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莲翘早就闻到了香味，迫不及待地扯了一半过去，一口下去，不禁下意识对视一眼，“这味道，不输咱们米麒麟的甜点呢！”
“米麒麟？”陆小小勾了下手指，好奇地偏头。
白昭昭看眼那包袱里的饼子，站起来道：“米麒麟就是你白姐姐我的小店，以后有机会去临安，姐姐带你去逛逛。不过现在嘛，你要先去做另一件事。”
此刻大街小巷都已经开了门，市面上都热闹起来了，正是出门收单子的时候。
白昭昭将包袱重新扎好，对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这些饼子味道很好，不过单我知道没有用，你得去送给各家店铺当做试吃。”
陆小小原本是打算用这些饼子来白昭昭这里探口风的，此刻已然放下了心，闻言更是暗喜，“这个可以卖是吗？”
“当然了，”白昭昭将包袱拎起来，带着她往外走，一面问道，“不过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循序渐进！”
“不错。”
陆小小追了上去，直至出了客栈发现白昭昭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顿时惊讶道：“姐姐也去吗？”
“去啊，”这新饼子还得定价呢，她得去看看各处的反应，“这不可以顺便了解一下你们生意做得如何了嘛。”
这饼子虽然没有肉，但是在白昭昭看来，价值比起之前两种饼子并不差。
陆小小喜出望外，靠她更近了些，也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然而才没过多久，两人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吆喝。
“来诶，新饼子呢！不用预定想吃就吃的梅干菜肉饼呢！进店就有，只要五文钱！”
陆小小脚下一顿，脸色微微僵住。
叫卖的男子是一家炙肉铺子的伙计，一大清早无人吃那烧烤油腻之物，这伙计却叫卖起饼子来了。
白昭昭侧头一瞧，果然那家炙肉铺子门口摆满了饼子，都是崭新且还冒着热气的，几个食客从这里经过，听见他吆喝，倒是都走了过去。
“梅干菜肉饼？也是五文？”
伙计笑开，“是是，就是五文，咱都是这街上的老客户了，哪能蒙你呢。”
陆小小又惊又气，可卖饼子也不是她一家的生意，当真还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这好端端的烤肉店怎么忽然做起了饼子？她望向白昭昭，白昭昭却摇了摇头，“先去收单子，把饼子送出去吧。”
联想到这两日风靡整个镇子的姐弟饼，白昭昭简直不用怀疑，这就是在蹭热度。
陆小小疑心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接下来，她们又走了一路，竟然又发现了三四个小吃店也都打着不用预定吃热乎的招牌，开始做饼子生意了！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嘛！
陆小小拿着单子的手都在抖，半晌没有出声，直至跟着白昭昭一起去买了食材后回到客栈，她的心态彻底崩了。
因为就连那糕点铺子也都开始吆喝了，前面排了十几个人，都是买饼子的。
“新鲜出炉的梅干菜肉饼跟板栗饼子啊！只要五文钱，皮薄馅厚，肉菜丰盛，诸位买了不亏啊！”看書溂
陆小小呆呆地站在客栈门口，那糕点铺子老板正好看见她们，嘴角一翘，隔着远远距离一声嗤笑。
陆小小又气又急，“白姐姐，他们……”
“冷静点，我们先进去。”
目光扫过那糕点铺子，白昭昭目光凉了几分。
虽然她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但市场就是如此，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了红利，接下来盯上螃蟹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多，所以也并不意外。毕竟这饼子的制作也并不难，明摆着的工序，无非是口味上的细微差别。
陆小小脸色气得发白，一进到客栈里就把单子都取出来，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而后又回头去看那柜台边。
陆圆筝还在给人分饼子，但那饼子还堆了几十个，往常这时候就该卖完了才对。
显而易见，他们的客人都被分走了。
小姑娘一脸颓丧，握着单子的手都在哆嗦。
白昭昭皱眉，这里最大的竞争就是那糕点铺子，那本来就是个老牌子，味道和口碑都有保障，价格低下来，加上现做现卖的立刻就可以吃到，自然会转移一部分客流。
陆小小毕竟年纪小，不曾受过市场的冲击，见状顿时有些着急，可白昭昭却淡定得很。
早先经历过萝卜蜂蜜茶的盗版事件之后，白昭昭就已经有所准备了了。
她知道大家一起做这饼子生意是迟早的事情，这也正是她安排新品的原因，是以很是从容地给陆小小倒了杯茶。
“先镇定下来。”
陆小小把单子折好，捧着茶水的手绷紧了，忍不住道：“白姐姐，要不我把价格再降一点吧。”
“可不能这么想，”白昭昭认真地看着她，“小小，无论做什么，都不要轻易乱了阵脚。降价是做买卖的下下策，想打价格战，除非你的货量多，可以通过薄利多销的形式，否则你就这么一百个饼子，你压，别人也压，你始终压不过别人，最后连本儿都赔上不说，再涨价客户可就不买账了。”
陆小小听是听得懂，可陆家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而且陆弦的病也终于有了好转。昨天她听陆弦的意思，那个药好像很费钱的样子，而且家里好像还有什么仇人，就算要跑路也得赶快攒点盘缠钱啊……
却在这时，白昭昭突然伸手敲了下桌子，唤醒不安的陆小小，“人都是趋利而来的，小小，这种事情你将来还会遇到，而要解决这种跟风问题，只有两种方法。”
“哪两种？”陆小小一下挺直了身体，睁大眼睛。
“这第一种，你其实已经在做了。”白昭昭将那空了的包袱放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跟风者虽然源源不绝，但只要这风不停地起，而你永远作为先锋，作为那引领风潮的那个人，就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