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吴倩就生了，生了一个儿子，肖家上下都很高兴。
前些日子做了两个多月的扣眼，吴倩手里攒了些钱，在医院住着的挺舒心。
第二天一下班，曹德宝便回了家，跟他的两个嫂子说了衣服减半的事。
“德宝，这缝纫机我刚学会，你这就说减半。”曹大嫂有些埋怨，“这少做一半，一天就少赚好多钱。”
“那也没办法，现在就有两家供销社，做多了也没人收。”曹德宝说道。
“我听说现在黑市上也开始卖衣服了，一套三块五呢。”曹二嫂此时出言道，她也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不行，不能去黑市卖衣服。”曹德宝道，“春燕现在正是调去妇联的关键时刻，不能出错。”
“春燕说了，你们多做的也不算工钱。”曹德宝说完就走了，他还要去给曹春燕买东西，这几天曹春燕脾气特别大，口味也变了。
“妈，你说这个曹春燕，就会算计这算计那，根本就不为咱们这个家考虑考虑。”曹大嫂抱怨道，“我跟老二媳妇都没个工作，就靠着做点衣服赚点钱，现在说减半就减半了。”
“是啊，这家里日子刚过的宽松点，我跟大嫂都商量了也攒钱加盖一间屋子，现在好了，钱是没了。”曹二嫂也在一边说道。
“那你们做，我拿去黑市上偷偷卖？”曹母其实偷偷拿过几件衣服去黑市卖过，只是她没敢说。
“这行吗？”曹大嫂胆子小，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觉得妈的办法行。”曹二嫂支持曹母，“咱们费心费力做的衣服，凭什么给乔春燕拿大头，妈你去黑市的时候小心点，看到有不对的情况就跑。”
“那晚上我就去试试。”曹母道。
“试试，一天也别带太多衣服去。”
曹母这边三人又商量了一下，晚上曹母便带着五套衣服去了黑市。
“大娘，你带的什么东西？”曹母刚到黑市没多久，就有人过来问。
“衣服，你要换吗？”曹母打开包袱里的一角，问道。
“多少钱一套？”询问的人看样子对衣服很有兴趣，问了一句价格。
“三块五一套，都是供销社一样的东西，不要票还便宜五毛钱。”曹母道。
“不行，太贵了，要是再便宜点，我就拿一套。”
“不行啊，不能再便宜了。”曹母不松口，询问的人也没纠缠，转身就走了。
“水哥，那边来了一个老太婆，也在卖衣服。”询问的人走后，就去了黑市里一个不起眼的破房子里，水自流和骆士宾两人正在这里。
“你让人盯着点，先别让人买她的衣服。”水自流道，他手里也有衣服，只是进的价格高，三块钱一套，卖三块五，只赚五毛钱。
“行，我这就去。”来人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曹母这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黑市上等了又等，就是没人来买她的衣服，问价的人倒是不少，一听三块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曹母把价格降到三块钱，可仍旧是问的人多，买的人一个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呢？”曹母见黑市马上要关门了，心里着急了。
“大娘，我们大哥想和你谈谈。”就在曹母想着要不要先回去，就被一个小伙子给拦住了。
“大娘，我看你在这里卖衣服这么久了，一件也没卖出去吧。”水自流见到曹母，笑着问道。看書喇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件都没卖掉。”曹母无奈的说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想把大娘手里的衣服全买了，不知道大娘能不能便宜点？”水自流道，“这黑市也不是天天都有人买衣服的，你把衣服卖给我，就不用在这里等着了。”
“那你能出多少钱？”曹母也不想天天大半夜的在黑市里转，太危险了，还浪费时间。
“两块钱一套，你手里有多少我要多少。”水自流自信的说道。
“不行，这个价太低了，黑市这里一套别人都卖三块五呢。”曹母说道。
“那是零售价，我收呢不是一件两件的，是你手里有多少，我收多少。”水自流解释道，“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衣服卖不出去，也不用天天半夜来这里守着，就跟今天似的，一件衣服都卖不出去。”
“我得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曹母不敢自己拿主意。不过却是觉得水自流说的挺有道理。
“好，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水自流笑着道。
“水哥，你说她会两块钱一套给咱们吗？”骆士宾在曹母走后，问道。
“会的，现在市面上卖衣服的可有三家，供销社吃不下这么多，黑市又是咱们说的算不卖给我，就让她一件都卖不出去。”
“咱们要是这样做，三哥那边会不会有意见？”骆士宾有些担心姚三，姚三就是新出现的第三个卖衣服的人。
姚三不光抢了几个供销社，还在黑市上出手，不过给出的价格比给供销社的要高，一套三块，他们卖一套三块五，才能赚五毛钱，利润看来太低了。
周秉昆刚开始卖衣服的时候，水自流也曾经动过找周秉昆的念头，鼓动过姚三，只是被周秉昆拒绝了。
姚三一生气就自己打通关系，雇人做衣服，跟周秉昆抢市场，只是没想到曹家突然出现，抢在了姚三前头。
“咱们少要点他的衣服，市场有波动，他看不出来。”水自流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姚三问起来，就说衣服在黑市卖不动了，能买的人基本都买了。
曹母回到家，两个儿媳妇见她将衣服都带回来，都感到意外。
“妈，你怎么把衣服都带回来了？”
“是没人买吗？”
两人纷纷问道。
“是啊，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套也没卖出去。”曹母发愁道，“不过有一个人说可以收咱们的衣服，只是价钱少了点。”
“那他给多少？”曹大嫂赶紧询问。
“两块钱一套，你们说是不是低了点。”曹母拿不定主意，“不过他说了，咱们有多少他要多少。”
“我觉得可以，咱们就多做点，一天也能多卖点。”曹大嫂说道。
“价格还是低了，自己卖多赚一块五呢。”曹二嫂心里有些不愿意，少不少钱呢。
“那衣服卖不出去不还是一样。”曹大嫂说道，“妈去了一个晚上了，一套都没卖出去，今天晚上再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还不如低点卖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