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天时间里，宋义总算清闲了下来。
除了跟九位歌手电话沟通外，就是偶尔花点时间抄歌。
就连从未见过的孙南、刘若滢和杨晨林，宋义也加了威信，随时沟通歌曲的细节。
每了解一位歌手的需求后，宋义就在系统数据库中查找比对，然后再以每天两首歌的速度，定时发送到歌手的邮箱。
在公司的领导和同事看来，宋义是整天都关在办公室里创作，实际上大部分时间，宋义都在玩解压小游戏。
期间还偷摸在家里多睡了一天，公司领导也没觉得不妥，甚至还安排了一位阿姨和叶霜一起，上门给宋义做饭。
十月八日。
国庆假期后的第一天。
宋义照常来到了公司，因为卓纬约了他见面。
“宋义老师，这是我收集到的水滴凑和轻松凑两家公司的资料。”
两人刚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卓纬就递给宋义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同时还不忘解释道：“这两家公司成立的时间都不算长，水滴凑六年，轻松凑八年，但发展都非常迅速。”
“目前都已经向米国纽交所递交了招股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在一个月内相继上市，大部分投资机构给他们的市场估值，都超过百亿。”
“两家公司的规模略有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特点，外界大都以为他们是慈善机构，但实际上他们的注册信息上显示，是互联网保险中介公司，筹款平台不过是他们获客和吸引流量的手段罢了。”看書喇
看了看宋义紧锁的眉头。
卓纬继续说道：“截止到今年上半年，有超过四亿人次，通过水滴凑向250万名患者，累计捐赠了五百多亿资金，但给到病人手中的实际数据，目前无法查实。”
“从四年前开始，两家公司为了抢占更多的市场，相继开始了地推业务外包政策。也就是把‘扫楼’‘扫医院’这样的工作，外包给商务公司，而那些自称为志愿者或者筹款顾问的人，基本都是商业公司的销售人员。”
“我从水滴凑公司的财报上看到，他们公司曾公布的基础抽成为3.5%，其中3%为资金管理费，另外0.5%为支付手续费。但在实际操作中，这份抽成比例被放大了十倍不止。”
“根据我让人调查的部分地区的病患家属，他们与筹款顾问签署的抽成比例，普遍在30%-70%之间。网友捐出100块钱，能到达病患手中的很难超过70元，而这多出来的一部分，大多成为了外包公司的销售提成。”
“他们明面上是筹款顾问，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两大平台慈善募捐的‘黄牛’，借着慈善的名义疯狂吸血，他们在目标病患的选择上，也没有多少原则。”
见宋义揉了揉眉心，面色沉重的放下了手中材料。
卓纬再次说道：“根据水滴凑招股书披露的消息，我查到其中有8%的股份，登记在一个叫王保的七十岁老人名下。”
“在调查过程中，曾有个朋友暗中提醒我，水滴凑和帝京慈善总会有密切关系，我就顺着这条线，查到帝京慈善总会有一个名叫王军的副会长，刚好他有一个在农村务农的光棍伯伯，名字就叫王保......”
说到这里。
卓纬已经不再开口，只等宋义自己做决定。
两家公司上市在即，不管宋义准备爆出什么样的黑料。
以他的社会地位和号召力，势必会影响到两家公司的口碑和市值。
很多股东和创始人，都在盼望着公司上市的那一天，趁机抛售自己的股票。
根据卓纬的推断，这个名叫王保的股权人，就是帝京慈善总会副会长王军，挑选的一个背锅人。
他就等着水滴凑上市后，能大赚一笔，然后抽身而退，不留任何痕迹。
而水滴凑这几年发展如此顺利，甚至还拿到了许多慈善机构颁发的证书和荣誉，估计都与这个王军脱不开关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军算是“技术”入股了水滴凑，从而获得了8%的干股“奖励”。
而轻松凑的情况虽然有所不同，但也非常相似，背后都有人保护。
甚至在他们背后，还有更加庞大复杂的利益集团。
两家公司上市后，股价的高低，直接影响到他们的钱袋子。
而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谁也不确定，这群利用大众善意做生意的人，到底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勇敢冲锋的孤胆英雄，固然值得敬佩，但成年人做事，往往只看利弊。
沉思了十分钟，宋义终于有了决定。
他看向卓纬，严肃的说道：“卓先生，多谢你的调查，也多谢你的提醒，这份资料对我启发很大，但善意不应该被辜负，也不应该被蒙骗。”
“我不否认，这两家公司确实对部分困难家庭带来了帮助，但我希望龙国慈善方面的管理，能够更加完善。”
“我会将我前几天遇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不添加任何个人看法的，公布到网上。”
“具体怎么去判断这件事，就交给大众自己来决定，也许由社会倒逼慈善机构改革，也是一件好事情。”
说完自己的打算，宋义正色道：“卓先生，你平时的劳务费是多少？我把上次的费用一起结了。”
虽然上次卓纬算是自愿帮忙。
但宋义现在不缺钱，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尽量不要欠人情。
“真给啊？”卓纬笑着问道。
做了二十年的老狗仔，卓纬自然也是个心思通透之人。
知道宋义这是想熟人明算账。
他也没打算拒绝，君子之交本就淡如水，把钱算清楚，反而能减少宋义心中的顾虑。
“真给。”宋义点了点头。
卓纬思索片刻后，笑眯眯的说道：“我拍到一线明星的丑闻卖给报社媒体，一般能卖到百万以上，如果是接私家侦探的活儿，一般的报价是五十万左右。”
“你这两次的活儿不算难，而且还都提供了非常准确的消息，给你按私家侦探的价打五折好了，一次算二十五万，给个五十万机票钱好了。”
“好。”
宋义没有犹豫，直接就给卓纬的威信里转账了五十万。
五十万的价格听着很高，但对于龙国第一狗仔的名头来说，实则已经非常优惠。
毕竟卓纬两次调查的公司来头都不小，而且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他还需要花出一部分钱，给另外的情报提供者，在调查过程中，有时还要找队友搭档做戏。
而在宋义曝光某坛和统壹时，卓纬还发动了不少营销号和自媒体给宋义帮腔造势，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见宋义主意已定，卓纬收钱后就直接离开了。
他要去时刻关注舆论和两家公司的动向。
在必要的时候，给宋义提供信息上的帮助。
而坐在办公室的宋义，花了半个多小时，编辑出了一条长围脖，并且附带上了两位“筹款顾问”打架的视频。
这条围脖刚一更新，就引起了大量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