢慢转过头,就看到了路君年,手指缓缓动着,还在往他的方向爬。

  路君年一时间没敢上前,他仰头看了看高楼的高度,心知卢小姐或许还有救,赶忙唤卢府的家丁。

  卢老爷出门在外还没回来,家丁听到路君年的安排有几分犹豫。

  “你们小姐现在还能动,再晚一点送医,恐怕血就要流干了!”路君年向来温文,难得冲着人大吼道。

  家丁不再犹豫,将卢小姐放在担架上,就要往医馆送去。

  “慢着。”路君年从衣摆下方撕下一条布带,牢牢绑住了卢小姐正汩汩往外流血的大腿,血暂时是止住了。

  路君年做完这一切,卢府家丁赶忙架着卢小姐送去了医馆。

  -

  私塾内,学子们见路君年匆匆跑出,也跟着跑了出来围观,自然看到了路君年刚刚为卢小姐绑腿的那一幕。

  他们窃窃私语,说:“未出阁的女子怎能让府外的男子碰腿?”

  “是啊,罗先生表面上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是这种好色之徒。”

  “我要是卢小姐,还不如当场就死了呢!也免得被人这般糟蹋,好好的名声全毁了。”

  路君年缓缓走向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目光冰冷下来,道:“先回私塾。”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都默不作声地回了私塾。

  路君年交代完卢府的家丁不要翻动现场后,才重新回到私塾。

  他用教尺在木板上重重敲了敲,堂下才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绝大多数人都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卢小姐从高楼上跳下,生死未卜,她的腿摔断了,血流不止,即便能活过来,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也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

  路君年说完,就有人插嘴道:“那你为什么要揭开她的下裙碰她的腿,你好为人师,不知道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路君年脸上波澜不惊,手中的教尺一下下轻敲着木板,道:“不绑上伤处,还没到医馆,她的血就会流干,她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命跟名节相比,哪个更重要?”

  堂下的声音停滞了一瞬,很快又有人嚷嚷了起来:“没有名节活着也会遭人唾弃!”

  “人们唾弃失了名节的女子,只是因为洛城的约定俗成,苛责要求女子贞洁又一心一意,恨不能要求她们从出生到出嫁除了见过父亲兄弟,就再没见过其他外男,可这些所谓的名节,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之物,为何要将它做为衡量一个人好坏、是否能够活着的标准呢?”

  路君年眸光淡淡,一一扫过堂下的众人,继续说:“世人在女子身上安上了贞洁、名节,若在男子身上同样安上君子的高风亮节,而今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些没做到的人就该被人批判致死、唾弃致死吗?”

  “我敢笃定,待这间私塾内的你们长大后,也有不少人做不到这一点。论语中我们最开始学的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若只是口头上背下了这句孔子圣言,而不解其意,那便始终是纸上谈兵,不干实事。学而用之,方显智慧。”

  -

  堂下众学子垂着头没有说话,良久,才有一女学子问:“罗先生,为什么你讲授的课业,跟其他先生不一样?”

  卢府内招了两个教书先生,路君年只是其中一个。

  路君年:“因为我是我,别人是别人,若你们能够去京城,就会发现每一位教书先生的讲授方式都不一样。”

  “今日之事,我不怕人言,只是想让你们明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洛城没有水路,这里雨水充沛,足够百姓自给自足,少与其他城池贸易来往,环境较为封闭,所以民风才格外保守,也让他们的思想落后于其他城池的百姓。

  “罗先生,我还是觉得你说的不对,女子自古讲究三从四德,怎可跟男子进行比对?”之前那个刺头学子说道。

  路君年不再规劝,只是淡淡一笑,道:“所以,你认为我救人有罪?”

