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开始，彭顺的微胖脸就皱成一团，看着比苦瓜还苦。
他走到齐锦川两人身侧，闷声行礼。
赵宜年指了指身边空着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开门见山问道，“王才胜不让你靠近灶台？”
“是。”
他的脸色更加抑郁了，“他们说改动过原本的菜品配方，我做的不是这里的味道。”
“这的确是事实。”
赵宜年坦荡地承认。
她先前自掏腰包吃过一次。
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和彭顺做的口味相比，似乎更贴合本地的口味。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借口而已。只要把改动过的地方告诉你，做个几次你也就会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
彭顺点点头，“但每次做菜时，他们都会找理由把我支开，更别提直接告诉我怎么做了！”
齐锦川双眉紧皱。
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同赵宜年说，会把账房和采买的人换掉，厨房也会交到彭顺手里。
谁想到今天她来了，这些事却还一件都没办成。
他沉声问彭顺。
“我不是已经跟王才胜讲过，让他十天之内把事情交到你手里？”
“是！但是掌柜的，厨房这些人只听他的不听我的，对我只是表面恭敬，什么事都是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我没用，对不住您的信任！”
彭顺唉声叹气，齐锦川的脸色也不太好。
不可能直接把厨房的人都换掉。
口味突然大变是酒楼大忌，何况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合适的人手来接。
和愁眉苦脸的两人相比，赵宜年反倒显得镇定许多。
沉吟片刻，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原来都在这等着呢。”
齐锦川只要有点脑子，就不可能让王平贵继续做掌柜。
他强行留下，一个做得不好，反倒容易给齐锦川留下狡辩的话柄。
还不如潇洒地走，留几颗难拔的钉子绊住他。
账房先生吴满，厨房这几位大神，还有暂时没发觉的暗桩……
让没什么经验的齐锦川单独来处理，结果可能就像现在这样。
下了命令，但推进缓慢，没什么效果。
别的先不说。
厨房永远不可能完全归他麾下所有，除非他直接把人全部开除。
但是他这样做，肯定会严重影响到酒楼生意，也就意味着赌约黄了。
再往深处想。
如此输掉赌约，就算明知是他们的阳谋也没什么用。
连自家伙计都管不下来，输得理所应当，没什么好辩解的。
可惜。
他们打算盘的时候，忘记了算上赵宜年这个变数。
账房先生难换，是因为懂算术的人不多。
但对赵宜年来说，一家酒楼的账目，也就简单的加减乘除而已。
逼急了她都能亲自上手，最多增加点工作量。
厨房那里稍微麻烦点，但也不是无解的题。
确定了王平贵是齐常的人，她也就确定了要在酒楼里改革到什么程度。
毕竟不用考虑后续交还给他的可能性，才能更加松开手脚做事。
想到这。
她朝齐锦川两人宽慰地笑笑，“别担心，等王远和小江到了，厨房那边我自有安排。”
“明天，先再查查把之前的账本，有件事我必须确定一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