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霆将录音笔放回口袋，目光冰冷地看着段玉琦和秦茹玉，“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啪——”
秦茹玉两条腿犹如软趴趴的面条，陡然一弯，瘫坐在了地上。
她的脸色就像白纸一样惨白，眼底布满了惊慌恐惧。
倒是段玉琦仍在强撑着，一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就算录音中的话是我们说的，但是，这也不能作为指控我们操纵了今天这场车祸的直接证据吧？”
“的确不能。”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宴知淮开口了，“所以我们还调查了那名跑车的司机，确认了他就是那个之前收了你一个亿的人。”
段玉琦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宴知淮打断了她，“是，你还可以继续辩解，说就算是他收了你的钱，但也许今天这一出纯粹是因为他自己看你爷爷不顺眼，自己想要开车撞他的呢，跟你没有关系。所以，我还让人查了一下那辆跑车，虽然这其中拐了好几道弯，但所幸还是查到了……那辆跑车，正是你设法让你的朋友从别人手中弄过来的。”
说着，他随手甩了几张照片过来。
纷纷扬扬的照片飘落在地上，上面有段玉琦跟那名叫罗勤的肇事司机见面的照片，有她跟那名帮忙周转的朋友私底下见面的照片，有她给那位朋友转账的截图，还有她朋友给跑车车主转账的截图……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再多的辩解都成了枉然。
段琅双手颤抖地捡起地上的几张照片，满脸的不敢置信，“玉琦，这……这些都是真的吗？今天的这场车祸，真的是你策划的吗？”
段玉琦脸色煞白。
她没有理睬段琅的质问，看了看段霆和宴知淮，“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了我的计划，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拆穿我？”
“因为我想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段霆的目光落在秦茹玉的脸上，说道：“我看在你嫁入段家多年，为段家生儿育女的份上，想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看你在明知道亲生女儿想要对我这个公公下毒手的情况下，会不会主动站出来向我们坦白。我给了你不少的时间去犹豫去挣扎，结果，一直到最后一刻，你都还是让我失望了。”
秦茹玉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地簌簌发抖，“爸……”
段霆冷哼一声，掀起眼帘看向一旁的段玉琦，“还有你。我没有早早拆穿你，也是因为想看看，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你会不会顾念旧情，放弃对我的谋杀。如果你放弃了，我可以看在你曾经是我孙女的份上，原谅你的大逆不道与恶毒，不对你的行为进行起诉。显而易见，你也让我失望了。”
段玉琦咬了咬牙，愤怒地控诉道：“是你先对我不念旧情的！既然这样，那你也休怪我对你无情！”
段琅没想到她都这种时候了还嘴硬，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段玉琦！”
相比起他的激动，段霆显得平静多了，也许是哀莫大于心死吧，他对这个执迷不悟的孙女，已经彻彻底底没有任何期望了。
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随你。”
段霆冷冷地道：“只是，由于你的阴毒狠辣，那位司机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至今还未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你构成的恶劣罪行，现在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话音刚落，就有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敲了敲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段玉琦女士，现如今你涉嫌策划交通意外，造成一人重伤，请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吧。”警察拿出手铐，直接铐住了段玉琦的双手。
见状，秦茹玉如浇了一盆冷水，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试图阻止他们，“不要！你们不要抓她！爸，我求求您，放过玉琦这一次吧！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她以后一定不敢了，求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段霆冷笑了一声，“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她都还没进警察局呢，吃什么教训了？还有，先不要惦记着给你女儿求情。别以为这次就她有事，那一个亿可是你拿出来的，你也是属于共犯！你以为你可以逃脱得了？”
秦茹玉后知后觉，猛地打了个寒噤。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也已经被银色的手铐锁上了。
“秦女士，你也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吧。”
“不，不要……”秦茹玉吓得半死，忙转过头，一脸哀求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老公，老公，救救我啊！你救救我！”
段琅面露踌躇，不禁看向老爷子，“爸……”
“怎么，你打算替她求情？”段霆一个凌厉的刀眼飞过去，“若不是知淮早早就对段玉琦怀有戒备，让人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今天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头的人，就是你老子了！”br>
段琅一抖，再不敢说话了。
秦茹玉仍在那里嚎啕，死活不愿跟警察出去，“爸，老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对爸本身是没有恶意的啊！求求你救救我吧！”
“是，你对祖父没有恶意，你也只是为罪犯提供了谋杀他的资金罢了。”方缇没忍住，嘲讽道。
“你——”
秦茹玉看着坐在段霆身旁的方缇，在她身后，还有身材挺拔高大、天之骄子般的宴知淮细心护着，仿佛她就是世上最珍贵的那朵娇花，值得他们所有人捧在手心上。
再看看她和段玉琦母女俩，此刻双双被铐上手铐，狼狈不堪，犹如被一脚狠狠碾入尘泥里，一文不值。
她心底蓦地涌起一种浓浓的不甘与不平衡，当下恶狠狠地对着方缇脱口而出：“你闭嘴！你个脑子不清不楚的蠢货，少自作聪明了！你知道什么？还有，什么祖父，他才不是你的祖父！他是你的外祖父，你的外公！另外，你现在亲亲密密的娘亲，你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痛恨她的了吗？她当年可是差点就把你活活掐死了！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段霆脸色剧变，忙对警察大声道：“快点，快点把她们带出去！”
警察押着她们，用力往外拖去。
秦茹玉疯狂的笑声仍从走廊外面传进来，“还有，你可不是什么王妃，宴知淮更不是什么王爷！这些都是你自己的臆想！你和他生下的两个孩子，你也都忘记了！哈哈哈，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忘记了，你就是个傻子！蠢货！”
她的笑声越来越远，直至到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缇缇……”
宴知淮垂眸，却见方缇一脸苍白，眉头皱得紧紧的。
看上去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