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汐看着那两人对视之间火药味十足，内心沉沉一叹。
她太理解慕容菲现在的恨意了。
上一世，被糟蹋了的人是她，承受了一切流言蜚语、指指点点的，是她。
那种有冤无处诉的愤懑，直至现在，每每想起来，还是让她觉得堵得慌。
主意明明是慕容瑶出的，最后被千夫所指的却成了慕容菲。
慕容瑶轻轻巧巧脱身，慕容菲还要感谢她的大度帮忙。
就算表面装得再若无其事，慕容菲心中，又岂能不恨？
正因如此，她才会笃定，慕容菲一定会如实指证慕容瑶的。
轩辕寰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慕容瑶。
还没等他说话，慕容瑶就先一脸慌乱地跪了下来。
“陛下，臣女冤——”
一语未毕，外面忽然传来通报声：“启禀陛下，镇国公求见！”
镇国公？
外祖？
慕容汐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猛然转身，看向门口。
慕容老夫人也神色复杂地看了过去。
门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这必定是沈嬷嬷按着她的吩咐，在天亮之后，快马加鞭前去通知了国公府。
不过汐儿眼下显然已经无恙了，镇国公这时候来，老夫人心情有些微妙。
“宣。”
轩辕寰立刻吩咐。
他抬眼向门外看了看，无奈地叹口气。
这一晚上折腾了个什么劲，天都亮了。
镇国公萧天野匆匆而至，迈过门槛时，恰好与慕容汐忐忑不安的目光撞上。
外孙女的表情看得他心中一痛：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不及多想，他赶紧给慕容汐递去个安抚的眼神：别担心，有外公在，必定替你撑腰到底。
慕容汐读懂了萧天野的意思，一时间，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楚，又是自责。
重生之后，她对外祖一家充满愧疚，始终没能做好心理建设，也就一直没敢去国公府见两位老人家。
上次及笄时，外祖母多希望她能回去国公府住几天。
可她实在没做好准备，只得狠着心肠婉拒了。
如今见到外祖，老人家一对眸子里却是丝毫没有半分要责怪她的意思。
满满的都是担忧和疼爱。
她真是太对不住两位老人家了。
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流下来，她忙低头，悄悄把泪拭了。
身旁的轩辕宸注意到这一细节，目光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萧天野。
看来，汐儿跟镇国公的感情很深啊。
“臣萧天野，拜见陛下。”
萧天野进得门来，撩袍要跪。
轩辕寰忙伸手虚拦：“爱卿快快请起，这里是养心殿，你我君臣不必如此拘束。”
镇国公仍是坚持跪了，行了礼才起身。
轩辕寰早忙着吩咐：“给国公看座。”
萧天野常年带兵打仗，老来身体有所亏损，轩辕寰早就下过旨，准了他在御前有坐下回奏之权。
刚才这进门的空当，萧天野已经把周遭形势看了个遍，心中有了些底。
他坐下之后，试探着问：“陛下，臣是否来得不是时候？这里好像有点官司。”
轩辕寰摆摆手：“嗐，你来得正是时候，可不就是你家外孙女儿的官司？”
“不知臣的外孙女哪里做得不对？”萧天野赶忙问道。
“爱卿放宽心，是别人做得不对。十三，跟萧爱卿说说，刚才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