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爷才会来大理寺吗？”
“宫里那人都来了，我当然也得来。”
年岸来了，年泝若是不来，柳若怕是会被放出去了。
而且……
男人眯起眼眸，眼底森寒一片。
柳若敢伤苏槿儿，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若若人呢？蔡天明，你要是敢伤了若若一根汗毛，朕要了你的脑袋。”
苏槿儿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年岸暴怒的声音。
她勾唇冷笑，年岸真不负所望，当真是来给柳若撑腰了。
不过今天这腰，他未必撑得住。
“皇上何故如此大怒气，臣弟在外面都听到了。”
见到年泝和苏槿儿进来，年岸脸色变了变，坐下去说道：“堂弟今日怎么得空来大理寺了。”
“臣弟和大理寺卿约好了喝喝茶的，所以就来了。”
“哦？蔡天明，你约了朕的堂弟？”
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前来跪下，一脸正色不卑不亢的说道：“确有此事。”
“朕竟不知，你们关系这么好。”年岸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蔡天明解释道：“臣当年刚到京城，承了大王爷不少照顾，同小王爷也是有几分交情的，臣约小王爷喝茶，也只是风月。”
“风月？”年岸脸色一黑：“一个是大理寺卿，一个是小王爷，当真只谈风月？”
“不然皇上以为，臣弟和大理寺卿，还能谈什么？”年泝语气轻飘飘的问着。
年岸咬咬牙，这会也不是谈这个事的时候。
“蔡天明，赶紧把若若放出来，朕要带她回宫。”
蔡天明跪在地上：“皇上，请恕臣无法将柳若交给您。”
“蔡天明，你是要反了不成。”
“臣自接手了大理寺，便时刻谨记大理寺的宗旨。”蔡天明一字一句说着：“大理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秉承公道正义，无论面对的是朝中大臣，还是皇室子弟。”
“皇上这是要让大理寺放了柳若？”年泝开口问。
却不想这一句引来年岸带有杀意的眼神：“堂弟身体不适，可是说过不会过问朝中大事。”
“臣弟当然没资格过问朝中大事了。”
苏槿儿眼珠一转，捂着咳嗽了起来，一副虚弱的模样：“王爷，我肩膀疼得厉害，可以先回去休息吗？”
年泝目光一紧：“很疼吗？我看看。”
苏槿儿给他使眼色，可还是挡不住男人拉起她的手把脉。
年岸不做声了，他来的路上也听说了柳若打了苏槿儿一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件事怎么论，那都是柳若的不对。
蔡天明急忙问道：“小王妃的肩膀，可是刚刚柳若打的？”
苏槿儿一副怯怯的模样没说话，低着头似乎有些惧怕什么。
年泝把完了脉，剑眉不再拧着，但眼底的怒火是越来越甚。
“伤得如此之重，为何刚刚不说？”
苏槿儿小声解释：“刚刚没那么疼的，我是怕王爷担心。”
年泝拉着她：“赶紧坐下。”
苏槿儿没有动，而是看向了上面的年岸。
年岸脸色铁青，只好出声：“来人，给苏王妃赐座。”
等到苏槿儿坐下，蔡天明不嫌事大的又关切了一句：“小王妃脸色看起来很差，小王爷要不先带小王妃回去休息？”
年泝冷哼一声：“本王的王妃被人打了，本王难不成还要装作不知道此事吗？”
蔡天明低着头没搭话。
年岸重重吐出一口气，审视的目光落在苏槿儿身上：“苏王妃怎么会和若若动起手来。”
苏槿儿还没来得及开口，边上的男人冷声：“皇上问错话了吧？怎么是动起手来，是柳若，打了臣弟的王妃。”
年岸咬咬牙：“堂弟也不在当场，朕想要了解清楚情况，自是要问问苏王妃的。”
苏槿儿作势就要起身回话，又被年泝按着坐下：“伤这么重，再乱动手怕是要废了。”
年岸不情不愿的开口：“苏王妃坐着回话即可。”
苏槿儿点点头坐好：“臣妾和柳将军说话来着，不知为何柳将军生了气，就想要杀了臣妾，在校场臣妾只是一个小小女将，柳将军是将军，臣妾不敢动手，只好躲闪。”
“但臣妾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柳将军的对手，最后没能躲开受了柳将军一掌。”
“杀？”年泝眼眸一暗：“你说柳若是想杀你？”
蔡天明也说：“小王妃当时怎么不说？欲杀皇室之人，大理寺有权当场诛杀此人。”
苏槿儿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大概？”年岸一拍桌：“苏王妃一句大概，可是险些让若若背上杀头的罪名。”
殴打皇室，顶多关几个月挨五十板子，但想杀皇室，那便是死罪。
年泝冷声：“皇上，您吓到臣弟的王妃了。”
苏槿儿急忙解释：“我当时的确是吓坏了，我不知道我说那些话会让柳将军如此生气，我要是知道，我……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不知小王妃说了什么？”蔡天明很配合的问。
苏槿儿急得都要哭了：“柳将军当时对我行礼，又觉得自己是将军跟一个女将行礼有些丢脸，我就说咱们北国的尊卑不能丢，柳将军指着我说，等她将来做了皇后，该是我给她行礼的。”
“也怪我当时多了嘴，我说木将军当初和皇上如此恩爱，木将军为了皇上连将军都不做了，归于后宫和皇上相守，如此情深义重，皇上怎会娶别的皇后。”
“柳将军便怒了，说要杀了我，就……”
在苏槿儿说完这些话后，大堂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
年岸脸色苍白，神情有些恍惚，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轮椅上的男人，那双星眸渐渐染了几分红，轮椅扶手上的手指一点点泛白。
木将军当初和皇上如此恩爱，木将军为了皇上连将军都不做了……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脑海萦绕着，每一个字都在剜着他的心。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年泝一定一笑而过不会在意，可偏偏这些话，是苏槿儿说出来的。
所以她是在诉说，她当初对年岸有多深情，现在的恨，都是因为曾经爱过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