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深秋，虽是大中午，太阳却也并不烈。
银铛快步往厢房中间的值夜堂走去，心中却是一直惊疑不定。
她本来以为姑娘要让她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结果到头来，却只是让她去找值夜的小沙弥，问问昨天晚上慕容汐和金铃有没有从值夜堂经过。
……问大姑娘干什么？
她老觉得这里面说不定有个巨大的坑。
但是，把柄在自家姑娘手上，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很快就来到了值夜堂，小沙弥听了她的问话，摇头：“无人经过。”
银铛呆住了。
“不可能！”她下意识地反驳，“我们大姑娘没来过？那金铃呢，也没来过？”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说话要慎重。”小沙弥一脸坦荡。
银铛皱眉想了想，逼问：“那小师父昨天晚上有没有打瞌睡？”
小沙弥面色不悦：“施主，小和尚值夜打瞌睡可是很严重的指控，这是对佛祖不敬，施主请慎言！”
“……”
银铛没了主意，只好讪讪离开。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小沙弥才又垂下头，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腰间的袋子。
半刻之前，沈嬷嬷才来找过他，要他一口咬定昨天晚上无人经过，无论谁来问，都要这么说。
当年小沙弥还不是小沙弥的时候，是个乞儿，经常在侯府周围出没。
沈嬷嬷每次见了他，都会赏些吃食铜钱，他对这位大善人感激得很。
后来白马寺缺人，沈嬷嬷就将他举荐了过去，让他有了个安稳的容身之处，再不用受流离乞讨之苦。
沈嬷嬷对他，简直是有再造之恩。
所以，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的，何况只是这么点小事？
临走时沈嬷嬷塞给他一包银子，他坚持不要，沈嬷嬷却说，出门在外，有些银两傍身总是好的，以防万一。
他实在是太感激了。
昨天晚上的事，他一定会守口如瓶的，就算佛祖来问，他也不会说！
老夫人的房间门被轻轻打开，沈嬷嬷闪身走了进来。
“都办好了？”老夫人抬眼询问。
沈嬷嬷点点头：“办好了，但是——”
“怎么？”老夫人面带疑惑地看着她。
沈嬷嬷上前两步，低头小声汇报：“刚才奴婢特意留下来听了，是三姑娘身边的银铛丫头来问的话。”
“老三让人去问话？”老夫人面色一变，“她什么意思！哪有这样怀疑自家姐姐的？”br>
沈嬷嬷声音又压低了些：“不，银铛不止问了大姑娘来过没，还问了金铃。”
老夫人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金铃？老三身边的金铃？”
沈嬷嬷点头。
老夫人闭了闭眼，忍耐片刻，终究没忍住，睁开眼怒斥：“怎么又是老三在这里头搅和！”
慕容瑶主动让人去问，说明昨天晚上的事，她是知情的！
甚至……甚至，还有可能，她是参与者之一！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汐儿差点被糟蹋了这件事，就是慕容瑶搞出来的。
上次是慕容菲，这次是慕容瑶。
怎么又是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