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银蓝色的小飞船之外，则是另一种世界。
强大到足够笼罩小片星域的非指向性精神干预场和针对逃跑向导使用的小型指向性精神干预场完全是两种东西，与其同白塔的这东西相比，还不如拿它比较一下被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手下的科学院改造到军队专攻太空生物的那种指向性精神干预场。
那东西聚集起来专攻一点的时候都能轰退星鲸，让这种甚至能和A等阶及以上进化者通过感情沟通的恐怖巨大生物惨叫着离开它们原本游动的地方。林娜·阿德尔那回只是扫了边缘的冲击波就在西茜娅的全力掩护下还几乎被打成十几分钟的废人，而现在放开了约束的时候，对人们也不是全无伤害。
但没有伤害更低的办法了。
在林娜开启精神干预场之前，留利克共|||产|||党在撤离前先让星球保持了戒严；同时，相邻的几颗星球（除了大贵族们居住的地方）都已经全数交由强人工智能管理。虽然名叫丽达的姑娘是个出身留共自我研发而非科学院暗中流出的姑娘，不过这不影响这位人工智能姑娘保护普通人的能力。
这算是最后的保护吧——保护人们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也不会搞出什么大事故，例如化工厂爆炸，星内飞行器坠毁或者天气控制系统暴走——丽达能保证人们从精神干预场中清醒后看起来只是自己恍惚了几秒，而没有任何意外事故发生。
——不过丽达的能力也因为过度追求保护而被局限，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已经在42的帮助下离开仪器室，在弹出舱前站定的哨兵对着舱外那伴随表示“人工智能介入运转”而逐步铺满几颗星球的亮黄色灯光，很轻地挑了一下唇角。
“我们的好姑娘已经做到了她应该做到的事情了。”
在Ⅸ的协助下，挂满哨兵周身的那些叮铃当啷的首饰正像是它们被预设的程序一般融化，再与进化者身上原本穿着的特殊材料作战服互相渗透补充，编织成比它在行星内更巨大的模样。
金属最先汇聚在腰部、背部，然后是四肢，灵活地和飞船中的机械手相互配合，用各式零件和液态记忆金属拼凑出各个分别负责不同功能的引擎；接下来是武器部分，同时Ⅸ逐个把削成了合适模样的聚能棱晶插入供能槽。
防护是最后的一步，从呼吸循环系统开始，最后结束在拼接进视镜的面部防护上。
“接下来，就是我们负责解决整个问题！”
太空战斗姿态的切尔纳伯格在哨兵身上彻底成型，比陆战形态巨大了太多的外骨骼装甲看起来却仍旧是纤瘦的，甚至在蜷缩在弹出通道中的时候从摄像头中看甚至是娇小的。
更换了涂料的黑神只像一块暗沉的阴影，在弹出通道中滑过一瞬，就向着外面正缓慢铺满亮黄色光芒的星域扑了过去。
林娜·阿德尔最先放出的是改装版本的龙骑兵系统。
这些像是羽毛一样停留在背部主引擎上方的小东西在没有空气的太空中扩散开来，姿态轻盈得倒像是真正被风吹拂的羽毛。
在太空站中它们的主要用途其实是扩张哨兵的感知范围——毕竟龙骑兵系统这东西也真的只是听起来很美，实际应用中各种被现实局限——不过在Viathan已经被引诱到固定的几颗行星之间，被改装后的这些东西就有了另一个用途。
在对外扩张哨兵精神场范围的同时，它们也成了又一重展开对Viathan攻击的指向性精神干预场。
从几颗行星上漫开的亮黄色光晕也随着又一重精神干预场的扩张晃动了一下。
丽达想要骂娘。
别怀疑一个人工智能会不会使用侮辱性语言，她又不是帝国科学院出身，留共能给她筑起的成长防壁也没那么结实。
但她现在骂不出口。
在这个强到变态的VIathan的进攻下，人工智能根本没有搜索几句合适骂人话的余裕。
而应该是追着Viathan来的那个哨兵打开第二重精神干预场，更是让她的算力更加局促了。
普通驻人行星上哪里会有这种太空武器！她现在想要在行星群上开一个中和干预场都做不到——更别提开了中和场后Viathan在和她的战场上更不受限这种事了。但也不能就放着他们这么打！
作为最后为留共撤退行动收尾的人工智能，丽达第一次撞上这种事态。人工智能几乎要把自己占据的几台超级计算机烧爆，但最后还是咬着牙暂时做了这个行星群的主控智能，先控制住可能发生的大型危机。
……至少别让化工厂炸了。
也别让天气控制系统失能了。
飞行器倒不用担心，毕竟留共撤离前先进行了人员管制。可是化工厂的材料还屯在哪里，天气控制系统也不可能停机。在人员全部被管制的情况下，丽达还要接入星内终端总控台，保障不会有人被两重精神干预场刺激出问题，有问题出现就及时送医或者圈进禁闭室——
尤其是那群哨兵！
