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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华阳摇头，用引导的话说道：“宋徊身边带着很舒服吧。”
秋禾点头，也很好奇为什么宋徊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他顺着华阳的话问：“这是为什么啊？”
“他体质特殊，你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大吧。”
华阳看着少年还很单纯的样子，软声道：“想不被我彻底消灭，你就远离宋徊，不要继续呆在他身边了。”
秋禾不服气，紧握的小拳头就好像随时会冲上来把人打一顿，“我们鬼鬼呆在人身边又不会伤害他们，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啊？”
他才不要他那个这个假道士的话，离开宋先生，都吃不到甜甜的牛奶蛋糕了。
“你们呆在活人身边确实不会对他们的健康产生影响，但你已见过宋徊家里的那些鬼了吧。”
秋禾不太情愿地抿着唇点头。
华阳：“他们就是先例，在宋徊身边待得越久，就会越贪婪，你能保证你以后不会想把宋徊取而代之吗？”
秋禾坚定地摇头，愤懑地看着华阳，“我才不会！我有自己的身体。”
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坏蛋，他有自己的身体，他也可以接受自己的死亡，但不会接受别人无端恶意的揣测。
“小鬼，你已经死了。”
“如果你不同意，我只有采取强制措施了。”
华阳凶巴巴威胁，扯了扯手上牵着的绳子。
他一动，秋禾就感觉脚踝像是被铁丝勒紧一般的疼，那根黄线此刻正在收紧，已经圈进了白嫩嫩的脚腕里，流下一圈看不见的血珠。
越是疼，秋禾就忍不住委屈漫上心头，他吃痛冷吸了一口气，眼尾通红，泪珠子顿时就滚了下来，挣扎着动动脚腕。
这个臭道士，坏人！
淡蓝色的火焰从少年身上慢慢浮现，缠在脚腕上的黄线顿时被烧为灰烬，一簇小火苗顺着黄线往上燃烧，眼看就要烧到华阳手上。
华阳一惊，连忙松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完全烧为灰烬的阳骨线。等回过神来，少年已经开始逃跑起来了。
他不由得在心底哀嚎，师父啊，你给徒弟的道具是假的吧！
眼看着小鬼要跑远，华阳赶紧掏出重光镜，在上面画了一道符纹，通过阳光的直射照在秋禾身上，原本还跑的少年就跑不动了，像是被人定身一样定在原地，整个身体都是飘在半空中的。
秋禾察觉自己跑不动了，没有任何办法，身上的淡蓝色火焰还是没有办法自己控制，燃烧的火焰一直在消耗他的能量，他努力挣扎，偏偏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看着华阳绕到自己面前，他龇牙咧嘴地怒视着华阳，“你凭什么抓我？”
华阳也觉得自己抓一个没害过人的小鬼有些理亏，干巴巴解释道：“你看看其他鬼，他们哪个像你一样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不受影响的？”
鬼怪最会迷惑人心，表面看起来秋禾没有戾气，也不像是会作恶的样子，但万一是他强大后遮掩的手段呢？总之，这小鬼肯定在迷惑他，让他心软！自己一定不能被欺骗了。
“谁说我不受影响的，你这人怎么胡乱说话！”
这时，华阳才看到秋禾的身影已经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逐渐透明，偏偏身上的火焰还在不停地燃烧，隐隐有减弱的趋势。
在遇见小鬼之前，他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对方身上的火焰会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不知道如何处理。
重光镜只能让小鬼没法动弹，却没法带着小鬼移动，要是再任由少年在阳光下，他会彻底消失的。
“我把你解开，但是你答应我不能跑。”
秋禾倔强地看着华阳，没有答应。
这道士都要抓自己了，他为啥不能跑。
看出了秋禾的顾虑，华阳解释道：“我抓你不是要消灭你，我们道士也是讲道理的。你既然肯定自己不会伤害生人，那离开宋徊身边也没什么吧。”
见他有些动容的神色，华阳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虽然跟在宋徊身边会让你感觉到舒服和强大，但对于身为鬼魂的你们，强大并没有什么作用不是吗？”
秋禾犹豫地点点头，有些舍不得好吃的小蛋糕。他看着华阳的样子，暂时相信了他说的话，商量道：“我跟在宋先生身边是想让他帮我一个忙的，要是你能帮我解决的话，我就勉为其难不跟在宋徊身边了。”
到时候偷偷跑回来吃个小蛋糕还是可以的。
华阳皱眉道问道：“什么忙？”
秋禾舔舔唇，忍着浑身的虚弱感，试探性地说出自己的诉求，“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他可以和这个道士无障碍沟通，没准让他们帮自己找身体更快些呢。
华阳有些诧异：“你竟然不知道！？”
秋禾点头，“嗯。”
很少有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算不确定，只要幻化一下原型，就能看见自己死的时候的样子，大多数鬼死的时候什么样，变成鬼就是什么样，像少年这种能力强的，会选择幻化出好看的模样伪装自己，通常女鬼身上出现得多些。
“没尝试过变回原形吗？”
“我没有伪装。”秋禾老实地回答，他说的是实话，在遇到华阳之前，他还以为人死了之后是要去投胎的呢。
华阳挑挑眉，似乎觉得很新奇，他说：“那也没事，带我去看你的尸体，就能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了。”
