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豆有点吃不下去了。
好吃是真的好吃，但是这是这么一个猪妖幻化而成的大妈的奶水做成的，还和十个小猪羔子抢奶吃，就，这心里就有点说不出口的，不那么对劲。
很想把这碗冰奶豆腐羹还给那哇哇大哭的孩子，我不抢你奶了，你别哭！
“别心里不舒服了，前面路口那个卖烤肉的，都是提前出去杀死几个仇人，回来腌制，到鬼市来卖。等着吃他烤肉的排长队呢！你看人家这办法多好，又能报仇雪恨又能发财致富！”
破老头儿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冯小豆打个寒颤。
还好满月临给他只是买了甜品。
赶紧把粗碗放下。从现在开始，鬼市的任何东西都不吃了。
“进来看看吧！”
破老头儿离开藤椅，推开破烂的店门。
满月临在前，呱呱在后，护着中间的冯小豆进了店里。
破老头儿点亮了房间里的灯，这屋子亮堂起来。
地方不大，也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三口子转身都有些费劲。
这小屋子窄小，东西也杂乱无章，这边堆着很多书本，书本似乎被虫子老鼠给啃的乱七八糟。那边就是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也分不清啥是啥有的还都布满了灰尘。另一边就是宝剑棍子破衣服小床铺。
堆放到房顶，也没啥下脚的地方。
也看不出这里买啥，啥都破。老头儿都很破。
一个根雕的木头小方桌自己就迈着腿儿扭了扭了的过来了，趴在了冯小豆他们面前，又来一个长条凳子，放到他们身后。
老头儿翻找出一套磕破了杯口的茶具，这茶具也不知道泡了多少年的茶，都是茶垢，灰尘，其中一个往外倒了倒，倒出一个干掉的蜈蚣。茶壶的水冲了冲，好像冲洗不掉杯口的脏污，老头儿干脆啐了口唾沫在手心，围着茶杯口蹭蹭。在倒了水放到冯小豆面前。
冯小豆往后仰去，他就渴死也不喝！
那爷俩也都这个想法。
“我是杂货铺老章头，立早章，但他们嫌弃我的杂货铺太脏太乱，就叫我杂货铺老脏头。”
“恩，是够脏的。”
冯小豆盯着这个茶杯，有点反胃。
“你别管我脏不脏，你买什么呀！”
老脏头也不知道把啥卷吧成一团往屁股下一塞，坐在他们爷仨对面。
冯小豆手指头有些痒痒，每次看到这老头儿这缝的针脚太次的脸，就想给他拆了重新缝合。
这老头儿一张缝缝补补的脸，但是不会狰狞恐怖，眼珠子黑漆漆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的也破烂，嘴巴估计因为缝合的布料抻的有些紧的原因，说话张不开嘴，有那么点含糊，好像嘴里含着热茄子，唔了唔了的。
“提高法力的东西。”
“仙丹？妖丹？我这都有。”
老脏头不意外，转身在那群瓶瓶罐罐内翻找，找到一个漆黑的瓶子，巴掌那么大，吹吹上面的尘土。
“千年妖丹，这是一个鲤鱼精的妖丹，鱼跃龙门的那次没成功，肉身死亡，妖丹没有受损。”
说着递了过来。
冯小豆赶紧接过去。递给满月临看看。
他不懂这个，也不知道真假。满月临知道的！
打开后倒出来，观察了一下色泽，感受一下妖丹内部，果然，千年的妖丹。
鱼跃龙门也是化龙的一种方式，成功的不多。大多数都是一跃撞到天门的墙上，直接磕破脑袋，脑浆崩裂再从天界坠落到人间，肉身死了，留下妖丹。
满月临对冯小豆点点头。
冯小豆可是砍价高手，他来谈价格最合适。
“多少钱？”
冯小豆追问。
“别急，还有呢。这是老君炼制的银丹。老君炼制的金丹那是给天帝的，银丹给的是皇亲贵胄的。这么一颗比千年妖丹还要好。提升法力不在话下。”
冯小豆一听，这是比什么百花丹还要好的吧！
“这两样多少钱？”
这可是大补的东西啊！
“你有多少钱？”
老脏头似笑非笑。
“我有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
冯小豆板着脸，眼神刚毅。
满月临赶紧扯扯冯小豆，挺聪明的人，怎么这么轻易的把全部家底儿都漏出来了呢。这可是他留给冯小豆的全部财产，都拿去花掉，冯小豆一无所有了！
不是抠门吗？今天不抠门了？
“你别拉我。钱财身外之物，有人在啥都有！不就是钱吗？”
冯小豆一拍胸口！说得特别豪气干云！
大有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但是这一拍，拍的力气有些大，把冯小豆的眼泪差点拍掉了！“不就是钱吗？啊，那是我的钱啊，我都给你我没钱了啊，我的钱啊！我好心疼啊！你少要点行不行啊！”