白塔对哨兵的掌控力不错，待遇也很不错，阶梯式分级的阶级划分当然地留下了很多哨兵。在向导们大多跟着留共离开的时候，这些哨兵在双重精神干预场下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要陷入“井”的先打上舒缓剂和阻断剂丢到一边，放在白塔的小型精神干预场下进行修复；进入躁狂的才是大麻烦——把向导送到旁边是送那群没有主见也没有力量的家养人类去死，先控制住……
躁狂状态下的进化者是不会在意自身损伤，能放开控制轻松干废约束机器和机械手的一群混账。
——只能希望上面的战斗能快点儿结束，或者别再出现第三重精神干预场……
安装在星港外壳上的摄像头在人工智能的操纵下集体转向，对上了现在Viathan的本体或者说波动最为集中的地区。
摄像头的分辨率不够高，丽达能接收到的图像最多不过是些偶尔闪动的光亮。而且主要还是她和Viathan遭遇战中拉锯造成的，基本是显示“基站卫星失控”或者“人工智能接管运作”的显示灯。
根本捕捉不到第三方的身影。
那么应该是切尔纳伯格。
菲林斯的涂装是纯黑没错，但作为白塔的招牌，反而不像是一切设计都为了配合主人的切尔纳伯格一样，拥有尽管是银灰色却能干扰一切非生物影像捕捉器的涂装。
人工智能的运算速度加快了一点。
阿德尔勋爵是并不在乎政治立场分歧，厌恶人类内部争斗的可争取人员，这回打开双重精神干预场的人居然是她——
一道几乎连接两颗行星的光亮撕开黑暗！
在太空的寂静之中，星港外壳的摄像头在几秒种后才拍到一颗基站卫星缓慢碎裂，成为一片片太空垃圾的模样。
‘留共的人工智能大概在骂我。’
收回斩舰刀的哨兵暂时停留在卫星一块碎片上，甚至分开了一点注意力去看和行星大气层擦出星点火光的其他碎片。
反正太空站中视觉其实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在太长太远的距离下战斗双方都通过更适用的方式在捕捉对方。
林娜·阿德尔自己把它称为声音。
在战斗中争抢片刻休憩的哨兵猛然翻手，一道激光直接轰出，打碎了几片背叛主人的钢铁羽片。
然后让丧失自主权的液态金属重新回到外骨骼主体上，重新塑造成有哨兵半人长的羽片再送出去。
整个流程中哨兵一直微微偏着头，像是在倾听什么的样子。
在刚才的重创后，这个吞了夏瓦娜·哥拜尔的小家伙被强行引诱出现的躁狂消失了大半，开始意识到引诱自己前来的人类也是需要警惕的对手。于是Viathan开始隐藏自己，不再像刚才那样疯狂地向外扩散精神场，以最直接蛮横的方式抢夺能占有的“身体”。
开始隐匿起来的Viathan没有刚才好追踪，尤其在它开始分裂自身，丢出去一堆幌子之后。
但也没有太难。
因为弥漫在行星群中的亮黄灯光又一次开始晃动。
刚刚始终闭着眼睛的哨兵终于在视镜之后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近乎褪去了全部色彩的眼睛。
最后残余的一点浅莲灰转了转，让视线落向了或许在哨兵脚下也或许在她身侧的行星。
亮黄色的灯光在漫长距离的过滤下倒映在这双眼睛里，连着变化不断的波动一起。
“42，你去帮助丽达。还有维尔特斯巴赫的人工智能。”
“对压缩氧气和剩余能源的监控转交九。”
哨兵的眼睛在光中染上了亮黄色，在几次呼吸中不断转换色彩，最后成了一双灿烂金色的艳亮眼珠。瞳孔在金色的虹膜中扩张变型，成为一对滚圆的纯黑形状。
精神向导和进化者的能力优势是互补的，就像听嗅触感专长的林娜·阿德尔的精神向导却拥有一双能够直视精神场的眼睛。
通过这双临时更换的眼瞳，哨兵配合着自己听到的混乱嘈杂的“声音”，在深深浅浅的普蓝色和喧哗的“声响”中，缓慢转向下一个方向。
“反正战斗的第一阶段完成，接下来只是要给第三方一个更隆重的宣告出场而已。”
“……不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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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林娜：反正我已经习惯做这个。
龙骑兵系统林娜这回带的是精神属性，所以可以从弹射通道走，不然的话龙骑兵需要挂在青霜号外面，否则体积不够。
另外，弑父夺位那天，林娜的切尔纳伯格确实另刷了漆，不然根本拍不到。笑死。感谢在2022-01-02 16:28:30~2022-01-08 19:3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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