秋禾一本正经地严肃道：“我就是不知道我的尸、身体在哪儿，才找你帮忙的。”
“那你生前的记忆总该有吧，家住哪里，叫什么没名字，多少岁……”
他说一句，秋禾就摇头。
“死亡地点在哪里？就是你发现自己变成现在这个状态的时候身处的位置在哪里。”
秋禾摇头，神色有些颓然。“我不记得了 ，只记得在一个邻市的很黑很黑的巷子里，手腕上带着一个手环，突然跑出来一只黑猫把我的手环叼走了，我追着黑猫来到H市的，然后就碰见了宋先生。”
“哦，我大概记得有人叫我苗苗……”
苗苗，应该是一个很亲近的人才会喊的昵称。
看着少年身上的淡蓝色火焰逐渐减弱，身形还逐渐变得透明，华阳忍不住心头一软，重新掏出一根阳骨线拴在他脚踝上，就像放风筝一样把秋禾拉到阴凉的地方。
刚好到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阳骨线就被烧没了，华阳有些心疼，白花花的银子这就没了。
他仰头问还被定在半空中的而秋禾：“你说的手环，是什么样的？”
除了同行做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物体能被鬼怪带在手上。
如果真的有少年说的那个手环，那就说明眼前这只鬼的身份不简单，至少已经有前辈已经见过这个小鬼，而那个手环很有可能就是限制小鬼能力的东西。
秋禾对于自己被人像放风筝一样拉着走还有些生气，怨怨地看了华阳一眼才道：“一个黑色的手环，上面有字，我还以为是哪家医院的病人手环，把临市的医院都找完了也没有看见我的身体。”
“火葬场呢？有没有去找过？”
秋禾：“……”
没有，他有些害怕，没敢去。
一看他这表情，华阳就知道了。只是鬼怪没有自己生前的记忆确实是少见，有可能是因为秋禾之前遇到的那个前辈对他做了什么。
少年的能力很强，在他没有害人的心思前除了监控也确实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他或许也可以找一个限制小鬼身上能力的办法，但前提是他不能在跟在宋徊身边了。
想到这儿，华阳认真道：“我帮你找，但这段时间你得跟在我身边，哪也不能去。”
还有少年身上莫名其妙的火焰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东西，得想办法弄明白。
秋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他现在很虚弱，和华阳在这里纠缠对他也不是很好，只是不吃东西他还是忍得住的。而这个道士既然有办法抓住自己，说不准也有办法消灭自己。
都这样了他也没对自己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说明他还是守信用的。
华阳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色，现在带着小鬼肯定是没办法带他离开的。猜测到小鬼身上的火焰会消耗他的能量，他不经意问道：“你身上那个火焰会让你变得虚弱，现在我不伤害你，你把它收回去。”
秋禾愣了一下，焉哒哒地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我控制不了。”
华阳：……
“那以前出现过吗？”
秋禾委屈地点头，“上次宋先生家里的那些鬼欺负我，这火焰出现过一次。”
“那次是怎么消失的？”
秋禾：“好像是我身上的能量用光了就消失了。”
……
看他的表情，秋禾闷闷地想：原来道士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随着夕阳缓缓落下，秋禾身上的火焰也越来越淡，他本人也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意识到自己昏睡过去后肯定会被华阳带走，秋禾甩甩头道：“对了，宋先生家里很多鬼都打他主意呢，我不在他们又要出来捣乱了。”
“你不是抓鬼吗，去把他们也收掉才行。”
华阳摇头笑道：“不会，我们也抓鬼也分好坏的，在鬼没有真的伤害人的时候，我们不会抓的。”
秋禾此刻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勉强听清华阳的话，忍不住嘟囔道：“我是好鬼！”
“宋先生家里的是坏鬼，你去抓他们。”
“放心吧，只要宋徊没有把我给他的符纸丢掉，那些鬼就近不了他的身。”
“胡说，那符纸根本不管用。”
秋禾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微弱得只剩下气音，但华阳还是听清楚了。
“只是对你没用，你很厉害的。”
也不知道他是夸奖还是忌惮，反正秋禾是没听见他这句话，整个飘在空中就睡着了。
华阳摇摇头，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重新拿出一根阳骨线系在秋禾手腕上，解除了重光镜的限制，就这么放风筝一样地拉着秋禾离开了优萃大楼。
在外人看来，只能隐约看见一个穿着潮流的道士手上拿着一根线，线延申到他肩膀的位置就消失了。
然而，华阳不知道，给宋徊的那张符纸早在秋禾睡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就被无情地扔掉了。
此刻，宋徊刚刚推开家门，手上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警示牌，四四方方的纯银色，加上鲜红的大字，就像放在路边提醒行人‘前方施工’的牌子一样。
此时，林嫂从厨房出来，看见他手上提着的警示牌，不由自主地念出声：“禁止斗殴！”
林嫂怪异地看着宋徊，“先生，你把这个牌子带回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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