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维老了，也指望着这个儿子能撑起佟氏一族的未来。
隆科多道：“不是儿子不愿支持四爷，儿子私下找人接触了四爷，要是别的皇子，早就主动联系儿子了，但四爷却并没有任何的举动。”
“四爷这是聪明的做法，无妨，你只管接近他，如果八爷这边行不通，四爷那里也是个指望。不管他对皇位有没有野心，到时候有佟氏一族支持，也能把他推上皇位。”
“阿玛觉得皇长孙如何？”
隆科多忍不住猜测着康熙的行为，他在康熙身边伴驾几十年了，可有时候也不一定能猜测到这个帝王表哥兼姐夫的心思。
太子二废，应该没可能翻身了，但康熙今日的举动，在他们看来，康熙有意培养弘晳这个皇长孙。
佟国维抚须，皱眉道：“万岁爷如果真立弘晳，只会让大清陷入明朝靖难之役，到时候大清就乱了。”
“有明朝之鉴，万岁爷应当不会如此做。”
但，就怕万岁爷年老糊涂了。
当初明太祖不也如此吗。
不传位给儿子，却传位给孙子，让一众成年还有兵权的儿子如何服气。
佟国维叹了口气，“八爷无子是最大的问题啊。”
当初他们看中八爷，也是因为八爷性情好，脾气温和，谦让有礼，再加上出身，八爷上位，底气不足，肯定会依赖他们这些权臣。
可现在万岁爷明显不满意八爷，一再的敲打，甚至隐隐有与他们这些朝臣对抗的意思。
佟家父子这边商量着，钮钴禄家那边，也在考虑着康熙今日的意思。
他的妻子乌雅氏是乌雅贵人的庶妹，嫁给阿灵阿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看好她。
毕竟一个包衣出身的庶女，给四大辅臣的嫡子为妻，就算宫中有个德妃的嫡姐，乌雅氏的日子也不好过，特别不招婆母待见。
但她聪明也善于隐忍，更会拢络丈夫的心，给阿灵阿生了四子三女，夫妻感情还不错。
“如果八爷不行，老爷不如支持四爷、十四爷或者十七爷？”
十七爷是他们的女婿，如今也十六岁了。
阿灵阿皱眉摇了摇头，“我何尝不想支持十七爷，但十七爷生母出身低，如今只是个庶妃，在后宫没什么根基，也不怎么得宠，十七也不受万岁爷重视，如何争的过年长的皇子。”
“那四爷和十四爷呢？”
如果可以乌雅夫人并不想支持四爷和十四爷，身为庶女，未出阁就受到嫡姐的压制，就算她嫁入钮钴禄府，姐姐也是高高在上的德妃。
如今虽然贬了位份，也还是贵人，甚至有两个成年封爵的皇子。
但不管如何，她也是乌雅氏的女儿，有了这一层关系，总比其它皇子上位好。
“四爷不必考虑。”
阿灵阿对胤禛毫不掩饰的不喜，“四爷这人刻薄寡恩，嫉恶如仇，且看他在朝中的行事丝毫不给人情面，也不留余地，一旦他上位，我们钮钴禄氏一族都不会沾到半点便宜。”
说到这里，阿灵阿又道：“十四爷为人倒可以。”
十四如今也是八爷党，阿灵阿自然和十四有接触，这姨夫和外甥之间的关系虽不如十爷亲厚，但也不错。
乌雅夫人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真不想看嫡姐得意，但为了儿孙的未来，让她以后给嫡姐低伏做小，她也不是不能忍。
“妾身明日去寺庙探望嫡姐。”
阿灵阿颔首，“四福晋和十四福晋经常去侍疾，你去探探乌雅贵人的口风。”
次日，乌雅夫人就去了寺庙探望乌雅贵人。
那拉氏这边也和胤禛说想去温泉山庄照顾弘晖，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心里记挂着弘晖，总是担心弘晖不小心病没了。
只要弘晖病好了，哪里轮到耿氏和李氏的孩子在汗阿玛的面前表现。
当娘的要去照顾儿子，胤禛自然不会拦着。
而且那拉氏是在意弘晖的，不管这份在意是不是有私心，但都不会想弘晖有事。
“王爷，阿灵阿的夫人去寺庙探望乌雅贵人。”
“让人盯着，看她们说什么。”
胤禛说着，便准备入宫。
如今过年，正放假着呢，但胤禛心里记挂着牛痘一事，所以还是决定进宫亲自禀报。
康熙没看折子，正在给鸟儿喂食，听到梁九功禀报胤禛过来，当即拍了拍手上的鸟食，“老四这个时候来有何事？”
“奴才也不知。”
梁九功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待胤禛过来，提起了折子和牛痘之事，梁九功心里咯噔一声，哎哟，他是老糊涂了，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
梁九功赶紧去御案下，把胤禛的折子给翻出来。
康熙这边听了胤禛的禀报，大喜，“真的，没有死亡？”
“是的，儿子用了狱中的死囚犯，做了实验，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但如果身子不适，有风寒发热这些症状，如果接种，多半会有不良反应。”
胤禛说着又道：“儿臣和耿氏还有孩子们，除了病中的弘晖，都接种了。”
“胡闹”
康熙气的一拍石桌，手疼的发抖，把胤禛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做事一向稳重，怎么在这事上如此大意，幸好朕的孙儿孙女都没事，不然朕唯你是问。”
“汗阿玛息怒，汗阿玛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你自个儿的命不当回事就算了，儿女的命都不当一回事，你该罚。”
“儿臣知错，请汗阿玛责罚。”
胤禛老老实实跪下请罪。
康熙骂完了，气也消了。
“起来吧，和朕好好说说这牛痘的事。”
康熙让胤禛坐上，还亲自给儿子倒了杯茶。
这动作，让梁九功心一抖，自己又慢了半拍，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梁九功暗暗警醒，要眼明手快，心脑灵活，不然他这大总管很快就被周围虎视眈眈的太监们给拉下来了。
特别是赵昌那老小子。
胤禛细细的交代，康熙听了龙颜大悦，“这牛痘竟然比人痘还好，这可是造福万民的好事。老四，你又立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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