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胃癌？为什么？早期还是晚期？有没有救的可能……”
医生察觉出赵书瑶情绪不稳定，安抚道：
“我们还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才能确定，只是这边给您一个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是胃癌，那可能会是晚期，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不是很理想，看得出来以前一直在维持，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有什么诱因，引发出这样的状况……”
医生看赵书瑶摇摇欲坠的模样，急忙补充道，“不过还是要朝着乐观的方向看，先积极配合治疗，一切都不能这么快定论。”
赵书瑶回到病房的时候，秦余生只是看了一眼，就察觉了不对劲，“脸色这么差，像死了多少天一样。”
赵书瑶像是没听到，直接走进来，趴在吴桂芬病床旁，开始哭。
母亲去世以后，一直都是外婆在照顾她，逗她开心，即便是去了国外，她也时常给外婆打电话，问她过得好不好。
外婆也是唯一一个，除了老爷子以外，知道她给秦余生捐肾的人。
她被父亲打骂的时候，都是外婆护着她。
赵书瑶思及此，哭得更凶了。
秦余生听得心烦意乱，“嚎什么，又不是死了，人不是好好的？”
“你懂什么！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你没有感情，你冷冰冰的，你懂什么是感情吗，你不懂！”
秦余生根本就不懂她此时有多难过。
就像他根本不懂她到底爱了他多久一样。
“你……”秦余生太阳穴隐隐胀痛，“再哭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赵书瑶嚎了两声以后，收了声。
次日，乐海天和李慧云听说吴桂芬住院，两人一齐赶来了。
一进门李慧云便碎碎念，“我就知道会出事……”
赵书瑶一听到李慧云的声音，狠狠蹙眉，“你就知道？这些年如果不是你们虐待我外婆不给她吃饭，她怎么会得胃病？！”
乐海天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赵书瑶的话，乐海天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赤红着脸怒吼。
“赵书瑶！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你阿姨这些年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多少心，你倒好，倒打一耙！要不是为了你外婆的身体，我今天根本不会让你阿姨来！”
还没进门，这父女俩就剑拔弩张了起来，火药味充斥了一整个病房。、
“海天！”李慧云拽了两下乐海天的衣服，摇摇头。
示意他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慧云，你看看，这就是你这些年一昧忍让的后果，这不孝女只会蹬鼻子上脸，她根本不懂你的良苦用心！”
赵书瑶冷笑了声，“哪里有你懂，母亲刚走没多久就把外面的女人接回了家里，就连赵书慧都比我大，你们早就厮混在了一起，还说什么为了我好，怕不是是为了自己……”
乐海天一听，血压上来了，刚要怒斥，被李慧云打断。
“好了好了，做父亲的少说几句！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今天是过来看望外婆的，不是来吵架的。”
乐海天只得强忍着怒火。
赵书瑶冷嗤了声，假惺惺地劝架，如果不是李慧云，她和父亲也不会吵得不可开交，源头都是因为她，还在父亲面前扮柔弱劝架！
吴桂芬被两人的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
“妈，你好点了吗。”李慧云提着水果上前，放在了床头柜。
吴桂芬的状态已经好多了，能吃点东西，“你们怎么来了？”看書喇
乐海天走上前，“妈，说过多少次了你都不听，您胃不好，不能挨饿，每次都是挨饿不吃饭，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剧也要注意吃饭啊！”
吴桂芬捂住耳朵，“我听到了听到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乐海天生气又无奈地看着吴桂芬，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慧云扯了一下男人的手臂，示意赵书瑶也在，不能乱说话。
赵书瑶冷眼看着李慧云的小动作，只觉得心烦。
她猛地站起身，往外走。
病房门关上，室内沉默了几秒。
乐海天重重叹了口气，“妈，您忘了您女儿怎么走的吗，就是因为胃癌！现在您的胃也不好了，您自己的身体，我们比您还操劳！外出不带你是因为外面的东西不健康，家里的阿姨每天都给你煮山药粥养胃，每次您看电视剧总是忘记吃饭……”
吴桂芬委屈地吸吸鼻子，“知道了知道了……”
李慧云摸了摸吴桂芬的手，“妈，我们不是教育您，您身体要紧，您都六七十了，再不注意可是很危险的。”
“叩叩”
敲门声，乐海天和李慧云看去。
“吴桂芬女士的家属，出来一趟。”
乐海天愣了一下，跟了出去，李慧云不放心，也跟着走了出去。
“患者胃癌晚期，这边需要家属签一下手术单，只能有概率痊愈，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愈合，要看患者身体情况。”
“什么？”李慧云捂住嘴巴。
乐海天确认了一遍没听错，一边签字一边问，“手术有危险吗？”
“不能保证，患者年事已高，具体情况还是要等开刀。”
医生走后，李慧云久久呆着没动，半天，抓住了乐海天的手臂，“这事不要告诉瑶瑶，也不要告诉咱妈，让她们担心。”
赵书瑶回来的时候，看到李慧云在喂吴桂芬喝粥，碗里是热腾腾的山药粥。
“瑶瑶也累了吧，回去歇着，这几天有我在这里照顾就好。”
赵书瑶一晚上没合眼，的确困得不行，她叮嘱了吴桂芬几句，打算在附近找个酒店睡一觉。
下楼的时候，刚好遇上了电梯里的秦余生。
秦余生身侧站着一个医生，正在跟秦余生讲话。
“秦先生，沈小姐的状态不错，正在联络美国那边的复苏专家，尝试一下唤醒沈小姐，不过还是建议秦先生多来陪陪沈小姐，才有助于苏醒……”
赵书瑶摁下电梯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声音，身体微微颤了颤。
很快又恢复如常。
勾了勾唇尖，一个讽刺的弧度。
大学四年，她几乎每天都眼睁睁看着秦余生和傅妍雪牵手，再多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还没习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