  那位学子皱了眉,又说:“我没觉得救人不对,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路君年又用教尺敲了敲木板,说:“行了,我们接着之前讲的地方继续课业。”

  -

  卢府内的事很快在城中传遍了,毕竟事情闹得挺大的,周围看到的人不少,很容易就能传出去。

  卢小姐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那两条腿算是废了,人也昏迷未醒。

  路君年照旧每天去私塾授课,一路上看他的人目光都变了,不再热情地跟他问好,而是偷偷看他,窃窃私语,他偶尔听到的,都是不善的言论。

  路君年没管这些风言风语,他问心无愧,神色如常地背着书架去买包子,包子铺的老板娘看到他都有些戚戚然,快速地把包子放在一旁,等路君年拿走后,才敢收起铜钱,似乎很怕与他有肢体接触。

  他被人传有一双淫手,专门挑着貌美的年轻女子下手,所以人人避他如蛇蝎,就连私塾的女学子,也渐渐不来了。

  -

  卢老爷终于来见了他,两人坐在卢府的正屋内,桌上泡着上好的茶水,可惜两人都没有喝一口。

  “我听说,卢小姐昨日醒了,她还好吗?”见卢老爷一脸难色,路君年率先问道。

  卢老爷叹了口气,说:“她之前跳楼,是因为在路上被陌生男子拽进了屋中,虽然很快就被府里的人救了出来,也没有失身,但在那之后人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人们可怜她,又暗地里嘲笑她,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这才轻生的。”

  路君年默了默,心里也是无尽的叹息。

  卢老爷:“你们之间的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小女虽断了腿,但到底是我的女儿,她容貌端美,也还能生育。”

  路君年隐约猜到卢老爷想说什么,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卢老爷,眼皮轻微地跳动起来。

  “若你能与卢家促成一段良缘,这些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你也不用辛苦教书,我会给你在洛城安排一份差事。”卢老爷郑重地看向路君年,“这对你来说,应当算是件好事。”

  果然,卢老爷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他跟卢小姐成婚,堵住悠悠众口。

  路君年抿了抿唇,直接拒绝了:“我有婚约,有人还在等我回家。”

  卢老爷却并没将他的拒绝放在心上,道:“你出生寒门,家中又不富裕,亦没考取功名,想来婚约的对象也不过是农家女子,我们卢家是书香门第,家里有官职,小女当是配得上你的,这还算是你们罗家高攀了。”

  路君年沉声道:“这无关家世,而是讲究诚信,我与人约好了,便不会食言,更何况,他也不是农家女子。”

  卢老爷又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商家之女,也是粗俗迂腐,登不上大雅之堂。”

  “他亦不是商家之女。”路君年淡淡道,“更何况,我与人成家,便是将他放在心上,而不是摆在外面让人品鉴是否能登雅堂的。”

  卢老爷面上僵了僵,隐隐有了不悦,在他眼里,他能放下身段让路君年入赘,已经算是格外仁慈了,路君年还几次三番拒绝,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呵!”卢老爷冷笑一声,“那这么看来,你还是个香饽饽了,不知是怎样的高官贵女,才能配得上你?”

  卢老爷话中的讽刺意味非常明显,路君年面上古井无波,从容道:“不算高官贵女,不过是因为他与我共历磨难多年,我们情意相通罢了。”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跟我们卢家结亲了。”卢老爷心有不满,怒目看着路君年,“以后,你便不用再来私塾授课了,钱两结清后,就离开吧,我们卢家,不用品德有损的教书先生!”

  路君年咬了口腮肉,眼底暗了暗,拱手道:“感谢卢老爷这些日子的收留,告辞。”

  说完,遂起身离开了。

  -

  铃夜见他提前回府,问起缘由,路君年说完后,铃夜也为他打抱不平。

  “你明明救了他的女儿,他还装出一副帮你解围的模样,实在面目可憎!”

  铃夜说的没错,在卢老爷眼里,卢小姐与他成婚,算是下嫁了。

  路君年没再执着于这件事,而是问:“城中可有不寻常的人出现?”

  铃夜:“城门口进出的人很少,这几日暂未发现有特别的人进城。”

  “王妈子那儿呢?”路君年让马夫闲来无事去街道上载客赚钱,顺便打探城中的消息,并额外嘱咐了他每日里跟消息灵通的王妈子聊聊。

  铃夜答:“马夫说,王妈子近日一直待在一条街道上,不再像以往一样满城闲逛。”

  “她有说什么话吗?”

