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唐蕊的脸，唉呀妈呀，都被挠成一条一条的了，深的地方都流血了。
谭辣椒叉着腰，用手指着唐蕊：“你个贱逼，在孟屯日子过不下去了，要穷死了，搬回娘家干吃干嚼。
老实呆着倒也罢了，还反复欺负我闺女，不是让我闺女做饭给你吃，就是让我闺女帮你孩子擦屎，你以为，我家闺女是沈小安啊？
她被你欺负得都退婚了，是不是也想把我闺女欺负到离婚啊？谭玲和唐寻真离婚了，你能得到啥？
难不成你们真来个家狗配家羊，你帮唐寻生孩子、帮唐家传宗接代？
真有那个打算，头年让唐寻和谭玲订婚干你娘个逼！”
谭玲和唐蕊由口角争执变成大打出手，还真是唐蕊的原因，从谭玲新婚那天，她就抢谭玲的枕巾和搪瓷盆。
唐蕊总想压制住谭玲，甚至想随意使唤谭玲，大姑姐摆出恶婆婆的姿态。
偏偏谭玲是个善伪装的，婚前一个样，婚后一个样，别说大姑姐，就是婆婆，她也一样敢骂，敢打。
唐蕊疼得眼泪哗哗淌，把她娘叮嘱的话也忘了，愤怒回怼：“谭辣椒，你别他妈和我装。
你个老逼，你这么有本事，头年谭玲被沈小安扔到路边沟里，要活埋她，你咋不敢去打沈小安？”
谭辣椒双手一拍，腰杆往起一拔，脚还不离地，气势却足足的：
“唐蕊，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不敢打沈小安，就是敢打你。你能咋地呀？
我不光今天打你，以后你再敢欺负我闺女，我还来打你，除了挨揍，你能咋地吧？”
谭辣椒一点都没撒谎，去年谭玲被小安揍了一顿后，回家把事情经过学了一遍。
“娘，沈小安把我新买的剪子给扔了，还要活埋我。咱来去李秀琴家揍她。”
谭玲自己打不过沈小安，就怂恿谭辣椒和她一起去。
“不去。”
谭辣椒很果断：“我听人说了，沈小安从山上下来后，变得力大无穷。看書喇
不但打破了孙菊花的脑袋，抽掉了董大艳的门牙，还踹飞了沈东峰和董斌。
你想想，她这么邪门，惹她干啥？
要是天天跟她在一起，受她欺负，就得想办法收拾她。不天天在一起，犯不上跟她拼命。”
这谭辣椒，还挺有智慧。
唐蕊不服气，还要跟着对骂。赵兰拦住她：“四个孩子都哭呢，钱山河自己弄不过来，你去哄哄孩子。”
赵兰看着谭辣椒：“亲家母，你打了打了，闹了闹了，这事你想正啊？”
“咋整都行，你说吧。”谭辣椒半点不惧。
赵兰想了想：“唐寻和谭玲的事，是耿玉荣给做的媒。这样吧，今天唐寻没在家，明天早晨，我让唐寻把耿玉荣找来，咱们坐下来好好唠唠。
你看咋样？”
“行。”
谭辣椒一拍手：“唐五羊这会不在家，我就暂时认你是这个家的当家人。明早我再过来。”
说完，瞪了唐蕊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她和来的时候一样，箭打的一般回去了。
赵兰也唐蕊都以为，谭玲一定得跟她爹娘会去，没想到，人家根本没走，回西屋去了。
被大姑姐给干回娘家，那不是谭玲的风格。
午饭只给两个大孩子做了点疙瘩汤，大人都没吃。晚饭煮的苞米茬子。
饭熟后，饭桌刚放上，谭玲就过来了，盛一大碗，坐在饭桌前吃，头不抬眼不睁的样子，又气得唐蕊差点开口骂。
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到底没敢。
这一刻唐蕊心里已经有了主张：一定要让唐寻和谭玲离婚，不能让谭玲在这个家生活下去。
吃完晚饭好半天，唐寻才回来。
赵兰和唐蕊的脸被挠这样，唐寻心里也说不出来是啥感觉，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以前那么愤怒了。
“唐寻，明早你去找耿玉荣，等谭辣椒过来了，一起评评理，看看这事得咋整。”
“嗯。”
唐寻打赢完了，转身回西屋去了。
谭玲吃完晚饭，把自己的炕烧得滚烫后，她一直在炕头躺着。听见唐寻回来了，她坐起来，后背靠着墙，曲着腿，趴在膝盖上，一看就是伤心人的姿态。
唐寻进屋，半天才看清谭玲坐着呢。
“你还没睡呢？”
唐寻问完，从兜里拿出火柴，把灯点上。
灯光下，谭玲的脸也被唐蕊挠了好几道，再加上环境的烘托，看着非常可怜。
“唐寻，你姐太欺负人了。”谭玲说完，抽抽搭搭哭起来。
唐寻叹息一声：“你别哭了。”
顿了顿，又说：“你也是，我就这么一个姐，你让着她点不行啊？”
谭玲被这句话给气着了，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我让着她点？
来来来，你告诉我咋让着她？”
唐寻半天都没说话，谭玲也没说话，要说以前谭玲一直喜欢唐寻，唐寻的这句话后，她真有点寒心了。
她静静地坐着，眼眸眯了眯：不让我好好过日子的人，也别想好好过日子。
惹怒一个偏激的人，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两个人躺下了，都给对方一个后背。很长时间都没睡着，也都没说话。
第二天早晨，刚吃完早饭，唐蕊就催促唐寻：“赶紧去，去找耿玉荣找来。”
那个年代，两口子干仗，几乎都找媒人。
唐寻啥也没说，戴上帽子出去了。
他刚走，谭辣椒两口子就来了，直接进东屋。
“亲家过来了。”
唐五羊急忙搭腔：“快坐。”
说完，又掏出卷好的旱烟，递给谭玲的爹一根儿。
谭玲也过来了，笑嘻嘻地问：“娘，你俩早晨吃的啥饭？我有点馋酸菜馅饺子了，明天我回家，你给我包点吃。”
“行。”
谭辣椒看着谭玲：“你们看看，才结婚几天，我闺女的原谅，都变成锥巴子脸了。
这样是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用不了一年，人就得被你们家给虐待死。
赵兰，别闷头不吱声，你说说，你为啥给我闺女气受？”
赵兰实在不想和谭辣椒呛呛了：“亲家母，有话等一会耿玉荣来了再说吧。
不然咱们也呛呛不出个里表。”
话音刚落，耿玉荣来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