呱呱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上一秒还大言不惭说啥不就是钱吗？下一秒财迷嘴脸又显露出来了！提到花钱就心疼的能死掉一样！
这没出息的样子吧，哪怕你就是装，装那么一会也成啊，一秒装不住，就开始心疼钱了！
老脏头也一愣，随后爆笑出来！
就是他笑的有些诡异，嘴巴成喔型，呵呵呵呵的笑，口型在大一些不行了，怕撕裂了！
“我也不愿意要钱，金钱太过俗气。”
冯小豆脑袋点的像是捣蒜，好好好，就喜欢这种不要钱的！
你清高你的，我俗气我的，我就爱钱，金子银子我最爱！
“咱们可以交换。这位……”老脏头看看满月临。“这位先生已经确定了，我这的东西是好东西，不存在欺骗，我是诚心诚意，这也要看你想拿什么东西来换。”
满月临嗯了一声，东西是好的，不管是妖丹还是银丹，这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他就是吃一个，也能补上身体亏损，修复法力。
担责两样东西，价格不会低的。
冯小豆推开满月临，这事儿不需要满月临，他来，他熟悉比较会砍价。
“交换好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用我的好手艺帮你修复一下脸，把你的脸修的没这么多线头明线，一张完好的脸，来换你手里的妖丹，怎么样？”
修他的脸等于给他整容，整出一张好脸来，换一个妖丹，自己不吃亏还占了大便宜呢。
老脏头切了一声，摇头。
“我对外表的追求没那么高，这脸我不用休整。”
人家不换。
冯小豆想了想。
“我用我这一生的疾病，疼痛，贫穷，来换妖丹怎么样？”
别说老脏头无语，满月临都难以置信，还可以这样吗？
老脏头气的都有点说不出话了。
“你是来做交易的，不是来我这许愿的。还想不想要啊，不想要我不卖了啊，玩呢？扯蛋啊，我把你的疾病疼痛贫穷带走了，给你留下幸福快乐和健康，你咋这么尖呢，你是世上第一大聪明啊！”
就差来一句，用我十斤肥肉换我一生富贵荣华！
好事都是你们一家的吧啊，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交换啊？
“认真点行不行？别把我当菩萨许愿行不行？”
冯小豆摆烂了，手一摊。
“那你看我有啥值得交换的，你说！”
真不是冯小豆太精明了，贫穷疾病来做交易，而是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啥啊！
老脏头哼了声。
“我要你用五十年寿命来换！”
“可以啊，我要有没问题，关键是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在这么多年的寿数！”
冯小豆马上点头答应。“我给你生辰八字，你算算我还有没有五十年可活，有的话你拿走寿命。”
也不迟疑，直接报生辰八字。
老脏头一掐，马上摇头。“八字上说你上个月就应该死了。”
“所以我没有啊，你就想要我五十年的寿命我也拿不出来！”
冯小豆特别的真诚。
“大爷，不是我贼奸溜滑，把你当成菩萨许愿，让你带走我的贫穷疾病啥的。而是我有的也只有这些了。我吧命苦，要命没命，要钱没钱，就这么一个光杆司令，除了贫穷疾病啥也没有。你要愿意要，你就收走这些，不然我只能给你整整容。”
真的没有别的东西可以交换！
上个月就该死了，哪来的寿命。
那么多金银，不都是满月临的吗？
剩下的还有啥？思来想去，穷。
那就带走我的穷吧，用我的穷换一颗妖丹，我赚大发了！
老脏头眯起眼睛再次打量冯小豆，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回来，越看越皱眉头。
“惨的我都同情你了。”
老脏头都摇头叹气了。真没一点可以交换的东西！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遇上苦命的也很多，像你这种凄惨的要死还没死的，第一次遇上。你上辈子造了多少孽这辈子这么惨啊？”
“你别管我上辈子了，你就说看上我啥了吧。”
“我要你体内的千年珍珠。”
这是冯小豆身上唯一还有些利用价值的。
冯小豆马上点头。
满月临不着急，老脏头拿不走的。就算是他看上了也没用。
老脏头掌心发光，对准冯小豆的小腹用力往外吸。
不管怎么发功用力，什么都吸不出来。
冯小豆从坐的直直的，到瘫坐在椅子上了，老脏头都发功了将近半个时辰，脑门子的汗都出来了，可是没用。