  “她似乎非常笃定,她的女儿在那条街道上,可她疯言疯语的根本没有人理睬她的话。“

  左右路君年现在也没有私塾的事,便说:“明日随我一道去看看。”

  铃夜:“是。”

  -

  【254】

  翌日,天气难得晴朗,路君年戴上斗笠与铃夜一道出门,往王妈子所在的街道走去。

  直到晌午,才在道路尽头看到王妈子。

  王妈子站在一户人家门口,手里牵着毛驴破口大骂,路君年听出大概意思,是这家人的儿子拐走了她家女儿,还把人藏了起来。

  屋子里有人泼出一盆脏水,路君年躲避得及时,脏水没有泼到他身上,尽数落在了王妈子身上。

  紧接着,那户人家的大门重重关上,将王妈子的骂声隔绝在了门外。

  路君年等王妈子消停下来,才上前递上一张方帕,道:“王婆婆,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妈子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人,她已经习惯了与人吵架的时候被人围观,刚刚一直没有在意身边的人,直到路君年说话,她才转过头去,看到是路君年,下意识地退开半身,牵着毛驴往后退去。

  “淫手书生!”王妈子指着路君年喊道。

  她没有路君年高,身体又稍显佝偻,头微垂着,那双眼睛向上鼓着看着路君年,口中叫嚷着道:“老婆婆我今年都快六十了,可不怕你占便宜!”

  说着不怕,脚步却在往后退,言行不一。

  路君年面上僵了僵,摊着手轻声道:“我问你点事,不是要占你便宜。”

  他上前一步,王妈子就退后一步,但也不逃走,就跟路君年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似乎想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路君年静默在原地,不再上前,将方帕交给铃夜,让铃夜前去与王妈子对话。

  -

  铃夜拿过方帕,径直塞在了王妈子手上,就退开身,道:“罗先生在卢府所做之事只为救人,不为其他,如今前来,不过是想问你一些问题,有件事还请你帮个忙,若你不愿,我们也不勉强,自有其他人挣这钱。”

  铃夜说完,王妈子听到最后的钱字,眼睛亮了亮,态度也变了大半,搓着手问:“多少钱?”也没问要她做什么事。

  铃夜回头看了路君年一眼,路君年点了头,铃夜这才重新看向王妈子,说:“你先收拾好身上,我们再谈罢。”

  -

  三人最终到了一家客栈,王妈子干脆利索地问:“要问什么?”

  路君年坐在王妈子对面,这是王妈子要求的距离,她怕路君年对她图谋不轨。

  “你是如何确认,城中有没有进来新人的?”路君年问。

  洛城地大,两个城门间的距离也很远,通常铃夜也只能守着一个城门口,不能在两个城门间游走,而王妈子显然比他们更清楚城内人员动向。

  王妈子哼了一声,光着手抓桌上的花生米吃,把花生皮剥得到处都是,边吃边说:“我可不得留心些,看看是谁拐走了我家女儿。”

  说到这里,王妈子突然一拍桌,桌上的花生米碟子跟着弹起又落下,有几颗花生米被震了出来。

  “结果就让我看到,就是那老孙家的混账儿子把我家女儿拐走了!二十多年啊,我的闺女做了人家的小妾二十年,当娘亲的竟然都不知道!”

  路君年默了默,拖着椅子离桌子远了点,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你是怎么看到的?”

  “哼!你个外乡人不知道吧,洛城东西两个城门在一条主道上,房屋在这条主道两边对称排开,中间有座高楼,站在那上面能将两个城门口的景象尽收眼底,我眼睛尖着呢,就是看见有一个女子带着我闺女的护身符进了老孙家。”

  王妈子异常气愤地说:“那就是我闺女的护身符,我不可能认错!”

  -

  路君年略表诧异,道:“护身符不过巴掌大,想要看到两座城门,想来那楼非常高,你又是如何能看到这么细微的东西的?”

  恐怕,连人脸都看不清吧。

  王妈子不屑道:“那是你们看不清,那护身符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做梦都不会忘记,只需要听个声音,我就知道那是不是我们家的护身符!”

  “那人呢,你又是如何判断有没有新人进入城中的?”路君年追问道,把话题扳回。

  王妈子又折腾起了花生米,说:“那便更简单了。洛城的人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头上喜欢戴着点东西,无论是草帽、斗笠也好,还是女子头上顶着的绢布也好,都是为了挡雨,毕竟洛城的雨可是说下就下的,那些外乡人不懂洛城的天,必然不会提前准备这些,总要淋个落汤鸡才知道入乡随俗。”

  路君年恍然,他一直没想过为什么洛城的女子头上都会戴着绢布,还以为只是这里的习惯装饰,原来还有这层含义,倒是他没有往深处想了。

  “所以,你就每天站在高楼上,往两个城门口看?”路君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一整天都待在上面?”

