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快速跑进厨房，见大勺里的热油还在“噼啪噼啪”四处崩，情急之下，也顾不上戴手套了，急忙去关煤气。
把煤气关上了，才拿起盖子，把大勺盖上，把它从煤气灶上端下来。
沈明右手臂被溅上了很多油，烫得通红一片，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鼓起大水泡。
“怎么弄的？这是咋回事呀？”赵丽看着沈明问了一句，眼睛四处看。
很显然，她虽然问沈明，心里却清楚，不是沈明把鱼放热油里的。
沈明疼得“斯哈斯哈”直吸气：“厨房纸没了，我想起来，买完放在鞋柜上了。
就去鞋柜子上拿纸，想把鱼身上的水吸干净，好下锅炸。
就这么一会功夫，被我开膛破肚收拾完的六条黄花鱼，都自己跳油锅了。
你说怪不怪？”
沈小念瞪着眼睛：“爸，鱼自己还能跳油锅？它们不想活了？不对呀，不是都被开膛破肚了吗？
难不成，你把它们开膛破肚时，它们带了很深的怨念，忍着一口气不死，然后跳进油锅想烫死你报仇？”
“闭嘴！”
一向溺爱女儿的赵丽，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你猪脑子啊，黄花鱼买回来的时候，就是死的。
你什么时候见过，死的东西还带着怨念？”
“那可不一定。”
沈小念幽幽地回怼她妈妈：“沈小安早就死了，但死时就带着怨念。
我感觉，咱们一家人被打，都跟她有关。”
冯铎站在沈小念身后，他一言不发，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他也想到了是小安在收拾他们。
四口人都挤在厨房里，被惊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小安已经悄悄来到了饭厅。
双手握住餐桌的边沿，用力一掀，餐桌一下就倒了。
杯盘碗碟，饮料啤酒，十几道菜全被掀翻在地上，汤水像十数条灵活的蛇，蜿蜒着淌得四处都是。
花花绿绿，跟垃圾箱子被炸开了一样。
沈小念吓得尖利地惊叫：“啊——”
沈明和赵丽从厨房奔进饭厅，看着满地的菜肴和杯盘碗碟的碎片，脸白得像天上的云，不带一点血色。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沈明才去厨房拿出几个大垃圾袋，蹲下开始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冯铎也急忙拿过一个垃圾袋，帮着收拾。
赵丽找出几块大抹布，蹲在地上擦拭那些蜿蜒的汤汤水水。
三个人都忙活一身汗，终于把地面收拾干净了。
沈明拎着两个黑色的大垃圾袋、冯铎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垃圾袋，两个人一起下楼去扔垃圾。
沈明在前边，冯铎在后面。
沈明家的条件不算好，住的房子是二十多年前买的，六楼，没有电梯。
两个人刚往下走，小安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冯铎身后。
当日，在她妈妈坟头，冯铎突然把她推了下去，想摔死她。
现在，小安决定报仇。
她抬起一只脚，对着冯铎的后背就是一下子。
“哎呦！”
冯铎惨叫一声，整个人头朝下摔了下去，像一块突然滚落的石头，把走在他前边毫无防范的沈明也砸了下去。
两个人惨叫着，从楼梯滚落，一直到缓步台，才算停下。
三个黑色的大垃圾袋子，都破了，垃圾满楼梯都是。
小安的这一脚是带着仇恨的，也用了大力气。
冯铎的脊柱当时就被踹断了，他的惨叫声，把楼里的小孩子吓哭好几个。
沈明也头破血流，大声喊着赵丽。
没一会儿，呼救车停在楼下，冯铎被抬上了车，沈明也被抬了进去。
沈小念哭着，拉着她妈的手，一起挤进了救护车。毫无疑问，这个年，这几个人，得在医院过了。
小安从空间里出来，在街上一边走，一边想：赵丽，当年你插足我家庭，让我妈吃尽苦头。
我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沈小念和沈明，我要慢慢的折磨你们，让你们在恐惧和痛苦中死去。
风很凛冽，她没感觉到冷，只感觉很痛快。
一辆豪华迈巴赫从街上驶过。坐在车后面的男人一侧头，看见了路边走得飞快的小安。
蓝色带碎花的棉袄，黑色棉花包鞋，唯一不同的是脖子上少了那条大红色围脖。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嗯？”
他发出一声质疑。
司机听见他出声，立刻减缓车速，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的男人。
“枫哥，什么事？”
男人叫苏枫，他低声吩咐：“十七，看见路边那位小姐了吗，车子开过去。”
十七是苏枫的保镖，叫林十七。听了吩咐，他急忙把车开了过去。
车窗降下，苏枫狭长的眼眸看着小安：“小姐，你要去哪？今天过年，不好打车了。
上来，我送你。”
小安侧头，见是咖啡屋帮她付钱的男人，小安微笑着：“先生，新年快乐！”
男人也浅浅笑了一下：“新年快乐！”
小安看着他：“我要去的地方不远，不麻烦先生了。”
苏枫看了几秒钟小安，他微微点头，把车窗升起来，对前座的司机吩咐：“我们走。”
林十七启动了车子前，又看了一眼走出去好几步的小安。
这姑娘的打扮土气得要命，偏偏他家枫哥主动搭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原因让苏枫对这姑娘感兴趣？
后座传来一声轻哼：“十七，你不用瞎捉摸。”
林十七神色一凛，急忙说：“枫哥，我没瞎捉摸。”
男人狭长的眼眸中盛上了轻蔑：“我还不了解你？比猫的好奇心都旺盛。”
顿了顿，又说：“我在咖啡厅遇到过这姑娘一次，她穿这个样子，进去喝咖啡，用现金付款。不怕任何人嘲笑。
打扮得土气，说话却很得体。今天过年，她不在家，这样急匆匆要去哪里呢？”
林十七笑：“枫哥，还说我比猫的好奇心都旺盛。我看你呀，也和猫差不多。”
男人皱眉望过去：“你说什么？”
林十七笑着：“我啥都没说。”
他加快了车速，车子在几乎无人的路上飞快行驶着。男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面，那土气得掉渣的姑娘，早就被甩得没影了。
打扮上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谈吐气质又和打扮不太相符，这是小安给苏枫的初步印象。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