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男人的双眸阴鸷，手上的烟被他拦腰掐断，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里面的情况。
只见林暖把冯柏凡的手甩了下去，弃之如敝屣，可楚浩烨依旧没有任何缓和。
冯柏凡想起多年之前，第一次见到林暖的时候，她梳着一个简单的马尾，手中拿着几朵花，脸蛋红扑扑的，要把花给他。
如今再想回去，也不过是白日空谈。
“暖暖……”冯柏凡沉了沉眸子，一脸的憔悴：“对不起，我知道了真相。”
“对不起有用吗？”林暖真是厌烦急了这人的自以为是，之前是把骗她当帮助她，现在是道歉想得到她的原谅。
来来回回，也只是根满怀激情的墙头草罢了。
当初既然选择了林雨柔，既然不信她，现在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暖眸子里没有温度，像是一潭死水，她慢悠悠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不缺别人的道歉，况且就算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是选择相信林雨柔的话。”
“不！”冯柏凡急切的否认，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仔细了解事情的真相，我会还你一个清白！”
要是真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好了，他绝对选择还林暖一个清白。
当初是他把林暖带回了林家，说要给她温暖，结果却成了她此生最大的伤害……
女人笑着，冯柏凡从中品出了心灰意冷的感觉，他也不由心惊。林暖，是不相信他的话吗？
林暖收起了笑意，眼底尽是冰寒之气，上前一步逼近冯柏凡，一字一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光是什么样的吗？”
“暖暖……”冯柏凡好像知道。
林暖自嘲的笑了一下，继续道：“你把那扇监禁我的门踹开时，你身上都是发着光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那么好的人，当时，我就想……”
就想认定了他，这辈子都要嫁给他。
女人毫无波动的眼神让冯柏凡心惊，究竟是受了多少伤害，才能毫无波澜的把这件事将出来。
林暖没有继续往下说，阳光从门口透进来，林暖低头，正好看见地上投射的高大身影，她吸了吸鼻子，抬头恢复如常道：“冯柏凡，你别再跟我道歉了，没用！”
她从始至终要的都不是一句道歉，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别看冯柏凡现在挺可怜，可要再次在林暖和林雨柔之间选择一个去相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
经历了太多，这种显而易见的选择，林暖也不想去说。
正这时，一直站在林暖身后的包子忽然抱了过来，用头蹭着林暖的大腿，林暖低头拍着他的肩，哄道：“好了，我马上就回去。”
这个孩子……冯柏凡瞳孔一缩，心头震颤，这个孩子的眉眼为什么这么像林暖。
而且林暖对他的态度……
难道当年那个死在海里的孩子还活着？
冯柏凡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林暖当时都差点没气，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幸存？
“这孩子是？”他指着小家伙。
林暖淡淡瞥了他一眼，没作答。
小家伙又在林暖腿上蹭了蹭。
“乖，我现在就走。”林暖抱起包子，长长的看了冯柏凡一眼，说道：“把你钱包里的号码换了吧，我下次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这个样子的林暖，他之前从未想过。
当年没把林暖救上来，导致她的孩子出生即死亡，冯柏凡还是很愧疚的，如今看到林暖对其他孩子这么好，也不由羞愧。
冯柏凡还是不想放走林暖，他拽着林暖的袖子，心灰意冷的问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你还需要得到我的原谅吗？”林暖只撂下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等林暖出来的时候，楚浩烨已经坐回了车里。
把小家伙放进车里的时候林暖特意看了下楚浩烨的脸色，刚才他是站在门口，听清了所有谈话的吧。
可是这脸色，好像没变很多。
林暖随之也坐了进去。
楚浩烨若无其事的问：“是谁啊？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林暖抿了下唇，心说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演戏的天赋，明明看见了还要装没看见，之前也这样吗？
她没有戳破，自顾自的系上安全带，神态自若道：“冯柏凡，脑子估计有点病，又是道歉又是求原谅的，真是没话可说了。”
林暖说话的时候，楚浩烨一直盯着她的唇看，等她说完了，他又回过眼神，沉思着说道：“下次再有这种事先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跑过来。”
还好林暖还记得给自己打电话，不然今天他还真看不到这场大戏。
冯柏凡，这个名字，他记下了。
林暖点点头，以后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了。看書喇
车厢静默了很长时间，林暖看着窗外，楚浩烨则目视前方，不时转头看一眼林暖。
车窗开了一点缝，她发丝就随着吹进来的风飞舞，到底是入了秋，空气中怎么都带着一丝凉意，林暖正看着，忽然感觉身上多了个东西。
一低头，是黑色的西装，是楚浩烨的。
她拽着西装的领子怔了一会儿神，然后往自己身上拽了拽，像是开玩笑一般说道：“楚老板，你这么体贴，让我以后怎么离开你啊？”
林暖就是个说话不过脑的人，她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一丝暧昧。
转头看楚浩烨，男人还是沉着眸子，冷削的下颚骨总让人感觉拒人千里似的。
他像是勾起了嘴角，得意极了，一字一句道：“既然离不开，那就别离开。”
反正他身边的位置始终都是她的。
但楚浩烨还从这句话里品出了另一层意味，就是林暖潜意识里还是要离开他的，早晚有一天会离开。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林暖侧头，看着窗外平淡道：“我本人和你认识的很不一样，我自恃美貌，骗过很多男人，最后他们都被我给甩了。”
楚浩烨手指又收紧了几许，却只是反应平平的“哦”了一声。
只有一声“哦”吗？
林暖凌乱了，她本来是想用自己的渣女特性让楚浩烨对自己断了妄想的，怎么现在这男人的表情显得如此包容啊？
位高权重的人，肚量都很大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