  “怎么可能!婆婆我又不笨!”王妈子怒道:“进出洛城的人本就不多,看守城门的人也不会时时刻刻蹲在那里,一般只在日出后站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关闭城门,日落之前,城门会开一次,不到半个时辰,城门再次关闭,城内的百姓已经习惯了这个规律,想出城的人都会集中在这两个时候出去或是进来。”

  也就是说,只要盯紧这两个时间段,就能知道城内外有没有、有多少外乡人进出了洛城,其他时间,城内的人是不会有变动的。

  这样的城门开关方式,倒是别出一格,又意外的合情合理。

  -

  “除了两道城门,洛城应该没有其他进出的地方了罢?”路君年趁机又问。

  “没有,但不排除有人家挖了暗道通向城外。”王妈子说完,朝着路君年伸出手,道:“你们话问完了吧,给钱!”

  路君年从怀中拿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在王妈子就要夺过去时,又将手盖在了上面。

  眼见着王妈子又要吵闹起来,路君年赶在她之前说:“你想不想挣得更多?”

  王妈子一边扒拽着路君年的手一边说:“你先把这个给我!”

  路君年手上吃痛,最终松开了手,王妈子一点力没收着,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白皙的手背,留下红色的深深指甲印。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王妈子喜笑颜开地看着手上的碎银,“不过婆婆可不帮你们欺负城中的妙龄女子,那样会遭天谴!”

  王妈子恶狠狠地说完,路君年捂着手淡淡道:“帮我们看着两道城门,如果有举止异常、四处打探消息找人的人,及时告诉我们。”

  说完,铃夜给出了一张字条,上面是一个地址,让王妈子有事在那里找他。

  皇帝派来的人一定十分谨慎,估计会察觉到路君年和铃夜的靠近,但若是王妈子这样无理取闹又爱撒泼的本地人去接近,他们反而不会那么谨慎,也不会怀疑她。

  -

  “举止异常,四处打探消息,你们说的就是你们自己。”王妈子直言道。

  路君年哑然一瞬,良久,才说:“这件事不可告诉其他人,若是有其他人把可疑的人告诉了我们,那这银锭可就归他了。”

  边说着,路君年从怀中又拿出了一个银锭,在王妈子面前晃了晃,又很快收回了怀中。

  王妈子眼睛都看直了,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点头,口中说:“一定一定。”

  对付王妈子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利诱,因为她没有家人无所顾忌,胁迫不到她,但她生活简陋,很看重钱财。

  路君年看得透透的,让王妈子先行离开,等人走后,才问铃夜:“信鸽回来了吗?”

  铃夜摇头。

  如果峳城的铃夜接到了信件,要么回信,要么将信鸽放回,而不会一直抓着信鸽不放,现在这样的情况,大概率信件中途被人截下,那信鸽已经死了。

  路君年面色沉了下来,说:“我们得换个能从暗道通向城外的屋子,如果他们真的在城内追杀我们,逃到城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铃夜很快应下。

  -

  第二天,路君年在街上调戏王妈子的言论很快传遍了洛城,路君年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反倒是卢家的丫鬟找上门来。

  “罗先生,我家小姐请您上府一叙。”

  路君年认出了她是卢小姐身边的丫鬟,没有很快应下,而是问起卢小姐近况。

  “小姐彻底清醒了过来,嚷嚷着要见您呢。”丫鬟说。

  路君年淡淡道:“我已经不是卢府的教书先生了,私下跟卢小姐见面,不妥吧?”

  丫鬟为难道:“我家小姐认死理,说是您救了她,怎么都要跟您道谢。”

  “没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罢了。”

  “小姐说,老爷的做法有欠缺,若你不肯见她,她就过来找你。”

  路君年动作一顿,蹙了眉。

  卢小姐瘸着腿过来见他,很快城中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他们还会在他的罪名上加上一个“始乱终弃”,她这是在逼他去卢府!

  路君年沉声道:“我不入你们后院,就在你们卢家的堂屋见面,而且,我要带人一起去。”

  再入卢府,直觉告诉他可能有诈,他得带着铃夜一同前去。

  丫鬟迟疑地点了头。

  就是这一点迟疑,更让路君年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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